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虛擬搭檔,追殺七年>我和他是業(yè)內(nèi)最頂尖的殺手,合作七年卻從未見面。
>所有任務(wù)都由神秘中介“紅夫人”居中協(xié)調(diào)。>直到我們同時收到對方的高額懸賞令。
>“這次的目標(biāo)是你。”他在加密電話里嘶吼。>我公寓爆炸的火光中,
他竟沖進來拖出重傷的我。>安全屋里,我們翻出紅夫人七年前的死亡證明。
>原來這些年收到的任務(wù)郵件,全是她生前設(shè)置的定時發(fā)送。>“她最后的信息說,
”他苦笑,“活下來的人繼承她所有遺產(chǎn)。”>我擦著槍冷笑:“分遺產(chǎn)太麻煩。
”>他咳著血笑:“老規(guī)矩,賭一局?”>窗外,無數(shù)狙擊鏡的紅點已悄然爬上墻壁。
---東京的雨,是冷的。豆大的雨點砸在酒店高層觀景窗上,發(fā)出沉悶而持續(xù)的鼓點聲。
窗外的霓虹燈海在雨幕中暈染開來,幻化成一片模糊的、流動的光斑。
陸凜就站在這片光暈邊緣,指尖夾著的香煙升起一縷筆直的青煙,
與窗外混沌的雨景格格不入。他身后,寬敞奢華的總統(tǒng)套房里一片狼藉。昂貴的波斯地毯上,
一個穿著睡袍的肥胖男人臉朝下趴著,后腦勺的位置,
一個極細(xì)小、幾乎難以察覺的孔洞周圍,暈開一小圈暗紅色。一根細(xì)長的冰錐,
安靜地躺在昂貴的羊絨地毯上,錐尖染著一點刺目的紅。冰錐旁邊,
半杯威士忌在杯底晃蕩著琥珀色的微光。
空氣里彌漫著昂貴煙草、皮革和一絲若有若無的甜腥氣。陸凜深吸了一口煙,
冰冷的煙霧在肺里打了個轉(zhuǎn),再緩緩?fù)鲁?。他抬手看了看腕表?/p>
秒針正不緊不慢地走向下一個刻度。還有五分鐘。這是他的習(xí)慣,任務(wù)完成后,
永遠(yuǎn)多留五分鐘。時間像水銀一樣緩慢流淌,
房間里只剩下窗外雨聲和他自己平穩(wěn)得近乎冷酷的呼吸。就在這時,
桌上那部經(jīng)過重重加密、專用于聯(lián)絡(luò)“紅夫人”的衛(wèi)星電話,屏幕無聲地亮了起來。
幽藍(lán)的光線在昏暗的房間里顯得格外刺眼。陸凜的眼神沒有絲毫波動。他掐滅煙頭,
走過去拿起電話。冰冷的金屬外殼貼著掌心。解鎖,屏幕亮起。沒有文字,
只有一張照片和一組令人咋舌的數(shù)字。照片上的人,陸凜認(rèn)識。那是江遲。
照片抓拍的角度很刁鉆,江遲正穿過一條狹窄、布滿涂鴉的后巷,側(cè)臉線條利落得像刀鋒,
深陷的眼窩里藏著某種鷹隼般的警覺。背景是典型的歐洲街道,昏黃的路燈,剝落的墻皮,
角落堆著垃圾袋。拍攝時間顯然是夜晚。照片下方,是一長串零,
金額龐大到足以讓任何亡命之徒瘋狂。目標(biāo):江遲(代號:夜梟)。
賞金:$15,000,000。時限:72小時。發(fā)布者:匿名。
陸凜的拇指在冰冷的屏幕上緩緩摩挲著照片中江遲的側(cè)臉。七年來,這個名字,這個代號,
早已成為他生命里一個固定的坐標(biāo)。他們共享著業(yè)內(nèi)最頂尖的榮譽,
也共享著那位神秘莫測的中介——“紅夫人”的指令。無數(shù)的任務(wù),無數(shù)的金錢,
在“紅夫人”編織的無形網(wǎng)絡(luò)里流轉(zhuǎn),將他們倆牢牢捆綁在一起,
卻又巧妙地隔絕于彼此的真實世界之外。他們像兩顆精確運行的冰冷星球,
在各自的軌道上碾碎目標(biāo),
依靠著“紅夫人”這個看不見的引力場維持著一種奇異的、互不干涉的同步。合作?也許。
但信任?那是奢侈品,他們這種人不配擁有。陸凜的嘴角極其輕微地向下撇了一下,
一個冷硬到幾乎看不見的弧度。他放下衛(wèi)星電話,走向房間角落的吧臺。
