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老道士死的時候,沈安還一起去幫著埋的人。
現(xiàn)在沈瑜接了沈年的衣缽,沈安全然沒有懷疑過她的能力。
因為他不止一次聽沈安提過,說沈瑜青出于藍(lán)而勝于藍(lán)。
現(xiàn)在沈瑜找到了掙錢的門道,沈安總算不用再擔(dān)心她們姐弟倆餓死在家中。
他又叮囑了幾句,便扛著鋤頭出門下地。
……
……
三天后,沈瑜在家里睡午覺,沈鳴拿著鐮刀和籃子出了門,準(zhǔn)備去挖些野菜送到大房。
沈瑜正睡得迷迷糊糊,就聽見門外有人在問,“請問是沈玉家嗎?”
她起先還沒反應(yīng)過來,直到她聽出了聲音。
翻身坐起,她快步出了屋子,一眼就見到籬笆外頭站著的一家三口,王二牛的手里還拎著個兜子,里頭裝了兩包糕點。
是王二牛帶王阿冬和孫荷花找上了門。
她心里一喜,臉上卻仍然維持著高深莫測的表情,不急不徐走過去開門,“進(jìn)來吧。”
進(jìn)了院子,好奇不已的王阿冬剛想要張望,就被孫荷花狠狠掐了一下胳膊,他撇了撇嘴,又偷偷去打量他爹說的大師。
只見那大師十六七歲,生了一張精致的臉蛋,兩根麻花辮有些松散,穿著件碎花襯衣,底下是一條黑色褲子,腳上的布鞋沒有好好穿,踩著后跟像穿拖鞋一樣,走路的時候發(fā)出“啪嗒啪嗒”的聲音,很隨意就是了。
王二牛整個人顯得有些拘謹(jǐn),說話時候的態(tài)度也極其恭敬。
“沈大師,這就是我兒子?!?/p>
他說著,扭頭看向身邊滿臉通紅的王阿冬。
然后又指了指王阿東身邊的孫荷花,“就是我家那口子。”
沈瑜點了點頭,目光在一家三口臉上緩緩劃過,隨即收回視線,領(lǐng)著他們走到堂屋。
她從小到大沒怎么干過家務(wù),老沈根本舍不得讓她動手,連她煮包泡面,老沈都會夸她能干,著實把她寵得四肢不勤,五谷不分。
這就造成了她即便穿成了大姑,干活的還是小沈。
一大早小沈才打掃過堂屋,方桌和長條凳擺得整整齊齊,沈瑜看向王二牛,“隨便坐?!?/p>
王二?!鞍ァ绷艘宦?,把手里的兜子放到方桌上,給王阿冬和孫荷花使了個眼色,這才在 沈瑜對面的長條凳上坐了下來。
沈瑜沒有給他們倒水,說句不好意思的話,家里攏共就三個碗,除了她和小沈的,就剩下沈年那個,她總不能倒一碗水讓他們一家三口輪著喝吧,那多不好看。
還不如一開始就不倒,反正也用不了多久時間就能說完。
……
……
這一家三口的情況,沈瑜剛才看過他們的面相后心里已經(jīng)有了數(shù),不過還需要再確定一番,所以開口問了他們的八字。
在他們說的時候,她右手飛快掐算,最后長嘆了一口氣。
“你之前那三個孩子不是意外死亡,是被人做了法?!?/p>
“有人想要你家斷子絕孫?!?/p>
這話一出,王二牛驚得“騰”一下就站了起來,帶倒了身后的長凳。
他額頭青筋暴凸,不敢置信的瞪著沈瑜,說話的聲音都變了調(diào)子。
“沈大師,您、您說的是真的?”
沈瑜點了點頭,至少她通過面相和八字推算出來的結(jié)果是這樣。
她的視線看向仍然在狀況外的王阿冬,“這件事要是沒有處理好,你這兒子的命還是保不住?!?/p>
被她平靜無波的眼睛盯著,王阿冬只感覺渾身發(fā)毛,不自在的動了動脖子。
“這位……沈大師,你不要嚇我爹,我這不是好好的嗎,而且我在醫(yī)院住了那么久,我家已經(jīng)沒什么錢了,還欠著我大姨家20多塊呢?!?/p>
他雖然口里稱呼的是“沈大師”,但話里話外的意思就是說沈瑜是個騙子。
這樣的質(zhì)疑沈瑜在穿過來以前見識得更多,那些網(wǎng)友的嘴跟淬了毒一樣,所以她完全沒有在意,也不搭話,而是把注意力放到了需要扶著桌子才能站穩(wěn)的王二牛身上。
掏錢的又不是他王阿冬,為什么要跟他逞什么口舌之快?
王二牛這會兒像是回憶起了什么,神色幾經(jīng)變換,然后突然之間老淚縱橫。
他想到了,三個女兒的意外其實不算致命,但偏偏就是沒能活下來。
比如二女兒王阿夏,是因為失足落水沒了性命。
可是那水才到小腿,怎么可能會淹死人?
孫荷花也在流淚,因為他同樣想到了讓三個女兒死亡的意外。
“沈大師,您一定要幫我們想想辦法,求求您……”
她哽咽著開口,起身對著沈瑜就要跪。
沈瑜向前一步,強(qiáng)行將她扶起按回到長凳上。
“嬸子,有事說事,咱現(xiàn)在可不興下跪啊。”
孫荷花想要再次跪下,卻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動不了,被沈瑜給按得死死的。
她只能望著沈瑜的臉,眼淚嘩啦啦的流。
王阿冬被父母的表現(xiàn)嚇到,一時間說不出話,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再也沒了剛才的能言善辯。
沈瑜見孫荷花沒有再下跪的打算,后退一步坐回到了凳子上。
擔(dān)心夫妻倆再跪來跪去,她趕忙說起正事。
“大叔、嬸子,有些是口說無憑,而且我收費不算低。”
“如果我沒有算錯,你家大門底下應(yīng)該埋著東西?!?/p>
“那東西可能是小孩的手指甲,又或者是女人的頭發(fā)……里頭應(yīng)該還有你們4個孩子的生辰八字,都被黑布包著……”
“要是真的挖出來了,也不要聲張,也不要想著自己處理,你們處理不了的,到時候帶著這包東西來找我就行?!?/p>
“只不過我事先要說好,我收費不低,這中間牽扯了人命,我至少要30塊錢,或者你們要是有票也行,票也可以抵一部分?!?/p>
王二牛和孫荷花聽得連連點頭,只要能保住僅剩的王阿冬,30塊就30塊,哪怕砸鍋賣鐵也得付。
想起最重要的事,王二牛開了口,“沈大師,那您能知道是誰害的我們嗎?”
沈瑜點頭,“到時候我做法處理掉那包東西,用這東西害你們的人會遭到反噬,你們自然就能知道兇手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