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澤琪一聽又要花錢,趕緊擺手:“不行不行!”
唐凱策笑著摸摸他的腦袋,說道:“傻瓜,我送你東西,當(dāng)然是看到你經(jīng)常用才會開心啊?!?/p>
馬澤琪糾結(jié)片刻,終于收下了,他再次抱住唐凱策,說道:“凱策哥,謝謝你?!?/p>
唐凱策去抓他的小手,結(jié)果摸到他手腕上包著紗布,他連忙擼起馬澤琪袖子問:“這是怎么弄得?”
馬澤琪說:“沒事,就一點擦傷,其實不用包扎的,我姐怕感染,非給我包上?!?/p>
唐凱策把他的手腕拿在手里看,皺著眉問:“在哪兒擦傷的?”
馬澤琪說:“在我以前的小學(xué),我和我姐昨天從中學(xué)回來,路過寡婦村,看到我以前的小學(xué)老師在補學(xué)校房頂,我就上去幫忙了,然后……”
他心虛地說:“不小心從梯子上摔了下來。”
唐凱策心疼極了,眉頭越皺越深。
馬澤琪找補道:“我沒摔疼,就擦破一點皮而已,真的,不信我解開給你看!”
唐凱策攔住他要拆紗布的手,說道:“以后別做這么危險的事,還有你老師,他都五十多了,怎么還自己爬房頂?學(xué)校修繕不應(yīng)該社區(qū)領(lǐng)導(dǎo)找專業(yè)工人來做嗎?”
馬澤琪搖搖頭:“不知道?!?/p>
唐凱策低頭沉思片刻,沒再提這事,而是問馬澤琪最近學(xué)習(xí)怎么樣,有沒有不懂的。
唐凱策拿著輔導(dǎo)書給他講題講到半夜,兩人才休息。
第二天早上,唐凱策醒來,看著睡得跟小豬一樣的馬澤琪,忍不住戳了戳他的臉蛋。
隨后輕手輕腳地下床穿鞋,在馬澤琪枕頭下塞了兩百塊錢,便悄悄離開了。
其實他想給馬澤琪更多,讓他過上更好的生活,但又怕露餡被弟弟知道,只能聽爸爸的話暫時瞞著所有人。
上歲數(shù)的人普遍覺少,又是在村里,只要天一亮,就能在大街上看到人。
唐凱策剛從馬澤琪床上下來,出門遠(yuǎn)遠(yuǎn)瞧見遛彎的大爺大媽,莫名心虛。他靈機一動,開始小跑著回家。
還主動跟他們打招呼:“遛彎呢?啊,我剛跑步去了?!?/p>
大爺大媽慈祥地跟他揮手,待他跑遠(yuǎn),大媽說道:“啥跑步啊,一大早滴,不知道剛從哪個寡婦被窩里爬出來呢?!?/p>
大爺附和:“就是?!?/p>
拐了彎,唐凱策遇見村長,跟他打招呼,村長扛著糞勺準(zhǔn)備去給村民家掏糞。
唐凱策攔住他問道:“村長,隔壁寡婦村的小學(xué)是不是不行了?為什么不重建?”
他記得小時候搬過來的時候,那個小學(xué)已經(jīng)在了,這么多年過去,肯定破爛得不成樣子。附近幾個村子的小孩兒都在那兒上學(xué),安全問題不容小覷。
村長愁眉苦臉道:“誰說不是呢?我們幾個村的村長聯(lián)名上報,可是上邊說沒錢,遲遲不肯重建,只是每年給一小部分修補的錢,連人工費用都沒有?!?/p>
唐凱策點了點頭,心里已經(jīng)有了主意。
村長又道:“這事我肯定還要繼續(xù)申請的,眼看就到雨季了,孩子們上學(xué)太危險。那什么,凱策,要是沒事我就先走了啊。給馬大爺家掏完糞,我還得去給馬二爺找牛,完事去宋大娘家勸架,兩口子吵架房頂都快掀了?!?/p>
唐凱策:……
“行行行,那您快去吧。”
“好嘞?!贝彘L扛著糞勺子走了。
唐凱策回來這趟只住了一晚,第二天吃了午飯便準(zhǔn)備離開。
走之前,他把唐凱奇叫到大門外,絮絮叨叨了好久。
“在家好好的,注意安全,快過麥了吧,小心別中暑,晌午頭就別割麥去了。”
“嗯?!?/p>
“照顧好咪咪,別把心思都放在那蟲子身上。還有,你給咪咪治眼睛的時候小心著點,別把人家治壞了?!?/p>
唐凱奇糾正道:“人家叫快快?!?/p>
“別打岔!”唐凱策白了他一眼,想著又要好久見不到弟弟,他放緩語氣,問道:“你現(xiàn)在天天都用蠱?”