冰桶里還有剩余的冰塊,他取出一塊,用干凈的毛巾裹住?;氐绞w旁,他蹲下,
用包裹著冰塊的毛巾,仔細(xì)地、不帶任何情緒地按在尸體后腦那個微小的傷口周圍。
低溫能延緩血液凝固的跡象,也能讓傷口邊緣的組織顯得不那么新鮮。
這是“意外”偽裝的重要一步。他做得很專注,仿佛在處理一件亟待修復(fù)的藝術(shù)品,
而不是一具正在迅速冷卻的軀殼。做完這一切,他再次看了一眼腕表。五分鐘,剛好。
他站起身,最后掃了一眼這個奢華的死亡現(xiàn)場,
拿起自己的外套和那個裝著冰錐、帶著他所有痕跡的工具箱,走向門口。
門無聲地在他身后合攏,將一室奢靡與死亡徹底隔絕。走廊里鋪著厚厚的地毯,
吸走了他所有的腳步聲,只剩下窗外東京永不停歇的雨聲,冰冷地敲打著世界的邊緣。
* * *巴黎的空氣里塞滿了陳舊石板路被雨水打濕后的土腥味,
還有面包店飄出的甜膩香氣,混合著路邊咖啡館濃郁的咖啡因味道,
形成一種獨特的、屬于這座城市的復(fù)雜氣息。然而在圣路易島一棟古老公寓樓的頂層閣樓里,
只有灰塵和松節(jié)油的味道在彌漫。閣樓狹小、傾斜的天窗蒙著厚厚的灰塵,
透進來的光線昏沉而渾濁。江遲伏在冰冷的木地板上,像一塊沒有生命的巖石。
他的呼吸被壓到最緩最輕,幾乎與閣樓本身腐朽的木質(zhì)結(jié)構(gòu)融為一體。
透過那支加裝了超長消音器和熱成像瞄準(zhǔn)鏡的精密狙擊步槍的目鏡,
世界被切割成一個冰冷的矩形。目鏡的十字線中心,
牢牢鎖定著塞納河對岸一棟豪華公寓樓的高層陽臺。
一個穿著白色晨袍的男人身影清晰地出現(xiàn)在視野里,他正悠閑地倚著欄桿,
手里端著一杯咖啡,眺望著雨幕中朦朧的巴黎圣母院。熱成像下,
男人的輪廓呈現(xiàn)出溫暖的橘紅色,在周圍冰冷的建筑背景中格外醒目。
江遲的食指穩(wěn)穩(wěn)地搭在冰冷的扳機護圈上,指腹感受著金屬特有的堅硬與平滑。他在等待,
等待目標(biāo)喝完那杯咖啡,身體重心因為放松而微微前傾的瞬間。
那將是子彈穿透玻璃、撕裂空氣、終結(jié)生命的完美角度。閣樓里靜得可怕,
只有他自己心臟緩慢而有力的搏動聲,在耳膜里沉穩(wěn)地敲擊著某種死亡的節(jié)拍。
就在這絕對的寂靜中,放在他手肘旁邊、同樣經(jīng)過重重加密的衛(wèi)星電話,
屏幕突兀地亮了起來。幽藍(lán)的光線在昏暗的閣樓里像鬼火一樣跳躍。
江遲的眉頭幾不可察地蹙了一下。這個時間點,來自“紅夫人”的信息?
他眼角的余光飛快地掃過屏幕,手指卻沒有離開扳機分毫。屏幕上沒有文字。只有一張照片。
一張他再熟悉不過的臉。是陸凜。照片的背景似乎是某個高檔酒店的觀景窗,
窗外是模糊的城市霓虹。陸凜穿著剪裁得體的黑色襯衫,側(cè)身站著,指尖夾著一支煙,
煙霧繚繞中,他的側(cè)臉輪廓冷硬如鐵,眼神銳利如鷹隼,正透過雨幕凝視著窗外。
一種無聲的壓迫感幾乎要穿透屏幕。照片下方,是一串同樣令人窒息的零。
目標(biāo):陸凜(代號:渡鴉)。賞金:$15,000,000。時限:72小時。
發(fā)布者:匿名。江遲搭在扳機護圈上的食指,猛地繃緊了一下,
指節(jié)因為過度用力而微微泛白。七年的搭檔。無數(shù)次任務(wù)里精準(zhǔn)無比的配合,
靠的是“紅夫人”無懈可擊的指令和他們對各自頂尖技藝的信任。他了解陸凜的行事風(fēng)格,
如同了解自己槍膛里下一顆子彈的軌跡。冰冷,高效,不留痕跡。他們是黑暗中的雙生子,
隔著深淵彼此凝視。信任?那東西在刀刃上行走時,比一層窗戶紙還要脆弱。
巨額賞金就是點燃引信的明火。閣樓里腐朽的木頭氣味似乎變得更加濃重,壓得人喘不過氣。
