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回末日爆發(fā)前30天,我做的第一件事是借遍所有高利貸。>人們笑我瘋了,
直到全球90%人類變異成喪尸,更可怕的是老鼠開始成群結隊啃噬活物。
>我躲進山腰改造的堡壘,看著鼠群淹沒城市。>第七天,
鼠王指揮上萬老鼠啃穿了我的混凝土外墻。>我用燃燒瓶點燃了它們,
卻在灰燼里收到了神秘信號:“坐標已鎖定,幸存者請回應?!?--黏膩的腥氣,
濃得化不開。像一萬條腐爛的舌頭舔舐著每一寸暴露的皮膚。
骨頭縫里都滲著那令人牙酸的咯吱聲——無數細小、堅硬、貪婪的牙齒,
銼刀般啃噬著冰冷的混凝土和金屬。黑暗不再是黑暗,是活的、涌動的、毛茸茸的潮水,
帶著血紅的眼睛,從四面八方擠壓過來,填滿了整個破敗超市倉庫的每一寸空間。
林默背靠著冰冷的貨架殘骸,每一次吸氣都牽扯著左腹那道猙獰的貫穿傷,
冰冷的鐵銹味混著濃重的血腥涌上喉嚨。視線已經開始模糊、搖晃,像信號不良的老舊電視。
貨架盡頭,那張不久前還掛著虛偽關切的臉——王強,正死死盯著他,
手里那把染血的剔骨尖刀還在往下滴著黏稠的暗紅。
“強子…” 林默的聲音嘶啞得幾乎不成調,每一個字都耗盡力氣,
“…物資…都給你…放我…”“放你?” 王強的嘴角扭曲出一個冰冷的弧度,
眼神里沒有一絲波瀾,只有赤裸裸的、野獸看到瀕死獵物般的貪婪,“老默,你太天真了。
放了你,讓你以后找我報仇?這世道,心軟就是找死!” 他猛地啐了一口,“下輩子,
學聰明點!”話音未落,他猛地向后一閃,身影迅速沒入倉庫深處更濃的陰影里。幾乎同時,
那股毛骨悚然的“咯吱”聲陡然拔高,化作一片尖銳的、令人頭皮炸裂的嘶鳴!
黑暗的潮水失去了唯一的阻礙,轟然決堤!林默甚至來不及再發(fā)出任何聲音。
視野瞬間被無數瘋狂攢動的、帶著腐肉氣味的黑色毛團徹底吞噬。冰冷尖銳的爪子撕開皮肉,
細密鋒利的牙齒深深楔入骨頭。那啃噬聲不再是背景,它直接鉆進腦髓,
成為意識里唯一狂暴的轟鳴。劇痛。無邊無際、深入靈魂的劇痛。
然后是冰冷的、絕對的黑暗,帶著無數細小牙齒啃噬骨髓的幻覺,將他徹底吞沒。
***“呃——嗬!”林默猛地從床上彈坐起來,像一條被拋上岸瀕死的魚,
肺部劇烈地痙攣著,貪婪地攫取著空氣。冷汗瞬間浸透了單薄的背心,
黏膩冰冷地貼在皮膚上。心臟在胸腔里瘋狂擂動,幾乎要撞碎肋骨。他大口喘息著,
瞳孔在昏暗的晨光中急劇收縮,茫然地掃視著四周。熟悉得令人心悸的天花板,
帶著一道細微的裂紋。窗簾縫隙透進熹微的晨光,勾勒出書桌、衣柜模糊的輪廓。床頭柜上,
電子鬧鐘幽幽地亮著藍光:**6:15 AM。日期:7月3日。**七月三日!
