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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選章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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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額家產(chǎn)被吞,婚約強鎖,連尸骨都找不到。 現(xiàn)在,我要用反間計,把他,送進墳墓。

身體從小就不好一直喝著補藥16歲時唯一的親人也離我而去,走之前把我放在外祖母家,

外祖母有意把我許配給他。1. 我本是林家唯一的小姐,家第豐厚,

他確害死了我霸占我的家產(chǎn) 我重生了回到剛進顧家時的模樣,雖然還是弱不禁風,

好在還沒喝下顧府調(diào)配過的藥“姑娘,該喝藥了?!?現(xiàn)在,

在聽掌事嬤嬤的聲音心里直發(fā)毛這位嬤嬤是顧璉的人,而顧璉的生母,

正是當年害死母親的兇手之一。現(xiàn)在的我沒有半分原來的怯懦。

只有對顧家的恨我接過藥碗時,故意不小心把藥打翻了。

“哎呀!嬤嬤你看我連碗藥都端不動了,麻煩你在去煎一碗” 嬤嬤一臉不不高興。

“是小姐老奴這就去給小姐在煎一碗”。 說完轉身就出去了。

青梧院的藥味總帶著些說不清的滯澀。接下來的幾日,我蜷在鋪著絨毯的軟榻上,

指尖捻著一枚半枯的梧桐葉,聽著窗外嬤嬤支使小丫鬟煎藥的聲音,

眼底的寒意在睫毛下藏得嚴實。這已是掌事嬤嬤第三次改動我的藥膳方子了。

起初是將溫補的當歸換成性涼的益母草,后來又在潤肺的梨湯里添了不易察覺的芒硝,

這些細微的手腳,在旁人看來或許只是“照顧不周”。 可我是重生回來的人,

不用看我都知道這碗藥對我的傷害。 如今送來的湯藥,

連常年伺候我的貼身丫鬟春桃都聞出些異樣,那股子若有似無的苦杏仁味,總讓人心頭發(fā)緊。

“姑娘,要不咱們別喝了?”春桃捧著藥碗,指節(jié)泛白?!斑@嬤嬤是顧家的老人,

聽說當年還伺候過顧璉少爺?shù)纳?,她未必真心對您……”我輕輕搖頭,

接過藥碗時指尖微顫,卻不是因為怕苦。 我望著碗底沉著的細碎藥渣,

忽然想起三日前老太君派人送來的壽宴帖子,老太君是我的外祖母也是唯一不想我死的人。

“喝?!蔽已鲱^將湯藥飲盡,喉間泛起的腥甜被硬生生咽了回去,

這是我提前用甘草汁在舌下含過的效果,既能偽裝中毒反應,又能暫時護住臟腑。

“明晚就是老太君壽宴,總得讓某些人知道,我這病,更重了些?!眽垩缜耙沟脑律裢饫?。

我坐在梳妝臺前,看著銅鏡里自己刻意逼出的蒼白臉色,

指尖在袖口藏好半片曬干的“慢流散”藥渣,忽然抬手按住心口,喉頭一陣“翻涌”。

春桃驚呼著撲過來時,只看到我“咳出”的血珠落在素白的衣襟上,

那是我提前備好的羊血,混了少量朱砂,在月光下紅得觸目驚心,像極了雪地里綻開的紅梅。

“去報長房夫人!” 我的聲音氣若游絲,指尖卻死死攥住了袖中的藥渣。

“就說……我怕是等不到給老太君拜壽了。”長房夫人帶著太醫(yī)趕來時,

青梧院已亂作一團。太醫(yī)撬開我的牙關查看舌苔,我早已用黃連水漱口,

制造體虛火旺的假象,又翻看我方才“嘔吐”的穢物,臉色瞬間沉了下來?!胺蛉苏埧?,

” 他指著藥碗底殘留的殘渣, “這絕非尋常補藥,里頭摻了益母草的成分!雖是微量,

可這位姑娘本就體虛,長期服用……”話未說完,掌事嬤嬤已面無人色地跪了下去。

“不是我!我只是按方子抓藥!” 她語無倫次地辯解,眼神卻瞟向門外,

像是在等誰來救她。長房夫人何等精明,當即讓人搜了嬤嬤的住處。在她枕下的暗格里,

除了一張被揉皺的藥方,我早已通過春桃的眼線,確認這是顧璉親筆所寫,

還有一枚刻著“璉”字的玉佩?!邦櫗I……” 長房夫人捏著玉佩的手指咯咯作響。

“他竟連自家長輩的壽宴都敢算計,是想讓林家徹底記恨顧家嗎?

