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洞府的南風,一踏入那彌漫著柔和光芒的空間,便徑直走向洞府中央的石桌,一屁股坐下,開始絞盡腦汁地琢磨怎么去解決業(yè)障。
【系統(tǒng),真的不能告訴我解決辦法嗎?】南風滿心焦急,在心中與系統(tǒng)商量著,語氣里帶著一絲祈求。
但系統(tǒng)那一貫冰冷又機械的回應,顯然沒打算那么輕易地松口。
【解決辦法就在宿主身上,請宿主自己體會。】系統(tǒng)的聲音在南風腦海中響起,沒有絲毫感情波動,如同重錘般敲在南風的心頭上。
【不是,怎么在我身上???我身上能有什么?】南風緊皺著眉頭,仔仔細細地思考了很久,將自己從進入這個世界以來的點點滴滴都在腦海里過了一遍,卻依舊沒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有什么特別的東西能與解決業(yè)障掛上鉤。
他試著調動體內的仙力,讓那股柔和的力量在掌心匯聚,可當仙力靠近他想象中的業(yè)障模樣時,卻沒有任何反應;他又施展治愈力,那溫暖的光芒曾治愈過無數傷痛,可此刻面對虛無縹緲的業(yè)障概念,同樣毫無作用。
【真的不能直接告訴我嗎?】南風仍不死心,再次祈求道,聲音里滿是無奈與焦急。
但系統(tǒng)此刻顯然已經不想再與他糾纏,無論南風怎么追問,都不再理會他,仿佛陷入了無盡的沉默。
南風無奈地嘆了口氣,只覺得腦袋像被一團亂麻纏住,又脹又疼。
他的目光下意識地落在眼前浮現(xiàn)出的任務面板上:
【任務名字:魈魈拯救計劃
任務進度:20%
進度推進任務:
①拯救浮舍:0%
②拯救應達:0%
③拯救伐難:0%
④拯救彌怒:0%
請宿主繼續(xù)努力?!?/p>
看著這一連串的“0%”,南風忍不住有些頭大。
果然要把五夜叉都救回來,任務才算完成嗎?
可他只是一個以治愈能力見長的仙人,面對如此棘手的業(yè)障,應該怎么救呢?
思來想去,還是得先找到祛除業(yè)障的辦法才最靠譜,但是他現(xiàn)在完全找不到頭緒。
南風正愁眉不展地坐在那里,腦海里一片混亂時,洞外卻傳來了腳步聲,那腳步聲輕盈而熟悉,一聽便知是誰。
“南風,在嗎?”這是魈的聲音,清脆而略帶羞澀。
經過南風多次半開玩笑半認真的強調之后,魈終于不再稱呼南風為仙人,而是直呼其名。
“我在?!蹦巷L聽到聲音,立刻知道是魈過來了,心中下意識地一緊,還以為夜叉一族又出了什么緊急狀況。
畢竟以前夜叉?zhèn)兪軅枰巷L治療的時候,常常會讓魈過來傳信,畢竟魈的速度那可不是一般的快,如疾風般迅速。
“怎么了嗎?”南風連忙站起身,準備隨時出發(fā)。
魈走進洞府,輕輕搖了搖頭,輕聲道:“并無?!?/p>
他的聲音很輕,如同微風拂過,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
“那你這是?”南風有些摸不著頭腦,看著神色有些不自然的魈,滿心疑惑。
魈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從懷里掏出一個硬硬的東西,然后快速地塞到南風的手里,動作有些慌亂,緊接著便像一陣風似的轉身跑了,速度之快,讓南風都來不及做出更多反應。
“???”南風愣愣地看著手里的東西,又抬頭看了看魈如閃電般消失在洞府外的背影,完全摸不著頭腦。
他的眼神里充滿了詫異,心中滿是疑問:魈這是怎么了?為什么突然送東西又跑掉?
