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九嚴(yán)寒,七俠鎮(zhèn)被裹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青石板路凍得硬邦邦,踩上去硌腳。
同??蜅@飬s反常的熱鬧,暖風(fēng)開得呼呼作響,熏得窗玻璃都蒙上了一層厚厚的水汽。
郭芙蓉搓著手湊在傻妞遞過來的暖風(fēng)機(jī)出風(fēng)口,舒服得直瞇眼:“傻妞妹子,
你這玩意兒比炭盆子強(qiáng)多嘍!秀才,快別哆嗦了,過來烤烤!
”呂秀才穿著一件傻妞友情贊助的加絨加厚文士長袍,像個移動的棉球,他吸溜了一下鼻子,
從線裝書里抬起頭,習(xí)慣性又想長篇大論:“芙妹啊,此言差矣,古語有云‘綠蟻新醅酒,
紅泥小火爐’,這圍爐夜話的意境,豈是區(qū)區(qū)電力……”話沒說完,
后院廚房方向猛地傳來“轟隆”一聲悶響!感覺整個客棧都跟著顫了顫,
頭頂天花板簌簌落下幾點(diǎn)陳年老灰。佟湘玉手里端著的一盤剛出爐的芙蓉糕差點(diǎn)飛出去,
她撫著砰砰直跳的胸口尖叫:“額滴神?。∈堑卣疬??還是大嘴又把鍋給炸啦?
”守在門口的白展堂身影一晃,比聲音更快地消失在原地,留下一道殘影?!皣W擦!
”白敬琪一拍桌子就蹦了起來,利落地從后腰抽出他那把擦得锃亮的左輪手槍,
酷酷地吹了下槍口虛浮的硝煙,“娘你別怕!甭管地震還是妖怪,有小爺我在呢!
保證一槍一個準(zhǔn)!”郭芙蓉翻了個白眼,伸手就擰住呂秀才的胳膊:“得,
你爹那點(diǎn)看家本事,他倒是一點(diǎn)沒落!
”龍傲天剛給佟湘玉新做的賬本加固了幾個精巧的小機(jī)關(guān),聞聲立刻沖到后院門邊,
粵語又急又快:“頂你個肺!唔系大嘴,系天上掉嘢!砸穿我哋個柴棚頂啊?。ú皇谴笞?,
是天上掉東西,砸穿我們柴棚頂了?。北娙撕衾踩肯蚝笤?。鐵蛋動作最快,
一邊沖一邊還不忘掏出他那最新款的直播儀,熟練地打開,紅光一閃,對準(zhǔn)后院,
直播間瞬間開啟?!鞍パ綃屟?,家人們家人們,快瞧后院新景致!
”鐵蛋的大嗓門帶著熱乎的東北大碴子味,“直播不易,點(diǎn)個小紅心嗷!有緣千里來相會,
咱們客棧又來新客嘿!”晏辰護(hù)著阿楚跟出來,
晏辰手里不知何時已握著一個類似雷達(dá)探測儀的銀色小圓盤,
另一只胳膊自然地環(huán)在阿楚腰間。阿楚俏皮地沖著直播鏡頭擠了下眼睛,
做了個夸張的比心動作:“寶寶們早上好!直播探險不迷路,阿楚晏辰帶你看新鮮!
”后院柴棚塌了半邊,碎木頭和積雪濺得到處都是。積雪堆里,陷著一個人形大坑。
坑里是個男人,穿著件凍得梆硬、結(jié)滿冰碴的綠色軍大衣,頭發(fā)眉毛胡子全白了,蜷縮著,
像一座被時光遺忘的雪雕。他懷里緊緊抱著一團(tuán)毛茸茸的東西,那玩意兒比他情況更糟,
渾身濕漉漉地掛著冰棱,濕透的深棕色毛發(fā)一縷一縷貼在身上,瘦得只剩骨架,
此刻正喉嚨里發(fā)出斷斷續(xù)續(xù)、極度虛弱的“嗬…嗬…”嘶吼,獠牙都凍得直打顫,
渾濁驚恐的眼睛半睜著,帶著瀕死的瘋狂。“哎呀我的媽!”李大嘴拎著個鍋鏟跟在后面,
嚇得直往祝無雙身后縮,“這…這抱的是個啥玩意兒?熊瞎子崽子?凍炸毛了要咬人咋整?
