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確實想讓你走，但你放心，我已經(jīng)拒了?！?周成梅蹺著二郎腿坐在酒店沙發(fā)上，指尖涂著正紅色指甲油，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扶手，語氣里帶著幾分邀功的得意，“除非秦衡逸拿出更好的資源，比如那部仙俠劇的女二加一個季度的綜藝，否則免談?！?/p>
時愿端著玻璃杯的手指緊了緊，冰涼的杯壁沒能壓下心里的無奈 —— 她巴不得現(xiàn)在就卷著鋪蓋跑路，這位經(jīng)紀人卻非要拿著錄音當尚方寶劍，恨不得敲出座金山來，生怕死得不夠快。
正琢磨著該怎么不動聲色地勸退這位野心家，周成梅突然像只嗅到魚腥味的貓，悄咪咪湊過來，肩膀幾乎要貼上時愿的胳膊，聲音壓得像蚊子哼：“時愿，那錄音記得傳給我。有這東西在手，咱們至少能敲來個時尚大刊的內(nèi)頁，說不定還能蹭上唐以琳的高定禮服贊助！”
時愿端起桌上的檸檬水抿了一口，檸檬的酸勁刺得舌尖發(fā)麻，她慢悠悠地抬眼，目光清亮地看向周成梅：“周姐，你說要是錄音流出去，秦衡逸的怒火會先燒到誰頭上？是我這個‘始作俑者’，還是你這個‘推波助瀾’的經(jīng)紀人？”
周成梅臉上的笑容僵了半秒，像被按了暫停鍵，隨即強笑道：“瞧你說的，我怎么會讓它流出去？這不是幫你爭取最大利益嘛，你紅了我才能跟著沾光啊?！?/p>
“還是算了吧?！?時愿放下水杯，指尖在杯壁上劃著圈，留下一道淺淺的水痕，“上個月那個蹭秦衡逸熱度的模特，你忘了？被全網(wǎng)封殺不說，連她老家開的小賣部都被扒出來，評論區(qū)里罵聲連片，老板嚇得關了三天門?！?/p>
這事就發(fā)生在一個月前，秦衡逸不僅讓法務部發(fā)了措辭嚴厲的律師函，還動用關系讓模特的所有合作方連夜解約，連她拍過的雜志都緊急下架重印。那雷霆手段，讓整個圈子都打了個寒顫。原主當時還傻乎乎地覺得，這是秦衡逸在乎自己的證明 —— 現(xiàn)在想來，真是蠢得讓人心疼，怕不是被賣了還在幫著數(shù)錢。
周成梅的氣焰頓時矮了半截，像被戳破的氣球，卻仍嘴硬：“這不一樣…… 她是主動蹭熱度，咱們是正當維權…… 行了，你這兩天乖乖待在酒店，別亂跑，等林特助的消息?！?她說著起身要走，手在門把手上頓了頓，眼底閃過一絲算計的光，像在盤算著什么虧本買賣。
時愿對著她的背影無聲祈禱：求你們快點把我趕走，哪怕給碗粥錢都行！我保證拿到錢就消失，絕不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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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唐以琳面前，秦衡逸是會撒嬌會賣萌的忠犬，能蹲在地上給她系鞋帶；可轉(zhuǎn)身面對特助林萬希時，立刻切換成說一不二的秦總模式，氣場冷得能凍傷人。
“讓時愿立刻離開劇組，違約金我來出，別讓她有機會在以琳面前晃悠?！?他對著電話那頭吩咐，手指在紅木桌面上敲出急促的節(jié)奏，像在催促一場即將開演的戲，“另外，給她塞個無關痛癢的資源，別讓她覺得我們欺負人，傳出去影響以琳的名聲。”
林萬希辦事向來滴水不漏，掛了電話就約周成梅在劇組咖啡廳見面，將一份燙金封面的劇本推到她面前，語氣平淡無波：“周小姐，這是給時小姐的補償，女一號?！?/p>
周成梅眼睛亮得像探照燈，伸手就要去接，指尖觸到劇本時卻猛地頓住 ——《致敬十八歲》？光聽名字就透著股廉價的校園味兒，再翻到制作班底那頁，導演欄里的名字陌生得像剛編出來的，投資方更是些聽都沒聽過的小公司。
