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我第十三次相親失敗。
對方是個幼兒園老師，長相甜美，談吐優(yōu)雅。
本來聊得還不錯，直到她問我存款多少。
"六位數(shù)。"我自信滿滿地回答。
"哇，好厲害！"她眼睛亮了起來。
"嗯，小數(shù)點前面兩位，后面四位。"我補充道。
她的笑容凝固了。五分鐘后，我獨自坐在咖啡店門口，數(shù)著錢包里僅剩的三張百元大鈔。
"又失敗了啊，楊楠。"我自嘲地笑了笑，"看來這輩子注定孤獨終老了。"
就在這時，天空突然暗了下來。
不是普通的陰天，而是一種詭異的、如同被鮮血浸染的暗紅色。
路上的行人紛紛停下腳步，抬頭望向天空。手機信號突然消失，所有人的表情從困惑迅速轉(zhuǎn)為恐慌。
"怎么回事？日食嗎？"我旁邊一個穿西裝的男人問道。
他的話音剛落，遠(yuǎn)處傳來一聲巨響。我轉(zhuǎn)頭看去，市中心方向騰起一團(tuán)巨大的火球。緊接著是第二聲、第三聲爆炸，從不同方向傳來。
人群瞬間炸開了鍋。尖叫聲、哭喊聲此起彼伏。人們像無頭蒼蠅一樣四處奔逃。
"操，什么情況？"我下意識地攥緊了錢包，"世界末日？"
作為一個資深窮逼，我的第一反應(yīng)不是逃命，而是計算損失——剛交的三個月房租，花唄還沒還清的賬單，還有游戲里充值的648大禮包。
"媽的，早知道昨天就把花唄刷爆了。"我懊惱地嘟囔著。
正當(dāng)我站在原地發(fā)呆時，有人從后面猛地拽住了我的胳膊。
"楊楠！你傻站著干什么？快跑?。?
我回頭一看，是我的鄰居小秋。她住在我對門，是個小學(xué)老師，長得漂亮，身材也好，平時總是一副溫柔可人的模樣。但我知道她骨子里有點不對勁——有一次我忘帶鑰匙，她邀請我去她家等開鎖師傅，我無意中看到她書架上擺滿了關(guān)于跟蹤、心理控制和極端愛情的書籍。
"小秋？你怎么在這？"我驚訝地問。
"我剛下課！"她氣喘吁吁地說，手卻死死抓著我的胳膊不放，"快跟我回公寓，外面太危險了！"
她的力氣大得驚人，我?guī)缀跏潜凰现叩?。路上到處都是驚慌失措的人群，車輛橫七豎八地停在馬路中央，司機早已棄車而逃。
"到底發(fā)生什么了？"我邊跑邊問。
"不知道，但肯定不是好事。"小秋的聲音異常冷靜，"我剛才看到有人...變異了。"
"變異？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她回頭看了我一眼，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微笑，"不過沒關(guān)系，我會保護(hù)你的，楊楠。"
她的眼神讓我后背一涼。比起末日危機，此刻我更害怕的是身邊這位鄰居。
我們一路狂奔回到公寓樓。電梯已經(jīng)停運，只好爬樓梯。爬到十樓時，我已經(jīng)上氣不接下氣，小秋卻面不改色，仿佛剛才的奔跑只是熱身運動。
"你...體力...真好..."我扶著墻大口喘氣。
"因為我每天都在健身房鍛煉兩小時。"她微笑著說，"順便說一句，我知道你每周三晚上會去小區(qū)對面的燒烤攤，點兩串腰子和一瓶啤酒。"
我愣住了："你跟蹤我？"
"只是關(guān)心鄰居而已。"她歪著頭，表情天真無邪，"我還知道你喜歡穿那條印著'窮得只剩錢'字樣的內(nèi)褲，雖然你實際上很窮。"
我的臉?biāo)查g漲得通紅："你他媽怎么知道的？"
"晾衣服的時候看到的呀。"她眨眨眼，"放心，我都幫你熨好了。"
這他媽絕對是個變態(tài)！我在心里吶喊。但眼下顯然不是糾結(jié)這個的時候。
終于爬到十五樓，我們各自站在自家門前。我摸出鑰匙，手卻抖得厲害，怎么也插不進(jìn)鎖眼。
"讓我來。"小秋一把奪過鑰匙，輕松地打開了門。
"謝謝..."我尷尬地說。
她沒有把鑰匙還給我，而是直接推開門，拉著我一起進(jìn)了我的公寓。
"等等，這是我家..."