”呂青橙小臉煞白,緊緊抓著姐姐呂青檸的衣角:“姐…姐姐,那動物好兇!眼神嚇人!
”呂青檸小眉頭緊緊鎖著,表情嚴(yán)肅得像個小偵探:“真相只有一個!它不是天生的兇獸,
是遭遇了巨大的變故,極端恐懼和饑餓下的生存應(yīng)激反應(yīng)!你們看它的眼神,
驚恐遠(yuǎn)大于攻擊欲!”佟湘玉心疼地看著塌掉的柴棚頂,又看看坑里的“雪人”,
嘆了口氣:“嘖嘖嘖,可憐見滴,莫不是從哪個山旮旯掉下來的?祝掌柜,快,
先去燒幾鍋姜湯,越濃越好!放著我來,放著我來!”她習(xí)慣性地?fù)屔锨耙徊剑?/p>
結(jié)果不小心扯動了自己的老寒腿,眉頭立刻痛苦地擰了起來??永锏摹把┤恕彼坪醣惑@動了,
睫毛上的冰碴抖動著裂開縫隙,露出一雙極度疲憊卻異常清亮的眼睛。
他凍得烏紫的嘴唇艱難翕動了好幾下,
口袋里……先……救我……的貓……小……小乖……”他試圖抬起手臂指指懷里顫抖的小獸,
可僵硬的肢體只發(fā)出輕微的咔噠聲。“貓?貓能長這樣兒?這呲著個大牙的玩意兒是貓?
別欺負(fù)我大嘴沒文化啊!”李大嘴撇著嘴嚷嚷。白敬琪一聽是“貓”,
緊張感頓時消失了一大半,那把一直端著的左輪手槍“啪”地在他指尖靈活地轉(zhuǎn)了個圈,
動作干凈利落:“嗨!貓?那還廢啥話!小爺我看它就病得不輕,一副要吃人的樣兒!
這種危險分子,就得趕緊物理超度,省得它回頭咬了誰!”說著,他瀟灑地端起槍,
黑洞洞的槍口就對準(zhǔn)了那還在嘶吼的小獸腦袋,嘴角還帶著點(diǎn)少年人??岬男σ?。【夭壽啦!
敬琪少俠別開槍那是猞猁!珍稀保護(hù)動物!】【主播快攔住那個裝逼犯!
】【我的無雙在哪放著我來!點(diǎn)它!點(diǎn)它!】【沈巍?剛才他說他叫沈巍?!臥槽這個名字!
末世大佬?!】【猞猁都餓變形了哭哭,心疼貓貓】【秀才快說句話啊!你的之乎者也呢!
講道理?。 俊皠e動!”莫小貝脆生生的聲音響起。白敬琪只覺眼前青色身影一晃,
手上一麻,一股冰冷刺骨的勁氣順著手腕瞬間竄過半個手臂,
手里的槍一下子凍住般沉重?zé)o比,“咣當(dāng)”一聲掉在腳邊的雪地上。
莫小貝收回隔空點(diǎn)他手腕的手指,笑嘻嘻地拍了拍手:“敬琪弟弟,咋這么沉不住氣呢?
它這是餓瘋啦,哪是想咬人,你看它那腿都打擺子站不穩(wěn)了。兇?兇個啥勁兒嘛,外強(qiáng)中干!
”她轉(zhuǎn)頭沖著呂青橙,“青橙,拿你藏在抽屜里的那個肉干來,要最厚最香的!
趕緊給它喂點(diǎn),這小貓都餓抽抽了!”呂青橙被點(diǎn)名,小臉一紅,飛快地“哦”了一聲,
噔噔噔就往回跑。鐵蛋舉著直播儀,咧著嘴:“家人們瞅瞅,啥叫內(nèi)力!隔空降溫!