江遲的目光死死釘在屏幕上陸凜那張冷峻的側(cè)臉上,
一股冰冷的、帶著鐵銹味的殺意從胃底翻涌上來,瞬間凍結(jié)了四肢百骸。就在這時,
目鏡視野里,對岸陽臺上的目標(biāo)人物似乎被樓下什么聲音吸引,端著咖啡杯,身體微微前傾,
朝欄桿外探出頭去。完美的射擊時機!江遲的瞳孔驟然收縮,
所有的雜念在千分之一秒內(nèi)被強行壓下,壓縮成純粹的、冰冷的殺意。
搭在扳機上的食指瞬間完成了由放松到擊發(fā)的全部動作。
“噗——”一聲經(jīng)過消音器處理、極其輕微、如同嘆息般的槍聲在狹小的閣樓里響起,
短促得幾乎讓人以為是幻覺。狙擊鏡的視野中,對岸陽臺那面巨大的落地玻璃窗應(yīng)聲碎裂,
蛛網(wǎng)般的裂紋瞬間炸開!那個穿著白色晨袍的男人,身體像被一柄無形的巨錘狠狠砸中,
上半身猛地向后爆開一團刺目的猩紅血霧!晨袍的白色瞬間被染透,
他整個人如同一個被扯斷了線的破敗木偶,軟軟地癱倒在昂貴的陽臺地磚上,
手里的咖啡杯摔得粉碎,深褐色的液體混著刺眼的紅,蜿蜒流淌。任務(wù)完成。
江遲迅速收槍、分解,將部件裝入特制的琴盒。動作行云流水,沒有絲毫遲滯。
他最后看了一眼衛(wèi)星電話屏幕上陸凜那張冰冷的臉,然后毫不猶豫地關(guān)機,拔掉電池。
做完這一切,他提起琴盒,像一道沒有重量的陰影,
悄無聲息地離開了這座充滿死亡氣息的閣樓。塞納河的風(fēng)裹挾著雨絲吹進來,
吹散了閣樓里最后一絲松節(jié)油和血腥混合的味道。
* * *陸凜的公寓坐落在城市邊緣一棟不起眼的舊樓頂層。這里視野開闊,利于觀察,
也方便撤離。夜色深沉,雨水沖刷著布滿灰塵的窗戶,在玻璃上留下蜿蜒的水痕。
房間里沒有開主燈,只有工作臺上亮著一盞低瓦數(shù)的臺燈,昏黃的光暈勉強照亮一小片區(qū)域。
陸凜坐在燈下,面前的桌子上攤著幾張模糊的衛(wèi)星地圖和幾張不同角度的偷拍照片。
照片的主角都是江遲。他的手指在地圖上幾個關(guān)鍵節(jié)點劃過,眼神銳利如刀鋒,
大腦高速運轉(zhuǎn),計算著江遲可能的藏身點、行動路線以及最佳的伏擊方案。
空氣里彌漫著舊紙張、灰塵和一種緊繃的、如同弓弦拉到極致的氣息。工作臺的另一邊,
放著一個打開的絲絨盒子。盒子里襯是深藍(lán)色的,里面靜靜躺著一枚古董懷表。
黃銅表殼打磨得溫潤光亮,繁復(fù)的藤蔓花紋纏繞著表蓋。這是七年前,
他完成第一個由“紅夫人”指派、與“夜梟”合作的任務(wù)后,收到的匿名包裹。
里面沒有署名,只有一張打印的字條:“時間會證明一切?!彼?dāng)時就明白了,
這是來自那個從未謀面的搭檔的某種認(rèn)可,或者說,是一種同行之間的默契信物。七年來,
他一直帶在身邊。就在這時,那部被他放在桌角的加密衛(wèi)星電話,屏幕驟然亮起,
發(fā)出持續(xù)而尖銳的蜂鳴聲!這不再是接收信息的提示,而是緊急聯(lián)絡(luò)的呼入信號!
陸凜的目光瞬間從地圖上移開,銳利地釘在瘋狂閃爍的屏幕上。
來電顯示的加密代碼他認(rèn)得——是江遲!那個剛剛被他列為獵殺目標(biāo)的人!
一股冰冷的警覺瞬間竄遍全身。陷阱?挑釁?還是……某種他無法預(yù)料的變故?
他盯著那不斷跳躍的加密代碼,眼神變幻不定。手指在桌面上無意識地敲擊了幾下,最終,
他還是伸出手,按下了接聽鍵,將電話放到耳邊。他沒有說話,
聽筒里只有一片死寂的電流雜音,滋滋作響,仿佛信號在穿越一片充滿干擾的死亡地帶。
幾秒鐘令人窒息的沉默后,聽筒里猛地炸開一個嘶啞、憤怒到極點、幾乎破音的咆哮,
帶著粗重的喘息和金屬摩擦般的質(zhì)感,狠狠撞進陸凜的耳膜:“陸凜!你他媽看清楚!