這個日期像一道裹挾著冰碴的閃電,狠狠劈進林默混亂的腦海。他猛地抬手,
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胳膊。劇痛。不是夢。不是幻覺。他低頭,
看著自己完好無損、甚至顯得有些文弱的手臂。沒有貫穿腹部的冰冷,
沒有被撕咬啃噬的劇痛,沒有那令人作嘔的血腥和鼠群的腐臭。只有清晨臥室里,
塵埃在光線里靜靜浮動的安寧。
還有那烙印在靈魂深處、比任何傷疤都更清晰的記憶——冰冷的刀鋒刺入身體的觸感,
王強那張扭曲猙獰的臉,以及最后淹沒一切、永無止境的啃噬撕咬的黑暗和劇痛。末日一年。
掙扎求生。信任。背叛。死亡。最后是…鼠群。
“嗬…嗬…” 林默喉嚨里發(fā)出意義不明的氣音,身體無法控制地劇烈顫抖起來,
牙齒咯咯作響。恐懼像無形的冰水,瞬間淹沒了四肢百骸。但下一秒,
一種更原始、更狂暴的力量猛地從骨髓深處炸開,壓倒了所有恐懼,燒干了所有軟弱。
活下去!必須活下去!不惜一切代價!“一個月…三十天…” 他喃喃自語,
聲音嘶啞卻帶著一種淬火般的硬度。
前世掙扎一年積累的所有生存本能、所有血淚教訓、所有在絕望中磨礪出的冷酷判斷,
此刻如同被點燃的引信,在他腦中轟然炸開,瞬間編織成一條清晰得近乎殘酷的路徑。
**獨狼!** 人群即危險,背叛的溫床。遠離一切聚集點!**堡壘!
** 一個絕對安全、能抵擋鼠群的巢穴!必須是混凝土!巖石!深入地下的最好!
**物資!** 食物,水,武器…尤其是對付老鼠的東西!鼠藥!鼠夾!所有能想到的!
**鼠患!** 那才是初期最恐怖、最致命的敵人!比那些蹣跚的行尸可怕百倍!
它們無處不在,無孔不入,數量如海,啃噬一切!時間!只剩下三十天!
每一秒都是燃燒的生命線!林默猛地掀開被子跳下床,赤腳踩在冰涼的地板上,
那冰冷的觸感讓他混亂的思緒瞬間沉凝。他沖到書桌前,拉開抽屜,
里面躺著幾張薄薄的銀行卡和一張身份證。指尖因為用力而微微發(fā)白。
“錢…啟動資金…” 他低語,眼神銳利如刀。沒有猶豫。拿起手機,
冰冷堅硬的塑料外殼硌著掌心。屏幕上倒映出一張年輕卻布滿驚魂未定和決絕殺意的臉。
他解鎖,手指在屏幕上飛快跳躍。所有銀行APP,
信用卡中心…透支額度被毫不猶豫地拉到極限。所有能套現(xiàn)的網絡借貸平臺,無論利息多高,
統(tǒng)統(tǒng)點下“申請”。手機屏幕的光映著他毫無血色的臉,像在進行一場孤注一擲的死亡儀式。
但這遠遠不夠。杯水車薪。林默的目光移向窗外,城市在晨光中剛剛蘇醒,車流稀疏,
帶著一種虛假的寧靜。他深吸一口氣,那空氣中沒有血腥和腐爛的氣息,
只有尾氣和清晨的微塵。這虛假的平靜讓他胃部一陣抽搐。他抓起一件外套披上,
抓起鑰匙和證件,沖出家門。城市的脈搏在腳下震動。
他熟門熟路地穿過幾條相對僻靜的巷子,空氣里劣質香煙和食物殘渣的混合氣味越來越濃。
巷子深處,一塊褪色的“快捷財務”燈箱在陰影里半死不活地亮著。
林默推開了那扇沉重的、沾滿污漬的玻璃門。里面光線昏暗,煙霧繚繞。
一個光著膀子、脖子上掛著粗金鏈子的胖子正靠在油膩的皮椅里剔牙,看到林默進來,
三角眼里閃過一絲精明的估量?!敖瓒嗌伲俊?胖子吐掉牙簽,聲音含混。“二十萬。
” 林默的聲音異常平穩(wěn),聽不出任何情緒波動。他報出一個遠超自己償還能力的數字。
胖子嗤笑一聲,肥胖的手指敲打著桌面:“小年輕,口氣不小。拿什么抵押?房本?車?
