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紅霧之始警報刺破凌晨三點的寂靜時，
蘇清正在實驗室核對最后一組“普羅米修斯試劑”的數(shù)據(jù)。培養(yǎng)皿里的藍色液體突然翻涌，
像被投入滾燙的烙鐵，瞬間凝結(jié)成灰黑色的絮狀物，順著玻璃壁蜿蜒攀爬，
留下灼燒般的焦痕?！癈區(qū)試劑泄漏！重復(fù)，C區(qū)出現(xiàn)未知反應(yīng)，
所有人員立即……”廣播里的嘶吼被玻璃碎裂聲掐斷。蘇清轉(zhuǎn)身時，
正好撞見隔壁組的李姐把臉貼在觀察窗上，眼球里爬滿蛛網(wǎng)狀的灰紋，指甲穿透防護服，
在玻璃上劃出五道血痕——那指甲長得像淬了毒的獸爪。走廊里的應(yīng)急燈驟亮，
慘白光線撕開黑暗。平日里溫和的同事們以扭曲的姿勢撲向彼此，
有人的脖頸腫成灰黑色的瘤狀，張開嘴時，牙齒縫里淌出粘稠的黑液。
蘇清踩著碎玻璃跑起來，白大褂下擺被什么東西抓住，回頭看見半截斷手還在蠕動，
灰紋像活蟲般鉆進她的鞋跟?！斑@邊！”熟悉的聲線劈開混亂。沈硯站在安全通道口，
黑色沖鋒衣沾著暗紅，手里的戰(zhàn)術(shù)刀正往下滴著墨綠色的液珠。他是研究所特聘的安保主管，
也是蘇清藏在實驗日志夾層里，畫了三十七次側(cè)影的人。此刻他的眼神比刀還冷，
卻在看見她時，喉結(jié)滾了滾?！案o?！彼徽f兩個字，
轉(zhuǎn)身肘擊就砸碎了一個變異者的頭骨。那東西的腦袋像爛西瓜般炸開，
黑液濺在蘇清的白大褂上，瞬間燒出幾個破洞。厚重的隔離門閉合時，
蘇清才發(fā)現(xiàn)幸存者只剩十一人。沈硯靠在墻邊擦戰(zhàn)術(shù)刀，刀刃上的寒光映著他緊抿的唇線。
有人哭著問發(fā)生了什么，他抬眼掃過去，那哭聲就卡在喉嚨里，變成細碎的嗚咽。
“紅霧病毒，接觸者兩小時變異，以活物為食?！彼曇魶]起伏，“我們得等支援。
”蘇清忽然想起培養(yǎng)皿里的絮狀物。那是她負責(zé)的“基因修復(fù)”項目核心，
用極地冰蓋下的未知生物樣本提煉，今早卻突然出現(xiàn)排異反應(yīng)。
她攥緊口袋里的加密U盤——那是項目負責(zé)人周教授今早塞給她的，說“出事就毀掉”。
可現(xiàn)在，周教授大概已經(jīng)成了外面那些怪物的一員?！澳闶巧锝M的？”沈硯的刀指向她，
“知道病毒來源？”周圍的目光瞬間釘在她身上，像淬了毒的針。蘇清的指甲掐進掌心，
看見沈硯領(lǐng)口露出的金屬鏈，墜子形狀和她U盤里的病毒樣本編號一模一樣——Ω-09。
“不知道?！彼犚娮约旱穆曇粼诙?，“我只是記錄數(shù)據(jù)。”沈硯嗤笑一聲，
轉(zhuǎn)身走向監(jiān)控屏。蘇清望著他的背影，后背沁出冷汗——他不信。
這個認知比看見變異者更讓她窒息。2. 背叛之證隔離區(qū)的通風(fēng)系統(tǒng)發(fā)出第一聲異響時，
蘇清正盯著自己的手腕發(fā)呆。那里不知何時出現(xiàn)了一道淡灰色的紋路，像被墨水洇過的線，
正往手肘爬?！安粚?！”有人突然尖叫，指著通風(fēng)口，“有東西進來了！
”灰黑色的霧氣從格柵里滲出來，帶著鐵銹和腐肉混合的怪味。沈硯瞬間拔刀，
將離通風(fēng)口最近的人拽開——那人的半邊臉已經(jīng)變成灰黑色，正張著嘴往同伴脖子上湊。
刀光閃過，那東西的頭顱滾到蘇清腳邊，眼睛還圓睜著，瞳孔里爬滿灰紋，
