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陽帶著李星哲來到酒店參加彭曉飛和小美的婚禮。剛到酒店門口,就看到彭曉飛正站在那兒張望,似乎在等人。
彭曉飛一見到他們,立刻快步迎了上來:"老程,你們可算來了!能不能讓星星給我當花童?我們還差一個。"
程陽笑著摸了摸李星哲的頭:"這個得問問星星自己的意見。"他低頭看向小男孩:"星星,你愿意給曉飛哥哥當花童嗎?"
李星哲眼睛一亮,開心地點頭:"我愿意!"
彭曉飛聽到回答,臉上笑開了花:"太好了!星星真乖!"
他摸了摸小男孩的頭:"待會兒你就跟著小花姐姐走,她會教你怎么做。"
程陽看著彭曉飛西裝筆挺的樣子,打趣道:"新郎官今天夠帥的啊,緊張不?"
彭曉飛站起身,不自覺地整了整領結:"說實話,手心都在出汗。"
他看了看手表,"婚禮還有半小時開始,我得先去準備了。星星就交給化妝師啦!"
不一會兒,一位扎著馬尾辮的年輕女孩走過來:"是星星小朋友嗎?來,姐姐帶你去換衣服。"李星哲有些害羞地抓住程陽的手指。
程陽輕輕捏了捏他的小手:"去吧,哥哥就在大廳里,等會兒看你表現。"
看著弟弟跟著化妝師走遠的背影,程陽的眼中滿是寵溺。
婚禮準時開始。當《婚禮進行曲》響起時,李星哲穿著白色小西裝,手捧裝滿花瓣的花籃,一臉認真地走在紅毯上。
他每走幾步就撒一把花瓣,粉色的花瓣紛紛揚揚落下,在陽光下閃著細碎的光。
坐在賓客席的程陽舉起手機記錄著這一刻。
鏡頭里,弟弟突然朝他偷偷眨了眨眼,惹得周圍賓客都笑了起來。新娘挽著父親的手臂緩步走來,彭曉飛站在花架下,眼眶微微發(fā)紅。
當新人交換戒指時,李星哲悄悄溜回了程陽身邊,小手緊緊攥著一朵玫瑰花:"哥哥,曉飛哥哥讓我把這個送給你。"
程陽接過花,發(fā)現花莖上纏著張小紙條:「老程,下一個就輪到你啦!」
程陽正看著紙條出神,李星哲已經踮起腳尖,好奇地湊過來:"哥哥,紙條上寫了什么呀?"
"這是曉飛哥哥的秘密。"
程陽笑著把紙條收進口袋,卻看見弟弟的小臉突然垮了下來,眼眶開始泛紅。
"怎么了?"
程陽連忙蹲下身。
"我、我剛才撒花瓣的時候漏了好幾步..."李星哲抽抽搭搭地說,"花瓣都撒歪了..."
程陽這才注意到弟弟的小西裝口袋里還藏著幾片壓皺的花瓣。
他心頭一軟,輕輕擦掉弟弟臉上的淚花:"可是哥哥覺得你撒得特別好看,像下了一場花瓣雨。"
正說著,彭曉飛牽著新娘走過來:"我們的小花童怎么躲在這里哭鼻子?"
他變魔術似的從口袋里掏出一塊巧克力,"今天表現最棒的小朋友才有獎勵哦。"
李星哲破涕為笑,接過巧克力時突然想起什么,從口袋里掏出一把皺巴巴的花瓣:"曉飛哥哥,這個送給你和新娘子!"
新娘小美蹲下來接過花瓣:"這是姐姐收到最特別的新婚禮物。"
她將花瓣別在頭紗上,"好看嗎?"
"好看!"
李星哲用力點頭,突然拽了拽程陽的袖子,"哥哥,我也想當新郎!"
全場賓客都被逗笑了。程陽把弟弟抱起來坐在自己肩上:"那得先問問你媽媽同不同意。"
"不用問啦!"
李星哲晃著小腿,居高臨下地宣布,"我長大要娶哥哥!"
"咦~,你哥哥娶你還差不多。"
彭曉飛促狹地眨眨眼,故意拖長了聲調。
程陽的耳尖瞬間泛紅,輕咳一聲打斷了這個危險話題:"老彭,婚禮上別胡說八道。"
他轉移話題似的整了整領帶,"對了,你們蜜月打算去哪?"