”“沒有?!?林默直視著他,“身份證,工作證明。三個月內還清,利息按行規(guī)翻倍。
”“翻倍?” 胖子瞇起眼,像打量一頭待宰的羔羊,“空手套白狼?你當我傻?
” 他身體前傾,一股濃重的汗味和煙味撲面而來,“小子,想錢想瘋了吧?
還是惹上什么要命的麻煩了?”林默臉上肌肉紋絲不動,只有眼底深處掠過一絲冰冷的譏誚。
他微微向前一步,聲音壓得更低,帶著一種奇異的、令人心悸的穿透力:“一個月后,
錢就是廢紙。你現(xiàn)在給我二十萬現(xiàn)金,三個月后,我還你四十萬真金白銀?;蛘撸?/p>
你留著那些紙,等著看它變成灰?!迸肿幽樕系臋M肉抽動了一下,
三角眼里第一次露出驚疑不定的神色。林默的眼神太平靜,太平靜了,
平靜得像一潭深不見底的死水,偏偏又帶著一種洞悉一切的瘋狂預言感。那不是在說謊,
更像是在陳述一個冰冷殘酷的事實。辦公室里一片死寂,只有劣質空調外機在窗外嗡嗡作響,
像垂死的哀鳴。胖子死死盯著林默的眼睛,試圖從中找出一絲破綻,
卻只看到一片深不見底的寒潭。他臉上的橫肉劇烈地抽搐了幾下,
那是一種被冒犯的惱怒和被莫名預言震懾的驚疑混合的扭曲表情。
粗短的手指神經質地敲擊著油膩的桌面,發(fā)出沉悶的“篤篤”聲?!啊傋樱 ?半晌,
胖子從牙縫里擠出兩個字,帶著濃重的唾棄,但眼底深處那點精明的算計卻燒得更旺了。
他猛地拉開抽屜,發(fā)出刺耳的金屬摩擦聲。里面不是成捆的現(xiàn)金,
而是一份打印好的、條款密密麻麻的合同和一張銀行卡?!昂?!
” 胖子把合同和一支筆粗暴地推到林默面前,手指重重戳在簽名處,“身份證押這!
三個月,連本帶利四十萬!少一個子兒…” 他獰笑一聲,露出被煙熏黃的牙齒,
“老子把你拆了喂狗!”林默沒有任何遲疑,
甚至沒有低頭去看那些足以把他拖入地獄深淵的條款。他抓起筆,
在落款處飛快地簽下自己的名字,動作干脆利落得沒有一絲顫抖,仿佛簽下的不是賣身契,
而是一張通往生存的門票。冰冷的銀行卡被塞進手心,塑料的觸感帶著死神的溫度?!皾L吧!
瘋子!” 胖子揮揮手,像驅趕一只不祥的蒼蠅。林默轉身,推開門。
巷子外刺眼的陽光讓他微微瞇了下眼,銀行卡在掌心烙下一個清晰的印痕。
他大步流星地離開,身后那扇骯臟的玻璃門隔絕了胖子混雜著貪婪和不安的注視。資金到位,
絞索已然套上脖頸。真正的戰(zhàn)斗,才剛剛開始。林默攔下一輛出租車,
報出一個遠離市區(qū)的地址。車窗外,城市虛假的繁華飛速倒退,
廣告牌上笑容燦爛的明星海報顯得無比諷刺。目的地是城郊結合部,
一片荒涼待開發(fā)的丘陵地帶。出租車在一片雜草叢生的荒地邊緣停下。林默下車,
目光越過半人高的荒草和低矮的灌木,精準地投向半山腰。那里,依著陡峭的山勢,
隱約露出一角灰白色的、厚重敦實的混凝土輪廓。一座廢棄多年的小型氣象觀測站,
像一只蟄伏的巨獸,沉默地嵌在巖石之中。它只有一個狹窄的入口,
