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時清徵一副嚴陣以待的模樣,顧鳴鶴的唇彎了彎。
“你還挺有童趣?!?/p>
顧鳴鶴語氣中帶著玩味。
時清徵拖動豌豆射手,眼睛眨都不眨:“偶爾放松一下?!?/p>
顧鳴鶴看著時清徵只種豌豆射手的操作,忍不住彎腰上前附在時清徵耳邊。
“不是這樣玩的,你應(yīng)該先種太陽花?!?/p>
時清徵:“........?”
顧鳴鶴俯身,一只手撐在桌沿,另一只手越過時清徵的肩膀,按在鼠標上。
這個姿勢幾乎將時清徵圈在懷里,溫?zé)岬暮粑鬟^他的耳際。
顧鳴鶴的聲音低低地響起,手指在鼠標上輕點:“放這里。”
時清徵僵了一瞬,隨即輕笑出聲:“先生還研究這個?”
顧鳴鶴:“以前,偶爾也會放松一下?!?/p>
一時間房間內(nèi)回響著詭異的音效。
緊接著又是噔噔噔勝利的音效。
時清徵不滿的回頭:“你別說了?!?/p>
他覺得自己又行了。
顧鳴鶴往旁邊撈了一把椅子,扯到時清徵旁邊坐下。
“好?!?/p>
言罷,倒也真沒有在說話,就那么靜靜的看著時清徵亂種,最后倒也真贏了。
但是話又說回來,這么簡單,想不贏也難吧。
時清徵偏頭得意的看著他。
顧鳴鶴失笑,配合著頷首道:“厲害。”
時清徵卻是一皺眉,總感覺這人在諷刺自己。
畢竟游戲規(guī)則畢竟簡單,上手并不難,時清徵很快就得心應(yīng)手了。
但他的植物卻還是種的亂七八糟,讓有些強迫癥的顧鳴鶴都忍不住說道:
“你就不能種成一排嗎?”
東邊一株,西邊一株。
時清徵則是假裝沒有聽見,繼續(xù)我行我素。
顧鳴鶴的眸色暗了暗,指尖微微收緊。
眼前這個窩在椅子里打游戲的時清徵倒沒有先前的那份乖巧了。
更讓他不爽的是,對方現(xiàn)在連個眼神都懶得給他。
修長的手指突然壓住時清徵握鼠標的手。
“先下去吃飯。”顧鳴鶴的聲音里帶著不容置疑。
時清徵下意識要反駁:“我不......”
卻在抬頭對上顧鳴鶴視線的瞬間,把“餓”字咽了回去。
他忽然想到對方如今是自己的金主。
時清徵撇撇嘴,合上電腦。
他慢吞吞地站起身,故意拖沓著腳步。卻在經(jīng)過顧鳴鶴身邊時,突然被攥住手腕。
顧鳴鶴的聲音擦過時清徵的耳際,帶著幾分危險的意味:“最近是不是太放縱你了?這么不聽話。”
時清徵聞言,眉頭微挑,露出一副困惑的表情。
他心想顧鳴鶴是不是對“不聽話”這個詞有什么誤解。
自己現(xiàn)在明明就是世界上最安分守己的人了。
但爭辯從來不是他的風(fēng)格。
時清徵只是輕哼一聲,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弧度,眼神里寫滿了“你開心就好”的敷衍。
顧鳴鶴的手指順著他的手腕滑下,不輕不重地捏了捏他的掌心。
指尖的溫度透過皮膚傳來。
時清徵懶洋洋地開口,故意拖長了音調(diào):“怎么,先生這是要管教我了?”
他的尾音微微上揚,眼神卻是溫順的。
明明不是挑釁,但又讓人生出幾分異樣的心思來。
窗外的雨聲漸密,室內(nèi)的空氣卻莫名變得粘稠起來。
顧鳴鶴沒有立即回答,只是用拇指在他腕骨上輕輕摩挲了一下,那觸感像是某種無言的警告。
“走吧,去吃飯?!?/p>
這邊一派祥和,風(fēng)平浪靜,而江家老宅那邊則是驚濤駭浪。
只見原木紅桌上被一柄菜刀深深劈入,刀刃沒進去了一半,可見“罪魁禍首”用力之大。
在吊燈下,菜刀的刀身發(fā)著寒光。
圍觀的眾人不由得咽了一口唾沫,周遭一片的寂靜。
江南月往太師椅里一坐,姿態(tài)隨意。
這原本應(yīng)該是江老爺子的位置,如今卻被她給霸占了。
而原本應(yīng)該坐在這的江老爺子正站在不遠處,左右兩側(cè)分別站著他的兒子兒媳。
也就是江南月的三叔和三嬸。
他們二人纏住江老爺子,否則江老爺子怕是都站不穩(wěn)。
“你......不孝啊,不孝!”
江老爺子氣的渾身發(fā)抖,感覺下一秒就要暈厥過去了。
江南月留著利落的短發(fā),上身是玫紅色皮衣,顯得整個人鋒芒畢露。
她伸手隨意勾起一個青花瓷茶盞,里面盛著茶湯。
江南月的二叔此時站在不遠處,不由得握緊了拳頭。
她怎么又回來了?!
一看到這人,他的手指就隱隱發(fā)痛。
茶湯被江南月隨意的晃了晃,里面倒映出江南月譏誚的表情。
“喲,老爺子這日子過得不錯嘛?!?/p>
茶盞被她隨手一推,滑了出去,最后歪歪斜斜的停到了桌沿邊,搖搖欲墜。
江南月微微抬眼,望向周圍伸著腦袋看熱鬧的眾人,眼神不善。
眾人:........???!
心中同時升起了一絲不好的預(yù)感。
果然下一秒江南月就開口了:“還杵在這里看戲呢?”
眾人面面相覷,他們該走嗎?
江南月危險的瞇起眼睛,聲音抬高:“關(guān)你們什么事?”
話音已落,站在角落的黑衣保鏢齊刷刷上前一步。
眾人也都不是沒有眼色的人,見此情景連忙先行告辭。
沒過幾分鐘,廳堂中的眾人都做鳥雀散了。
廳堂中只剩下零星幾個不怕死看熱鬧的。
靳云封就是其中一個,他不僅沒有離開,還上前了幾步,想要湊近看的聽的更清楚些。
眼神中還閃著八卦的光。
經(jīng)過方才江南月的一番操作,他也知道了這個人的身份。
他與江南月從來也沒有見過,但此時也知道這個人怕是他的表姐。
畢竟江南月的母親是他爸爸的妹妹。
算起來他們還是親戚呢,江南月再怎么樣也不至于對她的表弟動手吧。
這么想著靳云封更是理直氣壯了些。
江南月見人走的差不多了,也沒有管這些留下來的人。
她望著江老爺子道:“果然是一把年紀了,連站都站不穩(wěn),還需要別人來扶。。”
江老爺子聞言立刻將自己的手抽了出來。
“四年前我已經(jīng)把你父母的股份連本帶利還你了,你如今來還想干什么?”
江南月嗤笑一聲:“百分之二十,你這是打發(fā)叫花子呢?!?/p>
“而且誰說我今天是來挑釁的?”
說著她面容和善,站起身朝著江老爺子走過去。
江南月的三叔三嬸下意識就后退了半步。
江老爺子看著靠近的孫女,心中也是慌的不行。
江南月笑瞇瞇的,嗓音清脆地說道:“今天我來了是想告訴您老人家一個好消息?!?/p>
剩下來的眾人知道這個人嘴里說的“好消息”可能是反語。
但還是忍不住屏住呼吸,豎起耳朵聽。
江南月笑容燦爛:“今天您可以退休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