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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寶貝,這樣是會挨罰的 欒靈瑤 87072 字 2025-08-04 10:48: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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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彩排風(fēng)波

陽光透過紗簾照在臉上,孟羽安皺著眉頭翻了個身。昨晚的睡眠斷斷續(xù)續(xù),夢里全是碎裂的水晶和寧長亭冰冷的眼神。他摸過手機,屏幕上顯示九點十五分,還有三條未讀消息。

全部來自寧長亭:

「八點三十分,婚禮彩排?!?/p>

「你遲到了?!?/p>

「最后通牒:十點前不到場,后果自負。」

孟羽安把手機扔到一邊,伸了個懶腰。昨晚的事后,他半點不想見寧長亭,更別說參加什么婚禮彩排。但"后果自負"四個字又讓他心里發(fā)毛——那個男人說到做到的風(fēng)格,他已經(jīng)領(lǐng)教過了。

慢吞吞地洗漱完畢,孟羽安故意選了件皺巴巴的T恤和破洞牛仔褲。既然寧長亭要一個完美的婚禮表演,他偏要唱反調(diào)。

下樓時,周姨正在客廳插花,看到他這身打扮,眉毛幾乎要飛到發(fā)際線里:"孟少爺,彩排..."

"我知道在哪。"孟羽安打斷她,抓起一個牛角包塞進嘴里,"車鑰匙?"

周姨欲言又止,最終只是嘆了口氣:"司機在等了。"

車子駛?cè)胧バ拇蠼烫脗?cè)門時,孟羽安看了眼手表——九點五十八分。他得意地勾起嘴角,剛好卡在寧長亭的"最后通牒"前。

教堂內(nèi)燈火通明,工作人員來回穿梭,調(diào)整鮮花和燈光。孟羽安一眼就看到了站在祭壇前的寧長亭——他今天穿了件黑色高定西裝,襯得肩線格外挺拔,正低頭與牧師交談。

孟羽安故意重重地關(guān)上教堂大門,回聲在空曠的廳內(nèi)格外刺耳。所有人同時轉(zhuǎn)頭,寧長亭緩緩抬眼,目光如刀般射來。

"啊,我們的新郎終于到了。"婚禮策劃師莉莉安小跑過來,笑容在看到孟羽安的著裝時僵在臉上,"呃...孟少爺是換好衣服才來嗎?"

"就這身。"孟羽安雙手插兜,挑釁地看著寧長亭。

教堂內(nèi)鴉雀無聲。寧長亭的表情沒有絲毫波動,但孟羽安注意到他的指節(jié)在身側(cè)微微發(fā)白。

"繼續(xù)彩排。"寧長亭平靜地說,仿佛孟羽安的著裝不值一提。

莉莉安尷尬地清了清嗓子:"那...我們從入場開始。孟少爺,您父親會陪同您走到祭壇..."

"我父親還在醫(yī)院。"孟羽安冷冷地說。

"那就由寧二少代替..."

"不需要。"寧長亭突然開口,"他自己走。"

孟羽安詫異地看了寧長亭一眼。這不符合傳統(tǒng),但正合他意——他一點不想被當成需要護送的新娘。

彩排磕磕絆絆地進行著。孟羽安故意走快或走慢,打亂節(jié)奏;宣誓時含糊其辭;交換戒指環(huán)節(jié)甚至假裝失手把戒指掉在地上。每次惡作劇后,他都偷瞄寧長亭的反應(yīng),但那個男人就像一尊冰雕,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接下來是新人共同點燃同心燭。"莉莉安指揮助手搬來一個精美的燭臺,"象征兩個靈魂的結(jié)合..."

"老套。"孟羽安小聲嘀咕,但還是拿起了蠟燭。就在他準備點燃燭芯時,寧長亭突然按住他的手腕。

"等等。"寧長亭轉(zhuǎn)向莉莉安,"換一個環(huán)節(jié)。"

"但這是傳統(tǒng)..."

"我說換掉。"寧長亭的語氣不容置疑,"他不喜歡火。"

孟羽安震驚地抬頭。他確實怕火——小時候曾被熱水燙傷手腕,留下了一道疤。但寧長亭是怎么知道的?又是為什么...在意這個?

莉莉安連忙翻看流程表:"那...改成共同栽種愛情樹怎么樣?象征..."

"隨便。"寧長亭松開孟羽安的手腕,指尖不經(jīng)意劃過他的掌心,留下一陣微妙的戰(zhàn)栗。

彩排進行到新人致辭環(huán)節(jié)時,孟羽安終于忍無可忍:"這太假了!我們明明不是真結(jié)婚,為什么要說這些肉麻話?"

工作人員集體倒吸一口冷氣。寧長亭的眼神瞬間降至冰點,但還沒等他開口,教堂大門突然被推開。

"抱歉遲到了!"寧長歌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闖進來,手里還拿著兩杯咖啡,"路上遇到大堵車...哇,羽安,你這身太酷了!比那些無聊的禮服強多了!"