小美挽住彭曉飛的胳膊,眼睛亮晶晶的:"我們訂了去西班牙的機票,準備看弗拉門戈舞,還要吃正宗的海鮮飯。"
"哥哥!"
李星哲突然拽程陽的袖子,"西班牙是不是有那個..."他張開手臂比劃著,"好——大的公牛?"
彭曉飛被逗笑了:"星星想看斗牛?"
"才不是!"
小家伙急得直跺腳,"是動畫片里會轉圈圈的那種大風車!"
程陽連忙把弟弟抱起來,在他耳邊悄悄說了什么。李星哲立刻捂住嘴巴,隨后又忍不住湊到小美耳邊:"新娘子姐姐,我哥哥說你們要生個小寶寶帶回來給我玩..."
"程!陽!"
小美的臉頓時紅得像她的敬酒服,彭曉飛則笑得差點被香檳嗆到。
"星星!"
程陽慌忙把弟弟舉高轉了個圈,成功轉移了小家伙的注意力。李星哲咯咯笑著抱住哥哥的腦袋,像只小樹袋熊一樣掛在程陽身上。
彭曉飛抹掉笑出來的眼淚,拍拍程陽肩膀:"老程,你這弟弟比婚慶公司請的司儀還會搞氣氛。"
他看了眼手表,"等會兒切蛋糕環(huán)節(jié)還要麻煩星星..."
話還沒說完,酒店經理匆匆跑來:"彭先生,甜品臺那邊需要您確認一下。"
"哥哥我想看蛋糕!"
李星哲立刻在程陽懷里扭動起來,小皮鞋差點踢到彭曉飛的西裝褲。
程陽趕緊把他放下來,順手捋平弟弟翹起來的衣領:"帶你去可以,但必須牽著我的手。"
看著兄弟倆走向甜品區(qū)的背影,小美突然輕呼:"哎呀,星星的領結歪了。"
她正要追上去,被彭曉飛拉住:"放心,有程陽在呢。你是不知道,上次我們去游樂園,他給星星擦汗的紙巾都隨身帶著三包不同香型的。"
甜品臺前,李星哲整張臉都快貼到玻璃櫥窗上:"哥哥你看!第二層有巧克力小汽車!"
他忽然轉身抱住程陽的腿,"我可不可以...就舔一小下下?"
程陽蹲下來平視著他:"還記得我們的約定嗎?"
說著從口袋里掏出一個小藥盒,"先吃護胃片,才能吃甜食。"
"啊——"
李星哲乖乖張嘴,像等待投喂的小鳥似的咽下藥片,突然指著程陽身后:"曉飛哥哥偷吃草莓!"
趁程陽回頭的功夫,小家伙迅速踮腳從侍應生的托盤里順了顆棉花糖。自以為天衣無縫的作案,完全沒注意到哥哥從玻璃反光里看得一清二楚。
"李星哲。"
程陽故意板起臉,"作案工具交出來。"
小手里化了一半的棉花糖被上交時,沾了滿手糖漬的"小罪犯"正用濕漉漉的眼神求饒。
程陽終究沒忍住笑,掏出濕巾給他擦手:"下不為例。"結果被弟弟突然襲擊,沾著糖漿的小手在他臉上留下個黏糊糊的掌印。
"程陽!過來合影了!"
彭曉飛在遠處招手。李星哲立刻舉起程陽的手機:"哥哥我?guī)湍闩恼眨?還沒等回應,就聽見"撲通"一聲——手機精準掉進了香檳塔里。
空氣突然安靜。
程陽看著漂在氣泡酒里的手機,又看看快要哭出來的弟弟,突然伸手撈出手機甩了甩:"正好,哥哥早就想換新款了。"
"真的嗎?"
李星哲眨巴著眼睛,突然從口袋里掏出被壓扁的婚禮請柬,"那...哥哥能不能用新手機給我拍大風車?"
程陽把濕漉漉的手機塞進西裝內袋,單手抱起弟弟:"現在,我們先去把西班牙的大風車畫在你的愿望清單上。"
他指了指甜品臺角落的兒童涂鴉區(qū),"至于手機——"突然撓了下弟弟的癢癢肉,"就用星星的壓歲錢買好不好?"
"哥哥大壞蛋!"
