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帶著濃重機油和鐵銹味的空氣，如同實質的冰水，灌入陳末的鼻腔。他扛著林玥瘦骨嶙峋的身體，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沉重的消防斧在布滿碎石的金屬通道地面上拖行，發(fā)出刺耳的刮擦聲，在死寂的維修通道里傳出老遠，如同為死神引路的喪鐘。
系統(tǒng)提供的那個淡藍**光標，微弱得如同風中之燭，在濃稠得幾乎化不開的黑暗中頑強地閃爍，指向通道深處。光標的每一次明滅，都伴隨著系統(tǒng)斷斷續(xù)續(xù)、充滿雜音的提示：【能量…不足…導航…精度…下降…前方…存在…未知…結構…】
通道異常狹窄，僅容兩人勉強并行。兩側的墻壁并非公寓樓的混凝土，而是粗糙焊接的、布滿銹跡和冷凝水的厚重金屬板。頭頂是縱橫交錯的粗大管道，有的還在緩慢地滴落著粘稠的、散發(fā)著刺鼻氣味的黑色油污。腳下是厚厚的、混雜著金屬碎屑、灰塵和可疑污漬的油泥，踩上去軟膩濕滑，稍不留神就會摔倒。
更令人窒息的是無處不在的黑暗。安全屋的白光早已消失，深淵之核懸浮在陳末身后大約一米的位置，散發(fā)著幽藍暗紫的光芒，勉強照亮周圍幾尺之地。但這光芒非但沒有帶來安全感，反而將通道兩側那些扭曲的金屬結構、管道上垂下的如同血管般的線纜、以及地面上偶爾出現(xiàn)的、早已干涸發(fā)黑的大片污漬，映照得更加猙獰詭譎。光芒的邊緣之外，是濃得如同墨汁的、翻滾涌動的黑暗，仿佛有無數(shù)雙眼睛在無聲地窺視著這兩個闖入者。
“嘎吱…嘎吱…”
熟悉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拖曳聲再次從身后的通道深處傳來，而且越來越近！不止一個！
【警告！偵測到畸變體集群活動！數(shù)量：7…9…信號模糊！距離：約50米…正在接近！】
【警告！玩家生命體征持續(xù)惡化！能量透支！精神污染侵蝕度28%…持續(xù)產(chǎn)生輕微幻聽（銹蝕低語）！】
【警告！深淵之核污染度9.7%…狀態(tài)穩(wěn)定（危險）…共生鏈接穩(wěn)定性19%…極度脆弱！】
系統(tǒng)的警報聲在陳末腦海中交織成一片催命的噪音。他咬緊牙關，汗水混合著臉上的血污不斷滴落，每一次呼吸都帶著胸腔撕裂般的痛楚和濃烈的鐵銹腥甜味。左臂的劇痛如同跗骨之蛆，被深淵之核強行“暫?！睈夯膫谝琅f焦黑猙獰。扛在右肩上的林玥輕得幾乎沒有分量，卻像一座無形的山，壓榨著他僅存的體力。
但他不能停。停下就是死路一條。這條維修通道，是林玥用命換來的線索，是他唯一的喘息機會。
“系統(tǒng)…導航…還有多遠？” 陳末在腦海中嘶吼，意念如同風中殘燭。
【…目標…維修…站…距離…約…200米…前方…左轉…】淡藍色的光標劇烈閃爍了一下，艱難地指向通道左側一個被巨大通風管道遮擋的、更加狹窄的岔路口。
