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要我?guī)湍慊貞浕貞浤愣甲隽耸裁矗俊背逃拜p蔑一笑,抬手摁滅煙蒂,俯身逼近他,指尖捏住他的下巴,強迫他抬頭對視,“幾年不見,你裝傻充愣的本事越來越厲害了?!?/p>
要不是看著他的工作牌,他怎么也想不到幾次三番爬床的人居然會是他。
程御景的氣息近在咫尺,壓得林羨有些窒息,從未正常發(fā)育過腺體在強大的信息素的刺激下隱隱作痛,泛起了不正常的潮紅。
“疼……”林羨喉嚨里擠出不成調的聲音,他這才清楚的意識到自己被標記了,那個人還是程御景。
“疼?”程御景低笑一聲,手上的力道又加了幾分,“不要臉的纏著我不放的時候,怎么不喊疼?”
“嘔——!”林羨猛地推開程御景,趴在床邊干嘔起來。
他渾身發(fā)抖,冷汗浸透了額頭。
——他被標記了。
被程御景標記了。
為什么偏偏是他?
這個認知讓他胃里翻江倒海,眼前一陣陣發(fā)黑。
程御景冷眼看著他狼狽的模樣,眼底閃過一絲晦暗的情緒,“覺得惡心?”
他繼續(xù)語氣譏諷,“這不就是你想要的?!?/p>
當初他覺得林羨拒絕程家給的好處的時候,他就應該想到的。
林羨不是不要,而是想要的更多。
不僅扮成Beta故意接近他,還不惜在自己身上使用會傷害身體的誘導劑,從而導致他易感期提前,失控標記了他。
現(xiàn)在他有什么資格嫌臟?
程御景眸色一沉,只覺得事后惺惺作態(tài)的林羨比被本能戰(zhàn)勝的自己更令人作嘔。
“昨天是一場意外,我也不知道……”
“夠了,既然敢算計我,就別在我面前裝可憐。”盯著這副不堪受辱的模樣,心里那股暴戾的情緒越發(fā)翻涌。
幾年前,林羨也是這樣,明明錯的是他,卻還能用這種無辜的眼神看著自己,讓他狠不下心。
現(xiàn)在他不會再被這張臉騙了。
林羨垂下眼簾,長睫在蒼白的臉上投下陰影,他知道現(xiàn)在說什么程御景都不會相信他。
以前不會相信他,現(xiàn)在更不會。
程御景見他無話可說,將提前準備好的份文件甩在他面前。
“簽了它?!?/p>
林羨低頭,文件上赫然寫著《永久標記關系協(xié)議書》。
林羨的指尖微微發(fā)抖,抬頭看向程御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背逃熬痈吲R下地睨著他,眼神冰冷,“我不希望傳出任何關于我的負面消息,所以這份協(xié)議,你必須簽?!?/p>
[1.Omega方需無條件配合Alpha方的需求]
[1.禁止對外公開標記關系……]
看著看著,林羨忽然笑了,笑得眼眶發(fā)紅:“如果我說……我不簽呢?”
“怎么,不滿意?”程御景冷聲道,“還是說,錢不夠?”在這種地方工作,不就是為了錢。
“我可以做清除手術?!绷至w指尖呼吸漸漸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麻木的冷靜。
這明明是眼下最好的辦法,但程御景卻瞬間暴怒起來,“你以為你有選擇?”
“我為什么沒有?如果你是怕我影響你的名聲,那大可不必,我會守口如瓶。”
林羨倔強地不肯低頭,程御景從來都是這樣,永遠不會給別人選擇的機會。
而且程御景那么恨他,他要是簽了才是自取其辱。
反正他又不怕疼,實在不行那就讓它爛掉好了。
倒是為什么非要自己簽什么破協(xié)議,反正要做清除手術的又不是他,他大可以標記一個自己喜歡的Omega。
除非程御景因為昨晚的事,想要通過這種方式來折磨他。
“我不是來和你商量的。”程御景心里那股無名火越燒越烈,明明他都已經得逞了,現(xiàn)在卻又擺出一副 寧死不屈、避他如蛇蝎的姿態(tài),真是可笑至極。
不知怎么的,林羨越是越抗拒,他就越不想讓他如愿。
……既然做錯了事,就應該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惹了他就想輕輕松松一筆帶過,想都不要想。不管林羨的目的是什么,他都會讓林羨知道,算計他的后果。
再說,這樣對他百利而無一害,他沒有選擇的理由。
“三天?!?/p>
“我給你三天時間考慮,到時候你不簽也得簽?!彪S著門被重重摔上,房間里一時陷入死寂。
林羨蜷縮在墻角,強忍著自己不讓淚落下來。他沒了平日里的張牙舞爪,反而顯得有些脆弱不堪。
他比誰都清楚,以現(xiàn)在的科技,清除手術能不能成功還不一定,帶來的后遺癥更是無法預測的。
但同時,也清晰的知道一旦Omega被標記,那這個Omega的人生也就徹底完了。
他會變成被本能支配的傀儡,永遠渴求著那個標記他的Alpha。
不僅程御景討厭,他也討厭只會依附于Alpha的而活的自己。
林羨顫抖著抬起手,撫上自己發(fā)燙的腺體。那里還殘留著程御景的信息素,霸道又強勢,像是要烙進他的骨髓里。
他明明是個腺體發(fā)育不全的劣質Omega,按醫(yī)生的話說,對Alpha信息素的反應應該很弱才對。
可此刻,他卻能清晰地感受到程御景留下的每一個分子都在他血液里叫囂。
這不正常。
想起醫(yī)院里的診斷,一個可怕的念頭突然浮現(xiàn)在他腦海。
除非……
他們的契合度已經超過百分之九十以上。醫(yī)生說只有信息素高度的契合,才有可能刺激腺體重新發(fā)育,但這種情況微乎其微,舉國上下也沒有幾例。
難道程御景也是發(fā)現(xiàn)了這點,所以才想要把自己留在身邊泄憤吧。
“程御景……”林羨勉強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將臉埋進臂彎,若有所思。
這就是他的命嗎?一次又一次的拋棄,永遠不配擁有幸福……
或許他說的對,這是他欠程御景的。
而現(xiàn)在終于要還了嗎?
是不是他簽了,他就可以得到寬恕,不會再被噩夢纏身。
兩天后,林羨被安排在了程御景的私人別墅內,這里除了定時來做飯和打掃衛(wèi)生的阿姨,就只剩下他自己。
林羨松了口氣,仔細一想,倒挺適合他的。
可以混吃等死,不用擔心露宿街頭,也不用擔心安保問題。
只是面對空蕩蕩的空間,不知道是不是標記在作祟,心里又被一陣莫名的失落擊中。
窗外是精心修剪的玫瑰園,嬌艷的花朵在陽光下綻放,而他卻像是那即將凋零玫瑰花瓣,糜爛在這精致的籠子里。
轉眼來三個月后。
程御景把他丟在這里,從來沒有出現(xiàn)過,就好像這一切真的單純只是折磨他。
可他的身體卻像是被馴化了一般,仍在渴求那個人的信息素。
他本以為信息素高契合度的原因,程御景才要留下自己,但現(xiàn)在他也不清楚了。
林羨因為易感期得不到Alpha信息素安撫而被折磨著,強效抑制劑在床頭柜上堆成小山,金屬外殼反射著冷光,像在嘲笑他徒勞的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