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李阿姨在照看著,傅寒舟和孟陽守在外面。
孟陽坐在沙發(fā)上叼著一串葡萄吃,健壯的身軀配著花襯衫,像在海邊度假。
哪像個讓人信任的醫(yī)生?
偏偏這貨一工作起來賊認(rèn)真,穿上白大褂比誰都有信服力。
作為傅寒舟的好友,此刻正在八卦溫家兄弟倆。
“你說喻瑞棠回來了?”
“什么態(tài)度?還準(zhǔn)備跟溫望朝好呢?”
“行啊,有情人終成眷屬?!?/p>
“唉,溫望朝這個弟弟叫什么名啊,我看著還挺可愛的?!?/p>
“你說我偷回家,溫望朝能打死我嗎?”
孟陽叭叭叭小嘴不停,傅寒舟一句話他能說十句。
終于,傅寒舟受不了了。
他站起來,把一個大蘋果塞孟陽嘴里了。
“你要是把溫灼偷走了,別說溫望朝,溫老爺子都能從病床上爬起來找你算賬。”
傅寒舟堵住他的嘴,耳根子終于清凈了。
“正好,多吃蘋果,保保平安?!?/p>
傅寒舟上樓,準(zhǔn)備再去看看溫灼。
寬大的手掌探上溫灼的額頭,還是燙。
但比剛才那快炸了的溫度比,好多了。
李阿姨看見傅寒舟來就估計溫望朝在忙,但下午的課溫灼還沒請假。
“傅少爺,小少爺本來下午還想去上學(xué),但現(xiàn)在病成這樣他也去不了,您看看能不能幫他請個假。”
傅寒舟:“行。”
“家里有存他老師的手機(jī)號,我去找?!?/p>
李阿姨跑下去找電話號碼,房間里一時間只有傅寒舟和溫灼。
傅寒舟不自覺的去看他。
平時就覺得乖的小孩此刻更是乖得不行,烏黑的頭發(fā)順著眉眼,蒼白瘦弱,好像風(fēng)一吹就散架了。
怎么這么叫人心疼呢?
傅寒舟望著他出神,連李阿姨又敲門進(jìn)來都不知道。
“傅少爺?”
傅寒舟回過神,應(yīng)了一聲。
他拿過紙條走到房門外,撥通上面的電話。
“您好,是溫灼的老師嗎?”
“我是他哥哥,溫灼身體不舒服,我想給他請一周的假?!?/p>
豆萍芬知道溫灼身體不好,準(zhǔn)了假。
但掛斷電話好一會兒她又覺得怪怪的。
上次溫灼哥哥打電話請假好像不是這個動靜啊。
難不成兄弟倆都生病了?
溫灼這一覺睡得通透,起來除了有點(diǎn)鼻塞別的癥狀都沒有了。
退燒之后出了一身汗,他從被窩里爬起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去衛(wèi)生間洗澡。
換了一身白體恤黑褲子,溫灼往樓下走。
他有點(diǎn)餓了。
樓下比往常都熱鬧。
除了偶爾聽見他哥的聲音,還有傅寒舟的聲音,不過大部分時間都是一個陌生的男聲在激情發(fā)言。
溫灼朦朦朧朧睡著,聽見點(diǎn)動靜,他大概知道傅寒舟帶著一個人給他看病,但不知道是誰。
“唉!小朋友!你睡好了?”孟陽熱情的跟溫灼打招呼。
溫灼被他的熱情沖擊到。
“睡……睡好了?!?/p>
溫灼說話還有些鼻音。
溫望朝倒了杯溫水遞給溫灼。
“正好,李阿姨飯做好了,都是你愛吃的?!?/p>
溫灼點(diǎn)頭:“嗯,我都餓了~”
“那一會多吃點(diǎn)?!?/p>
溫灼看向打他下樓就一直看著自己的傅寒舟,還算熟絡(luò)的打了聲招呼。
“傅先生好。”
溫望朝聽見這個稱呼悄悄抽動嘴角。
傅寒舟倒是沒意見,神態(tài)自若。
“嗯?!?/p>
飯桌上,溫望朝和溫灼挨著,傅寒舟和孟陽挨著。
但溫灼的對面就是傅寒舟那張冷冰冰的臉。
對著這張帥臉有點(diǎn)不下飯。
“今天謝謝你們了?!?/p>
家里少見的開了兩瓶白酒,溫望朝拿起酒杯向傅寒舟和孟陽敬酒。
傅寒舟端起酒杯喝了沒說話,倒是孟陽噼里啪啦說什么都是哥們……
溫灼沒仔細(xì)聽,扒拉著碗里的飯菜悶頭就是吃。
傅寒舟給他又倒了杯水推過去:“別噎著?!?/p>
溫灼抬頭:“謝謝?!?/p>
傅寒舟眸子里閃過一絲狡黠,他點(diǎn)了點(diǎn)自己的右邊嘴角。
溫灼以為自己嘴巴上沾了大米粒,趕緊用手抹了抹。
沒有啊。
“騙你的?!?/p>
傅寒舟話中帶笑。
溫灼無語的看了他一眼。
傅寒舟坦然接受,又問他:“聽你哥說你要準(zhǔn)備數(shù)學(xué)競賽了?”
