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可能……”
柳耀祖踉蹌著后退兩步，手指死死摳著額頭，試圖把那道符咒撕下來。
但符咒如同長在了皮肉里，只撕扯得他額頭血肉模糊。
“柳弦！”他發(fā)狂般沖向我，面目猙獰，“你他媽的給我解開！馬上！”
他一邊跑，一邊氣得眼睛充血，“爸媽養(yǎng)你這么多年，你竟敢害我這個親弟弟？！”
我慢條斯理笑笑，然后突然一把掐住他的下巴，力道大得能聽見他骨骼的咯咯聲。
“養(yǎng)我？”我冷笑，“從小開始給你當人肉沙包，有一年發(fā)高燒，他們甚至不愿意給我買只需要十塊錢的退燒藥！”
我的每個字都像淬了毒的刺刀，“在你們眼里，我就是你們家的血包，是隨時可以犧牲的畜牲！”
柳耀祖的瞳孔劇烈收縮，他掙扎著想要掙脫，卻被我掐得更緊。
“你以為我不知道？”我湊近他耳邊，一字一頓地說，“柳家早就債臺高筑，沒有二爺?shù)呢敭a(chǎn)，你們都得進局子吃牢飯?！?/p>
我松開手，看著他癱軟在地，“而我，會親手把你們送進地獄，特別是我那對禽獸不如的父母?！?/p>
柳耀祖癱坐在地上，他的嘴唇顫抖著，眼中的憤怒逐漸被恐懼取代。
這個一向作威作福的柳家少爺，終于嘗到了絕望的滋味。
他踉蹌著后退幾步，突然轉(zhuǎn)身就跑。
“姐……姐我錯了！”
他邊跑邊回頭喊，聲音里帶著哭腔，“放過我吧！我這就回去讓爸媽給你賠罪！?。 ?/p>
我冷眼看著他狼狽逃竄的背影，轉(zhuǎn)身對二爺鄭重地磕了三個頭。
二爺在我耳邊輕聲說了個地址。
“回去吧，孩子?！?/p>
二爺?shù)穆曇糇兊脺睾?，“讓我的財產(chǎn)發(fā)揮他們應有的價值。”
等我站起身時，柳耀祖早已跑得沒影。
黃泉路上只余下他倉皇逃竄時踩斷的枯骨，和幾片沾血的碎布。
我慢悠悠地沿著來路返回，不時能聽見遠處傳來熟悉的慘叫。
路過一條血河時，我看見柳耀祖正被一群游魂圍堵。
他揮舞著雙臂，官服已經(jīng)被撕成布條，露出青紫交加的后背——那是游魂們留下的牙印。
“滾開！滾開！我是柳家少爺！”
他歇斯底里地吼叫，卻讓游魂們更加興奮。
“姐！救命啊姐！”
他看見我，像抓住救命稻草般伸出手。
我頭也不回地繼續(xù)往前走。
當還陽的通道終于出現(xiàn)在柳耀祖眼前時，他已經(jīng)不成人形。
他拖著那條傷腿，一瘸一拐地沖向出口，臉上還掛著鼻涕眼淚。
“我……我找到了……”
他喜極而泣，卻在距離出口三步遠的地方猛地剎住——
因為我正倚在出口旁，玩味地看著他，“終于來了？”
他朝我伸出手，臉上已經(jīng)欲哭無淚，“姐姐……幫弟弟一把……”
我沖他微微一笑，當著他的面瀟灑地揮了揮手。
接著向后一仰，整個人沒入出口的光芒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