厚重的鐵門早已銹蝕斑駁,墻壁是超過三十厘米的鋼筋混凝土結構,背靠堅硬的山巖,
俯瞰著下方逐漸混亂的城市,遠離所有主干道和喧囂。就是它了。最后的堡壘,
對抗鼠群的唯一希望。接下來的日子,林默徹底化身為一臺高速運轉、不知疲倦的機器。
時間不再是時間,是沙漏里飛速墜落的流沙。他用那張浸滿高利貸血腥的銀行卡,
瘋狂地吞噬著一切生存所需的物資,像一個精準而冷酷的末日采購員。
物流倉庫巨大的卷閘門在他面前一次次升起又落下。
箱成箱的軍用壓縮餅干、牛肉罐頭、真空包裝的米面、高熱量巧克力、大桶的食用鹽和白糖,
如同小山般堆積。桶裝水被一車車運來,堆滿了倉庫一角,
旁邊是更大容量的儲水桶和幾套手動凈水設備。
急救箱里塞滿了止血帶、抗生素、消毒酒精、縫合針線。但重中之重,
是那些對付老鼠的東西。工業(yè)級的強力鼠藥,散發(fā)著刺鼻的氣味,
整麻袋整麻袋地購入;幾十個重型捕鼠夾,
報器和哨子;成卷的細密堅韌金屬絲網;厚重的鍍鋅鋼板;數桶氣味刺鼻的石灰粉和消毒劑。
武器:幾把結構簡單卻威力巨大的軍用重弩,成捆的合金弩箭;沉重的消防斧,
鋒刃被磨得雪亮;幾把厚背砍刀;還有大量高度工業(yè)酒精和浸油的布條——燃燒瓶的原料。
氣象站的改造工程同步啟動。林默高價雇傭了一支沉默寡言的施工隊,只提要求,不問緣由。
唯一入口那扇銹蝕的鐵門被拆下,換成了一扇銀行金庫級別的厚重合金防爆門,
門內側加裝了手腕粗的實心門閂和數道粗壯的頂門杠。所有原本存在的通風管道、線纜孔洞,
甚至是墻壁上最細微的裂縫,都被徹底鑿開,然后填入細密的雙層金屬網,
最后用速干高標號混凝土嚴絲合縫地澆筑、抹平,不留一絲可供老鼠鉆入的縫隙。
內部空間被粗糙地分隔:靠里的干燥角落是生活區(qū),
鋪著硬板床;中間是堆積如山的物資倉庫;靠近入口處,則利用原有的混凝土結構加厚,
形成了一個狹窄的瞭望兼射擊口,嵌入厚實的防彈玻璃,外面覆蓋著可開合的沉重金屬擋板。
氣象站外圍的山坡,被粗暴地挖開一道深逾兩米、寬三米的環(huán)形壕溝,
溝底撒滿了厚厚的生石灰。壕溝內側的地面上,
密密麻麻地布設著重型捕鼠夾、深埋的粘鼠板、撒上偽裝的強力鼠藥,構成第一道死亡防線。
林默如同最苛刻的監(jiān)工,日夜守在工地,目光銳利地掃過每一處縫隙的封堵,
每一次混凝土的澆筑,每一個陷阱的布設。他的沉默和專注,帶著一種令人心悸的偏執(zhí),
讓施工的工人都下意識地加快了速度,不敢多問一句。堡壘日漸成型,
像一個蜷縮起來的鋼鐵刺猬。而城市的氣息,在無聲無息中悄然變質。新聞里,
“新型重感冒”的報道頻率越來越高,畫面中醫(yī)院人滿為患,咳嗽聲此起彼伏。
街上的行人開始減少,許多人的臉上帶著不正常的潮紅和疲憊。一種無形的恐慌,
像瘟疫的菌絲,在鋼筋水泥的縫隙里悄然蔓延。第二十九天深夜。
最后一車物資在引擎的轟鳴聲中艱難地駛上崎嶇的山路,卸下最后幾桶石灰粉和工業(yè)酒精。
