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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棠悅離開公司后,直接打車去了市郊那間屬于她自己的工作室。
一個楚衍幾乎從未踏足,只存放她個人物品和古箏的地方。
蘇棠悅打開燈,開始收拾東西。
衣物、幾本書、她的古箏譜子、那架陪伴她多年的紫檀木古箏......
動作僵硬卻異常迅速,仿佛在逃離什么洪水猛獸。
第二天一早,蘇棠悅頂著蒼白得近乎透明的臉,走進了相關機構(gòu)。
工作人員看著申請表上申請注銷戶籍身份幾個字,又看看她毫無生氣的臉,遲疑地問。
“蘇小姐,您確定嗎?這需要本人確認,并且有七天的公示期,七天后才會正式注銷。”
蘇棠悅斬釘截鐵地說:“我確定。”
走出辦事大廳,冬日的冷風刀子般刮在臉上。
手機在包里震動起來,一個陌生的國際長途號碼。
“蘇棠悅小姐嗎?這里是維也納愛樂樂團人事部?!?/p>
“我們再次誠摯地邀請您加入樂團擔任首席古箏演奏家。”
“上次的邀約您婉拒了,我們非常遺憾,但位置一直為您保留著。不知您是否重新考慮過?”
電話那頭是純正的德語,帶著小心翼翼的期待。
蘇棠悅握著手機的手指緊了緊,指節(jié)泛白。
維也納......那個她年少時曾夢想過的音樂殿堂。
她抬頭望向灰蒙蒙的天空,深深吸了一口凜冽的空氣。
“我接受?!?/p>
她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一種塵埃落定的力量:“一個星期后,我會抵達維也納?!?/p>
電話那頭傳來驚喜的回應。
掛斷電話,蘇棠悅再次回到了工作室,試圖在離開前最后整理一下心緒時,門鈴被急促地按響。
門外站著喬妍,臉上帶著毫不掩飾的惡意笑容。
“蘇姐姐,不請我進去坐坐?”
喬妍不等她反應,徑直擠了進來。
蘇棠悅冷冷地看著她:“滾出去?!?/p>
喬妍嗤笑一聲,慢悠悠地從她手袋里,拿出一樣東西。
那是一個小小的,深藍色的絨布盒子,上面沒有任何標識,卻讓蘇棠悅渾身的血液瞬間沖上頭頂。
盒子里面是一只成色一般的翡翠玉鐲,但它是蘇棠悅留有的她母親的唯一的遺物!
楚衍曾經(jīng)跪在她面前前,握著她的手發(fā)誓。
“悅悅,你放心,媽的鐲子,我會用命護著。”
“它要是有一絲閃失,我用我的命補償你!”
婚后它就一直被鎖在楚衍書房的保險柜里。
可現(xiàn)在,它竟然在喬妍手里!
“你......”
蘇棠悅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巨大的驚恐和憤怒讓她眼前發(fā)黑。
“你怎么拿到的?”
“哎呀,衍哥書房鑰匙,我總有一把的嘛。”
喬妍得意地把玩著那小小的絨布盒,指尖挑開盒蓋。
溫潤的翡翠在燈光下流轉(zhuǎn)著內(nèi)斂的光華,那是母親留給她最后的念想。
“衍哥說了,這鐲子水頭好,以后給我們寶寶戴正合適。”
“蘇姐姐,你說是不是?”
蘇棠悅只覺得心臟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住,痛得她幾乎窒息。
她死死盯著那只玉鐲,那是她與早已逝去的母親之間,最后的的牽絆。
“把它…還給我......”
她伸出手,聲音破碎不堪。
“還給你?”
喬妍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她將絨布盒合上,捏在指尖,臉上露出一種貓捉老鼠般的殘忍快意。
“可以啊。蘇棠悅,跪下,給我磕十個響頭。”
“磕得我滿意了,我就大發(fā)慈悲還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