陳末幾乎是連滾帶爬地扛著林玥擠進了岔路。這里的空間更加逼仄，頭頂?shù)墓艿缼缀醪林念^皮。深淵之核的光芒被管道遮擋，光線更加昏暗。腳下的油泥更深了，散發(fā)著更加濃郁的腐敗氣味。
突然！
“唔…咳咳…” 肩上的林玥發(fā)出一聲極其微弱的呻吟，身體無意識地抽搐了一下。
陳末心頭一緊，立刻停下腳步，小心翼翼地將她放下來，靠在一根相對干燥的金屬立柱旁。他探了探她的鼻息，微弱但還算穩(wěn)定。小腿上那道深可見骨的傷口雖然沒有了污染的黑紫色，但依舊皮肉翻卷，失血過多讓她臉色慘白如紙，嘴唇干裂。
“喂…醒醒！” 陳末拍了拍她的臉頰，觸手冰涼。
林玥長長的睫毛顫動了幾下，那雙如同寒潭黑曜石般的眼睛艱難地睜開了一條縫。意識似乎還未完全清醒，眼神渙散而迷茫。她下意識地想要蜷縮，卻牽動了腿上的傷，痛得倒吸一口涼氣，發(fā)出小貓般的嗚咽。
“路…路…” 她干裂的嘴唇翕動著，聲音細若游絲，“前面…垃圾堆…后面…有…門…卡…” 她顫抖著，想抬起手去摸口袋里的銜尾蛇卡片，卻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
“門？卡？” 陳末眼神一凝。他立刻明白了林玥的意思。她所說的維修站入口，可能被垃圾堆掩蓋，需要權限卡開啟！
【警告！后方畸變體集群已進入岔路通道！距離：30米！】
【警告！檢測到前方存在高強度金屬屏障！結構復雜！掃描受阻！疑似…安全門？】
系統(tǒng)的警報和林玥斷斷續(xù)續(xù)的提示幾乎同時響起！
時間不多了！
陳末猛地抬頭看向前方。在深淵之核幽光的盡頭，通道果然被一堆由扭曲的金屬框架、破碎的混凝土塊、以及各種難以名狀的機械殘骸堆積而成的“垃圾山”徹底堵死！那堆垃圾像一道丑陋的傷疤，橫亙在通道中央，散發(fā)著濃烈的金屬腥氣和塵埃味。
“媽的！” 陳末低罵一聲。他看了一眼虛弱的林玥，又看了一眼身后通道里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的“嘎吱”拖曳聲和令人心悸的低沉嘶吼。
拼了！
他一把將林玥重新扛在右肩上，左手雖然劇痛難忍，但還是死死握住了消防斧的斧柄末端。他深吸一口氣，肺部傳來火辣辣的刺痛，然后猛地爆發(fā)出最后的力量，朝著那座垃圾山發(fā)起了沖鋒！
“給老子開！”
消防斧帶著陳末全身的重量和決死的意志，狠狠劈砍在垃圾山最薄弱、由幾根銹蝕金屬管構成的節(jié)點上！
鐺！咔嚓！
刺耳的金鐵交鳴！火星四濺！一根銹蝕的金屬管應聲斷裂！垃圾山微微晃動了一下，簌簌落下不少灰塵和碎渣。
不夠！遠遠不夠！
身后的嘶吼聲已經(jīng)清晰可聞！畸變體那特有的、混雜著腐爛與機油的氣息撲面而來！
“再來！” 陳末雙眼赤紅，狀若瘋虎！他掄起斧子，不顧左臂撕裂般的劇痛，朝著同一個位置瘋狂劈砍！
鐺！鐺！鐺！咔嚓！嘩啦——！
在連續(xù)數(shù)下勢大力沉的劈砍下，那個節(jié)點終于徹底崩潰！堆積在上方的金屬框架和混凝土塊失去支撐，轟然塌陷下來，露出了后面一個僅容一人彎腰通過的狹窄縫隙！縫隙后面，隱約可見一片更加深邃的黑暗！
【警告！畸變體集群已進入可視范圍！距離：10米！】