工人們帶著豐厚的報酬和滿腹的疑惑匆匆離去。
沉重的合金防爆門在刺耳的金屬摩擦聲中緩緩關閉、落閂。
幾道粗壯的頂門杠被死死卡入槽位,發(fā)出沉悶的撞擊聲。堡壘內部陷入一片死寂。
只有應急燈發(fā)出慘白微弱的光,勾勒出堆積如山的物資和冰冷混凝土墻壁的輪廓。
空氣里彌漫著石灰粉的刺鼻、金屬的冰冷和壓縮餅干油脂的混合氣味。
林默靠在冰冷的墻壁上,劇烈的心跳在死寂中敲打著耳膜。他走到那個狹窄的瞭望口前,
深深吸了一口氣,手指有些僵硬地扳開覆蓋在外面的厚重金屬擋板。
擋板滑開一道僅容一目的縫隙。視野驟然開闊。下方,
整個城市如同一片巨大的、由燈火拼湊的電路板,在深沉的夜幕下鋪展開來。只是今夜,
這片燈火不再安寧。許多區(qū)域的光點顯得稀疏、閃爍,甚至有大片大片的黑暗區(qū)域。
遙遠的市中心方向,幾處濃煙正滾滾升騰,在暗紅的夜色映襯下,如同大地猙獰的傷口。
風中隱約傳來凄厲的、非人的嚎叫,還有零星的、沉悶的爆炸聲或槍聲,撕裂了夜的寂靜。
林默的指尖死死摳進冰冷的混凝土窗沿,指關節(jié)因為用力而泛白。來了。如期而至。
幽影之蝕的獠牙,終于徹底撕開了文明脆弱的表皮。他緩緩轉動高倍望遠鏡的旋鈕,
視野拉近,聚焦在一條通往城外的公路上。望遠鏡的圓形視界里,景象瞬間變得清晰而恐怖。
一輛側翻燃燒的SUV堵死了半邊道路,火焰舔舐著車身。
幾個身影在火光邊緣扭曲地移動著——肢體僵硬,步伐蹣跚,頭顱不自然地歪斜,
喉嚨里發(fā)出意義不明的嗬嗬聲。行尸。其中一具猛地撲向一個從翻倒車輛里爬出來的幸存者。
慘叫聲短促地響起,隨即被更混亂的嘶吼和啃噬聲淹沒。
但林默的目光沒有過多停留在那些行尸身上。他的視線如同冰冷的探針,
掃視著公路兩側的陰影、路基下的排水溝、以及城市邊緣那些堆滿垃圾的荒地。
他的心臟猛地一沉,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間攫住了脊椎。就在那堆垃圾山邊緣的陰影里,
有什么東西在涌動。起初只是一片模糊的、令人不安的黑色漣漪。緊接著,
那片黑色迅速擴散、隆起,如同沸騰的瀝青。望遠鏡的視野里,
清晰地映出無數個體——它們不再是那些藏在下水道角落的骯臟生物。
它們的體型膨脹到了家貓大小,蓬亂骯臟的黑色皮毛下是嶙峋的骨架,
尖長的吻部齜出森白、帶著污垢的獠牙。最令人頭皮發(fā)麻的是它們的眼睛——細小,
卻像燒紅的針尖,在黑暗中閃爍著純粹暴戾的血紅光芒!
它們從垃圾堆、從排水溝口、從一切陰暗的角落蜂擁而出,匯聚成一股股粘稠的黑色溪流,
然后迅速匯合,形成一片令人窒息的、蠕動的黑色潮水!這股潮水以驚人的速度漫過公路,
無視了那些蹣跚的行尸,甚至有幾只體型格外碩大的直接撲到了行尸身上,
血紅的眼睛閃爍著貪婪,尖利的牙齒瘋狂地啃噬著那些腐爛僵硬的肢體!
