我蹲下身,去撿起被她踹翻散落的衣物。
“這五年,謝謝小姐了?!?/p>
我不卑不亢地看向了她,從包里拿出一張卡遞給了她。
“這里有三十萬,比起你花的遠遠不夠。但往后的每一年,我都會給你定期打款還債的。”
裴雪氣到眼尾猩紅,赤手折斷了這張卡,甩在了我的臉上。
尖銳的碎片,劃破了我的臉頰。
“你以為我養(yǎng)你是為了讓你還錢?”
“楚嶼,你爸的醫(yī)藥費你弟弟自閉康復費一天多少錢你知道嗎?”
“你離了我,活得下去嗎?”
裴雪緊緊鉗制住了我的下巴,強迫我抬頭和她對視。
她想我求饒。
但我依然倔強地說,“你放心,我會死在外面,不臟你的眼。”
裴雪被我這句話徹底惹火了。
而我頭也不回地走出了裴家老宅。
可剛走出裴家老宅,我就接到了醫(yī)院的電話。
“楚先生,你父親……出事了?!?/p>
……
我沒想到裴雪斷藥斷得這么快,飛速打車到了醫(yī)院。
病房里,我爸安靜地躺在床上。
手邊整齊地擺著一封遺書。
他和我說抱歉,當初不該讓我去裴家當保鏢養(yǎng)弟弟。
他說他知道我和裴雪的事情了,陸衡來找過他了。
他說對不起我,他說他給我自由。
……
眼淚毫無征兆的落下,我站在病房里渾身發(fā)抖到幾乎站不穩(wěn)。
監(jiān)控里,陸衡站在我爸面前看著他自殺直到死亡都沒有叫過醫(yī)生護士。
那一天,我恨透了裴雪和陸衡。
可我更恨我自己。
我沖回裴家老宅,指著陸衡罵。
“我怎么知道你爸這么禁不住刺激,說幾句就自殺了。”
“又不是我割他的腕,人死了來找我做什么?”
我一巴掌朝著陸衡揮了過去,卻被裴雪握住了。
“夠了,鬧什么?!?/p>
“你爸本來也是要死的,用裴家的錢吊了這么多年,也夠了。”
他們不把人命當命,我知道。
可我從未想過這一天會發(fā)生在我身上。
也沒想過這話會從裴雪嘴巴里說出來。
眼前一黑,我倒在了地上。
那一刻,我希望自己永遠不要醒來。
可醒來的時候,我卻得知了另一個噩耗。
王媽哭著搖醒了我,她說,“阿嶼,裴雪把你弟弟送進華格了。”
華格是一所軍事化管理的封閉式學校,自閉癥的楚凌進了那里簡直是進了地獄。
我渾身如被雷打了一般,彈坐了起來。
“裴雪呢?”
我拖著沉重的身子,到處找裴雪。
撥出的電話,也都被掛斷了。
直到我在陸衡的房間里,聽見了裴雪的聲音。
門縫里,女人盤坐在男人身上。
“你把楚嶼弟弟關到封閉式學校,是不是替我懲罰她?”
“小雪,我就知道你最愛我了?!?/p>
裴雪輕輕嗯了一聲。嬌軟的身子一點點貼近陸衡。
那一刻,我的心徹底空了。
我們?nèi)以谂嵫┭劾?,都像是陸衡的陪襯品。
是隨手可丟的物件。
房間里傳來男女聲交織的情動聲,我失魂落魄地走下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