”嬤嬤被兩個婆子按在地上,見再無轉圜余地,便說是自己要害林小姐。

內(nèi)室的帳子被春桃悄悄掀開一角。我躺在榻上,聽著外面的動靜,唇角勾起一抹極淡的弧度。

“有了上一世的記憶”果然好用,從藥渣到玉佩,每一步都踩在顧璉的破綻上。

這只是第一步。 顧家欠母親的,欠我的,總要一點一點,連本帶利地討回來。此刻,

前廳傳來老太君質(zhì)問下人的聲音,語氣里帶著顯而易見的怒意。我閉上眼,

將涌到眼角的濕意逼回去,老太君的憐惜或許短暫,但足以讓我在青梧院,先站穩(wěn)腳跟。

2.掌事嬤嬤被拖走的第三日,青梧院的門檻還沒來得及清凈,就被顧璉派來的人踩響了,

跟前世一樣。來人身著青衫,捧著個描金錦盒,臉上堆著假笑:“林小姐,

璉少爺說前幾日府中之事讓您受了驚嚇,特意在城西詩會備了薄禮賠罪。

這是他親手寫的詩箋,托小人送來給您賞玩?!蔽艺R窗翻著《北疆草木志》,

聞言指尖在書頁上頓了頓。那書頁上畫著的“狼毒花”正開得艷烈,

根莖處用朱筆標著“誤食則嘔血,量大可斃命”,像極了顧璉此刻的做派,

裹著“賠罪”的糖衣,藏著見血封喉的毒。春桃接過錦盒時,指尖都在發(fā)抖:“姑娘,

這說不定又是陷阱……”“陷阱才有意思?!蔽蚁崎_錦盒,里頭果然放著張灑金詩箋。

我掃了一眼,筆尖的墨還帶著些潮意,顯然是剛寫的。

詩里用了“弱柳”“殘荷”之類的意象,末句卻藏著鋒芒:“命薄無福承君意,

不如歸去伴青燈?!弊掷镄虚g哪有半分賠罪的意思?分明是借著詩會的由頭,

逼我認下“命薄配不上顧家”的名頭,好讓我主動退婚?!皞滠?,去詩會。

”我將詩箋折成小方塊,塞進袖中。林婉兒這幾日總往顧璉的書房跑,

鬢邊還簪過他送的玉蘭花。這朵溫室里的花,或許能成刺破顧璉假面的刀。

城西詩會設在湖心亭,四面環(huán)水,往來都需乘小舟。我到的時候,亭中已坐了不少人。

顧璉坐在主位,見我進來,故意揚聲道:“林妹妹身子剛好就肯賞光,真是給足了我面子。

”這話看似親昵,卻把“病弱”的標簽又往我身上貼了貼。

周圍立刻有人附和:“璉少爺體恤,林小姐能來已是不易。”我沒接話,徑直走到亭中案前,

將那首詩箋鋪開?!邦櫳贍?shù)脑妼懙煤?,”我聲音清潤,足以讓亭中所有人都聽見?/p>

“尤其是末句,實在耐人尋味。”眾人都湊過來看。顧璉嘴角噙著笑意,

等著看我被當眾羞辱的窘迫。卻見我抬手攏了攏鬢發(fā),朗聲道:“‘東風吹落檐前雨,

瘦影猶憐立晚汀。命薄無,’”我頓了頓,目光掃過顧璉得意的臉,忽然改了詞,

“‘命薄無德空自詡,不如歸去伴青燈?!薄盁o德”二字落地,亭中瞬間死寂。

誰都聽得出這改動的分量:“無?!笔钦f命數(shù),“無德”卻是罵人品!顧璉臉上的笑僵住,

端著茶杯的手指猛地收緊,青瓷杯沿在他掌心壓出白痕?!拔?!你敢改我的詩?

