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陳雨晴在電話里尖叫,"別回頭!往人多的地方跑!"
林夏的腿終于找回了知覺。她撞開路邊一個行人,沖進熙攘的商業(yè)街。身后傳來此起彼伏的驚叫聲,她不敢回頭,只能拼命向前沖。背包里的兩面銅鏡突然變得滾燙,隔著布料灼燒著她的后背。
"前面右轉(zhuǎn)!"陳雨晴的聲音在電話里指揮,"我讓爺爺啟動了護宅大陣,她進不來的!"
林夏拐進一條狹窄的巷子,突然被一股大力拽進側(cè)門。陳雨晴臉色慘白地鎖上門,快速在門框上貼了三道黃符。門外立刻傳來指甲刮擦木板的刺耳聲響。
"她暫時進不來。"陳雨晴拉著林夏往屋里跑,"但撐不了多久。"
客廳里,陳明理老人正在一個用朱砂畫的復(fù)雜陣法中央打坐。聽到腳步聲,他睜開布滿血絲的眼睛:"鏡子呢?"
林夏顫抖著取出兩面銅鏡。老人示意她將鏡子放在陣法中央的太極圖上。當(dāng)兩面鏡子相觸的瞬間,整個房間的光線突然扭曲,墻上的掛鐘指針開始瘋狂旋轉(zhuǎn)。
"果然..."老人咬破手指,將血滴在鏡面上,"它們已經(jīng)開始共鳴了。"
林夏突然捂住胸口跪倒在地。她感覺有什么東西在體內(nèi)撕扯,眼前閃過無數(shù)破碎的畫面——穿著各個朝代服飾的人,在不同的時空里手持銅鏡戰(zhàn)斗;一個看不清面容的男人站在鏡中世界的中央,身后是無數(shù)哀嚎的靈魂;最后是父親,他被鎖鏈束縛在一面巨大的銅鏡前,嘴唇蠕動著似乎在說什么...
"林夏!"陳雨晴拍打她的臉,"醒醒!鏡子在給你傳遞記憶!"
林夏猛地抽了一口氣,冷汗浸透了后背。她看向老人:"我父親...他在鏡子里還能堅持多久?"
"不好說。"老人沉重地搖頭,"引路人的職責(zé)是維持鏡中世界的平衡,但每多一面鏡子失控,他的負擔(dān)就會加重一分。"
窗外突然傳來玻璃爆裂的聲音。陳雨晴沖到窗邊,臉色驟變:"她找到薄弱點了!"
老人猛地站起身,盡管身形佝僂卻爆發(fā)出驚人的氣勢:"雨晴,帶林夏去地下室!啟動七星陣!"
"那您呢?"
"我來會會這位老朋友。"老人從袖中抽出一把刻滿符文的桃木劍,"二十年前沒能徹底消滅她,今天該做個了斷了。"
地下室的鐵門在身后重重關(guān)閉。陳雨晴快速點燃七盞油燈,擺成北斗七星的形狀。林夏發(fā)現(xiàn)這個狹小的空間里擺滿了古籍和法器,墻上掛著一幅巨大的八卦圖。
"這是陳家的秘庫。"陳雨晴聲音發(fā)抖,"爺爺說...如果最壞的情況發(fā)生,就把這個交給你。"
她從暗格中取出一個紫檀木匣。林夏打開后,呼吸為之一滯——里面是一本發(fā)黃的日記,扉頁上赫然是父親的筆跡。
"這是..."
"你父親當(dāng)年留下的記錄。"陳雨晴點亮最后一盞油燈,"關(guān)于每一面銅鏡的下落,以及...如何成為真正的引路人。"
頭頂突然傳來劇烈的打斗聲,整棟房子都在震動。林夏剛要開口,一陣刺骨的寒意突然從腳底竄上來。她低頭一看,驚恐地發(fā)現(xiàn)自己的影子正在扭曲變形,漸漸脫離地面站了起來。
"她進來了!"陳雨晴尖叫著灑出一把朱砂。
影子發(fā)出刺耳的尖笑,猛地撲向林夏。千鈞一發(fā)之際,背包里的銅鏡突然自動飛出,鏡面射出一道青光將影子釘在墻上。影子痛苦地扭動著,漸漸顯露出蘇婉的輪廓。
"你以為...這樣就能困住我?"影子發(fā)出沙啞的聲音,"我已經(jīng)吞噬了三面鏡子的力量...你們...都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