小貝這一指頭,保管比冰箱好使!敬琪少俠啊,下回耍帥看清楚,咱這客棧里藏龍臥鳳,
高手在民間吶!”他還不忘揶揄白敬琪一句。白展堂身影飄忽,一閃就到了坑邊,一手一個,
成一團(tuán)、還在不停發(fā)抖的小獸——現(xiàn)在大家基本接受了它可能是只猞猁——輕飄飄提了出來,
穩(wěn)穩(wěn)放在廚房門口相對干燥的地方。白展堂拍掉手上的雪,搖頭晃腦:“嘖嘖,瞧這凍得,
三魂去了七魄了都。掌柜的,姜湯再不來,這位客官怕是得凍成冰棍咯!
”傻妞早就抱著晏辰特制的應(yīng)急保溫毯等在那里,動作麻利地用毯子裹住沈巍,
還用毛巾蘸了溫水,輕輕擦拭他臉上和手上的冰殼。裹上毯子沒多久,
沈巍僵硬的身體在暖風(fēng)和保溫毯的雙重作用下終于開始解凍。他劇烈地咳嗽起來,
咳得撕心裂肺,肺管子里的寒氣混著冰碴子吐出來。
空降溫凍得暫時失去攻擊性(又被呂青橙及時塞進(jìn)嘴里的兩大塊厚實(shí)肉干暫時吸引了注意),
蜷在傻妞用舊棉衣臨時搭的小窩里,一邊警惕地打量著四周,一邊拼命撕咬肉干,
喉嚨里發(fā)出滿足的嗚嚕聲。“額滴神??!鐵蛋,你那什么空調(diào),再給勁兒點(diǎn)!
”佟湘玉一邊揉著還在隱隱作痛的膝蓋,一邊指著廚房里的暖風(fēng)機(jī),
“風(fēng)口對著這位沈……沈大夫?再對著點(diǎn)!阿楚、晏辰,你們那些個高級玩意,
有啥能快點(diǎn)的招趕緊使出來??!看看這人,凍得跟冰溜子似的!”“來了來了,佟掌柜!
”鐵蛋響亮地應(yīng)著,手里變魔術(shù)似的掏出一個小圓鈕,“啪”往沈巍腳邊的地上一按。
那小圓鈕紅光一亮,“嗡”的一聲輕響,一股更強(qiáng)更精準(zhǔn)的熱浪瞬間以它為中心涌出。
晏辰則走到另一邊,從隨身的腰包里拿出一個小巧如口哨的金屬儀器,對著沈巍按了一下,
一道柔和的淡黃色光波掃過沈巍身體。“身體核心溫度回升中,失溫癥解除中,輕微凍傷,
無深度組織損傷?!标坛角逦貓蟪鰯?shù)據(jù),“肺部有輕微凍傷炎癥,傻妞,
給他喝點(diǎn)我們帶的能量補(bǔ)充液和廣譜納米修復(fù)劑。
”傻妞利索地把一支微帶藍(lán)光的液體喂沈巍喝下。沈巍貪婪地吞咽著,暖流順著食道滑下,
迅速流遍四肢百骸,他的臉色終于恢復(fù)了一點(diǎn)人的血色,不再是駭人的青白。
【莫小貝女神威武!內(nèi)力御寒六六六】【肉干俠呂青橙,人狠話不多!
】【晏大佬這設(shè)備太頂了!賽博神醫(yī)】【佟掌柜老寒腿好像又犯了,
沈大夫要不起飛一下醫(yī)術(shù)?】【沈巍??!真是末世神醫(yī)沈???他不該在雪原末日嗎?
