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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兒,他斂眉沉聲道:
“全部解約,以后不許讓任何一家媒體報道我和姜染的事?!?/p>
助理連忙去驅(qū)散了在場的媒體。
聞梟算著時間,他想趕在午夜時回船陪蘇禾霧看煙花。
萬幸,解救姜染的過程很順利。
甚至順利得有些反常。
被發(fā)現(xiàn)時,綁匪早已離開,而姜染躺在森林深處的小木屋地上,手腳被綁住,渾身是血。
被救下后,姜染哭著撲進聞梟懷里,哭得幾乎缺氧:
“阿梟哥哥......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我好害怕啊......”
以往見她哭都會心疼的聞梟,此刻卻沒了憐花惜玉的心情。
已經(jīng)是深夜十點五十。
快來不及了。
他皺眉將姜染從懷里推開:
“我讓人送你去醫(yī)院,直升機已經(jīng)準備好了?!?/p>
姜染卻死死拽住他不撒手:
“不要!阿梟哥哥我太害怕了......我要你陪我......”
見聞梟臉色逐漸變得陰沉和不耐煩,她咬咬牙,又擠出眼淚,裝作嚇懷了的樣子,
“......我暈過去前,不小心扯掉了綁匪的面罩,我好像還記得他長什么樣子。”
聞梟瞬間嚴肅起來,抱著她和警方的人一起登上了直升機。
可他渾然不知自己的照片已經(jīng)被人群里的某人拍了下來,還上了熱搜。
做完筆錄、將姜染送去醫(yī)院后已經(jīng)是晚上十一點半。
聞梟臉色很難看,助理只好叮囑游艇駕駛員加快速度。
幸好這期間,守著蘇禾霧的保鏢一直給聞梟實時發(fā)來消息。
蘇禾霧的狀態(tài)一直很平和。
盯著手機里垂眸安靜看書的柔和側(cè)臉,聞梟軟了視線。
他突然很想她。
“再快點?!?/p>
轟鳴的馬達聲里,聞梟的聲音低沉有力。
可就在距離游輪不足一公里時,海面上突然無端升起濃烈大霧。
瞬間將游艇上眾人的視野阻隔,連導航都莫名被 干擾失靈了好幾次。
幸好幾分鐘后,大霧終于散去,也露出了相隔不足二十米的游艇側(cè)面。
助理忙拿出對講機聯(lián)系工作人員放下船梯。
這時,甲板上一道單薄的身影卻闖入了聞梟的視線,是蘇禾霧。
海風揚起她的黑發(fā),露出她平靜的雙眸。
聞梟驀然慌了心神。
“霧霧!”
可大風將他撕心裂肺的呼喊卷走,并沒有傳到蘇禾霧耳中。
他就這樣眼睜睜看著蘇禾霧拎起白裙,光腳爬上船舷欄桿。
心臟像被錘子猛然砸下。
一抹荒唐的猜測令他渾身涼透。
“讓人去甲板!把她拽回來!快?。。 ?/p>
聞梟快瘋了,他死死盯著船舷上搖搖欲墜的身影,聲音里只有絕望。
下一秒,船上的蘇禾霧似乎發(fā)現(xiàn)了他。
她看向他,遙遙地,揚起一抹燦爛笑容。
一如二人深愛時。
【砰——】
煙花升起點亮深藍夜空。
蘇禾霧翩然墜下,像一片雪花,砸得聞梟肝腸寸斷。
“不要——”
他臉色霎時蒼白,猩紅雙眼里只剩絕望。
幾乎是下意識,他躍然入海,朝著蘇禾霧落海的地方瘋狂游過去。
海水冰冷刺骨,海面下視線昏暗,可聞梟眼里只有那道墜下海洋深處的消瘦身影。
他發(fā)了狂一樣朝不遠處已經(jīng)失去呼吸特征的蘇禾霧拼命游著。
可就在他即將靠近她時。
輪船的巨大螺旋槳卻毫不留情出現(xiàn)、前進、席卷一切。
血霧在聞梟眼前炸開。
......
聞梟被隨船救生員救上船時,已經(jīng)徹底瘋了。
他死死攥著的手心里是一片蘇禾霧身上白裙的布料碎片。
“讓所有人滾出來,連個人都看不住。我要他們陪葬!”
他渾身濕透,臉色蒼白如鬼。
布滿血絲的漆黑眸子里只剩下偏執(zhí)的殺戮。
一旁的保鏢嚇白了臉,助理更是渾身抖得拿不穩(wěn)手機。
“霧霧肯定很疼......”
聞梟低聲呢喃,眼淚大顆大顆往下掉。
他的霧霧,肯定很疼。
他奪過保鏢手里的槍,轉(zhuǎn)身朝艙內(nèi)走去,
“不怕,霧霧,我馬上帶他們下來陪你。”
然而下一秒,助理激動的聲音猛然炸響:
“聞少,請等一下!警局來消息了!和夫人有關!”
他賭對了。
聞梟果然停下了腳步。
他丟下槍,拿過手機,播放語音:
“聞少,經(jīng)過數(shù)天對比,我們的技術人員終于找到了當天傷害聞太太的兇手身份——姜恒生,30歲,昨日第二任受害者姜女士的親哥。經(jīng)過指紋對比,昨日綁架姜女士的也是他。只是和下狠手傷害聞太太不一樣,兇手似乎刻意避開了姜女士身上的致命部位。而且,經(jīng)過檢驗,我們發(fā)現(xiàn)姜女士身上的血并非人血?!?/p>
夜幕下,聞梟靜靜站在甲板上,眉眼陰鷙如梟神。
“查清楚,一切到底怎么回事。”
他語氣里只剩暴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