行尸遲鈍地揮動手臂,卻如同打在堅韌的皮革上,毫無作用。
更多的老鼠則如同嗅到血腥的食人魚,瘋狂地涌向那輛燃燒的SUV和剛才發(fā)出慘叫的地方。
望遠鏡里,那片區(qū)域瞬間被翻滾的黑色鼠潮徹底淹沒。只有火焰還在徒勞地燃燒,
映照著無數瘋狂攢動的黑色背脊和閃爍的血紅小點??惺晒穷^的聲音,
即使隔著遙遠的距離和厚厚的混凝土墻,也仿佛直接鉆進了林默的耳蝸深處,
尖銳地摩擦著他的神經。林默猛地放下望遠鏡,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混凝土墻壁上,
發(fā)出一聲悶響。胃里一陣劇烈的翻攪,強烈的嘔吐感涌上喉嚨。他死死咬住牙關,
額頭上瞬間布滿了冷汗。前世被啃噬的痛苦記憶如同掙脫牢籠的兇獸,咆哮著撕咬他的意識。
他強迫自己再次舉起望遠鏡,手指因為用力而劇烈顫抖。鼠潮淹沒了那片區(qū)域后,并未停止。
它們如同嗅到了更誘人的氣息,一部分繼續(xù)啃噬著殘骸,另一部分則開始轉向,
如同被無形的指揮棒引導,幾股黑色的支流,正朝著他這座堡壘所在的丘陵方向,開始涌動!
雖然距離尚遠,但那堅定不移的、如同黑色石油泄漏般蔓延的勢頭,
帶著毀滅一切的冰冷意志。堡壘內部死寂無聲。
只有林默自己粗重壓抑的喘息在狹窄的空間里回蕩,敲打著冰冷的墻壁。他緩緩滑坐在地,
背靠著物資箱,冰冷的觸感透過薄薄的衣物滲入皮膚。他閉上眼,深深吸氣,
試圖壓下喉嚨口的腥甜和四肢百骸傳來的、源自靈魂深處的冰冷顫栗。不是結束。只是開始。
鼠群,來了。***第一縷灰白的天光艱難地穿透厚重的云層,
卻無法給這片死寂的大地帶來絲毫暖意。堡壘如同山腰上一塊沉默的頑石,
唯一的瞭望口像一道幽深的傷疤。林默的眼睛布滿血絲,如同熬干的燈油,
卻一眨不眨地緊貼著瞭望口的防彈玻璃。高倍望遠鏡的視野里,
那片昨夜如同沸騰瀝青般的鼠潮,此刻正以一種令人窒息的、無邊無際的姿態(tài),
緩緩漫過下方的荒野和廢棄的農田,向著堡壘所在的山腳逼近。它們不再是模糊的潮水。
每一只都清晰可見。貓一般大小的身軀覆蓋著骯臟糾結的硬毛,嶙峋的骨架在皮下聳動,
細長的尾巴如同沾滿污垢的鞭子,瘋狂地甩動著。它們奔跑的姿勢怪異而迅捷,
四肢扒拉著地面,像一道道貼地飛射的黑色閃電,帶起滾滾煙塵。
血紅的眼睛匯成一片令人瘋狂的、閃爍的紅色星海,翻滾著純粹的嗜血和毀滅欲。
空氣中仿佛彌漫著它們身上散發(fā)出的、令人作嘔的腐臭和濃烈的氨水氣味,
即使隔著厚厚的混凝土和防彈玻璃,也隱隱鉆入林默的鼻腔。“吱吱——嘰嘰嘰——!
”尖銳、高亢、密集到無法分辨?zhèn)€體的嘶鳴聲,如同億萬根鋼針,狠狠扎向堡壘。
這聲音不再是背景噪音,它凝聚成一股實質性的、帶著瘋狂意志的音波洪流,
撞擊著厚重的混凝土墻壁,試圖尋找一絲縫隙鉆入。林默感覺自己的頭骨都在嗡嗡作響,
牙齒不由自主地咬緊。鼠潮的前鋒,如同黑色的海嘯拍岸,
猛地撞上了堡壘外圍的第一道防線——那道灌滿了生石灰水的深溝。噗嗤!噗嗤!噗嗤!
沖在最前面的老鼠毫無懸念地栽入溝中,刺鼻的生石灰水瞬間沸騰!
凄厲到變調的慘嚎聲瞬間壓過了鼠群的嘶鳴。白色的煙霧混合著皮肉燒焦的惡臭騰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