串臺了還是平行宇宙?】【猞猁吃了肉干好溫順,它叫小乖?反差萌】沈巍緩過一口氣,
那雙清亮的眼睛環(huán)視了一圈關(guān)心地看著他的眾人,
目光最后落在正皺著眉頭揉膝蓋的佟湘玉身上。他啞著嗓子,
帶著濃重的歉意和疲憊:“實(shí)在……抱歉,從天而降,砸壞了貴店的柴棚,
還害掌柜的牽動了舊傷……我……”他艱難地在自己那件同樣凍硬的軍大衣口袋里摸索著,
掏出一個小鐵盒,“一點(diǎn)……微末伎倆,
算不得賠償……我這里……有一點(diǎn)自己做的舒筋活絡(luò)膏,祛風(fēng)除濕效果尚可,
若不嫌棄……”他雙手將那小小的鐵盒遞給離他最近的傻妞,眼神懇切?!鞍パ窖?,
沈大夫你太客氣咧!”佟湘玉連忙擺手,但腿上的酸痛又讓她有些猶豫。
傻妞機(jī)靈地把小鐵盒遞過去:“掌柜的,試試嘛,沈大夫一片心意噻。
”郭芙蓉幫著佟湘玉卷起褲腿,露出膝蓋。佟湘玉一咬牙,用指尖挖了點(diǎn)那黑乎乎的藥膏,
抹在膝蓋上。一股非常奇特的味道彌漫開來,不刺鼻,帶著泥土和草木的深沉涼意,
還有點(diǎn)松針的清香。藥膏剛觸及皮膚是冰涼的,但抹開幾下后,
一種溫和而有力的暖意就緩緩滲透進(jìn)去,佟湘玉緊鎖的眉頭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舒展開來。
“額滴老天爺呀!”她驚喜地叫出聲,小心翼翼地活動了下膝蓋,“神了神了!
這抹上才多會兒?舒坦!就跟……就跟有啥東西在里頭把那些寒氣冷痛一股腦給吸走嘞!
秀才秀才,你快看,這效果!比拔火罐還利索!”佟湘玉興奮得像個孩子,
扶著郭芙蓉就站了起來,還特意在原地小心地走了兩步,雖然還有點(diǎn)慢,
但完全沒有之前那種鉆心的拉扯痛。李大嘴湊過去使勁吸溜鼻子聞那味道,嘀咕著:“乖乖,
這味兒……霸道!里面怕是有不少好東西……”“哎喲!光顧著腿了!”佟湘玉一拍腦門,
這才想起沈巍,“沈大夫,快,快進(jìn)屋暖和!這藥真是……你太有本事咧!
這柴棚砸了就砸了,不打緊!放著我來收拾!小六!小六子!”“在呢!在呢掌柜的!
”燕小六忙不迭地應(yīng)聲,習(xí)慣性地手按刀柄?!澳锰葑雍图一锸聝?!
趕緊把這柴棚頂修巴修巴!邢捕頭!過來搭把手!”佟湘玉精神百倍地指揮著。
老邢立刻挺起胸脯,一臉嚴(yán)肅:“放心吧佟掌柜!包在我老邢身上!
展現(xiàn)衙門關(guān)懷的時候到了!”然而他擼起袖子的動作太大,
胳膊肘差點(diǎn)撞到旁邊舉著直播儀的鐵蛋。鐵蛋靈活地一閃,鏡頭穩(wěn)如磐石,
還不忘對著直播間顯擺:“瞅瞅!瞅瞅!沈大夫這藥!一出手就知有沒有!行走江湖,
技多不壓身,咱家人們,誰還沒個腰酸腿疼的時候!羨慕不?這叫真人不露相!
行走的活藥匣子!藥到病除!”他東北口音的解說滿是自豪感。【佟掌柜健步如飛六六六!
