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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無敵蕭老九 壽州王 342405 字 2025-08-04 19:56: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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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旨的金口玉言如同無形的枷鎖,將“鷹揚郎將”和“林晚衣”這兩個詞狠狠砸在蕭玨頭上。

乾元殿內(nèi)死寂一片,唯有景帝那飽含怒意與疲憊的喘息聲清晰可聞。

“兒臣……領旨謝恩?!?/p>

蕭玨壓下心底掀翻桌子的沖動,僵硬地叩首。

鷹揚郎將?掌一府兵?金令?這些都抵不過最后那句“賜婚鎮(zhèn)北侯之女林晚衣”!女人!還是政治聯(lián)姻的女人!這簡直是往他拔刀的手上綁沙袋!

淑貴妃和武威侯秦嵩交換了一個眼神,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驚愕之后的陰冷算計。

賜婚鎮(zhèn)北侯?陛下這是……要把這燙手山芋扔給北疆那頭老虎?還是……另有用意?

無論如何,蕭玨被踢出權(quán)力中心已成定局,去了北疆那龍?zhí)痘⒀?,生死難料!秦嵩嘴角勾起一絲微不可查的弧度,那封密信的威脅,似乎暫時解除了。

“滾下去!”景帝仿佛耗盡了所有力氣,疲憊地揮揮手,“婚期禮部自會操辦,金令與郎將印綬稍后送去你宮中。

一月之后,帶著你的新婦,滾去鐵壁城!無詔,永生不得踏入皇城半步!”

“兒臣……遵旨。”蕭玨再次叩首,聲音聽不出悲喜。

他起身,無視了滿殿或憐憫、或鄙夷、或幸災樂禍的目光,挺直脊背,一步步走出了這座決定他命運的乾元殿。每一步,都沉重無比。

翌日皇城東北角。

一處偏僻得連鳥都懶得落腳的宮殿——聽雨軒。這里,就是他蕭玨的“府邸”。

剛踏入院門,一股濃郁的草藥味便撲面而來,還夾雜著壓抑的啜泣聲。蕭玨眉頭一皺,只見他僅有的兩個貼身小太監(jiān),小安子和小順子,正鼻青臉腫地跪在院子里,旁邊還散落著打翻的藥罐和破碎的瓷碗。

“怎么回事?”蕭玨的聲音冷了下來。

“殿……殿下!”小安子抬起頭,臉上赫然一個清晰的巴掌印,嘴角還帶著血絲,哭訴道:“就在剛剛鎮(zhèn)北侯府的人闖進來!一個叫林猛的家將,兇神惡煞的,說……說奉他們家小姐之命,來……來退婚!”

“退婚?”蕭玨眼神一凜。他還沒想好怎么退,對方倒先打上門來了?還打了他的人?

“是……是的!”小順子捂著腫起的腮幫子,聲音含混,“那林猛好生霸道!說他們家小姐林晚衣,是將門虎女,巾幗不讓須眉,絕……絕不嫁給一個……一個……”

“一個什么?”蕭玨的聲音平靜得可怕。

“一個……一個懦弱無能、只會窩里橫、玷污皇室威名的廢物皇子!”

小順子帶著哭腔復述完,嚇得渾身發(fā)抖,“奴才氣不過,辯駁了幾句,就被他打成這樣……他還說,讓殿下您識相點,自己去找陛下退婚,否則……”

“否則怎樣?”蕭玨緩緩走到院子中央,目光掃過一地狼藉。

“否則,下次就不是打奴才們這么簡單了!他……他說要讓殿下您也嘗嘗拳頭的滋味!”小安子悲憤地補充。

廢物?窩里橫?玷污皇室威名?

蕭玨怒極反笑。好一個鎮(zhèn)北侯府!好一個將門虎女林晚衣!還沒過門,就敢縱容家將打上門來,羞辱皇子,毆打他的內(nèi)侍!這是要給他一個下馬威?還是根本沒把他這個“九無皇子”放在眼里?

“好!很好!”蕭玨點了點頭,眼中寒芒乍現(xiàn),“這婚,不用她退,老子也退定了!但在退婚之前,這筆賬,得先算清楚!” 一股無形的氣勢悄然散開。

“小安子,小順子。”

“奴才在!”

