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安穩(wěn)了一天。第二天清晨,當沈青再次來到山門廣場時,眼前的景象讓他如墜冰窟,
手腳瞬間冰涼。人!比昨天更多十倍的人!黑壓壓的一片,如同翻滾的烏云,
徹底淹沒了【青云貸】的招牌和那三張長案!昨天還只是前排幾十人要求贖回,今天,
整個廣場上目光所及之處,幾乎所有人手里都死死攥著代表債權的玉簡憑證!他們的臉上,
不再是昨天的焦慮和不安,而是徹底被一種名為“恐慌”的瘋狂所取代!“還我靈石!
”“退押金!”“把我的‘青鋒劍’還給我!立刻!馬上!”“沈青!出來!別當縮頭烏龜!
”“騙子!【青云貸】是騙子!根本沒錢了!”“黑風澗的靈石被劫光了!他拿什么還我們?
拿什么贖我們的東西?
”憤怒的咆哮、絕望的哭喊、惡毒的咒罵…無數聲音匯聚成一股毀滅性的聲浪,
瘋狂地沖擊著沈青的耳膜和神經!人群徹底失去了理智,他們不再排隊,
而是如同決堤的洪水,瘋狂地向前擁擠、推搡!負責維持秩序的那兩個煉氣初期的弟子,
瞬間就被洶涌的人潮淹沒,連驚呼聲都聽不見了!“砰!嘩啦——!
”巨大的朱漆招牌在無數雙手的撕扯推搡下,發(fā)出一聲不堪重負的呻吟,轟然倒塌!
碎裂的木板和金色的碎片四處飛濺!“我的契約!我的抵押憑證!”“靈石!
把我們的靈石吐出來!”人群徹底瘋了!他們紅著眼睛,如同饑餓的狼群,
開始瘋狂地沖擊那三張長案!檀木長案被掀翻,契約卷軸被撕扯得漫天飛舞!
有人撲向那個昨天還裝著“滿滿”靈石的玉匣,卻發(fā)現匣子早已空空如也!
這徹底點燃了他們最后的瘋狂!“靈石呢?靈石哪去了?!”“他藏起來了!這個騙子!
搜他的身!搜他的儲物袋!”“抓住他!別讓他跑了!”無數道充滿惡意和貪婪的目光,
瞬間鎖定了站在一片狼藉之中、臉色蒼白如紙的沈青!人潮如同嗜血的鯊魚群,
帶著滔天的怒火和瘋狂的索取欲,向他洶涌撲來!完了!沈青的大腦一片空白,
只剩下這兩個字在瘋狂回響。冰冷的絕望如同毒蛇,瞬間纏繞住他的心臟,勒得他幾乎窒息。
他下意識地后退一步,腳下卻踩到一塊碎裂的招牌木板,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就在這時!
“嗡——!”一道凌厲無匹、帶著煌煌天威般的恐怖劍意,如同九天驚雷,驟然降臨!
瞬間籠罩了整個混亂的山門廣場!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所有向前撲擠的身影,
所有揮舞的手臂,所有憤怒的咆哮和哭喊,
都被這股浩瀚如淵、沉重如山的劍意死死地釘在了原地!空氣變得粘稠如鉛,
連呼吸都變得無比困難!修為稍低的修士,更是雙腿一軟,直接癱倒在地,瑟瑟發(fā)抖!混亂,
被絕對的力量,強行鎮(zhèn)壓!一道身影,如同撕裂空間般,悄無聲息地出現在沈青身前。
他穿著一身洗得發(fā)白、甚至袖口還有些磨損的青色布袍,身形并不高大,甚至有些單薄。
但他就那樣隨意地站著,卻仿佛一座亙古不變的劍峰,鎮(zhèn)壓四方!
所有瘋狂、混亂、惡意的氣息,在靠近他周身三尺時,便如同冰雪消融,徹底湮滅!
他面容清癯,看起來不過中年,但一雙眼睛卻深邃得如同蘊藏了萬載寒星,開闔之間,
冷電四射,目光所及之處,無人敢與之對視!在他背后,虛空之中,
三道顏色各異、凝練到極致、仿佛能切割天地的劍形虛影在緩緩沉浮、吞吐著滅世般的鋒芒!
劍意化形!三花聚頂!元嬰劍修!而且是元嬰中的頂尖強者!廣場上死寂一片。落針可聞。
只剩下粗重而壓抑的喘息聲。那青袍劍修的目光,如同實質的冰錐,
緩緩掃過噤若寒蟬的人群。最終,落在了被護在身后、驚魂未定的沈青身上。“你,
就是沈青?”他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帶著一種金屬摩擦般的冷冽質感。
沈青感覺自己的喉嚨像是被凍住了,他艱難地咽了口唾沫,強壓下心頭的驚濤駭浪,
努力挺直脊背,對著這位突然降臨的元嬰大能,深深一揖:“晚輩沈青,見過前輩!
多謝前輩解圍!”青袍劍修微微頷首,目光掃過一片狼藉的廣場,倒塌的招牌,碎裂的契約,
以及那些癱軟在地、眼神中依舊殘留著恐慌和貪婪的修士們。他眼中沒有波瀾,
只有一種洞悉世情的淡漠?!敖鈬??”他嘴角似乎勾起一絲極其微弱的弧度,
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譏誚,“老夫不是來替你解圍的。”他頓了頓,目光如同利劍,
再次刺向沈青,聲音陡然轉冷,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審判意味:“老夫的‘星隕寒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