沈大夫華佗再世!】【小六哥別光杵著啊,快修房子】【沈大夫還帶著貓(猞猁),
絕世神醫(yī)帶著萌寵既視感…】【這藥膏科技含量還是玄學(xué)含量?求配方??!】【大嘴別饞了,
這配方你怕是熬不出】晏辰若有所思地看著沈巍那只剛放回口袋的手。
阿楚則敏銳地捕捉到沈巍眼中那極力隱藏的、沉甸甸的疲憊,
那絕不僅僅是長途跋涉和失溫帶來的,更像是對某種無法逃避宿命的無力感,
深重得如同他背后那片冰封的天地。她悄悄靠過去,手指勾住晏辰的手心,
低聲問:“他體內(nèi)能量波動好像不太穩(wěn)?”晏辰反手握住她微涼的手指,
輕輕搖頭:“是耗損過度,精神層面的壓力過大導(dǎo)致生理異常波動。很特別。
”沈巍似乎察覺到阿楚探尋的目光,疲憊地閉了閉眼,再睜開時,
對佟湘玉露出一絲極淡的、帶著謝意的微笑:“掌柜的過譽(yù)了,只是一點(diǎn)……小門道。
”眾人簇?fù)碇蛭⊥筇美锱病?/p>
鐵蛋和傻妞收拾著他帶來的那點(diǎn)簡陋行李——一個厚實(shí)的登山包。鐵蛋拎起包,
覺得重量不對:“嚯!沈大夫,你這包死沉死沉!里頭啥玩意兒?
”“咳……”沈巍被白展堂半攙扶著,咳了一聲,“大部分是藥……還有些必要的生存補(bǔ)給。
在那個地方……活命的東西,重也得背著?!彼Z氣平平無奇,像是在說尋常事。
傻妞拉開背包拉鏈瞅了一眼:“媽呀!嘞個多的藥罐罐!還有壓縮餅干……嗯?
還有個小盒子,硬邦邦嘞!沈大夫,這是啥子寶貝?
”她指著背包深處一個不起眼的黑色金屬盒,上面亮著一個非常微弱的藍(lán)色小光點(diǎn)。
【生存狂背包!全是藥和吃的!】【那個盒子!那個藍(lán)光!主播拉近看看!
】【沈大夫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眼神太滄桑了】【同款求生欲,
包比命重】沈巍的腳步猛地頓住!像是有人用冰錐刺穿了他的脊椎,身體瞬間繃得僵直如鐵!
原本沉寂的、幾乎燃盡的瞳孔驟然爆發(fā)出極度的、近乎絕望的驚恐!那驚恐如同冰冷的海嘯,
瞬間席卷了他整個面部!“別碰它——!”一聲嘶啞的厲吼從他喉嚨里迸發(fā)出來,
帶著瀕死的絕望,刺穿了客棧的喧鬧?!拔恕?!”回應(yīng)他嘶吼的,
是背包深處那個黑色金屬盒陡然爆發(fā)出的刺眼嗡鳴!一道令人心悸的慘白寒光,
如同地獄冰河倒卷而出,瞬間吞沒了背包口,并以炸裂的姿態(tài)轟然膨脹!
它瞬間掃過傻妞觸碰背包的手、鐵蛋拎包的手腕,所過之處,
兩人手腕皮膚上瞬間凝結(jié)出薄薄一層堅(jiān)硬冷硬的、帶著奇異棱角的冰棱紋路!
那股冰冷不同于自然界的寒冷,帶著某種惡意的、瞬間剝奪生機(jī)的沉寂氣息!
寒光炸裂般掃過整個大堂!嘩啦!嘩啦!
原本熱氣騰騰、飄著芙蓉糕香氣的桌面瞬間覆蓋上厚厚的、尖銳的冰棱。
郭芙蓉剛剛倒好準(zhǔn)備給沈巍暖暖身子的茶杯,連同里面的熱水,
直接凍成了一整坨冒著寒氣的異形冰雕,冰面下還能看到懸浮的茶葉碎屑。嘩啦!
門口掛著的那串佟湘玉喜歡的風(fēng)鈴,脆響未絕,就被裹在厚厚的冰殼里,
凝固成了姿態(tài)詭異的冰坨,風(fēng)鈴形狀隱約可見。佟湘玉用來招待貴客的那盤熱騰騰的芙蓉糕,
更是首當(dāng)其沖,瞬間被厚冰密封,仿佛博物館里永恒的展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