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高煜”視角
錢豐坐在我對面。
他說：“所以我和他，長得很像嗎？”
我說：“挺像的，聲音也像?！?/p>
林子維是我見過的最善良的男孩。
我在學校被霸凌的時候，他擋在我面前。
于是那幫人開始轉而霸凌他。
他們撕碎他的作業(yè)，用膠水灌滿他的筆袋。
林子維怕我傷心，偷偷把那些東西藏起來，不讓我發(fā)現(xiàn)。
可我還是發(fā)現(xiàn)了。
我氣得不行，要找他們拼命。
林子維攔住了我。
他說：“阿煜，不要去跟那些人浪費時間?！?/p>
“我們一起考大學，一起離開這里?！?/p>
我答應了他，但沒能做到。
高三的時候，我的日記本被繼父發(fā)現(xiàn)了。
于是我被送去了精神病院，據(jù)說院長是我繼父的朋友。
他把我綁在電療椅上，讓我承認，我有病。
我起初不認得。
最后我被電了太多次，松口了。
我承認了我有病。
等院長被警方抓走，我才被放出來。
我沒有立刻去找林子維，我不想以這個樣子見他。
我去了復讀班，每天學到凌晨，終于考上了大學。
那所大學和林子維的大學挨著。
我去找他，他真心地為我高興。
然后告訴我，他戀愛了。
......
我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去找過林子維。
他給我打電話，我也會下意識地掛掉。
后來又過了很久。
我決定去找林子維，我要為之前的冷落向他道歉。
但等我到了他的大學，卻發(fā)現(xiàn)所有人都圍著一棟大樓，旁邊還停著警車。
人太多了，我擠不進去，于是給林子維發(fā)消息：“我來找你了，你們學校出事了？”
他沒有回我。
我回到寢室，睡了一覺。
醒來后，我被告知，從大樓上跳下的男孩，就是林子維。
......
后來，我無數(shù)次地想，也許林子維是想過要向我求助的。
被深度PUA的人很難自救，需要外界幫他。
但林子維的朋友太少了。
高中被霸凌的經歷，讓他在大學也獨來獨往。
我的到來一度讓他覺得自己終于有了朋友。
可在他想要向我傾訴的時候，我掛掉了他的電話。
......
林子維死后，我正常地上學、找實習、工作。
但是不時地，會有一個聲音在我心里說：
我要殺了她。
我要殺了她。
我要殺了她。
這個聲音在我心里越來越強烈，出現(xiàn)的頻率越來越高。
終于，我行動了。
但是我沒有想到，有人選在了相同的時間，和我一起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