像極了她培養(yǎng)皿里的絮狀物。“捂住口鼻！”沈硯吼道，同時脫下沖鋒衣扔給蘇清，“裹緊！
”帶著他體溫的布料罩住全身時，蘇清忽然發(fā)現(xiàn)他的小臂上有塊疤痕，
形狀和Ω-09的符號重合。她想起周教授說過的話：“病毒載體需要特定基因序列，
Ω系列是鑰匙。”通風(fēng)系統(tǒng)徹底報廢時，監(jiān)控屏突然亮起紅光。原本空無一人的走廊里，
周教授的身影正蹣跚走來，他的白大褂沾滿黑液，手里捧著個閃爍藍光的金屬盒，
盒子上印著研究所的徽記——和沈硯沖鋒衣內(nèi)側(cè)的徽記一模一樣。“他沒死？”有人發(fā)抖，
“他怎么進來的？”沈硯的刀握得更緊，指節(jié)泛白：“他是病毒原發(fā)體?！碧K清猛地抬頭。
周教授是她的導(dǎo)師，待她如父，怎么可能……她摸向口袋里的U盤，
突然想起今早周教授塞給她時，低聲說的話：“沈硯不可信，他是‘凈化計劃’的人。
”“凈化計劃？”她當(dāng)時沒懂，現(xiàn)在卻覺得那幾個字像冰錐扎進太陽穴。
監(jiān)控里的周教授突然停下，腐爛的臉對著攝像頭，嘴唇動了動。經(jīng)過系統(tǒng)降噪，
的聲音傳出來：“……蘇清……U盤……別信……他要……”話音被一陣劇烈的撞擊聲打斷。
隔離門開始晃動，外面?zhèn)鱽碜儺愓叩乃缓穑癖皇裁礀|西指揮著，有節(jié)奏地撞擊著合金門板。
“他在引變異者過來?！鄙虺幍穆曇衾涞孟癖跋胱屛覀兣阍?。”蘇清的心跳得像擂鼓。
她看著沈硯安排守衛(wèi)，看著他檢查武器，
看著他脖頸處因用力而繃緊的線條——那是她曾在畫紙上反復(fù)勾勒的弧度。
可如果周教授說的是真的……“你到底是誰？”她突然開口，聲音在死寂中格外清晰。
沈硯轉(zhuǎn)身，戰(zhàn)術(shù)刀的反光映在他眼底：“等活著出去，告訴你?！薄叭绻畈怀鋈ツ?？
”蘇清逼近一步，拿出那個U盤，“周教授說，這是病毒的抗體數(shù)據(jù)，也是你的罪證，對嗎？
”他的瞳孔驟縮。周圍的幸存者倒抽冷氣，
看她的眼神從依賴變成恐懼——原來她早就知道什么?！鞍阉o我?！鄙虺幍牡毒従徧?，
指向她的手腕，“那東西會害死所有人?！薄八阅悴乓獨У羲俊碧K清笑起來，
眼淚卻掉了下來，“就像毀掉所有知道‘凈化計劃’的人？包括周教授，包括我？
”她想起那些深夜里偷偷畫的側(cè)影，想起每次偶遇時他看似無意的提醒，原來全是假的。
他接近她，根本不是因為她的實驗數(shù)據(jù)，
而是因為她是Ω-09的適配者——周教授在U盤里寫的明明白白。門板的晃動越來越劇烈，
縫隙里滲進的灰霧越來越濃。有人開始咳嗽，脖子上浮現(xiàn)出灰紋。沈硯的刀突然垂下，
他看著她，眼神復(fù)雜得像團亂麻：“相信我，蘇清，現(xiàn)在把U盤給我，我能救你?！薄熬任?？
”蘇清后退一步，撞在監(jiān)控屏上，屏幕里周教授的身影正對著他們笑，
手里的金屬盒突然打開，藍光刺破紅霧，“就像你‘救’周教授那樣嗎？
”3. 共生之謎隔離門被撞開一道裂縫時，蘇清手里的U盤突然發(fā)燙。她低頭，
看見金屬外殼上浮現(xiàn)出和沈硯疤痕一樣的符號——Ω-09，正發(fā)出微弱的藍光?！靶⌒?！
”沈硯猛地撲過來，將她拽到身后。一只灰黑色的手臂從裂縫里伸進來，
指甲擦著蘇清的臉頰劃過，帶起一陣灼燒般的疼。刀光再次閃過，那截手臂掉在地上，
還在扭曲著抽搐。沈硯的后背被劃開一道口子，黑血瞬間浸透了沖鋒衣?！澳闶軅?！
