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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選章節(jié)

反派師尊總想囚禁我 半噸老師 16034 字 2025-08-01 06:3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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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尊說修仙要斷情絕欲??伤盐益i在臥房三年了。金鏈子一頭拴我腳腕,

一頭釘死在千年寒玉床上。長度剛夠我走到窗邊。窗外永遠(yuǎn)飄著雪。滄溟山巔,終年積雪。

“聽灼?!彼崎T進(jìn)來的時候,帶進(jìn)一股寒氣。手里端著一碗冒著熱氣的藥。黑漆漆的。

“該喝藥了。”我縮在床角,沒動。腳腕上的金鏈嘩啦輕響。他走近了。

月白的袍子纖塵不染,一張臉好看得不像真人。滄溟山宗主,范清玄。

修仙界赫赫有名的玉面仙尊。也是囚禁我的瘋子。“聽話?!彼诖策呑隆?/p>

藥碗遞到我嘴邊??辔吨睕_鼻子。“師尊,”我偏開頭,聲音干澀,“我病早好了。

”三年前我練功岔了氣,差點(diǎn)走火入魔。是他把我從鬼門關(guān)拉回來。然后鎖在了這里。

“沒好?!彼Z氣平淡,不容置疑。“寒氣入骨,需慢慢調(diào)養(yǎng)?!闭{(diào)養(yǎng)?

我低頭看著腳腕上精致的金環(huán)。內(nèi)圈刻著密密麻麻的符咒。鎖靈咒。鎖住的不僅是我的身體,

還有我苦修百年的靈力。我現(xiàn)在跟凡人沒兩樣。他舀起一勺藥,吹了吹,送到我唇邊。

“喝了?!毖凵裣窈笊降谋丁S掷溆殖?。我張嘴。溫?zé)岬乃幹M(jìn)喉嚨。苦得我舌根發(fā)麻。

“真乖?!彼鶝龅闹讣獠吝^我唇角。我忍不住一顫。“怕什么?”他輕笑,放下藥碗。

手卻沒收回,反而撫上我的臉頰?!澳闶菫閹熥畹靡獾牡茏?,為師自然要好好護(hù)著你。

”他的手指很涼。像蛇爬過皮膚?!皫熥穑蔽掖瓜卵?,盯著他袍角精致的銀線云紋,

“外面……下雪了嗎?”“嗯?!彼讣忭樦业南骂M線滑到脖頸。激起一層細(xì)小的疙瘩。

“想看?”我點(diǎn)頭。他沉默片刻,忽然伸手?jǐn)堊∥业难?。另一只手抄起我膝彎。身體騰空。

我驚呼一聲,下意識抓住他胸前的衣襟。他抱著我,幾步走到窗邊。腳鏈嘩啦啦拖在地上。

冰涼刺骨。窗戶被他用靈力推開。狂風(fēng)卷著雪片猛地灌進(jìn)來。砸在臉上,生疼?!翱窗?。

”他把我放在鋪了厚厚雪狐皮的窗榻上。雙臂撐在我身體兩側(cè)。把我困在他和窗框之間。

后背緊貼著他微涼的胸膛。寒氣無孔不入。我縮了縮脖子。外面白茫茫一片。

只有幾株墨松頂著厚厚的積雪,頑強(qiáng)地立著?!罢婷馈!彼统恋纳ひ粼谖叶呿懫?。

氣息噴在我耳廓上?!跋衲阋粯樱蓛?,剔透,就該被好好藏在沒人能碰到的地方。

”他的手臂收攏。把我更緊地箍在懷里。下巴抵在我發(fā)頂?!熬瓦@樣,陪著為師,不好嗎?

