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吻之后,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我們成了真正的情侶。雖然這個“情侶”的身份,
可能只能維持到我們獲救。我們手牽著手,走在陌生的叢林里。不說話的時候,
就看著對方笑。像兩個傻子。但我們很快就笑不出來了。我們剩下的那枚野雞蛋,
在一次意外的滑倒中,碎了。水,也只剩下最后小半瓶。我們再次陷入了絕境。
第七天的晚上,我們倆靠在一塊大石頭下,又冷又餓?!敖?,我會不會死在這里?
”許知意靠在我懷里,聲音很虛弱?!安粫!蔽冶е胗米约旱捏w溫,給她一點溫暖,
“我保證,我們一定能出去?!蔽易焐线@么說,心里一點底都沒有。救援隊,
到底他媽的在哪兒?我爸,不是說臺風(fēng)過去就來接我嗎?難道,他把我忘了?還是說,
他也出事了?各種亂七八糟的念頭,在我腦子里打轉(zhuǎn)。
我看著懷里已經(jīng)快要昏睡過去的許知意,心里像被刀割一樣。
如果她死在這里……我不敢想下去。我掏出了那部我藏了很久的衛(wèi)星電話。
這是我最后的底牌了。我顧不上什么偽裝,什么證明自己了。我只想讓她活下去。
我按下了開機(jī)鍵。屏幕亮了。信號,滿格。我顫抖著手,撥通了我爸的號碼。
電話幾乎是秒接?!拔梗?!”是我爸的聲音,聽起來很焦急?!鞍郑俏?。
”我的聲音沙啞得厲害。“阿哲!你他媽終于來電話了!你怎么樣?那個女孩呢?你們在哪?
!”他一連串的問題砸了過來?!拔覀儭觳恍辛?。”我說,“我們沒有食物,沒有水了。
她……她快撐不住了?!薄暗刂?!把你的定位發(fā)給我!”我爸吼道。我打開定位,
把坐標(biāo)發(fā)了過去。“等著!”我爸說,“最多一個小時!我的人就到!”掛了電話,
我抱著許知意,看著她的臉。她已經(jīng)昏迷了。嘴唇干裂,臉色灰敗。“知意,醒醒。
”我拍著她的臉,“救援隊馬上就來了!你再堅持一下!”她沒有反應(yīng)。我把最后那點水,
都喂進(jìn)了她嘴里。然后,我抱著她,等著。每一分,每一秒,都像一個世紀(jì)那么長。
就在我快要絕望的時候,我聽到了聲音。從遠(yuǎn)處的天空傳來。是螺旋槳的聲音。由遠(yuǎn)及近,
越來越響。我抬頭看去。夜空中,一個黑點,帶著巨大的轟鳴聲,朝我們飛來。直升機(j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