”蘇清脫口而出。他沒回頭，只是吼道：“把U盤給我！那是抑制器的啟動密鑰！
”“抑制器？”蘇清愣住。U盤里的資料顯示，Ω系列是病毒載體，根本沒有抑制功能。
監(jiān)控屏突然發(fā)出刺耳的電流聲，周教授的臉再次出現(xiàn)，這次他的聲音清晰得可怕：“別信他！
Ω-09是病毒母體！他想讓你成為新的原發(fā)體，控制所有變異者！”沈硯的動作頓了頓。
蘇清看見他后頸處，有一道灰紋正順著衣領(lǐng)爬出來，和她手腕上的紋路一模一樣。
“你也被感染了？”她失聲問。他終于回頭，眼神里有她看不懂的痛苦：“是，但我能控制。
”他指向自己的疤痕，“因為這個，Ω-09的共生體?！惫采w？
蘇清想起資料里的一句話：“病毒與特定基因結(jié)合，可能形成共生，宿主保留意識，
卻獲得變異者的能力?！薄爸芙淌诓攀遣《镜尼尫耪摺！鄙虺幍穆曇舭l(fā)啞，
“他想利用變異者清除‘不合格’的人類，建立新秩序。我是來阻止他的。
”門板的裂縫越來越大，更多的變異者擠進來，灰黑色的身體堆疊在一起，像蠕動的潮水。
沈硯揮舞著戰(zhàn)術(shù)刀，動作卻越來越慢，后頸的灰紋爬得更快了?！皢右种破餍枰愕难?。
”他突然抓住蘇清的手腕，將刀尖抵在她的皮膚，“U盤里的不是抗體，是啟動程序，
只有Ω適配者的血能激活?！碧K清看著他眼底的紅血絲，
看著他緊抿的唇線——那是她畫過無數(shù)次的唇線。她想起他每次在實驗樓外等她下班的身影，
想起他在暴雨天遞給她的傘，那些細節(jié)真實得不像假的?！盀槭裁词俏遥俊彼龁?。
“因為你的基因序列，是唯一能中和病毒的鑰匙。”他的刀尖刺破她的皮膚，
一滴血珠滲出來，滴在U盤上。藍光瞬間暴漲，映得他的瞳孔一片剔透，“周教授選了你，
我……”他的話被周教授的笑聲打斷。監(jiān)控屏里，老人打開了金屬盒，
里面躺著一支泛著銀光的注射器：“沈硯，你以為她會信你？她可是我養(yǎng)大的實驗體啊。
”實驗體？蘇清如遭雷擊。她想起自己從小在研究所長大，周教授總說她是孤兒，
原來……“你的父母，就是第一批Ω適配者?！敝芙淌诘穆曇魩еB(tài)的狂熱，
“他們自愿成為實驗體，而你，是他們的完美延續(xù)。”U盤突然劇烈震動，
蘇清的手腕傳來灼燒般的疼。灰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蔓延，她的視線開始模糊，
卻清晰地看見沈硯后頸的灰紋也在同步變色，從灰黑變成銀藍?！皢恿恕?/p>
”沈硯的聲音帶著一絲解脫，他將戰(zhàn)術(shù)刀塞進蘇清手里，“拿著，等會兒不管看見什么，
都別信?！碧K清想問為什么，卻發(fā)現(xiàn)自己說不出話。身體里仿佛有什么東西正在蘇醒，
帶著古老而磅礴的力量，讓她的視線穿透重重紅霧，
看見隔離區(qū)外的景象——無數(shù)變異者正跪在地上，對著監(jiān)控屏里的周教授頂禮膜拜，
像在朝拜神明。4. 真相之影藍光籠罩整個隔離區(qū)時，變異者突然停下了攻擊。
它們僵在原地，灰黑色的身體開始滲出銀藍色的液體，像在融化。沈硯的身體晃了晃，
扶著墻才站穩(wěn)。他后頸的銀藍紋路越來越亮，幾乎要透皮而出?！耙种破魃Я恕?/p>
”他對蘇清笑了笑，那笑容里帶著她從未見過的疲憊，“周教授控制不了它們了。
”蘇清握著刀的手在抖。她看著那些融化的變異者，看著沈硯越來越亮的紋路，
突然想起U盤里最后一行被加密的文字：“共生體最終會被病毒吞噬，成為新的原發(fā)體。