【警告！安全門…檢測到微弱能量反應…結構掃描完成…確認！存在權限驗證裝置！】
系統(tǒng)的警報如同死神的倒計時！陳末甚至能聽到身后那些怪物喉嚨里發(fā)出的、令人頭皮發(fā)麻的“嗬嗬”聲！
“卡！” 陳末朝著肩上的林玥低吼。
林玥似乎被這絕境刺激得清醒了一些，她用盡最后一絲力氣，顫抖著將手伸進破爛的工裝服口袋，摸索著掏出那張刻有銜尾蛇的金屬卡片。
陳末一把奪過卡片！入手冰涼，帶著林玥微弱的體溫。他看也不看，扛著林玥，幾乎是連滾帶爬地鉆進了那個剛剛劈開的、彌漫著嗆人灰塵的狹窄縫隙！
就在他身體完全沒入縫隙的瞬間！
“吼——?。?！”
一只覆蓋著腐爛皮肉、末端是巨大液壓鉗的恐怖手臂，帶著撕裂空氣的呼嘯，狠狠抓向他剛才站立的位置！液壓鉗猛地合攏，發(fā)出令人牙酸的金屬摩擦聲！
轟??！
緊接著，沉重的撞擊聲和令人心悸的撕裂聲在垃圾山外側響起！整個垃圾堆都在劇烈搖晃！更多的碎塊簌簌落下！顯然，后面的畸變體已經(jīng)追到，正在瘋狂沖擊著這剛剛被劈開的通道！
陳末根本不敢停留，也顧不上被落石砸到的危險，扛著林玥在狹窄黑暗的縫隙里拼命向前爬行！消防斧拖在身后，不斷撞擊著兩側的金屬殘骸，發(fā)出叮當亂響。
縫隙不長，只有七八米。當陳末狼狽不堪地鉆出縫隙，連滾帶爬地摔進一片相對開闊的空間時，身后的垃圾堆在畸變體瘋狂的沖擊下，終于發(fā)出了不堪重負的呻吟，轟然倒塌了大部分，將那個狹窄的入口徹底掩埋！只留下外面怪物憤怒而徒勞的咆哮和撞擊聲。
暫時…安全了？
陳末癱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每一次呼吸都帶著濃重的血腥味和灰塵。他感覺全身的骨頭都散了架，左臂的劇痛讓他眼前發(fā)黑。深淵之核懸浮在他上方，幽暗的光芒照亮了這個新的空間。
這里似乎是一個廢棄多年的小型維修站?？臻g比電梯轎廂大了數(shù)倍，但依舊逼仄壓抑。四周依舊是粗糙的金屬墻壁，布滿了冷凝水和厚厚的灰塵蛛網(wǎng)。角落里堆放著一些早已銹蝕報廢的工具箱和零件架。最引人注目的是正前方——一扇厚重的、布滿銹跡的圓形金屬艙門，嚴絲合縫地嵌在墻壁里。艙門中央，有一個凹陷的卡槽，形狀正好與陳末手中那張銜尾蛇卡片吻合。
艙門旁邊，還有一張被掀翻的金屬工作臺，以及幾把散落在地的、銹跡斑斑的椅子。地面上散落著一些紙張碎片和干涸發(fā)黑的可疑污漬。
【警告！外部威脅暫時隔絕…】
【檢測到安全門（重型氣密門）…狀態(tài)：鎖定。能源：微弱（待機）?！?/p>
【檢測到權限驗證裝置…檢測到玩家持有有效權限密鑰（Epsilon級）…】
【系統(tǒng)提示：是否使用密鑰開啟安全門？】
系統(tǒng)的聲音帶著一絲疲憊，但總算帶來了一個好消息。
陳末掙扎著坐起身，靠在冰冷的墻壁上。肩上的林玥滑落下來，軟軟地靠在他身邊，再次陷入了昏迷，但呼吸還算平穩(wěn)。
他低頭看著手中那張冰冷的銜尾蛇卡片。Epsilon級臨時權限…這個林玥，還有這個神秘的“銜尾蛇”組織，到底在這深淵電梯里扮演著什么角色？這扇門后面，是安全的避風港，還是另一個陷阱？