”好個屁。我心里罵了一句。臉上卻不敢露?!皫熥稹蔽衣曇舴诺煤苘?,“有點(diǎn)冷。

”他頓了頓。溫?zé)岬氖终聘采衔冶鶝龅氖直?。一股溫和的靈力緩緩渡過來。驅(qū)散了寒意。

“還冷嗎?”“不了?!蔽叶⒅巴鉄o邊無際的白。心里那點(diǎn)念頭,像雪地里的火星。微弱,

但頑強(qiáng)。得逃。必須逃出去。日子像窗外永遠(yuǎn)不變的雪。蒼白,重復(fù)。他每天準(zhǔn)時來。送藥,

看著我喝下。有時會帶些外面稀罕的靈果點(diǎn)心。有時只是坐著,看我。目光沉沉的,

像在欣賞一件精心收藏的寶物?!奥犠啤!苯裉焖畔滤幫?,沒立刻走。

手里把玩著一塊通體碧綠的玉佩。靈氣氤氳。“過來。”我放下空碗,

赤腳踩在冰冷的地板上。金鏈嘩啦。走到他面前。他坐著,我站著。

高度差讓我稍微能喘口氣。他拉起我的手。微涼的指尖在我手腕內(nèi)側(cè)摩挲。

那里有一道極淡的粉色疤痕。是小時候被靈獸抓傷留下的?!斑€疼么?”他問。早就不疼了。

“不疼了。”他抬眼,目光鎖著我?!耙院蟛粫僮屇闶馨朦c(diǎn)傷了?!彼挛业氖滞蟆?/p>

力道不重,卻帶著不容抗拒的意味。我順從地靠近。他把我拉到他腿上坐著。

手臂環(huán)住我的腰。下巴擱在我頸窩。呼吸拂過我耳后的皮膚?!盀閹熤挥心懔恕?/p>

”他的聲音很輕。帶著一種近乎疲憊的嘆息。我身體僵著。不敢動?!爱?dāng)年……”他頓了頓,

手臂收得更緊。“當(dāng)年若不是為師去得及時,你就被那魔修撕碎了?!笔恰H昵吧较略嚐?,

我遭遇強(qiáng)敵。差點(diǎn)命喪黃泉。是他從天而降,一劍斬了那魔修。救了我。然后我就“病”了。

被他鎖在了這雪山之巔。“弟子……明白師尊苦心?!蔽掖瓜卵?。

盯著他衣襟上繁復(fù)的銀線暗紋。“只是……”我放軟聲音,帶著點(diǎn)試探,

“弟子想念后山的玉露茶了,師尊上次說……”他身體微不可查地僵了一下。“茶?”“嗯,

”我聲音更軟,像撒嬌,“師尊泡的茶最好喝。”他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為他又要拒絕。

“好。”他終于開口。聲音有些啞?!懊魅?,為師帶你去摘新茶?!蔽倚睦锟┼庖幌隆?/p>

狂喜瞬間淹沒了我。機(jī)會!終于等到了!后山!那里是滄溟山護(hù)山大陣最薄弱的地方!

