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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聽離靜靜呆坐在原地,額上有溫?zé)岬囊后w滑下。
她一摸,是血。
她這才感受到疼痛。
額頭痛,手臂上被另一部分湯淋到的地方痛。
可最痛的是心。
痛得她淚流滿面,好半天才掙扎著起來翻出急救藥吞下,又打電話叫了救護車。
“幸好藥吃的及時,要不然后果不堪設(shè)想,以后一定要把藥隨身放著?!?/p>
護士一邊給她的額頭上藥包扎,一邊說道。
這時,病房門被推開,孟赫琛走進來,看見祝聽離的樣子一臉心疼。
“你就是病人家屬吧,”護士說,“額頭和手臂的燙傷都沒什么大問題,但以后千萬記得不能讓病人情緒太過激動,心——”
“幫忙給我多開一瓶燙傷藥拿過來吧。”
護士話被打斷,疑惑地看祝聽離一眼,想明白什么情況后嘆了口氣,沒再說什么,走出了病房。
孟赫琛挨著病床坐下,視線掃過她的額頭和手臂,語氣有些心虛:“你當(dāng)時也被燙到了?額頭的傷又是怎么搞得?”
祝聽離嘲諷地口起嘴角,“你推我的時候額頭撞到桌角了?!?/p>
孟赫琛仿佛這才回想起當(dāng)時的情景,眼里閃過驚訝和內(nèi)疚,可卻還是板著臉道:“反正傷都不嚴(yán)重,就當(dāng)是長個教訓(xùn)?!?/p>
“小方管你叫師娘,還小你四歲,你本應(yīng)該多讓著她的,怎么還總想著傷害她呢?”
祝聽離閉了閉眼,不想再做無意義地爭辯。
“反正你倆都受了傷,這事就算過去了,以后不能再這樣了?!?/p>
“我會在這陪著你的,醫(yī)生什么時候說你能走了,再和你一起回家......”
可話音剛落,他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他遲疑一下,點了接聽。
掛斷后,看著祝聽離欲言又止。
祝聽離在鈴響的時候就聽到了“方妍欣”三個字。
可她不打算戳破,只是說:“去忙吧?!?/p>
孟赫琛松了口氣,親了親她的額頭。
“可以走了就打我電話,我來接你。”
等他走后,祝聽離沒等醫(yī)生的話就徑自拿著心臟病的藥出了醫(yī)院。
藥就放在床邊的桌上,孟赫琛卻沒看一眼,也沒問一句。
可都無所謂了。
祝聽離去了律所,拿完離婚協(xié)議便回了家。
孟赫琛晚上的時候才和方妍欣一起回來。
方妍欣看見祝聽離無措半晌,便回了房間。
像是被她欺負怕了似的。
真是時刻都忘不了演戲扮弱。
祝聽離心中冷笑。
孟赫琛卻在此時緊緊抱住祝聽離膩歪。
“怎么沒給我打電話,自己回來了?”孟赫琛說:“約會又推了一天,明天再陪你去游樂場吧。”
“不用去了,你就給我個東西吧。”
說完,祝聽離將翻到最后的離婚協(xié)議遞給他,“簽個字就好了。”
孟赫琛笑笑,沒細看就簽了字,嘴上問道:“你想要的是什么,還得我簽字?”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p>
第二天孟赫琛還是拉著祝聽離去了游樂場。
車中途在醫(yī)館停了下來,方妍欣坐進了后座。
“小方家里情況復(fù)雜,條件不好,她一次游樂場也沒去過,聽說我們要去,一直很羨慕,我就讓她一起了。”
怪不得她說不去了,卻還要拉著她去。
原來是想帶方妍欣去。
“我不像師娘有愛自己的家人,這世上也就師傅一人對我好了。我只是想去一次而已,不會打擾你和師傅的,師娘應(yīng)該不會介意吧?”
祝聽離一個眼神也沒分給她,閉上眼假寐。
方妍欣也不在意,之后便有說有笑地和孟赫琛聊天。
孟赫琛時不時溫柔笑著回應(yīng),一路上都沒冷她的場。
祝聽離覺得自己才是多余的那個。
明明一切都有跡可循,為什么上一世她沒有早些發(fā)現(xiàn)?
車停在游樂場路邊,下了車方妍欣就親昵地挽著祝聽離的胳膊,嘴卻湊近說著讓人毛骨悚然的話。
“你說我們倆同時有危險,師傅會先救誰?”
祝聽離瞬間涌起一股不好的預(yù)感,她剛要推開方妍欣,可卻已經(jīng)來不及了。
身后飛速駛來的摩托車逐漸逼近,轟鳴聲刺耳。
“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