身后被堵死的入口處，畸變體撞擊和挖掘的聲音依舊沉悶地傳來。它們不會放棄。
陳末沒有猶豫。他伸出手，將那張刻有首尾相銜之蛇的金屬卡片，用力按進了圓形艙門中央的卡槽中。
咔噠！
一聲清脆的機括咬合聲響起！
嗡——！
卡槽周圍的環(huán)形指示燈瞬間亮起！先是刺眼的紅色，閃爍了幾下，似乎在驗證權限。幾秒鐘后，紅色轉為穩(wěn)定的幽綠色！同時，一陣沉悶的、仿佛塵封千年的齒輪和液壓裝置開始運轉的“隆隆”聲，從厚重的金屬艙門內(nèi)部傳來！
嗤——！
高壓氣體泄壓的尖銳嘶鳴聲響起！圓形艙門中央，一道筆直的縫隙亮起白光！緊接著，厚重的門體開始緩緩地、帶著刺耳的金屬摩擦聲，向一側旋轉滑開！
一股更加陳腐、冰冷、混合著塵埃和某種淡淡消毒水味道的空氣，從門后涌了出來。
陳末屏住呼吸，握緊了手中的消防斧，深淵之核懸浮在他身側，幽光將門縫后照亮。
門開了。
里面的景象，讓陳末的瞳孔驟然收縮！
這確實是一個維修站的核心區(qū)域?？臻g比外面看到的更大一些。中央是一個布滿復雜儀表（大部分屏幕碎裂或熄滅）、操作桿和按鈕的圓形控制臺?？刂婆_周圍，連接著數(shù)條粗大的、顏色各異的管道和線纜，延伸至墻壁或天花板，沒入黑暗。
四周的墻壁上，鑲嵌著幾個巨大的、早已暗淡無光的觀察窗。角落里，還有幾個類似豎立培養(yǎng)艙的圓柱形玻璃容器，但大部分都碎裂了，里面空空如也，只有一些干涸的、暗綠色的粘液殘留物掛在破碎的玻璃邊緣。
最讓陳末頭皮發(fā)麻的是地面和墻壁上那大片大片早已干涸發(fā)黑、呈現(xiàn)出噴射狀和拖拽痕跡的污漬！以及散落在地上的——幾件同樣沾滿污漬、破爛不堪的白色研究服！甚至…還有幾截早已風化成灰白色的、疑似人類骨骼的碎片！
這里顯然經(jīng)歷過一場極其慘烈的屠殺或災難！
【警告！檢測到高濃度生物死亡殘留信息素！環(huán)境危險度：高！】
【檢測到微弱能源反應…來源：主控臺備用電源（3%）…】
【檢測到…未知…信號源？狀態(tài)：休眠？位置：未知…】
系統(tǒng)發(fā)出了新的警告，帶著濃濃的困惑。
陳末扛起林玥，拖著傷體，極其警惕地踏入這個充滿死亡氣息的維修站。深淵之核的光芒掃過四周，將那些觸目驚心的痕跡映照得更加清晰。他注意到控制臺的一個角落，似乎有一個相對干凈的金屬小盒子，旁邊還散落著幾頁紙張。
他將林玥小心地放在控制臺旁邊一個相對干凈、沒有污漬的角落。然后走到那個金屬盒子旁。盒子沒有上鎖，他輕輕打開。
里面整齊地碼放著幾支包裝完好的、標簽上寫著“高效營養(yǎng)膏（原味）”的灰色軟管，幾卷看起來品質不錯的繃帶，一小瓶純凈水，以及…一個巴掌大小、似乎是某種便攜式數(shù)據(jù)存儲器的黑色方塊。方塊表面，也刻著一個微縮版的銜尾蛇標志。
陳末眼睛一亮。補給！他立刻拿出一支營養(yǎng)膏，擰開蓋子，毫不猶豫地擠進嘴里。依舊是那股令人作嘔的工業(yè)味道，但暖流迅速涌遍全身，緩解了一些極致的疲憊。他又給昏迷的林玥喂了一點水，濕潤她干裂的嘴唇。