“林特助，這是不是太…… 寒酸了點？” 她皺著眉，語氣里的不滿快要溢出來，這哪是補償，分明是發(fā)配邊疆。
“時小姐的角色，你可以安排自己人頂上?！?林萬希打斷她，攪拌咖啡的銀勺碰到杯壁，發(fā)出清脆的響聲，語氣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壓，“秦總說，做人不能太貪心，見好就收才是聰明人?！?/p>
周成梅的眼睛瞬間亮得像過年的燈籠 —— 這是讓她把角色給自己手底下的新人？她強壓著嘴角的狂喜，故作矜持地端起咖啡杯抿了一口，燙得舌尖發(fā)麻也顧不上：“那我就替時愿謝謝秦總了，您放心，我們一定配合?！?/p>
掛了電話，她立刻給新人宋萱發(fā)消息，指尖在屏幕上戳得飛快：“速來劇組，有好事，過時不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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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愿看著林萬希遞過來的文件袋，心跳差點漏了一拍 —— 牛皮紙袋里躺著贈與協(xié)議、完稅證明，還有一張輕飄飄卻沉甸甸的兩百萬支票，一樣不少，秦衡逸這次倒是沒玩什么文字游戲。
“時小姐，秦總讓我轉(zhuǎn)告你，” 林萬希笑得像尊慈眉善目的彌勒佛，眼底卻藏著冰碴子，“記得信守承諾，否則他的手段，你是知道的?！?/p>
“放心，我這人最守信用，比信用卡還靠譜?！?時愿笑瞇瞇地接過文件袋，指尖捏著支票的邊角晃了晃，心里卻在瘋狂吐槽：誰耐煩管你們的破事，拿到錢就溜，這輩子都不想再看見你們！
林萬希剛走，周成梅就踩著十厘米的高跟鞋沖進來，鞋跟在地板上敲出 “噔噔噔” 的急促聲響，臉上掛著詭異的笑容，像中了五百萬又怕被人知道：“有個好消息和壞消息，你先聽哪個？”
時愿挑眉，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文件袋的邊緣：“先聽壞的。”
“壞消息是，你被劇組開除了，現(xiàn)在就能收拾東西滾蛋，劇組的車已經(jīng)在樓下等著了?！?周成梅說得理直氣壯，仿佛在宣布什么值得慶賀的榮耀時刻，眼神里甚至帶著幾分 “你終于識相了” 的意味。
時愿垂下眼瞼，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陰影，完美遮住了嘴角忍不住偷偷上揚的弧度 —— 終于可以跑路了！這簡直是今年最好的消息！她清了清嗓子，故作惋惜地問：“那好消息呢？”
“好消息是，我給你接了個網(wǎng)劇，女一號哦！” 周成梅特意加重 “女一號” 三個字，語氣里的得意藏都藏不住，仿佛給了多大的恩賜，“雖然制作班底差點，但好歹是主角，總比跑龍?zhí)讖??！?/p>
時愿心里咯噔一下 —— 這位經(jīng)紀人是打算把她發(fā)配到十八線，讓她自生自滅啊。她耐著性子問：“什么題材？導演是誰？”
“《致敬十八歲》，校園劇，新銳導演，叫什么…… 好像是姓王？” 周成梅揮揮手，語氣敷衍得像在打發(fā)討飯的，“到時候讓小雨跟著你，我忙著帶曼曼呢，沒空管你?！?/p>
時愿在心里快速搜索記憶庫 —— 書里壓根沒提過這部劇，連個炮灰角色都沒關聯(lián)，看來是部撲街預定的炮灰劇。她頓時松了口氣：挺好，正好摸魚劃水，順便備考公務員。
“什么時候進組？”
“一周后吧，具體等導演通知?！?周成梅看了眼手表，表帶在燈光下閃著金晃晃的光，“我還有事，小雨等下送你回公寓，趕緊收拾東西?！?她急于去安排宋萱試戲，連多余的客套都懶得說，仿佛多待一秒都是浪費時間。