這次的目標(biāo)——是你?。 蹦锹曇粝袷軅矮F的嚎叫,穿透電流的失真,
帶著一種近乎瘋狂的絕望和毀滅一切的暴怒,震得陸凜耳膜嗡嗡作響。
他甚至能想象出江遲此刻雙目赤紅、額頭青筋暴跳的模樣。陸凜握著電話的手指猛地收緊,
指關(guān)節(jié)因為用力而泛白。他剛想開口,一個冰冷、堅硬的東西,隔著薄薄的公寓門板,
極其輕微地“噠”了一聲。那聲音細(xì)微得如同幻覺,卻像一道閃電劈開了陸凜所有的思維!
多年在生死邊緣游走磨礪出的、近乎本能的危機感瞬間爆炸!那不是鑰匙轉(zhuǎn)動的聲音,
也不是鄰居的動靜……那是金屬簧片被精密撥動的聲響!是微型定向爆破裝置啟動的預(yù)兆!
全身的血液似乎在這一剎那沖上頭頂,又在瞬間凍結(jié)成冰。陸凜的身體比思維更快,
像一根被強力壓到極限的彈簧,猛地從椅子上彈射而起!
他甚至來不及思考江遲的警告為何如此精準(zhǔn),也來不及去想這陷阱是否與那個電話有關(guān)!
生存的本能壓倒了一切!他用盡全身力氣,朝著遠(yuǎn)離大門、靠近那扇巨大落地窗的方向撲去!
身體在空中蜷縮,雙臂死死護住頭部要害!
就在他身體騰空、剛剛離開座椅范圍的剎那——“轟隆——!??!
”一聲震耳欲聾的恐怖巨響猛地炸開!公寓那扇堅固的防盜門連同周圍的墻體,
如同被一只無形的巨手狠狠捏碎!
合著灼熱的氣浪、破碎的混凝土塊、扭曲的金屬碎片、燃燒的木屑……如同決堤的巖漿洪流,
帶著毀滅一切的威勢,從大門方向瘋狂地席卷而來!巨大的沖擊波將陸凜狠狠拍飛!
他感覺自己像一片狂風(fēng)中的落葉,被無可抗拒的力量裹挾著,狠狠砸向那面巨大的落地窗!
“嘩啦啦——?。?!”鋼化玻璃應(yīng)聲粉碎!無數(shù)尖銳的碎片如同冰雹般飛濺!
陸凜的身體撞碎了玻璃幕墻,裹挾著火焰、濃煙和致命的碎片,
朝著外面冰冷的雨夜和幾十米高的虛空,無可挽回地墜落下去!灼熱的氣浪舔舐著皮膚,
劇痛從后背和四肢百骸傳來,嗆人的濃煙灌入鼻腔和喉嚨。失重的眩暈感瞬間攫住了他。
在身體沖出窗戶、開始下墜的零點幾秒內(nèi),陸凜眼前最后的景象,
是公寓內(nèi)部瘋狂肆虐、吞噬一切的橘紅色火海,
還有窗外急速放大的、被雨水打濕的冰冷街道。死亡的氣息,從未如此清晰而冰冷。
意識在劇痛和窒息中迅速模糊、沉淪。黑暗如同粘稠的潮水,洶涌地淹沒了他。
* * *冰冷。刺骨的冰冷。然后是劇痛,像無數(shù)燒紅的鋼針在身體里攪動,
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撕裂般的痛楚。陸凜艱難地掀開沉重的眼皮。視野里一片模糊的晃動,
像是隔著一層晃動的水簾。耳朵里充斥著尖銳的耳鳴,
還有……粗重、壓抑、近在咫尺的喘息聲?
以及一種身體被拖拽著在粗糙地面上摩擦的“沙沙”聲。他感到自己正在移動。
后背和腿部的皮膚傳來劇烈的摩擦痛感,有什么東西死死箍著他的胳膊,那力量極大,
幾乎要捏碎他的骨頭,拖著他在地上前行。濃煙和嗆人的焦糊味依舊刺鼻。
陸凜猛地咳嗽起來,每一次咳嗽都震得胸腔劇痛,仿佛要咳出血來。
這劇烈的動作讓他模糊的視野稍微清晰了一些。他看到了拖拽自己的人。是江遲!
江遲的臉上布滿黑色的煙灰,額角一道傷口正往外滲著血,混合著汗水流淌下來。
他那件黑色的外套被燒焦了大片,邊緣還冒著縷縷青煙。他的嘴唇緊抿成一條蒼白的直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