"現(xiàn)在是非常時期，楊楠。"她反手鎖上門，"我們需要團(tuán)結(jié)一致。"
我張了張嘴，最終沒說什么。她說得對，現(xiàn)在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
我打開電視，所有頻道都是雪花屏。手機依然沒有信號。走到陽臺往外看，整個城市已經(jīng)陷入混亂。遠(yuǎn)處有黑煙升起，警笛聲此起彼伏，但看不到任何警車或消防車的身影。
"看來真是世界末日了。"我苦笑道。
小秋站在我身后，突然伸手環(huán)抱住我的腰。我渾身一僵。
"楊楠，"她把臉貼在我背上，聲音輕柔得可怕，"你知道我為什么總是'恰好'在你出門倒垃圾時也出門嗎？"
"因...因為巧合？"
"不是哦。"她收緊手臂，"因為我每天都會通過貓眼觀察你的動靜，等你一有出門的跡象，我就立刻跟上。"
我額頭冒出冷汗："這...這樣啊..."
"你知道我為什么總是做兩人份的晚餐嗎？"
"因為你胃口大？"
"因為希望有一天能邀請你來共進(jìn)晚餐。"她的呼吸噴在我頸后，"但你從來不肯接受我的邀請。"
我艱難地咽了口唾沫："小秋，現(xiàn)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不，正是時候。"她松開我，繞到我面前，仰頭直視我的眼睛，"世界末日了，楊楠。所有規(guī)則都不復(fù)存在。我終于可以告訴你——我愛你，從搬來的第一天就愛上你了。"
她的眼神熾熱得可怕，嘴角帶著病態(tài)的微笑。我后退一步，后背抵在陽臺欄桿上。
"你...你冷靜點..."
"我很冷靜。"她向前一步，"我知道你所有的習(xí)慣，所有的喜好。你喜歡吃辣但腸胃不好，每次吃完火鍋都會拉肚子；你洗澡時總愛唱歌，尤其是周杰倫的歌；你睡覺時會抱著枕頭，像個孩子一樣..."
"停！"我舉起雙手，"這太可怕了！你這是跟蹤狂行為！"
"不，這是愛。"她糾正道，"而現(xiàn)在，世界末日給了我們一個機會。我們可以永遠(yuǎn)在一起了，沒有人會打擾我們。"
我看著她瘋狂的眼神，突然意識到一個可怕的事實：在世界末日和病嬌鄰居之間，后者可能更危險。
就在這時，樓下傳來一陣尖叫。我們同時轉(zhuǎn)頭看向窗外，只見一個渾身是血的人正撲向另一個路人。被撲倒的人發(fā)出凄厲的慘叫，幾秒鐘后，他搖搖晃晃地站起來，眼睛變成了渾濁的白色。
"喪尸？"我脫口而出。
"看起來是的。"小秋冷靜得出奇，"不過別擔(dān)心，我已經(jīng)把門鎖好了。"
我看著她，突然覺得比起外面的喪尸，眼前這個漂亮女人更讓我毛骨悚然。
"聽著，小秋，"我試圖講道理，"現(xiàn)在我們需要考慮生存問題。食物、水、武器..."
"我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她微笑著說，"我家有足夠兩人吃一個月的食物，還有凈水器和藥品。至于武器..."她從包里掏出一把菜刀，"我隨身帶著。"
我盯著那把鋒利的菜刀，喉結(jié)滾動："你...為什么隨身帶菜刀？"
"為了給你做菜呀。"她天真地說，"我每天都會帶著它，想著如果遇到你，就邀請你來我家吃飯。"
瘋子！絕對的瘋子！我在心里咆哮。
外面的尖叫聲越來越近。我深吸一口氣，決定先穩(wěn)住她。
"好吧，小秋，謝謝你喜歡我。但現(xiàn)在我們得先確保安全。你家物資更充足，我們是不是應(yīng)該..."
"去我家？"她眼睛一亮，"好??！我早就準(zhǔn)備好了！"
她興高采烈地拉著我的手往外走。我注意到她另一只手仍然緊握著菜刀。
對門的門一打開，我就驚呆了?？蛷d墻上貼滿了我的照片——我出門倒垃圾的，我去上班的，我在樓下抽煙的...甚至有幾張是我在家里的，透過窗戶拍的。
"你...你..."