他關(guān)了我三年,這是第一次松口讓我離開這間屋子!我強(qiáng)壓住快要跳出喉嚨的心。

盡量讓聲音聽起來平靜又帶點(diǎn)欣喜。“真的嗎?謝謝師尊!”他沒說話。只是把我抱得更緊。

臉埋在我頸側(cè)。深深吸了一口氣?!奥犠啤薄班牛俊薄皠e離開為師?!彼穆曇魫瀽灥模?/p>

帶著一種我從未聽過的脆弱。像冰裂開一道細(xì)縫。我心頭莫名一刺。

但很快被洶涌的念頭壓了下去?!暗茏釉趺磿x開師尊?”我抬手,輕輕回抱住他。

感受到他身體微微一震。“弟子永遠(yuǎn)陪著師尊。”我說。聲音很輕。很真。第二天,

天還沒亮透。窗外的雪似乎小了些。他推門進(jìn)來。手里拿著一件雪白的狐裘斗篷。

厚實得過分。“穿上?!彼H手把斗篷給我系上。領(lǐng)口的狐毛蹭著我的下巴,又軟又癢。

遮住了我大半張臉。腳上的金鏈沒有解開。但長度似乎……變長了些?他牽起我的手。

他的手很大,掌心有常年握劍留下的薄繭。很涼?!案o我?!彼崎_門。

風(fēng)雪瞬間涌了進(jìn)來。他側(cè)身擋在我前面,寬大的袖子替我擋住大部分寒風(fēng)。走出門的剎那。

我?guī)缀跸肟?。三年了。我第一次呼吸到屋外的空氣。冰冷刺骨,帶著雪的清新。自由的味道?/p>

山路覆著厚厚的雪。他走得不快。靴子踩在雪上,發(fā)出咯吱咯吱的輕響。我緊跟在他身后。

腳鏈拖在雪地上,留下長長的痕跡,很快又被新雪覆蓋。他偶爾會回頭看我一眼。眼神很深。

后山離得不遠(yuǎn)。繞過幾塊巨大的冰巖,就看到一片被靈力護(hù)罩籠罩的小小茶園。青翠欲滴。

在漫天風(fēng)雪中,生機(jī)勃勃得近乎詭異。護(hù)罩只阻擋風(fēng)雪,不阻人。他帶著我走進(jìn)去。

暖意撲面而來。夾雜著清冽的茶香?!叭グ?。”他松開我的手,站在護(hù)罩邊緣。

“挑最嫩的芽尖?!蔽尹c(diǎn)點(diǎn)頭,盡量讓腳步顯得平穩(wěn)。心跳得厲害。

腳腕上的金鏈隨著我的走動,在翠綠的茶樹間拖行,發(fā)出細(xì)微的聲響。我蹲下身,

假裝仔細(xì)挑選茶葉。眼角的余光死死盯住他。他負(fù)手而立,背對著我。

月白的袍子在風(fēng)雪背景里,像一尊冰冷的玉雕。就是現(xiàn)在!我猛地從袖中抽出一塊東西!

那不是茶葉!是半塊殘破的玉符!溫?zé)岬?!帶著我偷偷咬破指尖涂抹上去的血?/p>

這玉符是我被鎖的第一年,在一個送飯小童遺落的舊荷包里發(fā)現(xiàn)的。當(dāng)時只覺得玉質(zhì)奇特,

有微弱的空間波動。后來才琢磨出來,這是一枚極其古老的一次性破界符碎片!雖然殘破,

力量微弱,但足夠撕開這護(hù)山大陣最薄弱處的一絲縫隙!我把它緊緊攥在手里三年。

用體溫溫養(yǎng),用微薄的血?dú)饨?。等的就是這一刻!

我把所有殘存的、被鎖靈咒死死壓制的最后一絲靈力!連同這三年積攢的全部力氣!

孤注一擲!狠狠注入那半塊殘符!“嗡——!”一聲極其輕微的震顫!

殘符瞬間爆發(fā)出刺目的白光!像一道撕裂黑暗的閃電!狠狠撞向護(hù)罩邊緣!咔嚓!

一聲清晰的碎裂聲!不是護(hù)罩!是我腳腕上那根該死的金鏈!

鎖靈咒被這突如其來的、源自古老符咒的力量猛地沖擊!符文劇烈閃爍!金環(huán)應(yīng)聲而斷!

與此同時!被殘符力量沖擊的那個點(diǎn)!護(hù)罩光幕劇烈扭曲!

一個僅容一人通過的、極不穩(wěn)定的裂縫!瞬間出現(xiàn)!成功了!狂喜淹沒了我!

我顧不上腳腕被震裂的劇痛!拔腿就朝那裂縫沖去!“聽灼——!

”身后傳來他驚怒到極點(diǎn)的嘶吼!帶著毀天滅地的寒意!恐怖的威壓像一座冰山當(dāng)頭壓下!

我甚至能感覺到他冰冷的手指幾乎要抓住我的斗篷!但我更快一步!像一支離弦的箭!

狠狠撞進(jìn)了那道扭曲的光幕裂縫!“刺啦——!”身體像是被無數(shù)冰刃切割!劇痛!