“起來,把臉擦干凈。”蕭玨的聲音不容置疑,“去,把那個叫林猛的家將,給我請’回來!就說,本皇子要事相商?!?/p>

兩個小太監(jiān)看著蕭玨平靜下蘊含風暴的眼神,不知為何,竟生出一股莫名的勇氣,連忙爬起來,胡亂擦了把臉,互相攙扶著跑了出去。

約莫半個時辰后,院門外傳來沉重的腳步聲和一個粗豪且不耐煩的聲音:

“磨磨唧唧的!九殿下到底有何指教?林某軍務在身,沒空陪廢物玩過家家!”

話音未落,一個身材魁梧、穿著玄色勁裝、滿臉橫肉、眼神倨傲的壯漢大步流星地闖了進來,正是鎮(zhèn)北侯府家將林猛。他身后還跟著兩個同樣氣勢洶洶的隨從。

林猛一眼就看到站在院中的蕭玨,見他身形單薄,面容雖俊朗卻帶著幾分文弱,眼神更是充滿了輕蔑:“九殿下,林某來了!有何吩咐?” 語氣毫無恭敬,甚至帶著挑釁。

蕭玨負手而立,目光平靜地掃過林猛和他身后的隨從,最后定格在林猛臉上:“你就是林猛?打傷本皇子內(nèi)侍,擅闖皇子居所,口出狂言,辱及天家……這些,都是你做的?”

“是又如何?”林猛抱臂冷笑,渾不在意,“幾個不長眼的奴才,打了就打了!至于擅闖?哼,這破院子,請我林猛來我都不稀罕!至于辱及天家?”他故意提高音量,滿是嘲諷,“林某只是實話實說!我家小姐何等人物?豈是你這種……”

他話未說完,蕭玨動了!

沒有預兆,沒有廢話!蕭玨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欺近,速度快得林猛瞳孔驟縮!他下意識地想要格擋,卻只覺眼前一花!

“啪!啪!”

兩聲清脆響亮的耳光,如同炸雷般在寂靜的聽雨軒響起!

林猛那壯碩如熊的身軀,竟被這兩巴掌扇得原地轉(zhuǎn)了半圈,踉蹌著差點摔倒!

他捂著自己瞬間腫起、火辣辣劇痛的臉頰,腦子嗡嗡作響,完全懵了!

他……他被打了?還是被這個傳說中的廢物皇子,當眾扇了耳光?!

他身后的兩個隨從也驚呆了,一時忘了反應。

“你……你敢打我?!”

林猛反應過來,雙眼瞬間赤紅,如同被激怒的野獸,發(fā)出一聲暴吼,砂鍋大的拳頭帶著破空之聲,狠狠砸向蕭玨的面門!這一拳含怒而發(fā),勢大力沉,顯然是想把蕭玨的臉砸開花!

“殿下小心!”小安子和小順子嚇得失聲尖叫。

然而,蕭玨的眼神卻冰冷如鐵。面對這足以開碑裂石的拳頭,他不退反進!身體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微微一側(cè),林猛那狂暴的拳頭擦著他的鼻尖掠過!同時,蕭玨的右手如同靈蛇出洞,精準無比地扣住了林猛的手腕脈門!

林猛只覺得一股尖銳的酸麻瞬間從手腕傳遍整條手臂,凝聚的力量瞬間潰散!他心中大駭,這廢物皇子竟會擒拿?!

不等他掙扎,蕭玨順勢一拉一帶,腳下巧妙一絆!

“嘭!”

一聲悶響!林猛那龐大的身軀如同被砍倒的大樹,結(jié)結(jié)實實地摔了個狗吃屎!塵土飛揚!

“廢物?”蕭玨居高臨下地看著趴在地上、狼狽不堪的林猛,聲音冰冷如九幽寒風,“老子今日就讓你看看,誰是廢物!”

他話音未落,林猛已經(jīng)怒吼著翻身躍起,徹底暴怒!他抽出了腰間的佩刀,寒光閃閃!他是沙場悍卒,何曾受過如此奇恥大辱?!

“狗皇子!老子宰了你!”林猛雙目噴火,揮刀便向蕭玨劈來!刀勢狠辣,直取要害!顯然是動了真怒,起了殺心!