”他幾乎是咬著牙說出這句話。“我以為這是顧少爺?shù)恼嫘脑?。”我故作茫然地眨眨眼?/p>

指尖敲了敲詩箋,“畢竟‘無福’二字太俗,哪有‘無德’來得貼切?”周圍響起竊竊笑聲,

有人偷偷打量顧璉的臉色,眼底滿是看戲的意味。顧璉氣得太陽穴突突直跳,

卻礙于“文人”的體面,發(fā)作不得,總不能承認自己寫詩就是為了羞辱人。就在這時,

我眼角的余光瞥見亭口閃過一抹水綠色身影。是林婉兒來了。她提著裙擺站在石階上,

看見亭中情形,腳步頓了頓,顯然是聽到了方才的爭執(zhí)。我拿起詩箋,像是要找地方放下,

卻“恰好”轉身撞到了走來的林婉兒。詩箋飄落在地,正好落在林婉兒的繡鞋前。“哎呀,

對不住?!蔽疫B忙去撿,手指卻在詩箋邊緣頓了頓,

抬頭時眼里帶著“恰到好處”的驚訝:“婉兒妹妹?這詩……我瞧著筆跡有些眼熟,

莫不是出自你心上人之手?”“心上人”三個字像針,猛地扎進林婉兒心里。她認得這筆跡!

前幾日她在顧璉書房練字,隨手寫了半首詠柳詩,后來沒找到,還以為是被下人收走了。

怎么會變成羞辱我的詩?還被顧璉送到詩會上,讓所有人都看見?林婉兒臉色瞬間慘白,

撿起詩箋的手抖得不成樣子。她望著主位上臉色鐵青的顧璉,

忽然想起他前日夸自己“字有風骨”時的溫柔,原來那溫柔是假的,

他不過是拿她的字當武器,去羞辱另一個女子!

“不……不是這樣的……”林婉兒的聲音帶著哭腔,卻更像是被戳穿心思的難堪。

顧璉見狀不對,剛要開口解釋,卻被我搶了先:“妹妹若是不喜,我便不提了。

”我輕輕拍了拍林婉兒的手背,指尖卻在她手背上快速點了兩下,是安慰,

也是提醒她看清眼前的人。這一下,徹底斷了顧璉的解釋余地。林婉兒猛地抽回手,

瞪著顧璉的眼神里,已沒了往日的愛慕,只剩被欺騙的怨懟。她轉身就往小舟跑,

連披風掉在地上都沒回頭。顧璉看著她的背影,又看看亭中眾人玩味的目光,

只覺得喉嚨里像堵了團棉絮。詩沒羞辱到我,反倒把林婉兒惹惱了。他狠狠瞪了我一眼,

我毫不在意,低頭撫平詩箋上的褶皺。我將詩箋折好收起。我要的從不是口舌之快,

而是讓顧璉身邊的人看清他的真面目。暮色漸沉時,小舟駛離湖心亭。

春桃望著遠處林婉兒乘坐的小舟,忍不住道:“姑娘,您剛才那一下太妙了!