眼前一片刺目的白光!什么都看不見!只有他最后那聲絕望的咆哮,穿透光幕,

狠狠砸進(jìn)我耳朵里!“回來——!”下一秒。天旋地轉(zhuǎn)。冰冷。刺骨的冰冷包裹了我。

不是雪山的寒。是深水的冷。帶著濃重的、令人作嘔的腥氣。我重重地摔在濕滑冰冷的地上。

嗆了一大口水。又咸又澀。海水!我掙扎著抬起頭。四周一片昏暗。

嶙峋的黑色礁石像怪獸的牙齒。海浪拍打著巖石,發(fā)出沉悶的轟鳴。天空是鉛灰色的。

下著冰冷的雨。這是……北海之濱?滄溟山在極北,

護(hù)山大陣最薄弱處連接著北海的廢棄古傳送點(diǎn)?我賭對了!那半塊殘符果然和古傳送陣有關(guān)!

我撐著想站起來。腳腕劇痛。低頭一看。金環(huán)雖然斷裂,但還死死箍在腳腕上,邊緣鋒利,

割破了皮膚,血混著海水流下來。鎖靈咒的符文還在微弱地閃爍。壓制著我。

但那種沉重的枷鎖感,明顯松動了!殘符最后的沖擊,撼動了它!我試著調(diào)動一絲靈力。

微弱得可憐的氣流在指尖艱難匯聚。像風(fēng)中的燭火。但能用了!我欣喜若狂!自由!

冰冷的雨水打在身上,凍得我發(fā)抖。卻澆不滅心頭的狂喜。我撕下斗篷下擺,

胡亂纏住流血不止的腳腕。必須立刻離開這里!他隨時可能追來!我辨認(rèn)了一下方向,

朝著遠(yuǎn)離海岸線的礁石深處跌跌撞撞地跑去。每跑一步,腳腕都鉆心地疼。

鎖靈咒像跗骨之蛆,不斷吸食著我剛剛凝聚的微弱靈力。但我不能停。雨越下越大。

天色昏暗得如同黑夜。不知跑了多久,體力徹底耗盡。我躲進(jìn)一個被巨大礁石半掩著的淺洞。

蜷縮在冰冷的巖石角落里。渾身濕透,冷得牙齒打顫。腳腕的傷口被海水泡得發(fā)白,

火辣辣地疼。可心里那團(tuán)火,燒得正旺。我逃出來了。真的逃出來了!我靠在冰冷的石壁上,

大口喘氣。警惕地聽著外面的動靜。只有風(fēng)雨聲和海浪聲。他暫時沒追來。

是那殘符干擾了傳送?還是他沒想到我真的能撕開護(hù)罩?

我低頭看著手腕內(nèi)側(cè)那道淡淡的疤痕。想起他昨天那句“為師只有你了”。

心頭那點(diǎn)微弱的異樣又浮上來。但立刻被我狠狠掐滅。囚禁就是囚禁。

再好看的理由也是牢籠。我閉了閉眼?,F(xiàn)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钕氯?。恢復(fù)力量。然后,

離那個瘋子越遠(yuǎn)越好。我在礁石洞里躲了一天一夜??孔ナp里的小螃蟹生吃充饑。

腥氣直沖腦門。但能活命。雨水暫時解決了飲水問題。腳腕上的傷沒有藥,

只是簡單用布條裹著,隱隱作痛。鎖靈咒的壓制依舊存在。靈力恢復(fù)得極其緩慢。

像細(xì)小的溪流,艱難地沖刷著干涸的河床。第二天,雨停了。天還是陰沉沉的。

我小心翼翼地爬出礁石洞。沿著海岸線繼續(xù)往南走。必須找到人煙。我需要食物,需要藥,

需要安全的地方恢復(fù)。走了大半天。終于看到遠(yuǎn)處海面上有帆影。漁船!我心頭一喜。

加快腳步。腳腕疼得厲害??拷粋€小漁村時,已是傍晚。低矮的石頭房子,掛著漁網(wǎng)。

空氣里彌漫著魚腥味和柴火氣。村口幾個玩耍的孩子看到我,像見了鬼。也是。我一身狼狽,

穿著價值不菲但破敗臟污的雪白狐裘斗篷,赤著腳,腳腕纏著滲血的布條,

還箍著半截斷裂的金環(huán)。像個逃難的瘋子?!把绢^,打哪來的?

