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蘇染得意極了，故意趁著這個時候，問了沈言澈一個問題。
“言澈，顏顏和你在一起這么久了，你怎么手機(jī)里一點和她有關(guān)的東西都沒有啊，不會連結(jié)婚紀(jì)念日、她的生日，你都不記得，也從不替她慶祝吧？”
沈言澈的目光閃了閃，最終定格在鹿顏蒼白的臉上。
“對我而言，每天的日子都一樣，沒有值得紀(jì)念慶祝的必要?！?/p>
每一個字都像刀子，精準(zhǔn)地扎在鹿顏心上，疼得她說不出話。
眼看著氣氛越來越尷尬，老同學(xué)連忙打圓場，開始新一輪游戲。
蘇染緊接著就輸了，大冒險抽中的牌，是在現(xiàn)場隨機(jī)抽一個人，兩個人用嘴吃完一根巧克力棒。
她看到這個牌的第一眼，就把目光投向了沈言澈，柔聲撒著嬌。
“言澈，這兒我和你最熟了，你陪我完成這個懲罰嘛?！?/p>
其他同學(xué)聽到了臉色一變，齊刷刷看向鹿顏，七嘴八舌勸起來，都說沈言澈已經(jīng)結(jié)婚了不合適，讓蘇染挑一個女生。
“哎呀，就是個游戲而已?！碧K染不依不饒地拽住沈言澈的衣袖，茶里茶氣地望向鹿顏，“顏顏這么大度，肯定不會介意的，對吧？”
面對她的軟磨硬泡，沈言澈漫不經(jīng)心地把目光轉(zhuǎn)向鹿顏，似乎想看看她什么反應(yīng)。
鹿顏埋著頭一言不發(fā)，像是什么也沒聽見，什么也沒看見一樣。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他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彈幕也刷屏似地在鹿顏眼前閃現(xiàn)著。
【妹寶你快說句話啊，只要你說你不同意，男主肯定就拒絕了，他最聽你的話了！】
【他等了那么久，就是想看你吃醋，你怎么能什么反應(yīng)都沒有？這不是在火上澆油嗎？】
鹿顏依然無動于衷。
終于，沈言澈冷笑一聲，接過巧克力棒：“來?！?/p>
在眾人的驚呼聲中，兩人開始這場荒唐的游戲。
巧克力棒一點點縮短，他們的呼吸漸漸交融。
就在唇瓣即將相觸的瞬間，蘇染“不小心”跌進(jìn)沈言澈懷里，順勢吻了上去。
“??！”包廂里爆發(fā)出陣陣驚呼。
鹿顏猛地抬頭，正對上沈言澈錯愕的目光。
他唇上那抹刺眼的紅，像一把刀狠狠插進(jìn)她的心臟，她死死攥著裙擺，指節(jié)泛白，臉上卻強(qiáng)撐著平靜。
沈言澈也慌亂了幾秒，但很快鎮(zhèn)定下來推開了蘇染，迅速岔開了話題。
“意外而已，游戲繼續(xù)?！?/p>
同學(xué)們識趣地起哄著進(jìn)入下一輪，鹿顏卻再也坐不住了，她起身離席，腳步虛浮地走向門口。
沈言澈下意識要追，卻被蘇染攔住。
“是我的錯，我去和顏顏解釋吧，言澈，我不想你們又因為我吵起來?！?/p>
沈言澈猶豫了幾秒，輕點了下頭，放任她跟了出去。
一出包廂，蘇染就在樓梯口拽住了鹿顏，語氣囂張地挑釁著。
“一個吻而已，這就接受不了了？我還以為你有多能忍呢！不過你就算再生氣又怎么樣，言澈根本不在乎你，你死纏爛打糾纏了他這么多年，他只怕煩透你了，所以才連哄哄你這種表面功夫都懶得做了，你還要死皮賴臉跟著他，真不要臉啊！”
鹿顏用力甩開她的手，語氣冰冷如霜。
“我和沈言澈的事，輪不到你一個外人來指手畫腳。你罵我的話，我如數(shù)奉還給你，希望你也有點自知之明，不要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還在這兒沾沾自喜想著上位，我告訴你，就算我真的和沈言澈離婚了，他也不可能看上你?！?/p>
說完，鹿顏頭也不回就要下樓。
蘇染氣得臉都紅了，腦子一熱，伸手就把她從樓梯上推了下去。
“啊——”
鹿顏從三樓滾到一樓雜物間，全身都撞出青紫斑駁的傷口，血汩汩往外冒。
她倒在血泊里，喉嚨里擠出痛苦而無助的求救，卻沒有人回應(yīng)她。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疼痛如潮水一樣襲來，折磨著她的神經(jīng)。
她的聲音越來越微弱，意識也逐漸昏沉，拼著最后一點力氣給沈言澈打去電話。
可一個接著一個電話打過去，他卻一個也沒有接，全部掛斷了。
鹿顏幾近絕望之際，又看到了彈幕。
【蘇染騙男主，說妹寶吃醋了一個人回家了，他心里正開心著呢，根本不知道妹寶受了那么重的傷，為了維持人設(shè)，還把她的求救電話給掛斷了，這可怎么辦??？】
怎么辦？
要么她失血過多，死在這兒。
要么她僥幸逃過一劫，和他劃清界限。
腦海里最后閃過這個念頭后，鹿顏再也支撐不住，昏迷了過去……
再次醒來時，已經(jīng)是第二天的下午了。
鹿顏感覺到自己的手被人緊緊握著，迷迷糊糊睜開眼，就對上了沈言澈滿是血絲的眼。
兩個人目光接觸的那一瞬間，他觸電般松開了手，臉上復(fù)雜的表情逐一褪去，恢復(fù)成一片事不關(guān)己的淡漠。
鹿顏知道他又開始演戲了，也沒有戳穿他，強(qiáng)忍著不適起身想給自己倒一杯水，卻不小心碰到了放在邊緣的手提包。
包包掉在地上，里面的東西散落一地。
看到她還要強(qiáng)撐著下床撿東西，沈言澈連忙彎下腰撿起地上的化妝品、鑰匙、紙巾。
最后一樣，是一沓厚厚的紙，像是什么文件。
他皺著眉撿起來順手翻開，碩大的離婚協(xié)議四個字，就映入了他的眼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