”“你在騙我。”她的聲音干澀，“抑制器根本不是抑制，是轉(zhuǎn)化，對不對？
”沈硯的笑容僵在臉上。監(jiān)控屏里的周教授突然暴怒，砸碎了手里的金屬盒：“沈硯！
你毀了我的計劃！你明明答應(yīng)過……”“我答應(yīng)的是保護她?！鄙虺幪ь^看向監(jiān)控，
聲音冷得像冰，“從十年前，你把她帶進研究所那天起?！笔昵?？蘇清愣住。
她十歲進的研究所，那時沈硯也才十七歲，怎么會……“你父母的實驗失敗后，
周教授就想把你培養(yǎng)成新的載體?！鄙虺幍穆曇舭l(fā)顫，銀藍紋路已經(jīng)蔓延到他的臉頰，
“我是你父親的學(xué)生，他臨終前讓我保護你，絕不能讓你重蹈他們的覆轍。
”蘇清的刀哐當(dāng)落地。她想起自己畫過的那些側(cè)影，原來不是偶然——他一直在看著她，
從十年前就開始?！皟艋媱澥侵芙淌诘年幹\，他說病毒能篩選出更強大的人類，
其實是想利用變異者建立獨裁統(tǒng)治?！鄙虺幍暮粑絹碓郊贝?，“我假裝投靠他，
就是為了拿到抑制器的密鑰，也就是你?！薄澳悄惚桓腥尽薄笆菫榱私咏《灸阁w，
找到它的弱點?！彼α诵?，銀藍紋路爬上他的眼白，“沒想到歪打正著，成了共生體，
還能暫時控制變異者?！备綦x門突然被完全撞開。周教授站在門口，
手里握著那支銀光注射器，他的身體已經(jīng)開始變異，半邊臉變成了灰黑色，
卻依舊死死盯著蘇清：“把U盤給我！那是你父母留下的研究成果，本來就該屬于我！
”沈硯擋在蘇清身前，銀藍紋路在他身上流轉(zhuǎn)，像有生命般：“你碰不到她。
”周教授突然笑起來，笑得肩膀發(fā)抖：“你以為你能護住她？沈硯，
你忘了共生體的副作用了嗎？你快撐不住了吧？等你被病毒吞噬，她就是我的了！
”沈硯的身體晃了晃，一口銀藍色的血從嘴角溢出。蘇清突然撿起地上的刀，擋在他身前。
她手腕上的銀藍紋路也在發(fā)亮，與沈硯的紋路遙相呼應(yīng)?！安粶逝鏊?。”她的聲音不大，
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周教授愣住，隨即狂笑：“你以為你能反抗？
你的基因里刻著服從我的指令！”他舉起注射器，“這是最后一步，注射完你就會徹底覺醒，
成為完美的……”他的話沒說完，突然捂住胸口，倒在地上。銀藍色的液體從他七竅滲出，
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融化，和那些變異者一樣。蘇清和沈硯同時看向監(jiān)控屏。
屏幕里不知何時出現(xiàn)了另一個人，穿著研究所的白大褂，手里拿著個遙控器，
臉上帶著溫和的笑——那是本該在病毒泄漏時就死去的李姐?！爸芙淌谔绷?。
”李姐的聲音透過屏幕傳來，帶著一絲惋惜，“他忘了，Ω-00才是真正的母體啊。
”Ω-00？蘇清和沈硯同時愣住。李姐的目光透過屏幕，仿佛落在蘇清身上：“小清，
你以為你是實驗體7號？不，你是00號，是所有Ω系列的源頭。
周教授只是在模仿你父母的研究，真正能控制病毒的，從來只有你。
”她晃了晃手里的遙控器：“現(xiàn)在，該讓游戲重新開始了?！痹捯魟偮?，
沈硯突然抓住蘇清的手，他的銀藍紋路開始消退，取而代之的是灰黑色的蔓延：“她在騙你！
快走！”蘇清看著他痛苦的表情，看著自己手腕上越來越亮的銀藍紋路，
突然明白過來——李姐說的是真的。那些融化的變異者正在重組，以一種更恐怖的形態(tài)，