”一個頭發(fā)花白、穿著粗布襖子的老婆婆挎著籃子,警惕地看著我。

我盡量讓自己看起來無害?!捌牌牛摇沂潜边吷嚼锏牟伤幦?,遇到雪崩,

和家人走散了,好不容易才走到海邊……”聲音沙啞,帶著劫后余生的虛弱?!鞍?,

可憐見的!”老婆婆眼神軟了下來,“快進(jìn)來,喝口熱水。

”她把我?guī)нM(jìn)一間簡陋但還算干凈的石屋。爐子上煨著熱水。她給我倒了碗熱水。

又翻出一塊硬邦邦的粗面餅。“先墊墊。”我捧著熱水,暖意順著喉嚨流下。“謝謝婆婆。

”“腳咋弄的?”她看到我腳腕的傷?!氨宦涫业摹!蔽液??!霸炷鯁?!”她搖著頭,

“等下讓老頭子給你弄點(diǎn)草藥糊糊,他是我們這的土郎中?!薄岸嘀x婆婆。

”她口中的老頭子很快回來了。一個黝黑干瘦的老漢,身上有濃重的魚腥味。他看了我的傷,

皺緊眉?!霸业猛ι?,這金圈子卡著肉,得弄下來,不然好不了。

”他拿出一個生銹的小鐵鉗和一把磨得鋒利的魚骨刀?!叭讨c(diǎn),丫頭。”我點(diǎn)點(diǎn)頭。

他小心翼翼地用鐵鉗夾住斷裂金環(huán)的邊緣。用力往外掰。劇痛!像要把骨頭一起掰斷!

鎖靈咒的符文受到外力刺激,猛地亮起!一股反噬的力量狠狠撞向老漢!“哎喲!

”老漢猝不及防,被震得一個趔趄,鐵鉗脫手飛出。他驚恐地看著我腳腕上閃爍的詭異符文。

“妖……妖法?”老婆婆也嚇得后退一步。“你……你到底是什么人?”我心頭一沉。糟了。

“婆婆,爺爺,我不是壞人!”我急忙解釋,“這是……這是家里傳下的護(hù)身符,

出了點(diǎn)問題……”“邪門!太邪門了!”老漢連連擺手,眼神充滿恐懼,“老婆子,讓她走!

快讓她走!”老婆婆看著我的眼神也變了。從同情變成了害怕?!把绢^,

你……你還是快走吧!我們小門小戶,惹不起……”我明白了。這地方不能待了。

我默默站起身。腳腕的傷因為剛才的拉扯,又開始流血。“多謝二老的水和餅。

”我放下那塊沒吃完的粗面餅,一瘸一拐地走出了石屋。身后傳來他們匆忙關(guān)門落栓的聲音。

海風(fēng)冰冷。我裹緊破爛的斗篷。自由了。卻比在雪山之巔,更冷,更茫然。離開漁村,

沿著海岸繼續(xù)往南。我不知道該去哪。滄溟仙尊范清玄的名頭太大。

整個修仙界北域都是他的勢力范圍。我必須走得足夠遠(yuǎn)。越遠(yuǎn)越好。餓了就抓魚生啃,

渴了就喝雨水。腳腕的傷時好時壞。鎖靈咒像一道頑固的陰影,死死壓著我的丹田。

靈力恢復(fù)得微乎其微。這天,我走到一處荒涼的海灘。遠(yuǎn)遠(yuǎn)看到海灘上趴著一個人。

一動不動。海浪沖刷著他的身體。死了?我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了過去。是個年輕男人。