溫灼點(diǎn)頭。
傅寒舟食指輕敲桌子:“海哥不是讓我輔導(dǎo)你?”
“正好你哥給你請了一周假,我也有時間,我給你開個小課。”
“你先好好休息兩天我再過來?!?/p>
傅寒舟這廝會這么有時間?
孟陽在旁邊聽著根本不相信。
偏偏他下午剛從傅寒舟那訛了一輛跑車,車沒到手,不敢得罪他,只能悄悄在心里念叨。
溫灼也懷疑,像傅寒舟這樣日理萬機(jī)的大總裁,會有這閑工夫?
他眼神對上溫望朝:哥你是不是給他什么好處了?
溫望朝:沒有啊,我就提了一嘴。
誰知道他居然就同意了!
哥倆打著啞迷,傅寒舟淺笑著夾了根青菜吃著。
傅寒舟最后還是順理成章的成了溫灼的補(bǔ)課老師。
走的時候看著還挺開心。
溫灼這次被溫望朝勒令必須養(yǎng)好身體再出門,而且以后要跟著他一起晨練。
因為先天性心臟病從來沒有體育運(yùn)動的溫灼天塌了。
叫他干活行,但要他早起起來鍛煉,噠咩!
一大清早溫望朝就把溫灼從被窩里拽起來,溫灼的肉體醒過來了,但魂還在做夢呢,根本不清醒。
溫望朝讓人趕緊起床洗漱,還拿了一套厚實的運(yùn)動服放在旁邊。
“多穿點(diǎn),別再加重感冒?!?/p>
溫灼麻木的點(diǎn)點(diǎn)頭,終于下定決心從床上下來。
他每天早上站起來必暈一會兒的毛病就又出現(xiàn)了。
眼前忽的一下黑了,溫灼身體打著晃晃,嚇得溫望朝趕緊扶住他。
這也太虛了!
“你看看,站起來都頭暈眼花的,以后必須天天鍛煉!”
溫望朝更加深了要給溫灼強(qiáng)身健體的念頭。
溫灼叫苦不迭:“哥,我只是有點(diǎn)低血糖……”
溫望朝不管,堅決執(zhí)行計劃。
李阿姨揉著面團(tuán)稀奇的往外面瞅,林叔也倚在門口。
“小少爺這小體格能熬得住嗎?”
“我賭一星期?!?/p>
林叔可是親眼目睹溫灼吐的死去活來,就這心理陰影已經(jīng)讓他把溫灼塑造成了刮風(fēng)就倒的形象了。
李阿姨抻著手里的面,揚(yáng)著眉說:“我打賭,一個月。”
她還是很相信小少爺?shù)摹?/p>
林叔:“誰輸了誰買冰激凌!”
李阿姨:“沒問題!”
殊不知這賭誰也沒打贏,到最后也沒人有時間去在乎了。
……
溫灼不知道屋里這天大的賭約,他現(xiàn)在正渾身冒著虛汗跟著溫望朝競走呢。
“這也不是散步啊……”
溫灼小聲蛐蛐。
溫望朝看他越走越慢,還等等他。
可是溫灼怎么能和經(jīng)常健身的溫望朝比,他就是一個運(yùn)動小白,什么技巧也沒有。
別說三十分鐘,就三分鐘都已經(jīng)很煎熬了。
兄弟倆之間像有一條溫灼永遠(yuǎn)邁不過去的銀河。
溫灼咬著牙堅持了十分鐘,胸口越走越沉,逐漸喘不上氣。
溫望朝可是按照他的得力助手欒川整理出來的《溫灼三天不喘,五天一口氣上六樓》方案嚴(yán)格執(zhí)行的。
可是小灼怎么看著已經(jīng)堅持不住了???
不行,方案第二條守則:【不能心軟!】
于是乎,溫望朝又大聲向后喊:“加油小灼!繼續(xù)走!”
溫灼是真的走不動了,現(xiàn)在他雙腿打顫,氣也喘不勻,眼前黑一陣白一陣的。
再走兩步,他怕是仇沒報成就交代在這兒了。
溫灼腳下一絆,撲通一聲就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