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江望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zhuǎn),呼吸都停了下來。
他視線一一掃過,發(fā)現(xiàn)蘇星晚早就已經(jīng)不知所蹤。
顫抖著手指,翻閱文件。
上面寫的非常清楚,郵輪發(fā)動前兩分鐘,蘇星晚換上了工作人員的制服,蒙混上船。
又故意陷害方梨,害他大哥死亡。
無形的手越收越緊,江望喘不過來氣,胸腔血氣翻涌,沒忍住吐出口鮮血來。
嚇壞了在場的其他人。
他必須要知道事情的真相。
如果,方梨說的是真話,那他這四年的執(zhí)著與愛恨就像是個笑話!
江望不敢仔細想,一腳油門猛地來到了碼頭。
那艘郵輪自從出事后,就被廢棄擱置在了海灘上,沒有負責人敢再次啟用。
江望冷著臉找來全京城最厲害的專家修復監(jiān)控,畫面?zhèn)鱽黻囬W動的雪花,終于彈條出汪,洋海面。
這份監(jiān)控照的并不算全面。
但是足夠用了。
蘇星晚穿著服務人員的制服,避開人,流,站在方梨的必經(jīng)之路上。
看著遠處那道熟悉蹦跳的身影,江望的心臟都要懸了起來。
緊接著,便是噗通一聲。
水花飛濺。
半分鐘后,江風跳入海面。
兩人在海里掙扎著,江望眼眶泛酸,眼淚砸落在屏幕上,隱忍著擦去淚水。
“江總,畫面只到這里,不過專家還復原了蘇星晚買通救援人員的錄像,那名救援人員,我已經(jīng)派人去尋找了。”
買通錄像嗎?
江望瞬間起了殺心,很快便捋清了前因后果。
他坐在船艙的角落里,望著遠處波光粼粼的海面,腦海里閃過方梨淚眼朦朧的臉。
“江望,我早就死過一次了。真正該贖罪的人是她,不是我。”
“是不是她說什么,你都會相信?”
方梨的質(zhì)問聲在耳邊回響,他終于明白她話里的意思。
那時的方梨,想必都知道了。
只有他執(zhí)拗的認為方梨是在騙自己,想要為自己開脫冤枉別人。
江望又想起了那天自己接到醫(yī)院的電話。
胃穿孔,喝出血。
而他呢?
讓方梨不要裝,要死就快點死。
江望猛地抽了自己個嘴巴,絲絲血跡滲了出來。
他有什么資格提愛?
方梨也不想掉進海里,更不想讓大哥死,她心里的難受不比別人少半分,卻還要被他這么對待。
江望頹廢的低下頭,遲遲不出聲。
直到天黑,接到蘇星晚打來的電話。
他全身陷入黑暗中,半瞇起的眸子瞬間睜開,晃出抹狠厲的光來。
“婚禮?當然要辦,明日就辦,怎么樣?”
纖細修長的指尖摩挲著平板監(jiān)控,江望內(nèi)心做出個決定。
清早,他便像個沒事人一樣,風光迎娶了蘇星晚。
聚光燈下,江望身穿黑服,胸前佩戴著白花,不像是結(jié)婚,更像祭奠。
蘇星晚踏入酒店的那刻,看見布置臉都扭曲了。
她好不容易要風光的嫁進江家,這婚禮場地布置的和靈堂一樣算是怎么回事!
可她又哪里敢和江望發(fā)脾氣,試探性的問道,“阿望,這禮堂......得多點紅色才喜氣,我去喊來服務員重新布置一遍?!?/p>
她說著就要走,被江望死死鉗住。
投影亮起,郵輪的監(jiān)控錄像赫然出現(xiàn)在臉前。
蘇星晚瞬間全都明白了。
“阿望,有話好好說,你不是最愛我了嗎,這個視頻一看就是被人為剪輯了,我怎么會對方梨使絆子呢,我都不認識她!”
江望盯著她許久,冷漠彎起嘴角。
“我可從來沒說過,你主動絆倒她。”
兩個視頻接連播放,臺下的賓客議論紛紛。
江望拿起麥克風,聲音哽咽,“今日請大家前來,目的就是為了給方梨洗刷冤屈,真正傷害我哥的,其實是蘇星晚,這個惡毒的女人!”
他說著,當年收下好處的救生員就被保鏢壓了上來。
一五一十的將受賄賂的事情全部都說了出來。
“我老婆出事需要錢,蘇小姐說只要我讓江先生斷氣,拖延救援時間,她就會幫我結(jié)清老婆的手續(xù)費。”
蘇星晚一聽直接就急了,提著笨重的婚紗就要撲向他。
被攔阻后故技重施,跪在江望腳邊唉聲求饒。
“肯定是方梨買通了他,故意不讓我嫁給你的阿望,我這么善良,連螞蟻都不會踩死,怎么會傷害大哥呢!”
“這個男人信口雌黃冤枉我,你可一定要替我做主?。 ?/p>
救生員一聽也頓時來了脾氣,兩個人相互指責,場面亂成一團糟。
最后,他被帶了下去。
“蘇星晚,你是不是以為我很好騙?那三只貓被你提前喂了藥,又故意在拖鞋里面我動手腳,害得小梨被冤枉,我真是瞎了眼睛!”
江望手指逐漸縮緊,詭秘地望著她許久,低沉一笑。
“我不會讓你輕易死掉的?!?/p>
他使了個眼色,保鏢心領神會堵住她的嘴,一同消失在酒店盡頭。
這一切都太過迅速,參加婚禮的賓客們都被震驚到說不出話來。
江望終于拿起了話筒,轉(zhuǎn)頭望向方梨的黑白遺像,她像是在透過時空,笑意盈盈的望著自己。
“今天是方梨的追悼會?!?/p>
“我的妻子,自始至終,只有她一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