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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梨瞪大了眼睛,被保鏢一左一右緊緊鉗住胳膊動彈不得,烈性白酒嗆得她止不住的咳嗽,眼淚糊滿了整張臉。
她不慎酒力,連喝最低度數(shù)的果酒都會頭暈。
曾經(jīng)誤食了酒漬水果,吐的天昏地暗,還是他在身旁照顧了整整一夜才好。
江望是最了解她的人。
她到現(xiàn)在還記得,十八歲的江望懊悔的錘頭,蹲在病床前和她懺悔。
“小梨,是我粗心大意,忘記叮囑你水果用紅酒浸泡過,你放心,今后只要我在,肯定不會再讓你碰到半點酒精!”
可現(xiàn)在,整整一瓶白酒穿膛而過,燒得她雙腿無力的縮在一起。
喉嚨灼熱發(fā)燙,眼前的人影相互重疊,江望神情冷漠,讓她只覺異常陌生。
“知錯了嗎?”
她哪里有錯?
方梨胸前的衣服被血水打濕,她眸底泛起血絲,忍著劇痛發(fā)出氣音,
“江望,我到底哪里有錯......整整一天,我都沒回家,又怎么會在拖鞋里放碎渣?”
她直勾勾的看著江望,偏執(zhí)的想要尋求個答案。
“是不是,只要她說什么,你都會信?”
江望指尖不自覺的用力,深深嵌入她皮肉之中,蘇星晚的哭聲越發(fā)的尖銳,吵得他頭痛。
最后,她竟然哭得背過氣去。
“這三只貓,是我抑郁時的精神支柱,它們不在了,我也沒有活著的意義?!?/p>
方梨下巴被迫抬起,對上男人凌厲的眸子,最后甩到一旁。
“方梨,你最大的缺點,就是太固執(zhí)了,不懂變通?!?/p>
“做錯事不反省,也就別怪我無情了?!?/p>
他打橫抱起跪坐在地上的蘇星晚,對著保鏢使了個眼色。
那是瓶八二年的拉菲。
兩瓶酒在胃里翻騰不休,酒氣充斥著她鼻腔,傳遍四肢百骸,方梨再也沒忍住沖到衛(wèi)生間干嘔。
用盡最后的力氣和尚存清醒的意識,來到醫(yī)院洗胃。
護士見她青紫的臉和全身的血跡,嚇得失聲尖叫,喊來內科大夫緊急安排洗胃。
“你到底喝了多少酒!胃都穿孔吐血了!”
難怪會這么疼啊。
模糊間,手機聽筒里傳來江望的聲音。
“......別裝了,怎么可能會洗胃?方梨,沒想到你竟然找人來裝醫(yī)護人員騙我。”
“反省好了再來找我。”
她似笑非笑的抬眸望著天花板,耳邊傳來滴滴作響的警報聲。
方梨眼眸微闔,眼角的淚水生澀發(fā)燙。
十二歲的江望,為了找回她被狼狗叼走的布偶,胳膊被咬到血肉模糊,替她擦拭眼淚,笑著說沒關系。
十五歲的江望,在京城種滿了梨樹,讓全城的人都知道他將來會娶她為妻。
十八歲的江望,在江風尸體旁紅腫著眼睛推開她,罵她是殺人兇手。
如今,他二十二歲,讓她半只腳踏進鬼門關,生死由命。
方梨的意識逐漸回籠,那滴清淚順著眼角滾落。
她要離開這里。
離開他,越遠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