小安子和小順子嚇得魂飛魄散,癱軟在地。

蕭玨眼神一厲!面對這致命的刀鋒,他身形急退,同時手在腰間一抹——一道璀璨的金光驟然亮起!

“金令在此!如陛下親臨!林猛,爾敢弒君?!”

蕭玨高舉手中那面巴掌大小、雕刻著龍紋、散發(fā)著威嚴氣息的金牌,厲聲暴喝!聲音如同驚雷,蘊含著不容置疑的天威!

那抹刺目的金光,那“如朕親臨”四個篆字,如同最強大的定身咒!

林猛那狂暴劈下的鋼刀,硬生生地僵在了半空中!距離蕭玨的頭頂,不足三寸!他臉上的暴怒瞬間被無邊的驚恐取代,如同被一盆冰水從頭澆到腳,透心冰涼!他認得這令牌!這是御賜金令!見令如見君!對金令揮刀,等同弒君!誅九族的大罪!

“哐當!”

林猛手中的鋼刀再也握不住,脫手掉落在地。

他本人更是如同被抽掉了骨頭,“噗通”一聲,雙膝重重跪倒在地,渾身抖如篩糠,額頭瞬間布滿冷汗,面無人色!

“金……金令……末將……末將……”巨大的恐懼讓他語無倫次,剛才的囂張氣焰蕩然無存。

他身后的兩個隨從也早已嚇得魂飛魄散,跟著跪倒在地,磕頭如搗蒜。

蕭玨手持金令,如同執(zhí)掌生殺的神祇,冷冷地俯視著跪在地上抖成一團的林猛。聽雨軒內(nèi),死一般的寂靜,只有林猛粗重恐懼的喘息聲。

就在這時,一個清冷如冰泉、卻又帶著一絲壓抑怒意的聲音從院門口傳來:

“住手!”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一位身著火紅勁裝的女子站在門口。

她身姿高挑挺拔,面容極美,卻如同覆蓋著一層寒霜,眉眼間帶著一股沙場磨礪出的銳利英氣。

此刻,她那雙漂亮的丹鳳眼正死死盯著蕭玨手中的金令,以及跪地發(fā)抖的林猛,眼神復雜無比——有震驚,有羞惱,更有熊熊燃燒的怒火!

鎮(zhèn)北侯之女,蕭玨的“未婚妻”——林晚衣,來了!

她顯然看到了剛才的一切,尤其是蕭玨用金令鎮(zhèn)壓林猛的那一幕。

林晚衣深吸一口氣,強壓下翻騰的怒火,目光如刀般射向蕭玨,聲音冰冷刺骨:“九殿下,好大的威風!用御賜金令,壓我鎮(zhèn)北侯府一個家將?這就是你皇子的氣度?”

蕭玨緩緩收起金令,目光平靜地迎上林晚衣那充滿攻擊性的視線,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林小姐此言差矣。若非你的家將先對本皇子拔刀相向,意圖弒君,我何須動用此物?至于氣度……”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地上跪著的林猛和兩個瑟瑟發(fā)抖的隨從,以及被打傷的小安子小順子,語氣陡然轉(zhuǎn)厲:

“本皇子倒想問問林小姐!縱容家將擅闖皇子居所,毆打皇子內(nèi)侍,口出狂言辱及天家,最后更是對皇子拔刀相向!這,就是你鎮(zhèn)北侯府的氣度?就是你林晚衣,未來‘郎將夫人’的馭下之道?!”

“你……!”林晚衣被蕭玨連珠炮般的質(zhì)問噎得俏臉通紅,一時語塞。

她接到消息匆匆趕來,本以為是蕭玨仗勢欺人,卻沒想到是自己的人先闖下如此潑天大禍!擅闖宮禁、毆打內(nèi)侍、辱罵皇子、甚至拔刀相向……哪一條都是重罪!尤其是最后一條,若非金令震懾,后果不堪設想!

她狠狠瞪了一眼跪在地上頭都不敢抬的林猛,心中又氣又急。這個莽夫!

“此事……是晚衣管教不嚴!”林晚衣咬著銀牙,艱難地吐出認錯的話,但隨即話鋒一轉(zhuǎn),語氣依舊強硬,“但林猛縱有萬般不是,也輪不到殿下如此折辱!更不該動用金令!”

