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機了。一個龐大到可以管理無數(shù)靈魂、修正因果的超級系統(tǒng)，
被裴焰一個樸素的、不講道理的“心愿”，給干宕機了。這大概是宇宙里，
最牛逼的一次DDOS攻擊。我，工號9527，現(xiàn)在是顧昭，
漂浮在這片靜止的數(shù)據(jù)海洋里。那塊獎勵選項的面板，還浮在我面前。前兩個選項，
清晰可見。【選項一：徹底安息（靈魂格式化）。
】【選項二：前往‘上層世界’（成為系統(tǒng)管理員）?！慷谌齻€選項，在系統(tǒng)宕機的瞬間，
終于加載完成了。那行字，很簡單?！具x項三：返回?！糠祷亍；氐侥睦?？回到我來的地方。
回到那具屬于22歲顧昭的，年輕的，鮮活的身體里。我的意識，或者說靈魂，
劇烈地波動起來?；厝?。這個念頭，像一顆被點燃的恒星，瞬間占據(jù)了我的一切?；厝?。
去親手觸摸那溫暖的陽光，去呼吸那混著汽車尾氣的空氣，去吃一碗熱氣騰騰的拉面?；厝?。
去牽那只我曾經(jīng)放開的手，去擁抱那個我曾經(jīng)傷害的女孩，去過完那段我曾經(jīng)虛度的光陰。
這比什么“徹底安息”，比什么“系統(tǒng)管理員”，要誘人一萬倍。
這就是我應(yīng)得的“終極獎勵”。我伸出虛無的手，毫不猶豫地，伸向了【選項三：返回】。
就在我的指尖，即將觸碰到那個按鈕的時候。我停住了。一個問題，像一道閃電，
劈開了我狂熱的念頭。如果我回去了。我，是誰？我是擁有兩世記憶的，完整的顧昭。那么，
現(xiàn)在那個出租屋里的，那個剛剛和裴焰和好，準(zhǔn)備大干一場的，年輕的顧昭，他又是誰？
一個靈魂，不能存在于兩個身體。一個身體，也容不下兩個獨立的靈魂。
如果我選擇“返回”，系統(tǒng)為了修正這個悖論，會做什么？它會抹除他。它會把那個年輕的，
天真的，剛剛從絕望里爬出來，對未來充滿希望的顧昭，徹底格式化。用他，來給我騰位置。
我，將取代他。擁有他的身體，他的愛情，他的未來。而他，將像我之前一樣，
成為一個幽靈，甚至，直接被抹殺。這是一個選擇。一個殘忍的，二選一的選擇。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