時愿樂得清靜，立刻開始收拾行李。原主的東西不多，大多是些當季新款的衣服和沒拆封的護膚品，她動作麻利地把這些塞進行李箱，最后才小心翼翼地把贈與協(xié)議和支票放進貼身的帆布包里，打算回去就復印十份，分別藏在床墊下、書架縫里、衣柜角落 —— 防人之心不可無。
敲門聲響起時，她以為是助理小雨，嘴里應著 “來了”，手剛碰到門把，就聽見門外傳來熟悉的、帶著點拽拽的聲音。
開門一看，果然是宋萱抱著劇本站在門口，臉上明晃晃地寫著 “我很拽但我很得意”，像只剛搶到大魚的貓。
“有事？” 時愿側(cè)身讓她進來，心里有點意外 —— 這兩人平時見面就掐，像斗雞似的，宋萱從沒主動找過她。
“等你走了，這房間就是我的了?！?宋萱把劇本往桌上一扔，發(fā)出 “啪” 的一聲，語氣里的嘲諷幾乎要溢出來，像在炫耀自己的戰(zhàn)利品，“還記得我上次說什么嗎？秦衡逸就是把你當玩具，玩膩了就扔，現(xiàn)在信了？”
“你說得對，是我眼瞎，之前沒聽你的。” 時愿干脆利落的認錯，態(tài)度誠懇得像在懺悔，讓宋萱準備好的一肚子嘲諷瞬間卡在喉嚨里，表情像吞了只活蒼蠅，不上不下的。
以往兩人見面，不互懟到臉紅脖子粗、氣到胃疼絕不罷休，如今時愿這副 “你說得都對我錯了” 的態(tài)度，反而讓她無所適從，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時愿忍著笑，指了指門口：“等小雨來接我，我就讓保潔上來打掃，保證一塵不染，不耽誤你住?！?/p>
宋萱盯著她看了半天，眼神從嘲諷變成疑惑，又從疑惑變成探究，突然憋出一句：“這個角色，算我欠你一次，以后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可以找我。”
“你該謝唐以琳?！?時愿聳聳肩，拉上行李箱的拉鏈，發(fā)出 “咔噠” 一聲輕響，“要不是她趕我走，哪輪得到你撿這個便宜?！?/p>
“輸給唐以琳不冤?！?宋萱嗤笑一聲，語氣里卻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忌憚，“那女人看著溫婉得像朵白蓮花，手段比誰都狠，你看她對付你的樣子就知道了?！?/p>
“所以離她遠點?！?時愿拎起行李箱，認真地叮囑，像在交代什么重要的事，“別摻和她和秦衡逸的破事，那兩人的戀愛腦能繞地球三圈，沾上就甩不掉。”
這時小雨正好敲門，時愿擺擺手轉(zhuǎn)身離開，沒看見宋萱愣在原地的表情 —— 這還是那個戀愛腦時愿嗎？怎么突然像換了個人，說話一套一套的，還挺有道理。
原主住的公寓在市中心的高檔小區(qū)，安保嚴格得像銀行金庫，進大門要刷臉，進電梯要刷卡，連保潔阿姨都戴著工牌。時愿打發(fā)走小雨，剛把行李箱放在玄關，手機就 “叮咚” 響了一聲。
是條陌生號碼發(fā)來的短信，她隨手點開，看清內(nèi)容后差點笑出聲 —— 發(fā)件人備注是 “媽”：
“限你三天內(nèi)退圈回家考公，考上獎勵車房一套，考不上就別認我這個媽！”
時愿盯著屏幕，眼睛亮得像燈泡，差點原地蹦三尺高 —— 還有這種好事？她上輩子行測申論可是差點考滿分的主，考公對她來說，比在娛樂圈混容易多了！
退圈考公，遠離娛樂圈的糟心事，順便拿套房車 —— 這日子，簡直美滋滋！她仿佛已經(jīng)看到自己坐在窗明幾凈的辦公室里，喝著茶看著報，朝九晚五，安穩(wěn)得像塊磐石。
至于那部《致敬十八歲》？去他的女一號，誰愛演誰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