倉庫防御戰(zhàn)過后的第三天，紅霧濃度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林夏站在通風(fēng)口旁，透過防水布的縫隙往外看，外面的世界已經(jīng)變成了一片橘紅色的混沌，連近處的貨架都看不清輪廓。“赤霧濃度太高了。” 她在筆記本上記錄，“能見度不足兩米，長時間暴露可能導(dǎo)致窒息?！?/p>
“姐，藥品快沒了?！?林玥拿著空藥盒走過來，臉上帶著焦慮，“止咳藥只剩最后一盒，抗過敏藥膏用完了，最重要的是凈水片，最多再撐三天?！?/p>
倉庫里的物資清點結(jié)果讓所有人心情沉重。雖然超市遺留了不少罐頭，但飲用水大多被酸雨污染，能喝的只剩林夏他們帶來的十升和倉庫角落找到的幾瓶未開封的礦泉水。更要命的是，有兩個老人開始出現(xiàn)呼吸困難的癥狀，咳嗽聲在寂靜的倉庫里此起彼伏。
“必須出去找凈水片和抗生素?！?林夏看著大家疲憊的臉，“再等下去，會有人出事的。”
“我跟你去?！?王大爺放下手里的弩箭，他的軍綠色襯衫上沾著污漬，眼神卻依舊銳利，“我熟悉附近的藥店位置，以前送孫子上學(xué)常路過?！?/p>
“我也去！” 小張舉手，“我年輕力壯，能幫忙搬東西?！?/p>
“不行。” 林夏搖頭，“人多目標(biāo)大，而且倉庫需要人守著。小張你留下協(xié)助小陳加固防御，李嬸負責(zé)照顧大家，我和王大爺去就行。” 她看向林玥，“你看好醫(yī)療點，有情況用對講機聯(lián)系。”
出發(fā)前，林夏仔細檢查裝備：兩人各帶一把消防斧和撬棍，防毒面具的濾芯換成新的，背包里裝著防水布、繩索和兩罐壓縮餅干。王大爺還帶上了他的弩箭，箭筒里裝著五支磨尖的鋼箭?！斑@是以前打獵用的，穿透力強?！?老人拍了拍箭筒，“遇到危險能自保。”
打開倉庫鐵門的瞬間，一股濃烈的甜腥氣撲面而來，比倉庫里濃重十倍。林夏用手電筒照路，光束在紅霧中只能延伸一米遠，腳下的地面覆蓋著一層黏膩的橘紅色粉末，踩上去 “沙沙” 作響。“跟著我的腳印走，別走散了?！?她回頭叮囑，聲音在霧中顯得格外遙遠。
路上的景象觸目驚心：一輛被酸雨腐蝕的公交車歪在路邊，車窗玻璃全碎了，車身銹跡斑斑；路邊的樹木早已枯死，枝干像扭曲的鐵絲；一家服裝店的招牌掉落在地，塑料字母被腐蝕得只剩殘骸。王大爺指著左邊的小巷：“穿過這條巷就是為民藥店，以前是 24 小時營業(yè)的。”
剛進巷口，就聽到一陣奇怪的嗚咽聲。林夏和王大爺立刻停下，握緊武器。霧氣中緩緩走出一個人影，是個穿著破爛雨衣的女人，懷里抱著個孩子，孩子已經(jīng)沒了動靜，女人卻還在不停地搖晃?！八?給我水……” 她喃喃自語，眼神空洞。
林夏的心一緊，從背包里拿出半瓶水遞過去：“拿著，快找地方躲起來?！?女人接過水就往嘴里灌，根本沒看他們。王大爺拉了拉林夏的胳膊：“快走，這種情況很危險?！?/p>
為民藥店的卷閘門被撬開了一半，里面一片狼藉。貨架倒了一地，藥品散落得到處都是，大部分藥盒都被酸雨浸濕，字跡模糊不清?！胺诸^找！” 林夏喊道，“抗生素找頭孢、阿莫西林，凈水片要標(biāo)著‘應(yīng)急’的那種！”
她在柜臺后面翻找時，發(fā)現(xiàn)地上有新鮮的腳印，比他們的鞋印大很多，像是男人的靴子?！巴醮鬆?，小心點，這里有人來過?！?她剛說完，就聽到貨架倒塌的聲音，伴隨著男人的罵罵咧咧。
“媽的，什么都沒有！” 是趙虎的聲音！林夏立刻躲到柜臺下，看到三個男人從里間走出來，趙虎手里拿著個空藥盒，臉上滿是戾氣?！澳腔锶丝隙▉磉^，搜仔細點！”
王大爺悄悄繞到貨架后面，用手勢示意林夏：左邊兩個，他對付；右邊趙虎，林夏牽制。林夏點頭，握緊消防斧。就在趙虎轉(zhuǎn)身的瞬間，王大爺猛地推倒貨架，沉重的鐵架砸在兩個男人身上，發(fā)出慘叫。林夏趁機沖出，消防斧橫掃，逼得趙虎連連后退。
“是你們！” 趙虎認出他們，眼睛通紅，“抓住他們！” 他掏出彈簧刀刺過來，林夏側(cè)身躲開，斧頭劈在旁邊的貨架上，火星四濺。王大爺解決掉兩個男人，舉著弩箭對準趙虎：“再動就射死你！”
趙虎看著地上呻吟的同伙，又看了看瞄準他的弩箭，罵了句臟話轉(zhuǎn)身就跑。林夏看著他的背影，沒有追 —— 他們的首要任務(wù)是找藥品。
兩人抓緊時間翻找，終于在柜臺抽屜里找到幾盒未開封的抗生素和半包凈水片?！皦蛄?！” 王大爺把藥品塞進背包，“快撤，他們可能會回來?！?/p>
回程的路上，紅霧更濃了，防毒面具的濾芯開始發(fā)燙，呼吸變得困難。林夏的體力快透支了，但手里的背包卻感覺格外沉重 —— 這是所有人的希望。她看著身邊穩(wěn)步前進的王大爺，老人的背雖然駝了，但每一步都走得很穩(wěn)，像這座城市里不倒的脊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