朝著他們的方向爬來。而她的身體里，有個聲音在說：過來，到我身邊來。她該信誰？
沈硯的灰紋已經(jīng)爬滿半張臉，
卻依舊死死攥著她的手：“別信……任何……”他的話被重組完成的變異者嘶吼打斷。
那東西有著周教授的頭顱，卻長著無數(shù)條灰黑色的手臂，正朝著他們的方向，緩緩伸出手。
而李姐的聲音，還在隔離區(qū)里回蕩：“小清，選吧。
”5. 選擇之局重組的變異體嘶吼著逼近時，
蘇清突然看清了它頭顱上的眼睛——那是周教授的眼睛，卻翻著與沈硯如出一轍的銀藍。
“它在模仿?！鄙虺幍穆曇魩е毫寻愕奶?，灰紋爬上他的瞳孔，
“李姐在通過它……觀察你的反應(yīng)。”蘇清的指尖傳來沈硯手掌的滾燙。他的體溫在飆升，
銀藍與灰黑的紋路在皮膚下瘋狂角力，像兩股絞纏的電流。
她突然想起李姐說的“Ω-00是源頭”，
想起自己身體里那道越來越清晰的聲音——那聲音很像母親，溫柔地叫她“小清”?！靶∏?，
看看你的左手?！崩罱愕穆曇魪谋O(jiān)控里傳來，帶著循循善誘的笑意。蘇清低頭，
左手手背不知何時浮現(xiàn)出一串淡金色的紋路，組成一個從未見過的符號，
與變異體頭顱上的銀藍印記完美重合?！斑@是‘源紋’?！崩罱爿p笑，“你父母發(fā)現(xiàn)的，
能與病毒意識對話的鑰匙。周教授窮極一生都在模仿，卻連邊都沒摸到?！弊儺愺w突然停下，
無數(shù)條手臂齊齊指向沈硯，
頭顱上的銀藍眼睛死死盯著他頸間的疤痕——那里的Ω-09符號正在褪色。
“沈硯快撐不住了?！崩罱愕穆曇衾湎聛?，“共生體一旦失衡，就會變成最危險的變異體。
你要救他，就得接受源紋的指引，成為病毒的主宰?！碧K清的心臟像被攥住。
她看著沈硯痛苦蜷縮的身體，看著他即使意識模糊，仍死死攥著她的手，指節(jié)泛白。
十年的暗中守護，那些畫在日志里的側(cè)影，暴雨天遞來的傘……原來都不是幻覺。
“如果我拒絕呢？”她聽見自己的聲音在抖，卻異常清晰。監(jiān)控里的李姐似乎愣了一下，
隨即笑出聲：“拒絕？那你就看著他變成怪物，再被我親手毀掉。哦對了，忘了告訴你，
你父母當(dāng)年不是‘失敗’，是主動引爆了實驗室——他們寧愿同歸于盡，
也不愿成為病毒的傀儡。”這句話像冰錐刺穿蘇清的記憶。她猛地想起七歲那年，
父母抱著她在實驗室門口轉(zhuǎn)圈，父親口袋里露出半截金屬牌，
上面刻著的正是此刻手背上的源紋。他們說要去“很遠的地方做游戲”，卻再也沒回來。
“他們不是自愿的?！碧K清的聲音陡然拔高，源紋突然發(fā)燙，“是你逼他們的！
”變異體猛地抽搐起來，周教授的頭顱在它脖頸上扭曲，
發(fā)出混合著痛苦與瘋狂的嘶吼：“是她！是李姐修改了試劑參數(shù)！
她才是……”嘶吼戛然而止。變異體的頭顱炸開，墨綠色的汁液濺了沈硯一身。
那些灰黑色的手臂卻沒有消散，反而像活蛇般纏向蘇清，在觸及她手背上的源紋時，
突然化作銀藍色的光粒，融入她的皮膚。監(jiān)控屏瞬間黑了下去。李姐的聲音消失了，
隔離區(qū)里只剩下沈硯粗重的喘息。蘇清低頭，源紋已經(jīng)變成實體般的金色，
在皮膚下緩緩流動。身體里的聲音越來越清晰，不再是溫柔的呼喚，
而是無數(shù)細碎的嘶吼——那是所有被病毒吞噬的意識，在她體內(nèi)沖撞、哀嚎。
“別……接受……”沈硯突然抓住她的手腕，灰紋已經(jīng)漫過他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