“這是玉佩嗎?”南風回過神來,看著手里的青色玉佩,忍不住驚訝道。
那玉佩質地溫潤,觸手生溫,在光的照耀下散發(fā)著柔和的光澤,線條流暢自然,一看便是精心制作。
南風實在沒想到,平日里沉默寡言、有些內斂的魈,居然會是那種會送別人玉佩的人。
真不錯,這樣的魈以后肯定能討女生歡心。
南風嘴角微微上揚,滿意地點了點頭,心中的煩惱暫時被這突如其來的小插曲沖淡了些。
他沒有多想,隨手將玉佩戴到了腰間。
不管如何,這也是魈送的,還是戴著吧。
……
沒過多久,南風就知道這玉佩的來歷了。
這一天,太陽剛爬到半空,南風就照常往夜叉?zhèn)冃_的那片竹林走去。
遠遠就看見浮舍背對著他坐在石頭上磨槍,槍尖映著晨光,亮得晃眼。
剛走近些,就見應達斜倚在竹枝上,雙手環(huán)胸,嘴角勾著抹促狹的笑,眼神直勾勾落在他身上,像是瞅著什么新奇玩意兒。
南風起初沒在意,只當她又在琢磨新的捉弄人的法子,隨口喊了聲:“應達,浮舍,我來了?!?/p>
話沒說完,就見伐難從竹林后繞出來,手里還攥著片沒吃完的野果,看見他時眼睛一亮,隨即也跟著應達笑起來,那笑意里藏著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看得南風后頸都有些發(fā)燙。
“你們這是怎么了?”南風停下腳步,把蜜餞往浮舍手里塞了一串,撓了撓頭,“浮舍,她們倆今天沒跟你搶早飯吧?”
浮舍悶笑一聲,沒接話,倒是應達從竹枝上跳下來,幾步湊到他跟前,目光在他腰間轉了兩圈,故意拖長了調子:“哎呀,南風腰間的玉佩可真好看呢——青瑩瑩的,上面還刻著只小飛鳥,翅膀上的紋路比我見過的任何繡品都細。我也想要一塊,就是不知道去哪里找這么稱手的好玉。”
伐難也跟著湊過來,伸手想碰又縮了回去,指尖在半空虛虛點了點玉佩:“是啊是啊,這么潤的玉,摸上去肯定溫溫的吧?我上次在璃月的玉器鋪子里瞧過,那些玉要么白得發(fā)僵,要么綠得發(fā)沉,哪有這塊看著清爽?!?/p>
南風這才后知后覺地低頭,視線落在腰間的玉佩上。
那是塊鴿子蛋大小的青玉,被摩挲得光滑溫潤,邊角被仔細磨圓了,上面確實刻著只展翅的鶴,是魈送他的那天早上,往他手里一塞就轉身扎進霧里的,當時他只當是尋常物件,此刻被兩人盯著,倒生出幾分不自在來,手不自覺地捏住玉佩:“這……這是魈送的?!?/p>
“哈哈!我就知道!”應達一拍手,笑得眼睛都彎了,“前陣子見他天天蹲在石頭上磨那塊玉,都磨壞了三把刻刀,我們湊過去看一眼都被他瞪回來,原來是給你雕的!”
