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為了挽回顧晏，慕清瑤整日將自己泡在公司，可是她面對的卻是一次次的阻礙。
而她不在家的日子里，就讓本就因關(guān)禁閉而不爽的沈硯之有機可乘。
他來到這個家本就是裝作善良，如今主人不在，他更是演都不愿演了。
每當(dāng)顧佳哭鬧或是不順?biāo)囊鈺r，沈硯之猛地拽過顧佳的胳膊，指甲深深掐進她細嫩的皮肉里。
“哭什么哭？！”
他壓低聲音斥責(zé)著，整張臉扭曲成惡毒的弧度。
“你以為你爸爸還會回來救你？他早就不要你了！”
顧佳咬著嘴唇不敢出聲，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
沈硯之冷笑一聲，揪住她的耳朵狠狠擰了半圈，這樣既不會留下明顯淤青，又能讓孩子疼得發(fā)抖。
“去把我的拖鞋拿來。”
他松開手，欣賞著小孩踉蹌的背影。
當(dāng)顧佳捧著拖鞋回來時，他又故意踢翻了水杯。
“笨手笨腳的，擦干凈！”
顧佳跪在地上用袖子擦拭水漬，突然被踩住手指。
沈硯之皮鞋的低跟在她手背上緩緩碾磨，聲音卻異常溫柔。
“下次再敢偷偷跟你媽媽告狀，我就把你關(guān)進地下室?！?/p>
霎時，整個房間充斥著孩子的尖叫聲和哭喊。
門外傳來管家的腳步聲，他立刻換上擔(dān)憂的表情：“佳佳怎么摔倒了？叔叔扶你起來?！?/p>
次日，顧佳瑟縮在幼兒園的角落，小手里攥著一支蠟筆。
畫紙上，顧晏牽著她的手，兩人站在開滿花的草地上。
“佳佳，畫上怎么只有兩個人呀？”老師輕聲問。
小女孩低著頭，蠟筆在紙上狠狠劃出一道紅痕：“媽媽不好，沈叔叔是壞人?！?/p>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變得哽咽：“我想爸爸了……”
老師聞言輕輕嘆了口氣，將她抱在懷中安撫著。
傍晚的公寓樓下，顧晏被一陣微弱的啜泣聲止住了腳步。
“爸爸！”
一個小小的身影從灌木叢里鉆出來，校服臟兮兮的，膝蓋上還帶著擦傷。
顧佳撲上來抱住他的腿，哭得渾身發(fā)抖：“爸爸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老師站在身后一臉愧疚地向他解釋：“不好意思顧先生，孩子哭著說要見您，我就帶過來了。”
顧晏蹲下身，卻在她縮手時敏銳地抓住她的手腕。
袖口下，嫩白的手臂內(nèi)側(cè)赫然有幾道猙獰的掐痕。
“這是怎么回事？”他的聲音瞬間冷了下來。
顧佳抽噎著搖頭：“沈叔叔說、說我要是告訴媽媽他打我，就把我關(guān)小黑屋……”
“豈有此理……”顧晏的表情驟然冷下來，對那兩人的恨意更加深了。
江樂言默默遞來濕巾，神色晦暗不明。
兒童餐廳里，顧佳狼吞虎咽地吃著草莓松餅，這是顧晏曾經(jīng)每周給她做的點心。
“慢點吃?！?/p>
顧晏用拇指擦掉她嘴角的奶油，動作依然溫柔，卻在孩子希冀的目光中搖了搖頭。
“佳佳，爸爸媽媽分開了，不能再像過去一樣，但爸爸永遠愛你，有什么困難，都可以過來找爸爸?！?/p>
顧佳的勺子“當(dāng)啷”一聲掉在盤子里。
她看看顧晏，又看看始終在一旁溫和守護的江樂言，突然明白了什么。
可能她的爸爸，早就已經(jīng)在一件件小事中，對這個家徹底失望了。
顧佳眼眶含淚，默默吃下最后的小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