"漂亮吧？"她驕傲地說，"我花了很多時間才收集齊呢。"
我腿一軟，差點跪在地上。這不是愛，這是赤裸裸的stalker行為！
小秋似乎沒注意到我的驚恐，興奮地拉著我參觀她的"收藏"——我的外賣訂單記錄，我用過的咖啡杯（她居然從垃圾桶里撿回來的），甚至還有我掉在樓道里的頭發(fā)（裝在一個小塑料袋里，標(biāo)簽上寫著"楊楠的頭發(fā)，2023.5.18"）。
"你看，這是你上周扔掉的襯衫，"她指著一個衣架，"我?guī)湍阆锤蓛綮俸昧?。領(lǐng)口破了點，我補好了。"
我盯著那件熟悉的格子襯衫，胃里一陣翻騰。那天我確實扔了它，因為不小心沾上了泡面湯。
"小秋，"我努力保持鎮(zhèn)定，"這些都是...不正常的。"
"在正常世界里也許是的。"她靠近我，眼神狂熱，"但現(xiàn)在世界末日了，記得嗎？所有規(guī)則都改變了。我可以光明正大地愛你了。"
她的臉離我只有幾厘米，我能聞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在另一種情況下，我可能會被這樣一個美女的告白打動。但現(xiàn)在，我只想逃跑。
樓下傳來玻璃破碎的聲音和更多尖叫。小秋突然神色一凜。
"我們需要加固門窗。"她說著，終于放下了那把菜刀，"楊楠，你去把沙發(fā)推到門后。我去拿膠帶封窗戶。"
她突然的正常讓我愣了一下，但隨即松了口氣。至少她現(xiàn)在專注于生存而不是...我。
我們忙碌起來。封好窗戶，檢查食物儲備，收集所有能用的容器接水。小秋展現(xiàn)出驚人的組織能力，很快就把公寓變成了一個臨時堡壘。
"好了，"她滿意地看著我們的成果，"現(xiàn)在安全了。"
我癱坐在沙發(fā)上，精疲力盡。短短幾個小時，我的生活天翻地覆。世界末日，喪尸爆發(fā)，還被一個病嬌鄰居表白...這他媽是什么魔幻情節(jié)？
小秋坐到我身邊，遞給我一杯水。
"喝點水吧，你看起來很累。"
"謝謝。"我接過水杯，猶豫了一下，"小秋，關(guān)于你剛才說的..."
"我愛你。"她直視我的眼睛，"我知道你現(xiàn)在可能不接受，但沒關(guān)系。我們會有很多時間相處，你會愛上我的。"
她的語氣溫柔但堅定，眼神中帶著不容拒絕的意味。我咽了口唾沫，突然注意到她手腕上有一道疤痕。
"你的手..."
她迅速拉下袖子遮?。?沒什么，舊傷了。"
我決定不再追問?，F(xiàn)在最重要的是活下去，其他的...以后再說吧。
夜幕降臨，城市陷入黑暗。偶爾傳來幾聲尖叫或爆炸聲，但大部分時間只有詭異的寂靜。我和小秋坐在燭光下（電力早已中斷），默默地吃著罐頭。
"楊楠，"小秋突然開口，"你知道嗎，我一直幻想著能和你這樣共進(jìn)晚餐。"
我苦笑："在世界末日的情況下？"
"不管什么情況。"她輕聲說，"只要能和你在一起。"
我看著她燭光下姣好的面容，突然覺得如果忽略她的病嬌屬性，她其實是個很好的女孩——漂亮，能干，在末日中還準(zhǔn)備了這么多物資...
"小秋，"我試探著問，"如果...我是說如果...我們真的能活下去，你會不會考慮去看心理醫(yī)生？"
她笑了，不是那種病態(tài)的笑，而是真正的、開心的笑。
"如果你陪我去的話，我會考慮的。"
這個回答讓我稍微安心了些。也許，在末日中，有個伴總比獨自一人好。即使這個伴是個病嬌...
"好吧，"我舉起水杯，"為了生存。"
"為了愛情。"她糾正道，碰了碰我的杯子。
我無奈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