“嗯。”
唐凱策捏捏他的臉蛋子,又問:“用完蠱之后,還是會感覺心力憔悴,疲憊無力,打不起精神?”
唐凱奇如實回答:“昂,夜黑嘍還流了點鼻血?!?/p>
就是不知道到底是用蠱用的,還是被鐘慢抓那一下抓的。
聽到弟弟說流鼻血了,唐凱策甚是擔(dān)憂:“你別天天用啊,小時候你用蠱把我腿上的水蛭逼出來,結(jié)果昏迷了兩天。你是用心力控制蠱蟲的,姥姥說過了,在沒有找到穩(wěn)定心力的方法之前,不能頻繁用?!?/p>
普通人的心力根本不足以長時間控制蠱蟲,尤其是這種蠱中之王。姥姥曾說過,透支心力控蠱,實則透支的是自己的生命,他不知道唐凱奇到底還記不記得這些話。
唐凱策十分擔(dān)心弟弟將來會毀在這個破蟲子上。他憂心地看著弟弟,想勸他放棄蠱蟲,可他知道,弟弟不會同意的,而且蠱蟲這東西一旦認(rèn)了主也不是說丟就能丟的。
這些年來,他一直在為弟弟的事操心,幾乎查遍了所有蠱蟲相關(guān)的書籍。養(yǎng)這種蠱的人,大多會心力衰竭,無法長壽,平均壽命只有四十歲。就像姥姥,五十出頭就去了,就這兒,她老人家在養(yǎng)蠱界還算長壽的呢。
唐凱奇像個沒事人一樣,無所謂地說:“木事,哥,你別掛心,俺知道輕重?!?/p>
唐凱策嘆了一口氣,又道:“我?guī)湍悴榱撕枚噘Y料,前陣子聽說北京有一位針灸大師有一套獨特的定心針法,應(yīng)該可以幫到你。不過那位大師去世了,只有兩位關(guān)門弟子得他真?zhèn)?,我已?jīng)找人打聽大師弟子的住址了。只要找到人,我一定帶你去?!?/p>
唐凱奇說:“咦,哥,你咋嫩能耐哩,啥都能打聽著??墒?,那啥大師的弟子,要是給俺治得花不少錢吧?”
唐凱策拍拍他的腦袋,說道:“這個你就不要管了,多少錢哥都給你治?!?/p>
說著,他從兜里掏出來幾百塊錢,遞給唐凱奇,說道:“哥下次回來可能得等八月十五了,這些錢你留著花?!?/p>
唐凱奇瞪著眼睛推拒:“俺不能要,哥!你跟爸媽在外邊不容易,白給俺錢了?!?/p>
唐凱策堅持塞他手里:“就算你不花,鐘慢的眼睛也得花錢吧?不是我嘮叨,你別太依賴那蟲子了,勤帶鐘慢去醫(yī)院看看,如果醫(yī)生說有好轉(zhuǎn),你再繼續(xù)。但是記著啊,別把自己累壞了。感覺身體不適,立馬停下?!?/p>
說完,他又想到了爸爸的囑托,悄悄說道:“這是哥自己攢的小金庫,爸媽不知道,你可千萬別告訴爸媽啊?!?/p>
要是讓爸媽知道自己偷偷給弟弟塞錢,少不了要挨一頓罵,尤其是爸爸,他實在是怕了,根本不敢讓弟弟手里有閑錢。生怕他再次把蟲子養(yǎng)肥,燒了人家的房子。
唐凱奇瞪著眼睛問:“哥,你干啥攢的小金庫啊?”
“你說呢?”
唐凱奇眨巴眨巴眼睛,看著哥哥白凈帥氣的臉,問道:“哥,你白是出去賣了吧?”
唐凱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