穿著深藍(lán)色的勁裝,布料考究,但破損嚴(yán)重,浸透了海水。臉上沾滿泥沙,看不清模樣。

我蹲下身,探了探他的鼻息。極其微弱。還活著。救不救?我自身難保。

但……萬一他能幫上忙呢?我把他拖到一處背風(fēng)的礁石后面。檢查了一下。

身上沒什么致命傷,主要是脫力加溺水。我費(fèi)力地按壓他的胸腔。幾下之后,

他猛地咳出幾大口海水。眼睛艱難地睜開一條縫。眼神渙散。“水……”聲音嘶啞。

我解下腰間一個小皮囊——這是我在漁村外撿的,里面裝了點(diǎn)雨水。小心地喂給他幾口。

他貪婪地吞咽著。喝了幾口水,他似乎恢復(fù)了一點(diǎn)神智。渙散的目光聚焦在我臉上。

定定地看著我。然后,又昏了過去。我嘆了口氣。好人做到底吧。

我在附近找了些干燥的海草和枯枝,用好不容易凝聚出的一點(diǎn)點(diǎn)火靈力點(diǎn)燃了一小堆篝火。

火光帶來一絲暖意。我烤干了他的外袍,蓋在他身上。自己也靠在火堆邊,

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不知過了多久。我被一陣壓抑的咳嗽聲驚醒。睜開眼。

篝火快要熄滅了。天邊泛著魚肚白。那個男人醒了。他靠坐在礁石上,

深藍(lán)色的外袍蓋在身上。臉上的泥沙被他自己擦掉了一些。

露出一張輪廓分明、略顯蒼白的臉。眉眼深邃,鼻梁很高,嘴唇很薄。此刻正捂著胸口咳嗽。

他看向我。眼神銳利,帶著審視和警惕。像一頭受傷的鷹?!笆悄憔攘宋??”聲音低沉,

還有些沙啞?!班??!蔽彝煲绲幕鸲牙锾砹烁葜?,“你被沖上海灘?!薄岸嘀x。

”他言簡意賅,目光掃過我破爛的斗篷,最后落在我赤著的、纏著布條的腳腕上。那里,

斷裂的金環(huán)和閃爍的符文異常醒目。他的眼神瞬間變得極其銳利。像淬了冰的刀鋒。

“鎖靈咒?滄溟山的?”我心頭猛地一緊!糟了!這人認(rèn)識!他會不會是范清玄的人?

我瞬間繃緊身體,指尖凝聚起那可憐的一點(diǎn)靈力,警惕地盯著他。“你是誰?

”他看著我戒備的樣子,眼神里的銳利慢慢褪去,反而浮起一絲……同病相憐的嘲諷?

“別緊張?!彼读顺蹲旖牵冻鲆粋€沒什么溫度的笑?!拔也皇欠肚逍墓?。

”他指了指自己同樣狼狽的樣子?!拔疫@樣子,像嗎?”我稍微放松了一點(diǎn)。但警惕沒消。

“你到底是誰?”他靠在礁石上,仰頭看著灰蒙蒙的天空,自嘲地笑了笑。

“一個倒霉的商人?!薄拔医星貛Z?!薄扒睾I虝纳贃|家?!鼻睾I虝课矣悬c(diǎn)印象。

似乎是北海這邊一個勢力頗大的商會,生意遍布凡人界和修仙界邊緣。

“你怎么會……”“遇上海盜了。”秦嶼語氣平淡,像是在說別人的事,“船被擊沉,

手下拼死把我送出來,漂了不知道多久?!彼聪蛭夷_腕?!暗故悄悖?/p>

堂堂滄溟仙尊的親傳弟子,范聽灼,怎么落到這步田地?”他認(rèn)識我!我瞳孔一縮!