氣氛稍稍緩和。寧長歌把一杯咖啡塞給孟羽安,湊近他耳邊小聲說:"別把我哥惹太狠,他記仇得很。"

孟羽安接過咖啡,故意大聲說:"謝謝長歌,還是你懂我。"

寧長亭的目光在兩人之間掃過,嘴角繃成一條直線。

"繼續(xù)。"他冷聲命令。

彩排后半段,孟羽安稍微收斂了些。不是因為他怕了寧長亭,而是寧長歌一直在旁邊擠眉弄眼地暗示他適可而止。

"最后是婚禮logo展示。"莉莉安松了口氣,指揮助手展開一幅巨大的設(shè)計圖,"這是根據(jù)兩位新人的特點設(shè)計的..."

孟羽安只看了一眼就皺起眉:"這什么鬼?兩顆心加一只鴿子?太俗氣了!"

莉莉安臉色發(fā)白:"這是寧總親自批準的..."

"我改主意了。"寧長亭突然說,"讓他設(shè)計。"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孟羽安。

"孟羽安是A大設(shè)計系第一名,他的畢業(yè)作品被國家美術(shù)館收藏。"寧長亭平靜地說,仿佛在陳述一個再普通不過的事實,"如果他認為這個設(shè)計不好,那就讓他來。"

孟羽安張了張嘴,一時不知該說什么。寧長亭居然知道他的畢業(yè)成績?還看過他的作品?更不可思議的是,他居然在眾人面前肯定了自己的專業(yè)能力...

"那...那就這么定了。"莉莉安強顏歡笑,"孟少爺?shù)脑O(shè)計我們一定..."

"不需要。"寧長亭再次打斷,"他自己決定。散會。"

工作人員如蒙大赦,迅速收拾東西離開。寧長歌拍了拍孟羽安的肩膀:"厲害啊,能讓我哥改變主意的人可不多。不過..."他壓低聲音,"小心點,他從不做沒目的的事。"

孟羽安正想問什么意思,寧長歌已經(jīng)蹦跳著去追一個漂亮的女策劃了。教堂里很快只剩下他和寧長亭兩人,沉默在古老的穹頂下蔓延。

"去換衣服。"寧長亭突然說,"試穿你的婚禮禮服。"

"我不..."

"現(xiàn)在。"

那聲音里的寒意讓孟羽安閉了嘴。他跟著寧長亭走進側(cè)廳的更衣室,三套精心準備的禮服掛在架子上,旁邊是配套的鞋子和配飾。

"選一套。"寧長亭靠在門邊,雙臂交叉。

孟羽安隨手扯下一套白色禮服:"就這個吧。"

"那是我的。"

"..."孟羽安轉(zhuǎn)向另一套深藍色的,"那這個。"

"那也是我的。"

孟羽安猛地轉(zhuǎn)身:"你耍我?"

寧長亭唇角微勾:"只是想看看你能任性到什么程度。"

孟羽安氣得一把抓起最后那套銀灰色的禮服,用力過猛,衣架砸在了旁邊的穿衣鏡上。鏡子裂開一道細紋,禮服也被勾出了一條絲。

"滿意了?"孟羽安挑釁地問。

寧長亭直起身,一步步走近。孟羽安本能地后退,直到后背抵上冰冷的墻壁。寧長亭伸手撐在他耳側(cè),低頭逼近,呼吸拂過他的臉頰:"繼續(xù)鬧,孟羽安。每破壞一樣?xùn)|西,我都會記在賬上。"

那聲音低沉危險,讓孟羽安脊椎發(fā)麻。他強撐著不退縮:"怎么,要打我?"

寧長亭輕笑一聲,出人意料地伸手替他整理起凌亂的衣領(lǐng):"我不打人。"他的手指靈巧地翻動,將領(lǐng)口撫平,"但我有無數(shù)種方法,讓你記住誰是這個家的主人。"

孟羽安屏住呼吸。寧長亭靠得太近了,近到他能聞到對方身上淡淡的檀香和咖啡味,能看到他睫毛投下的細密陰影。這種親密的距離與威脅的話語形成詭異反差,讓孟羽安心跳加速。

"把衣服換了。"寧長亭退后一步,語氣恢復(fù)平常,"我在外面等你。"

門關(guān)上后,孟羽安長出一口氣,雙腿發(fā)軟。他磨蹭著換上那套銀灰色禮服——意外地非常合身,剪裁精良的面料勾勒出他纖細的腰線,領(lǐng)口的設(shè)計巧妙地突出了他漂亮的鎖骨。

看著鏡中的自己,孟羽安有一瞬間恍惚。這套禮服簡直像是為他量身定做的...等等,該不會真是吧?寧長亭提前量過他的尺寸?

