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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待溫時宜做出反應,洛嶼說完這番話后竟然一下爬起身,猛地往柱子上撞去!
隨著一聲巨響,他額頭流出一抹鮮紅血跡,身子也軟軟倒在了地上。
江望州呼吸一滯,下意識上前想要查看他的情況,可下一秒他的身子就被猛地撞開。
“讓開!”
溫時宜一把推開江望州,慌忙抱起地上的男人,在探到他還有一抹鼻息后,又匆匆攙扶著他往府內走去。
江望州被推倒在地,后腦重重撞上轎輦棱角,眼前陣陣發(fā)昏。
......
等再次恢復意識后,他已經被下人送回了府里。
但府內醫(yī)師皆被溫時宜喊去救治洛嶼,連一個給他包扎的人都找不到。
從下人口中,江望州聽聞洛嶼傷得并不重,而且早就醒了。
可溫時宜生怕洛嶼再有什么大礙,不僅自己守在他床邊不敢離開,還命府醫(yī)皆留在他的房外侍候,隨時為他診治。
因為傷在后腦,又沒有醫(yī)師診治,江望州不敢躺下。
就這樣在房間枯坐到天亮,江望州后腦的血跡已經干涸了,他才等到帶著一臉怒意的溫時宜破門而入。
溫時宜手里拿著昨日的那根白綾,猛地丟在了江望州身上。
“新婚夜是我走錯房間認錯了人,你要打要罵皆沖我來,可洛嶼是你貼身護衛(wèi),與你一同長大,你為何一定要逼死他才愿意?”
一番話聽到江望州耳中,讓他只想發(fā)笑。
新婚夜,自己的妻子和自己的護衛(wèi)睡到一起,反倒還都成了他的錯。
江望州壓住內心苦楚,顫聲發(fā)問:
“下人房與前廳相去甚遠,你醉酒后怎么就會這么巧合跑去哪里找到洛嶼?而洛嶼他有手有腳還長了嘴,若是真對你無意,為何不懂反抗?”
這也是他在上一世始終想不明白的事情。
他戀慕溫時宜多年,滿心歡喜娶了她,卻在新婚之夜得到她與別人圓房的消息。
直到臨死前的那場大火才讓他頓悟,恐怕新婚夜的茍合是他們有意為之。
他只恨上天沒能讓他早重生一天,在這一切還未釀成之際,就趁早遠離他們兩人。
溫時宜果然皺起了眉頭。
不過她沒有回答江望州的問題,而是從懷里掏出一個盒子。
“現在說這些為時已晚,洛嶼無父無母,身世悲慘,我一定要將他留下來?!?/p>
“這玉佩你不是一直都想要嗎?如今我將它給你,還望你莫要再抓住這件事不放,為難洛嶼?!?/p>
江望州打開盒子一看,里面靜靜躺著一只品相極佳的玉佩。
他大腦短暫空白,不是因為溫時宜竟然會這么輕易便將其拿了出來。
而是因為——這玉佩是溫家的傳家寶,向來只會傳給溫家人。
可是上一世溫時宜竟然將這鐲子給了洛嶼,得知鐲子由來后的江望州曾多次找過溫時宜,只為能夠討要回這只玉佩。
原因無它,他已經自知得不到溫時宜的愛了,可溫時宜總歸是他名義上的妻子,他只想守住這唯一的東西。
不過這都是江望州娶了溫時宜十余年之后才發(fā)生的事情了。
現在的他分明還不知道玉佩由來,溫時宜又怎么會拿來投其所好?
除非......她也重生了?
江望州怔愣望向溫時宜。
卻見她目露不耐,直接將玉佩拿起來戴到了江望州腰間,接著出聲問道:
“我決定今日就要贖回洛嶼奴籍,你不要從中阻撓,明白嗎?”
手指狠狠掐入掌心,江望州張了張口:
“你不必問我,這些事情,已經跟我無關了?!?/p>
因為,還有不到十日,他就可以正式休掉溫時宜了。
屆時不說她要一女侍二夫,還是直接舍棄他嫁給洛嶼,他都管不著了。
溫時宜以為他故意說氣話,但到底還是得到了他的松口,她神色稍緩,站起了身:
“我晚些時候再來看你。”
等江望州反應過來時,她早已快步走了出去。
江望州低頭看著自己手上那枚細膩油潤的玉佩,笑著搖了搖頭,將其摘了下來。
上一世曾追逐了這么多年的東西,現在在他眼里倒也變得無足輕重了。
江望州來到洛嶼的房外,打算親自將鐲子還給溫時宜。
他抬手剛要扣門,就聽到門內的交談聲:
“夫人為何還要救下我?這一切都是洛嶼的錯,若不是我的存在,也不會讓您和公子之間生了嫌隙。”
溫時宜的聲音溫柔到極致:
“這一切與你何干?那日是我放心不下你,想去下人房多看你一眼,誰知卻沒忍住和你......”
“洛嶼,你放心,我一定會對你負責到底的,其實,早在你當年從雪地里救下我那時起,我便心悅與你了?!?/p>
江望州呼吸一滯,驟然瞪大了雙眸。
當年在雪地里救下溫時宜的人不是他嗎?
那時溫時宜被困在雪山三日,短暫失明,是他冒著生命危險找到她,將她一步一步帶回武國。
后來,他怕溫時宜誤以為自己會挾恩圖報,一直沒有主動提起過這件事。
可她竟然將那個人錯認成了洛嶼?
江望州有些站立不穩(wěn),身子一下撞在門框上發(fā)出一陣響聲。
屋內交談聲驟然停止。
“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