林婉兒看顧璉的眼神,像是要吃人呢!”我望著水面倒映的殘陽,

指尖在袖中摩挲著那枚從嬤嬤處搜來的“璉”字玉佩?!斑@才剛開始?!蔽逸p聲道,

“顧璉欠的債,總得有人一筆一筆替他記著?!?.林婉兒對顧璉的怨懟還沒在顧家傳開,

另一道身影已悄然盯上了我的青梧院。入夜時,春桃剛點上燭火,門房就匆匆來報:“姑娘,

二少爺顧清瀾來了,說有要事見您?!蔽艺勉y簪挑著燈芯,聞言動作頓了頓。 顧清瀾,

顧璉同父異母的弟弟,素來以“溫潤公子”的形象示人。 我前世的記憶里,

他總在我被刁難時遞上一杯熱茶,說幾句寬心話。

可我是重活一次的人又怎么會不知道他是個偽君子,越是笑得無害的人,

藏在袖中的刀往往越鋒利?!罢埶谕忾g坐?!蔽艺峦箝g的玉鐲,交給春桃,

“若我半個時辰?jīng)]出來,就去敲長房夫人的門,說二少爺深夜逗留內(nèi)院,恐壞了我的名聲。

”顧清瀾穿著件月白長衫,手里捧著個錦盒。見我出來,他立刻起身行禮,

眉眼間帶著恰到好處的擔憂:“聽聞詩會上顧璉對妹妹無禮,我特意取了些安神的香丸來。

妹妹近日受了太多委屈。”他說話時聲音放得極輕,燭火在他側臉投下柔和的陰影,

倒真有幾分“護花使者”的模樣。我垂眸謝禮,指尖卻悄悄掐了掐掌心,

我可是從地獄回來的人。 刻意放軟的語氣、頻繁的“妹妹”稱謂,

都是拉近心理距離的手段?!岸贍斢行牧??!蔽医舆^錦盒,卻沒打開,

“只是我與顧璉的恩怨,不敢勞您費心?!薄罢f什么費心?”顧清瀾忽然向前一步,

聲音壓得更低,“我知道你在顧家過得難。顧璉性子偏執(zhí),老太君又偏疼長房……若有一日,

你想離開這泥潭,我或許能幫你?!彼哪抗饴湓谖夷樕希?/p>

帶著一絲若有似無的侵略性:“你若愿嫁我,我必護你一生。往后再無人敢欺辱你。

”我抬起眼,眼眶忽然紅了。

我早已不是之前那個傻姑娘了對誰都是那么信任“二少爺……”我聲音發(fā)顫,指尖攥著衣袖,

“我哪敢奢望這些?前幾日夜里,我總夢見自己像母親一樣,死在顧家的藥罐里……”說著,

淚珠真的滾了下來,這是我偷偷用口水點的。顧清瀾眼中閃過一絲意外,

隨即換上更深的憐惜:“別怕,有我在?!薄罢娴膯幔?“若有一日我遭了難,

您真的會護我?”顧清瀾被我這雙“含淚的眼”看得心頭一動,重重點頭:“自然。

”當晚顧清瀾離開后,我立刻讓春桃取來紙筆。 我沒有寫直白的情話,

而是用娟秀的字跡寫下:“夜訪書房時,聞君言‘護我’,如寒夜遇暖爐。 月下私語雖短,

已記心間……”字里行間全是模糊的“曖昧”,卻沒提任何實質(zhì)性承諾。 寫完后,

我故意將信紙折成花瓣形狀,放在顧清瀾方才坐過的椅墊下,那里有個不易察覺的破洞,

只要下人打掃,定會“意外”發(fā)現(xiàn),再傳到顧璉耳中。三日后,顧家祠堂召開族會,

商議長房監(jiān)管之事。顧璉剛被長房夫人訓斥過,正憋著一肚子火,忽然拍案而起,

將一張信紙摔在桌上:“好個不知廉恥的林昭!竟與顧清瀾私相授受!

”信紙正是我寫的那封。眾人傳閱時,無不嘩然,“夜訪書房”“月下私語”,

這哪是未出閣女子該寫的話?顧清瀾臉色驟變:“這是污蔑!

我從未與林小姐……”“不是污蔑吧?”顧璉冷笑,“前日夜里,誰在青梧院長談一個時辰?