正胡思亂想間,更衣室門被敲響:"好了嗎?"是寧長亭的聲音。

孟羽安故意不回答,繼續(xù)對著鏡子調(diào)整領(lǐng)結(jié)。門開了,寧長亭走進來,看到他的瞬間,眼神明顯暗了一下。

"轉(zhuǎn)一圈。"寧長亭命令道。

孟羽安本想拒絕,卻在那種目光下不自覺地服從了。寧長亭走近,伸手替他調(diào)整領(lǐng)結(jié),指尖偶爾擦過他的頸部皮膚,引起一陣細微的戰(zhàn)栗。

"你早就知道我的尺寸?"孟羽安忍不住問。

寧長亭沒有正面回答:"觀察是基本能力。"他退后一步審視,"可以了,脫下來吧。"

"就這樣?不彩排一下婚禮流程?"

"你剛才不是彩排過了嗎?"寧長亭意有所指地看了眼裂開的鏡子,"效果很好。"

孟羽安語塞。他換回自己的衣服,跟著寧長亭走出教堂。陽光刺眼,他瞇起眼,突然注意到路邊停著一輛熟悉的黑色跑車。

"謝哥?"孟羽安驚訝地走向那輛車。

車窗降下,謝映辰擔憂的臉露出來:"羽安,能談?wù)剢幔?

孟羽安回頭看了眼寧長亭,對方臉上看不出情緒:"十分鐘。"寧長亭看了眼手表,"然后回家。"

坐進謝映辰的車,孟羽安才真正放松下來:"你怎么知道我在這?"

"全A市都知道寧長亭今天彩排婚禮。"謝映辰遞給他一瓶水,"你還好嗎?他有沒有...為難你?"

孟羽安搖搖頭,突然鼻子一酸。謝映辰是他從小一起長大的竹馬,比親哥哥還了解他。此刻在這個熟悉的人面前,連日來的委屈幾乎要決堤。

"我查到一些事。"謝映辰壓低聲音,"寧長亭娶你絕不是偶然。二十年前,你母親和寧家有過節(jié)..."

"什么過節(jié)?"

"還不確定,但我父親說當年有起綁架案..."謝映辰突然噤聲,看向孟羽安身后。

孟羽安轉(zhuǎn)頭,寧長亭不知何時已經(jīng)站在車旁,面無表情地敲了敲車窗。

"時間到了。"寧長亭的聲音透過玻璃傳來,冷得像冰。

孟羽安不情愿地下車,謝映辰突然抓住他的手:"小心寧長亭,他不像表面那么簡單。"

寧長亭的目光落在兩人交握的手上,眼神危險地瞇起。

回程的車里,沉默像一堵厚墻。孟羽安滿腦子都是謝映辰的話——綁架案?母親和寧家的過節(jié)?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離謝映辰遠點。"寧長亭突然開口。

孟羽安皺眉:"為什么?他是我朋友。"

"他不懷好意。"

"哈!"孟羽安冷笑,"那誰懷好意?你嗎?"

寧長亭沒有回答,只是拿出平板電腦,調(diào)出一段監(jiān)控視頻遞給孟羽安。畫面中,謝映辰正在某個辦公室里翻看文件,然后將幾頁紙塞進了自己的公文包。

"這是..."

"謝檢察官上個月'借閱'的案卷。"寧長亭收回平板,"關(guān)于你父親公司的一起商業(yè)詐騙案,證據(jù)確鑿。"

孟羽安臉色發(fā)白:"你什么意思?"

"意思是,你眼中的'好朋友',可能另有所圖。"寧長亭看向窗外,"到了。"

車子駛?cè)雽幷箝T。孟羽安剛下車,寧長亭就抓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令人疼痛:"今天的賬,我們晚上再算。"

那聲音低沉危險,讓孟羽安后背發(fā)涼。他掙脫開來:"什么賬?我又不是你的犯人!"

寧長亭湊近他耳邊,呼吸灼熱:"你會為今天的行為付出代價,寶貝。"

那聲"寶貝"叫得孟羽安渾身一顫,既像威脅又像調(diào)情,曖昧得令人心慌。他后退兩步,轉(zhuǎn)身沖進房子,心臟在胸腔里瘋狂跳動。

寧長亭站在原地,看著孟羽安逃走的背影,眼中閃過一絲復(fù)雜的情緒。他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查一下謝映辰最近接觸的所有人。特別是...和顧氏有關(guān)的。"

掛斷電話,寧長亭抬頭看向三樓窗戶——孟羽安正站在那里,不安地咬著指甲。陽光透過薄紗窗簾,勾勒出他纖細的輪廓,像一幅朦朧的水彩畫。

寧長亭的眼神暗了暗。這只不聽話的小貓,今晚必須學(xué)會第一課——誰是他的主人。


更新時間:2025-08-04 10:48:5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