做完這些，他才撿起地上散落的那幾頁紙。紙張泛黃發(fā)脆，上面用潦草、顫抖、仿佛在極度恐懼中寫下的字跡記錄著：
**…███日志███**
**…第7次下行維護…B100層壓力指數(shù)異?！P蝕濃度超標臨界值300倍！…**
**…樣本艙發(fā)生泄露！██████號實驗體失控！…它…它融化了防護門！…**
**…警報！警報！所有人員立即撤離！…來不及了！…通訊中斷！…**
**…██████（名字被污漬掩蓋）試圖啟動凈化協(xié)議…失??！…能源核心被污染！…**
**…它來了！…它無處不在！…墻壁在生銹！管道在流血！…**
**…我們錯了！…深淵之核不是鑰匙！…它是…它是████（大片的污漬和劃痕）…**
**…最后記錄…Epsilon權限…臨時安全屋…控制臺…下層通道…活下去…**
字跡到此戛然而止。最后幾個字幾乎無法辨認，透露出無邊的絕望。
深淵之核…鑰匙？實驗體失控？銹蝕濃度？陳末的心沉了下去。這維修站根本不是安全屋，而是一個災難現(xiàn)場！日志里提到的“它”…那個██████號實驗體…還在嗎？休眠的未知信號源…會不會就是…
【滴！警告！偵測到異常能量波動！來源：下層通道入口（控制臺后方）！】
【能量特征：高腐蝕性！高活性！與‘銹蝕瘟疫’同源但強度指數(shù)級提升！】
【狀態(tài)：由休眠轉為活躍！威脅等級：極高！】
系統(tǒng)的警報聲如同驚雷在陳末腦海中炸響！
幾乎就在警報響起的同時！
轟?。。?！
控制臺后方，那扇連接著所謂“下層通道”的、更加厚重的金屬閘門，猛地向內(nèi)凹陷！一個巨大的凸起出現(xiàn)在門板上！緊接著，令人牙酸的金屬撕裂聲響起！那足以抵擋重炮轟擊的合金閘門，竟然像被強酸腐蝕的薄鐵皮一樣，被某種東西從內(nèi)部硬生生撕開了一個不規(guī)則的缺口！
一股濃烈到令人窒息的、混合著血腥、鐵銹和強酸氣味的惡臭噴涌而出！
缺口處，粘稠的、如同活物般蠕動著的暗紅色液體，如同瀑布般流淌出來！在那粘稠的液體中，緩緩探出了一只…難以名狀的東西！
那像是由無數(shù)生銹的金屬碎塊、扭曲的管道、以及高度腐敗膨脹的血肉強行糅合而成的巨大“觸手”！觸手的表面布滿了不斷分泌腐蝕性粘液的氣孔和一張張不斷開合、發(fā)出無聲尖嘯的、由金屬利齒構成的“嘴”！觸手的頂端，并非尖錐，而是一個由蠕動血肉和銹蝕金屬構成的、不斷開合的、如同巨大七鰓鰻口器般的恐怖器官！器官內(nèi)部，是層層疊疊、閃爍著不祥暗紅光芒的利齒！
“它”的一部分，來了！
那巨大的、流淌著腐蝕粘液的暗紅觸手，如同來自地獄的魔爪，帶著毀滅一切的氣息，猛地從閘門缺口處探出，撕裂空氣，直直朝著癱倒在控制臺旁、昏迷不醒的林玥抓去！速度快得只在視野中留下一道污穢的暗紅殘影！
死亡！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加純粹、更加令人絕望的死亡陰影，瞬間籠罩了林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