我看你早就對她有意思,想借著她踩我上位!”兄弟倆當眾爭執(zhí)起來,祠堂里亂作一團。

有人提議去問我,卻被長房夫人攔?。骸八叭談偸芰梭@嚇,此刻怕是又病倒了。

這事若鬧大,丟的是顧家的臉!”內(nèi)室里,春桃正給我講著祠堂里的動靜,

笑得眉飛色舞:“姑娘,您是沒見!二少爺臉都白了,璉少爺跳著腳罵他,

老太君氣得直拍桌子!”我倚在軟榻上,翻著一本兵書,聞言淡淡一笑。

我要的就是這個效果,讓顧璉懷疑顧清瀾,讓顧清瀾被迫與顧璉離心?!叭ジ嬖V外面,

就說我聽聞此事,急火攻心暈過去了?!蔽液仙蠒霸绞嵌阒?,他們的猜忌才越重。

”果然,我“病倒”的消息傳出后,顧璉更認定是顧清瀾怕事情敗露,故意讓我裝病遮掩。

而顧清瀾看著兄長懷疑的眼神,再想到我那夜“含淚的眼”,忽然覺得渾身發(fā)冷,這個女人,

或許比顧璉更難對付。兩日后,顧清瀾私下找我對質(zhì),卻被我一句“我只是感念您的好意,

寫下念想,不知怎會落入他人之手”堵了回去。看著我“無辜又委屈”的模樣,

他竟找不出任何破綻。從青梧院出來時,顧清瀾攥緊了拳頭。我站在窗前,

看著顧清瀾遠去的背影,指尖在窗臺上敲出輕響。 這一步棋,不僅讓顧家兄弟生了嫌隙,

更讓我摸清了顧清瀾的軟肋,他想要“深情”的名聲,那我就偏要讓這名聲,

變成刺向他的刀。4.顧清瀾的疑慮尚未消散,顧家后院的暗流已再次涌向青梧院。

這次出手的,是一直隱在顧璉身后的大夫人。我晨起診脈時,指尖剛搭上腕間,

就覺脈象比往日虛浮了幾分。春桃端來的安神湯還冒著熱氣,我湊近聞了聞,眉頭驟然擰緊,

湯里多了一味“醉仙藤”,少量能安神,過量卻會讓人日漸昏沉,若長期服用,

甚至會損傷心智。“這幾日是誰來送藥材?”我放下湯碗,指腹摩挲著微涼的碗沿。

我記得大夫人身邊的貼身丫鬟,前幾日曾借著送點心的由頭,在廚房逗留了半刻鐘。

“是大夫人院里的翠兒,說怕底下人辦事不仔細,特意親自送來的?!贝禾以较朐脚拢?/p>

“姑娘,要不咱們把廚房的人都換了?”“換了人,她們還能從藥材鋪下手。

”我走到藥柜前,翻出原主母親留下的舊藥方,那上面記載著一味“醒神草”,

恰好能解醉仙藤的藥性。我忽然想起原主的零碎記憶:二十年前,大夫人剛嫁入顧家時,

曾有位得寵的柳姨娘,就是在一場風寒后“日漸糊涂”,不到半年便去了。

“去把我那支狼毫筆拿來?!蔽忆侀_宣紙,眼底寒光漸起。大夫人想讓我變成第二個柳姨娘?

那我就得先讓所有人記起,那位柳姨娘是怎么死的。過幾日是顧家每月一次的家族小聚,

按例要請族中長輩吃茶議事。我特意穿了件月白素裙,鬢邊只簪了朵白玉蘭,

那是柳姨娘生前最愛的花。眾人見我臉色依舊蒼白,難免議論幾句。大夫人坐在主位,

端著茶盞笑道:“昭丫頭身子弱,就該多歇著,何必強撐著來赴宴?”話里帶著關切,

眼神卻掃過我腕間的玉鐲,像是在確認藥效。我沒接話,只讓春桃取來筆墨。

“近日偶得一詩,想念給諸位長輩聽聽?!蔽艺驹谔弥校曇羟逶?,

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悵然,“‘玉蘭開謝二十年,舊院青苔覆藥煙。夢里猶聞慈母喚,

醒來唯有月空懸。’”第一句剛落,老太君握著佛珠的手頓了頓。二十年前柳姨娘去世時,

正是玉蘭謝盡的時節(jié)。我抬眼看向大夫人,繼續(xù)吟誦:“‘曾見嬌花臨水照,

忽逢冷雨落塵間。誰言病骨無由死,藥罐藏毒勝劍寒?!薄八幑薏囟尽彼膫€字,

我念得極輕,卻像一塊冰投進滾油里。大夫人的臉色瞬間變了,端著茶盞的手指微微發(fā)抖,

當年柳姨娘病重,正是她親手盯著煎藥的?!白詈笠痪洌蔽夷抗鈷哌^滿堂寂靜,

忽然壓低了聲音,“‘人心若是沾了銹,再好良方也枉然。’”念完,我將筆擱在硯臺上,

對著老太君福了福身:“不過是想起亡母,胡亂寫的句子,讓長輩見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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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8-01 07:05: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