南風猛地一怔,手不自覺地收緊,玉佩的溫度透過指尖傳來,竟有些燙人。
他想起魈送他玉佩時,耳尖似乎泛著點不自然的紅,當時只當是剛打完架熱的,現(xiàn)在想來,那分明是藏著心事的模樣。
“不過這玉質地真怪,”伐難蹲下身,借著陽光仔細打量,指尖輕輕碰了碰玉佩邊緣,“看著像青玉,卻比青玉多了點透亮,里面還隱隱有流光在轉,倒像是……”
“像是他前陣子在絕云間清理祟神殘渣時撿的那塊?!睉_接過話頭,用手肘撞了撞南風,擠眉弄眼道,“當時他捧著那玉疙瘩,跟護著什么寶貝似的,晚上都揣在懷里焐著,我還笑他什么時候變得這么稀罕石頭呢。”
南風低頭望著玉佩上的小鶴,忽然發(fā)現(xiàn)那鶴的翅膀尖上,刻著個極小的“南”字,不仔細看根本瞧不出來。
風穿過竹林,帶著清冽的草木氣,他忽然覺得,這玉佩好像比剛才更暖了些。
南風指尖蹭過那個極小的“南”字,心跳莫名快了幾拍。
浮舍這時才放下槍,轉過身來,粗聲粗氣地笑:“魈那小子,看著悶,心思倒細。當時我要他給我刻塊護符,他說‘刀劍無眼,玉碎無用’,轉頭就給你雕了只鳥?!?/p>
應達湊得更近了些,鼻尖幾乎要碰到玉佩:“你瞧這翅膀的弧度,還有爪子抓著的云紋,他定是琢磨了許久,怕刻得不好你不喜歡。”
伐難也點頭:“上次見他對著塊木頭練手,雕廢了七八塊,每塊上面都有個歪歪扭扭的小影子,現(xiàn)在想來,許是在練這飛鳥的模樣呢?!?/p>
南風聽得耳尖發(fā)燙,把玉佩往衣袖里塞了塞,卻被應達伸手攔?。骸皠e藏呀,讓我們再瞧瞧。你不知道,魈那性子,能把親手做的東西送人,可是頭一遭?!?/p>
正說著,遠處忽然傳來一陣風響,青綠色的身影掠過長空,穩(wěn)穩(wěn)落在竹林邊。
魈收了翅膀,抬眼就撞見幾人圍著南風,目光全落在他腰間,頓時明白了什么,耳尖騰地紅了,快步走過來:“胡鬧什么?!?/p>
應達笑得更歡了:“喲,正主來了?我們在夸你手藝好呢,雕的玉佩比璃月港最好的玉匠還強。”
魈沒接話,只看向南風,眼神里帶著點不自在,又藏著點期待:“……還合心意?”
南風攥緊了玉佩,抬頭撞進他眼里,忽然笑了:“嗯,很喜歡?!?/p>
陽光穿過竹葉,在兩人之間投下細碎的光斑,浮舍悄悄拽了拽還想打趣的應達和伐難,往竹林深處退了兩步。
魈聽見那句“很喜歡”,沒再說什么,只是抬手理了理被風吹亂的額發(fā),指尖卻微微發(fā)顫。
南風看著他這副模樣,忽然覺得剛才那點不好意思都散了,反倒生出些想逗逗他的心思。
他故意把玉佩從衣袖里又拽出來些,晃了晃:“應達說這玉是你揣在懷里焐的?還磨壞了三把刻刀?”
魈的耳朵紅得更厲害了,眼神往旁邊飄,聲音低得像蚊子哼:“……順手罷了?!?/p>
“順手能刻出這么細的紋路?”南風湊近一步,指著玉佩上小鶴的眼睛,“你看這眼珠,還是用銀線嵌的呢,我昨天才發(fā)現(xiàn)?!?/p>
這話一出,連浮舍都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應達更是捂著嘴笑:“喲,連銀線都用上了?魈你可真舍得,上次我要根銀簪子你都說‘華而不實’!”
魈被堵得說不出話,干脆轉身就想走,卻被南風伸手拉住了衣袖。
魈的腳步頓住了。
“別走啊,”南風的聲音里帶著笑,“我還沒謝謝你呢。這玉佩我很喜歡?!?/p>
孩子做好事要適當夸獎,不能打消積極性。
魈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應達在旁邊看得直撇嘴,拉著伐難小聲嘀咕:“你看他倆,酸得我牙都要掉了?!?/p>
伐難卻沒接話,只是望著南風腰間那塊青玉,忽然笑了:“其實挺好的,比看魈天天板著臉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