歡快的尖叫聲中,兄弟倆的身影漸漸融進婚禮暖金色的燈光里。
婚禮結束后,程陽背著已經睡著的李星哲慢慢往家走。夜風輕輕吹動弟弟翹起的頭發(fā),路燈把兩個人的影子拉得很長。
"唔...哥哥..."李星哲在睡夢中嘟囔著,小手無意識地抓緊了程陽的襯衫。
"哥哥在呢。"
程陽輕聲回應,把下滑的小身子往上托了托。西裝外套早已裹在了弟弟身上,此刻正隨著呼吸一起一伏。
回到家,程陽輕手輕腳地把李星哲放到小床上。正要起身,卻被睡夢中的弟弟一把抓住了手指:"...大風車..."
程陽失笑,用空著的那只手拿出手機——幸好只是話筒進了點香檳,攝像頭還能用。他對著兩人交握的手指拍了張照片,又輕輕掰開弟弟的小手塞了個恐龍玩偶進去。
一大早,程陽被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吵醒。睜開眼就看見李星哲穿著明顯大一號的睡衣,正踮著腳在書桌前搗鼓什么。
"星星?"
"啊!"
小家伙明顯被嚇了一跳,手里的蠟筆在紙上劃出長長一道紅痕。他轉身把紙藏到背后,眼睛滴溜溜地轉:"哥哥我餓了..."
程陽假裝沒看見他背后露出的紙角,伸了個懶腰:"那今天早餐想吃荷包蛋還是——"
"西班牙蛋餅!"李星哲立刻接話,又趕緊捂住嘴巴,大眼睛里寫滿"糟糕說漏嘴了"。
廚房里,程陽一邊切土豆一邊用余光觀察弟弟。小家伙正趴在餐桌上,用蠟筆認真涂畫著什么,時不時還警惕地抬頭張望。
"星星,幫哥哥拿一下牛奶好嗎?"
"好——"
李星哲跳下椅子,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又跑回去,把畫紙塞進褲腰里,還用上衣下擺仔細蓋好。
早餐后,程陽正在洗碗,突然被弟弟從背后抱住:"哥哥閉眼睛!有驚喜!"
感覺到小手緊張地揪著自己衣角,程陽配合地閉上眼睛。一陣紙張摩擦聲后,稚嫩的聲音宣布:"可以看啦!"
睜開眼,面前是張皺巴巴的畫紙:歪歪扭扭的紅色風車下面,畫著兩個手牽手的小人,其中一個腦袋上還頂著個皇冠似的圓圈。
"這是哥哥帶星星去看大風車!"
李星哲興奮地指著畫,又掏出一把零錢塞進程陽手里,"還有賠手機的...錢..."
程陽看著掌心里幾個硬幣和一張對折的十元紙幣——那分明是上周給弟弟的動物園門票錢。
他蹲下身平視著李星哲:"這些是星星攢了很久的吧?"
小家伙用力點頭,突然撲上來抱住他的脖子:"哥哥對不起...我以后再也不亂拿東西了..."
程陽感覺頸窩有點濕,輕輕拍著弟弟的背:"那...哥哥用這些錢帶星星去吃西班牙餐廳好不好?聽說他們有道菜叫——"
"大風車土豆餅!"李星哲立刻抬起頭,掛著淚珠的小臉已經亮了起來。
"是西班牙海鮮飯。"
程陽笑著擦掉他的眼淚,"不過我們可以請廚師在飯上面用番茄醬畫個大風車。"
"耶!哥哥最好啦!"
歡呼聲驚醒了窗臺上打盹的貓咪,陽光透過紗窗,在畫紙上那兩個手牽手的小人身上灑下溫暖的光斑。
程陽剛準備帶星哲去西班牙餐廳,口袋里的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
他輕手輕腳地走到客廳,才掏出那個還在滴著香檳痕跡的手機。
屏幕上顯示著一條新消息:
【小程,我這邊工作提前結束了,大概后天就能回來。這兩天辛苦你照顧星星了?!?/p>
程陽的拇指在屏幕上停頓了幾秒,回復道:
【李阿姨您別擔心,星星很乖。這幾天我?guī)コ粤四W龅哪羌倚』\包。】
程陽的嘴角不自覺上揚,又補充發(fā)了一條:
【昨天曉飛的婚禮上他當花童表現特別好,等您回來讓他給您看視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