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花飄香的時節(jié),隔壁搬來云初一家。
我和她追野兔摔進溪溝,從此形影不離。
直到那神秘老人遞來血玉,講述崖邊殉情傳說。
“故事的那對苦命鴛鴦??!就是你們的前世?!彼試@息著消失。
匕首刺入胸膛的瞬間,血染龍佩。
瀕死的阿城聽見云初撕心裂肺的呼喊:“阿城——??!”
前世記憶如潮水般涌來——他是寒門書生楚淮,她是貴女沈云初。
風(fēng)雪破廟里,他分她最后半塊餅;金榜題名時,他跪暈在沈府門前,只為心上人。
懸崖邊,她含淚微笑:“碧落黃泉,唯心不燼。”
染血的雙佩升空合璧,爆發(fā)出吞沒天地的光芒。
權(quán)貴家丁驚恐跪倒:“妖……妖怪!”
光芒中,阿城握住云初的手:“這一世,我再也不會讓你離開我了?!?/p>
五月的風(fēng),揉碎了陽光。
暖洋洋地撒在青石巷里,帶著隔壁那家院落前那株老槐樹的花香,一股腦兒灌進我的鼻子,甜絲絲,稠得化不開。
讓人沉淪在那陣清香中,無法自拔。
今天,那隔壁那空置了許久的舊宅,迎來了久違的主人。
門楣上剝落的紅漆被新刷的桐油蓋住了,空氣里浮動著新鮮木屑、泥土和濃得化不開的槐花香。
幾個壯實的腳夫正吭哧吭哧地把沉甸甸的箱籠搬進門檻,汗水浸透了他們的粗布褂子。
還有的人在不停忙碌著打掃院落。
“阿城!別愣著,快把這籃子剛出鍋的槐花糕給新鄰居送去!”
娘親的聲音帶著一貫的爽利,她掀開蒸籠,一股更濃郁的、帶著米麥甜香的熱氣直撲我的臉。
白胖的糕點上點綴著嫩黃的槐花瓣,煞是好看。
在我們這青石巷,新鄰搬來,送上點自家做的吃食,是頂頂要緊的禮數(shù),是這方水土浸染出的淳樸心意。
我應(yīng)了一聲,小心地接過那沉甸甸、熱乎乎的竹籃就往外面而去。
剛走到隔壁院門口,就見一個穿著靛藍布衣、面容和善的中年漢子正指揮著腳夫小心擺放一張八仙桌。
他看見我,臉上立刻堆起熱情的笑,露出一口被旱煙熏得微黃的牙齒。
“喲,這位小兄弟,你是隔壁的?”
他嗓門洪亮,帶著點外地口音,卻不顯生分。
“嗯,是的!”
“叔,這是我娘讓我送點槐花糕來,剛蒸的,還熱乎著?!蔽野鸦@子遞過去,神情有點怯生羞澀。
“哎呀呀!太客氣了!這怎么好意思!”
漢子搓著手,連聲道謝,聲音里滿是驚喜和感動。
他朝屋里喊:“娃他娘!快出來,隔壁送來熱乎的槐花糕了!”
一個系著碎花圍裙、眉眼溫婉的婦人應(yīng)聲快步出來,手上還沾著面粉。
她看到我,眼睛彎成了月牙:“哎喲,這娃子長得真精神!謝謝你家娘親,太有心了!”
“這槐花香,聞著就舒坦!”
她接過籃子,指尖的溫暖透過竹篾傳來,“快進來坐坐,喝口水等等嬸子!”
“嬸子去拿點東西,很快就回來,就是有點亂糟糟的,別嫌棄!”
“不……不了,嬸子和叔,你們先忙?!?/p>
我連忙擺手,剛想扭身就走,目光卻不由自主地被婦人身后探出的一個小腦袋吸引住了。
那是個和我年紀(jì)相仿的小丫頭,穿著件洗得發(fā)白卻干凈的紅布衫,扎著兩個翹翹的羊角辮。
她躲在母親身后,烏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又帶著點怯生地打量著我,像只初到陌生山林的小鹿。
這一刻,我的心停頓了一拍,仿佛停了般!
心中有著道不明說不清的感覺——卻那么揪心、疼痛。
仿佛那道身影,是我心中盼望千年之久的身影。
陽光照在她臉上,睫毛投下細(xì)密的影子。
……
“這是我家丫頭,云初。”
漢子笑著介紹,拍拍小女孩的肩膀,“云初,快叫哥哥,這是隔壁家的鄰居哥哥?!?/p>
云初的臉頰微微泛紅,飛快地看了我一眼,又低下頭,用細(xì)若蚊吶的聲音叫了聲:“哥哥……”那聲音清亮,帶著點山泉水的味道。
“哎……!”
我應(yīng)著,看著她害羞的模樣,覺得這甜膩的槐花香里,好像又添了一絲別樣的清新。
“來!——娃子,這是嬸子從外地帶來的果子,拿回去給你和你家人嘗嘗!”婦人拿著一個籃子,里面有著好多個紅彤彤的不知道什么名的水果。
這種果子我在村里沒有見過的,不知道叫什么水果,但色澤卻看起來非常誘人。
我站在那里怯生生的看著那籃果子,有點不好意思去接那籃水果。
“拿著吧!這是嬸子和叔叔的心意,拿回去嘗嘗鮮?!?/p>
婦人直接把手里的籃子果遞到我手中,完全不給我拒絕的意思。
“謝謝!嬸子和叔叔——”
拿著籃子,我應(yīng)了一聲謝,有點尷尬的看了一眼那女孩,心中有種戀戀不舍的感覺。
帶著手里的籃子就跑回家去,進入院里還能聽到后面?zhèn)鱽韹D人的笑聲。
“哈哈哈!這娃子……”婦人微笑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