“你認(rèn)識我?”“三年前滄溟山收徒大典,遠(yuǎn)遠(yuǎn)見過一面?!鼻貛Z扯了扯嘴角,

“玉面仙尊唯一的入室弟子,風(fēng)頭無兩。誰能想到……”他沒說下去,但意思很明顯。

誰能想到風(fēng)光無限的仙尊弟子,如今像個乞丐一樣,被鎖著腳鏈,流落荒灘。我抿緊唇,

沒說話。恥辱感像冰冷的藤蔓纏繞上來?!翱磥?,”秦嶼看著我難看的臉色,慢悠悠道,

“傳聞玉面仙尊對其弟子愛護(hù)過度,寸步不離,竟是真的?”他的語氣帶著一絲玩味和探究。

“與你無關(guān)?!蔽依湎履?。“是與我無關(guān)?!鼻貛Z點(diǎn)點(diǎn)頭,話鋒一轉(zhuǎn),“不過,

你現(xiàn)在這樣子,想逃出北海,恐怕不容易?!彼噶酥肝夷_腕上的金環(huán)?!版i靈咒不破,

你走不出百里,就會被感應(yīng)到。范清玄的追蹤術(shù),可不是擺設(shè)?!蔽业男某亮讼氯ァ?/p>

他說中了我的死穴。這該死的咒??!“你有辦法?”我盯著他。秦嶼沒直接回答。

他扶著礁石,慢慢站起來。雖然臉色蒼白,但身姿挺拔。“秦海商會雖然船沉了,

但根基還在。北海這片,我還有點(diǎn)門路?!彼聪蛭??!皫臀衣?lián)系上商會的人。

”“我?guī)湍闩暨@鬼東西。”他的眼神很直接。交易。赤裸裸的交易。我救了他一次?,F(xiàn)在,

他給我一個擺脫枷鎖的機(jī)會?!拔以趺葱拍悖俊薄澳阒荒苄盼??!鼻貛Z很坦然,“或者,

你現(xiàn)在就走,帶著這玩意兒,賭賭看范清玄什么時候找到你?!彼D了頓,補(bǔ)充道。

“順便說一句,他昨天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三百里外的臨海城了。懸賞的畫像,貼滿了碼頭。

”我渾身冰涼。這么快!他果然追來了!恐懼像冰冷的海水,瞬間淹沒了我。我看著秦嶼。

他眼神平靜,帶著商人的精明和篤定。我沒有選擇。“成交?!鼻貛Z的“門路”,

比我想象的麻煩。他帶著我,晝伏夜出,避開所有大路和城鎮(zhèn)。專挑荒僻難行的海邊小路走。

我的腳腕越來越痛。傷口感染了。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鎖靈咒的符文日夜閃爍,

吸食著我的精力。我變得越來越虛弱。秦嶼的狀況也好不到哪去。內(nèi)傷未愈,

又在水里泡了那么久。他臉色一直很差,但腳步很穩(wěn)?!霸賵猿忠幌?。”這天夜里,

我們躲在一處廢棄的燈塔下避風(fēng)。外面狂風(fēng)暴雨。他遞給我半塊被雨水泡軟的干糧。

“明天就能到‘黑螺灣’?!薄澳抢镉形覀兩虝粋€秘密聯(lián)絡(luò)點(diǎn)。”我咬著干糧,味同嚼蠟。

“你怎么確定那里沒被范清玄的人盯上?”“不確定。”秦嶼很干脆,

“但那是我們最后的機(jī)會?!彼吭诒涞氖瘔ι希]著眼。“商會里有人想我死。

這次沉船,不是意外?!彼曇艉芾??!拔冶仨毣钪厝??!薄澳阋惨粯?。

”我看著他蒼白的側(cè)臉。這個看似精明的商人,處境未必比我好多少。風(fēng)雨聲更大了。

燈塔破舊的窗欞被吹得嗚嗚作響。像鬼哭。我蜷縮在角落,冷得發(fā)抖。

鎖靈咒的壓制似乎隨著范清玄的靠近而加強(qiáng)了。一股無形的寒意,仿佛穿透風(fēng)雨,

遙遙鎖定了我。他來了。越來越近了??謶窒裉俾?,勒得我喘不過氣。秦嶼忽然睜開眼。

眼神銳利如鷹,看向燈塔外漆黑的雨幕?!坝腥藖砹??!蔽业男拿偷靥岬缴ぷ友郏 皫讉€?

”“三個。”秦嶼壓低聲音,迅速起身,拉了我一把,“走!從后面破窗出去!

”我們剛沖到燈塔后墻。砰!燈塔腐朽的大門被一股巨力撞開!

三道黑影裹挾著風(fēng)雨沖了進(jìn)來!身法迅捷!帶著濃烈的煞氣!不是范清玄!是修士!

但修為不算太高,大概在筑基中期左右?!扒厣贃|家!可讓我們好找??!

