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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簡單在這個新的出租屋里收拾了自己的行李和衛(wèi)生,又打掃了一個多小時終于勉強能住人。
我拖著疲憊的身體蜷縮進沙發(fā),點開手機卻發(fā)現(xiàn)那條偷拍的新聞已經(jīng)被人刪除。
理由是涉嫌違規(guī)。
這樣干脆利落的手筆,我腦子里不由浮現(xiàn)一個精致中年女人的身影。
伊家的老太太,伊芮那個強勢到極致的母親。
當年伊芮的父親也是個普通人,當了伊家的上門女婿。
最后受不了伊芮母親的強勢,出軌后凈身出戶。
因為這個原因,伊母放話要伊芮找個門當戶對的結(jié)婚對象。
家境平平的我,不配踏進伊家的大門。
我剛剛和伊芮確定關(guān)系時,她立刻興沖沖地帶著我去伊家老宅。
卻被伊母當頭棒喝。
兩個人狼狽地在門口淋雨。
那天,她神色冷漠,看不出半分對女兒的慈愛。
“你要是跟這個男人結(jié)婚,你這輩子也別進家里的門!”
后來她直接讓園丁將澆花的噴槍激射在我們身上,我從來沒有那樣狼狽。
現(xiàn)在想想,或許她和我在一起,只是為了和她媽媽賭氣。
想通這點,我唇角忍不住勾起冷笑。
陳書桀以為自己和我不一樣,可現(xiàn)在看來他也不過是伊芮對抗自己母親的武器罷了。
我心里不由慶幸起來。
萬幸現(xiàn)在看清一切還來得及,沒有真正在伊家葬送自己的一輩子。
或許是八年來終于能放松喘息,我竟然靠在沙發(fā)上直接睡著了。
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傍晚,肚子劇烈的饑餓感伴隨咕咕的叫聲。
我拿著鑰匙準備出門買菜,沒想到一打開門正對上伊芮僵硬的臉。
她像個雕塑一樣站在門口,不知道待了多久,悄無聲息。
我不耐煩地擰緊眉頭,“你有事嗎?沒事麻煩讓讓,我要出門買菜了?!?/p>
她似乎很久沒說話,張口時聲音沙啞:
“在一起八年,我怎么不知道你會做飯?”
我現(xiàn)在對她沒有半分好臉色,譏諷道:
“我做的又不是你天天吃的西餐,對你來說,我和不會做飯沒有區(qū)別,再說了,你也不想吃我的飯,不是嗎?”
畢竟我在她心里和下水道的老鼠沒區(qū)別,不過是氣伊母的工具罷了。
聞言伊芮臉上飛快掠過一抹難堪。
這是我從來沒見過的表情,我以為她永遠都是那么高高在上。
看來她已經(jīng)查到了我爸去世的真相。
沉默半晌,我冷臉等著她接下來的話。
“我能進去嗎?我想和你談?wù)?。?/p>
“不好意思,如果不是去我爸的墓碑前給他道歉的話,我想我們已經(jīng)沒什么好談的,在房子里的時候已經(jīng)說清楚了?!?/p>
可伊芮的身影依舊死死擋在我面前,攔住了我出門的路。
我氣得笑了出來,后退一步直接用力把門砸上。
堂堂伊大小姐第一次吃了閉門羹。
我拿起手機開始給自己點外賣,外賣到達的時候我開門,外面已經(jīng)沒有她的身影了。
果然,她不過是一時的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