“折辱?”蕭玨嗤笑一聲,指著自己紅腫的手掌,“身為皇子親自動手教訓一個以下犯上的狂徒,叫折辱?那他對本皇子的奴才拳打腳踢,又算什么?他拔刀欲取皇子性命,又算什么?林小姐,莫非在你眼中,我這個皇子的命,還比不上你鎮(zhèn)北侯府一個家將的臉面?”

林晚衣再次被問住,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她自幼在軍中長大,信奉的是實力為尊,最看不起的就是蕭玨這種傳聞中懦弱無能的皇子。

今日之事,雖然林猛理虧在先,但蕭玨展現(xiàn)出的狠辣手段和犀利言辭,以及那面象征著皇權(quán)的金令,都讓她感到無比憋屈和一種被冒犯的憤怒。她想象中的廢物,不該是這樣!

“那殿下想如何?”林晚衣強壓怒火,冷冷問道。

“簡單?!笔挮k目光銳利,直刺林晚衣,“第一,你的人,打傷了我的內(nèi)侍,醫(yī)藥費、湯藥費、精神損失費,雙倍賠償!”

小安子小順子聽得一愣,精神損失費?啥玩意兒?

“第二,這個林猛,”蕭玨指向跪地的林猛,“必須當面向本皇子及本皇子的奴才,磕頭賠罪!然后,滾出皇城!我不想再看到他!”

林猛猛地抬頭,眼中滿是屈辱和不甘。

“第三,”蕭玨盯著林晚衣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道,“這樁荒唐的賜婚,你我都心知肚明!本王給你三天時間,說服林夫人,共同上表,懇請陛下收回成命!否則……”

“否則怎樣?”林晚衣被蕭玨最后那個條件激得柳眉倒豎,下意識反問。

蕭玨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帶著絕對自信的弧度,目光仿佛穿透了林晚衣,投向了遙遠的北疆:

“否則,我不介意在北疆鐵壁城,好好教教你鎮(zhèn)北侯府的人,什么叫做真正的——規(guī)矩!以及,如何用實力,讓一個心不甘情不愿的女人,乖乖閉嘴!”

“你……狂妄!”林晚衣氣得渾身發(fā)抖,飽滿的胸脯劇烈起伏,她從未被人如此赤裸裸地威脅和輕視過!尤其對方還是她最看不起的廢物皇子!

“是不是狂妄,到了北疆,自見分曉?!笔挮k不再看她,轉(zhuǎn)身走向殿內(nèi),只留下一個決絕的背影和一句冰冷的話語:

“賠償和道歉,日落之前送到。

至于林猛,本王不想臟了自己的地方,讓他滾遠點跪著!三天,林晚衣,記住你只有三天時間!”

林晚衣死死攥緊了拳頭,指甲幾乎嵌入掌心。她看著蕭玨消失在殿內(nèi)的背影,又看看跪在地上狼狽不堪、面如死灰的林猛,一股前所未有的挫敗感和熊熊怒火交織在一起。

“蕭玨……你等著!”她咬牙切齒,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猛地轉(zhuǎn)身,火紅的背影帶著滔天的怒意,如同燃燒的火焰般沖出了聽雨軒

院中,只剩下跪地發(fā)抖的林猛三人,以及兩個目瞪口呆的小太監(jiān)。

小安子和小順子互相看了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極度的震驚和一絲……狂喜?他們那個任人欺凌的主子,好像……真的不一樣了!連鎮(zhèn)北侯府的母老虎都敢硬剛?!

殿內(nèi),蕭玨背對著門口,看著銅鏡中自己還有些蒼白的臉,眼神卻銳利如鷹。

“女人?麻煩?”他低聲自語,嘴角卻扯出一個冰冷而充滿斗志的弧度,“那就看看,到了老子的地盤,到底是誰的規(guī)矩大!這婚,老子退定了!軍權(quán),老子也拿定了!”

北疆的風雪和鐵血,似乎已經(jīng)在向他招手。而鎮(zhèn)北侯府,無疑是他掌控北疆軍權(quán)的第一塊,也是最難啃的絆腳石。


更新時間:2025-08-04 19:56:4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