”為首一個臉上帶著刀疤的漢子,獰笑著。目光掃過秦嶼,最后落在我身上。

看到我腳腕的金環(huán)和符文時,明顯愣了一下?!皢?,還撿了個滄溟山的小美人兒?

秦少東家艷福不淺??!”秦嶼把我擋在身后?!昂邗弾偷碾s碎,沉船的事,是你們干的?

”“是又如何?”刀疤臉啐了一口,“有人出大價錢買你的命!兄弟們,上!宰了他!

那小美人兒抓活的!說不定還能跟滄溟仙尊換點(diǎn)賞錢!”三人同時撲了上來!法器寒光閃爍!

秦嶼重傷未愈,靈力也所剩無幾!他猛地推開我!“快走!

”自己則抽出一把短小的魚骨匕首,悍然迎了上去!匕首在他手中劃出詭異的藍(lán)芒,

刁鉆狠辣!竟一時逼得三人近不了身!但明顯是強(qiáng)弩之末!我被他推得一個踉蹌,摔倒在地。

腳腕劇痛!鎖靈咒的符文瘋狂閃爍!壓制得我?guī)缀鮿訌棽坏?!眼看一個黑衣人繞開秦嶼,

獰笑著朝我抓來!“小美人兒,別怕……”恐懼和憤怒瞬間沖垮了理智!我不能被抓回去!

絕不能再回到那個金籠子里!“啊——!”我發(fā)出一聲嘶啞的尖叫!拼盡全力!

調(diào)動起丹田里那絲被死死壓制的、微乎其微的靈力!不是攻擊!

而是狠狠沖向腳腕上的鎖靈咒!不是要沖破它!是要引爆它!同歸于盡!轟——!

一股狂暴的反噬力量猛地從鎖靈咒中爆發(fā)出來!像一顆小型的炸彈在我腳腕炸開!劇痛!

撕心裂肺!鮮血瞬間染紅了布條!但與此同時!那股被引爆的、源自范清玄的強(qiáng)大咒力!

形成一股混亂的、無差別的沖擊波!猛地擴(kuò)散開!“噗!”抓向我的那個黑衣人首當(dāng)其沖!

被這股狂暴的力量狠狠撞在胸口!他臉上的獰笑瞬間凝固!眼睛瞪得滾圓!

身體像破麻袋一樣倒飛出去!重重砸在燈塔石墻上!筋斷骨折!當(dāng)場斃命!

另外兩個圍攻秦嶼的黑衣人也被這突如其來的沖擊波震得氣血翻涌,動作一滯!

秦嶼何等人物!抓住這轉(zhuǎn)瞬即逝的機(jī)會!手中魚骨匕首藍(lán)芒暴漲!如同毒蛇吐信!噗!噗!

精準(zhǔn)地劃過兩人的咽喉!血箭飆射!兩人捂著脖子,難以置信地倒下。燈塔里瞬間安靜下來。

只剩下狂風(fēng)暴雨的呼嘯。秦嶼拄著匕首,單膝跪地,大口喘著粗氣,嘴角溢出一絲鮮血。

他震驚地看著我。我則癱在地上。腳腕處血肉模糊。鎖靈咒的金環(huán)……徹底碎裂了!

連同那一片皮肉。劇痛讓我眼前發(fā)黑。但一種前所未有的輕松感!像卸下了千斤重?fù)?dān)!

那該死的枷鎖……沒了!雖然代價慘重。秦嶼踉蹌著走過來。撕下衣襟,

快速而熟練地幫我捆扎住血肉模糊的腳腕止血。“你……夠狠。

”他看著地上那堆染血的金環(huán)碎片,眼神復(fù)雜。

“鎖靈咒強(qiáng)行自爆……你差點(diǎn)把自己一條腿炸廢。”我疼得說不出話,冷汗浸透了衣服。

但看著他。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值了?!奔湘i。斷了。腳腕的傷很重。

骨頭都露出來了。秦嶼說,再深一點(diǎn),腳就保不住了。他用能找到的草藥簡單處理了傷口,

又撕下相對干凈的里衣給我重新包扎。沒有鎖靈咒的壓制,雖然劇痛虛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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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8-01 06:31: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