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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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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理小測成績公布的那天,林暖在教室門口堵住了陳默。

"我及格了!"她揮舞著試卷,臉頰因興奮而泛紅,"六十八分!比上次提高了二十多分!"

陳默掃了一眼試卷,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基本概念題都做對了。"

"這都多虧你啊!"林暖從書包里掏出一杯奶茶,鄭重地遞給他,"答應你的報酬,珍珠加倍!"

陳默接過奶茶,指尖不小心碰到了林暖的手。那一瞬間的觸碰像靜電般讓他迅速縮回了手,奶茶差點掉在地上。

"小心!"林暖眼疾手快地扶住杯子,兩人的手再次相觸。這次陳默沒有躲開,他感受到林暖手掌的溫度,比他想象中要溫暖得多。

"謝謝。"他低聲說,聲音有些干澀。

林暖歪著頭看他:"你臉紅了?"

"沒有。"陳默立刻否認,匆忙喝了一口奶茶掩飾自己的失態(tài)。甜膩的味道在舌尖擴散,他皺了皺眉——太甜了,但莫名地,并不討厭。

"對了,"林暖突然想起什么,"下周有個市級辯論賽,我被選為二辯手了!"

陳默挑了挑眉:"恭喜。"他記得林暖在語文課上口才確實不錯,經(jīng)常能把枯燥的課文分析得生動有趣。

"但是..."林暖的笑容黯淡下來,"我其實...不太擅長公開演講。每次站在很多人面前,我的聲音就會發(fā)抖。"她不安地絞著手指,"社長說如果這次表現(xiàn)不好,可能會換掉我..."

陳默沒想到開朗的林暖也會有這樣的困擾??粗瓜碌慕廾谀樕贤断乱黄幱埃硎股癫畹卣f:"多練習就好。"

林暖抬起頭,眼睛亮了起來:"你能幫我聽聽看嗎?就今天放學后!"

陳默立刻后悔了自己的多嘴,但面對林暖期待的眼神,他發(fā)現(xiàn)自己很難說出拒絕的話。

"...就一次。"他妥協(xié)道。

放學后,陳默按照約定在空教室等林暖。半小時過去了,她卻沒有出現(xiàn)。陳默看了看表,決定再等五分鐘就離開。就在這時,手機震動了一下。

【對不起!臨時有文學社會議,可能要很晚。你先回去吧,改天再說!】——林暖

陳默盯著短信看了幾秒,收拾書包準備回家。走到校門口時,他突然想起作業(yè)本落在了教室,只好折返。

夜晚的校園安靜得有些詭異。陳默快步走向教學樓,卻在拐角處看到一間教室亮著燈。出于好奇,他走近窗戶,看到了讓他愣住的一幕——

林暖一個人站在講臺上,對著空蕩蕩的教室練習演講。她的聲音有些發(fā)抖,時不時停下來看筆記,然后深吸一口氣繼續(xù)。講桌上放著一瓶水和幾片藥,陳默認出那是緩解喉嚨不適的含片。

陳默站在窗外,靜靜地看了十分鐘。林暖的堅持讓他感到意外,甚至有些敬佩。她一遍遍重復著同一段話,直到聲音變得沙啞。當林暖又一次卡殼,沮喪地低下頭時,陳默推開了教室門。

"論點不夠有力。"他走進教室,聲音在空蕩的教室里格外清晰。

林暖嚇得差點從講臺上跳起來:"陳、陳默?!你怎么在這里?"

"拿作業(yè)。"陳默指了指自己的座位,然后走上講臺,"你的論據(jù)太單薄,容易被對方反駁。"

林暖眨了眨眼,似乎還沒從驚訝中回過神來:"你不是...回家了嗎?"

陳默沒有回答,而是拿起她的演講稿快速瀏覽了一遍:"這里,引用去年的統(tǒng)計數(shù)據(jù)會更有說服力。"他從包里掏出一本資料冊,"我有相關數(shù)據(jù)。"

林暖的眼睛一點點亮了起來:"你...你要幫我?"

陳默不自在地別過臉:"反正都來了。"

接下來的兩個小時里,陳默展現(xiàn)出了林暖從未見過的一面。他思維縝密,一針見血地指出她論證中的每個漏洞,甚至親自示范如何有力地進行反駁。林暖驚訝地發(fā)現(xiàn),這個平時沉默寡言的男生,在辯論場上竟然如此鋒芒畢露。

"你的問題是太在意別人的反應,"陳默指出,"辯論不是取悅觀眾,而是用邏輯征服對手。"

林暖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我總怕說錯話...從小就這樣。"

陳默沉默了片刻,突然說:"我小時候口吃。"

林暖驚訝地抬頭:"真的?完全看不出來!"

"六年級時改掉的。"陳默的聲音很平靜,"每天對著鏡子練習四小時。"

月光透過窗戶灑在陳默的側(cè)臉上,勾勒出他鋒利的輪廓。林暖第一次看到這個總是冷著臉的男生露出這樣脆弱的一面,心里某個地方輕輕顫動了一下。

"所以,"陳默繼續(xù)說,聲音恢復了平常的冷靜,"你只是緊張而已,不是能力問題。"

林暖突然笑了:"陳默,你是在安慰我嗎?"

陳默的耳尖微微泛紅:"...陳述事實。"

"謝謝。"林暖輕聲說,眼神真誠得讓陳默不敢直視,"不只是為了今晚,還有...愿意告訴我你的事。"

陳默不自在地收拾起資料:"不早了,回去吧。"

他們一起走出校園,夜風微涼。林暖突然打了個噴嚏,陳默猶豫了一下,脫下校服外套遞給她。

"穿上。你聲音已經(jīng)啞了,再感冒會影響比賽。"

林暖愣住了,隨即綻放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哇,陳大學霸居然會關心人!"

"...不要就算了。"陳默作勢要收回。

"我要!"林暖一把搶過外套,裹在身上。陳默的外套對她來說太大了,下擺垂到大腿,袖子長出半截。她調(diào)皮地把臉埋進衣領深吸一口氣,"有陽光的味道。"

陳默別過臉去,假裝沒聽見這句讓他心跳加速的話。

走到分岔路口時,林暖突然說:"下周三是初賽,你會來看嗎?"

陳默沒有立即回答。他從不參加這類活動,但想到林暖深夜獨自練習的身影,拒絕的話卡在喉嚨里說不出口。

"...如果有空的話。"他最終說道。

林暖的眼睛亮得像星星:"那我等你!"

看著林暖蹦蹦跳跳遠去的背影,陳默感到一種陌生的情緒在胸腔蔓延。他不確定那是什么,只知道當林暖對他笑的時候,那種感覺尤為強烈。

回到家,陳默發(fā)現(xiàn)手機上有一條新消息:【外套我洗好了還你!PS:你的辯論技巧太厲害了,從哪學的?】

陳默盯著屏幕看了很久,最終回復:【初中參加過辯論隊。早點休息,嗓子重要?!?/p>

發(fā)完他就后悔了——太啰嗦了,不像他的風格。但消息已經(jīng)無法撤回。更讓他意外的是,他竟然開始期待周三的辯論賽了。

窗外,一輪彎月高懸。兩個少年不知道的是,這次偶然的深夜相遇,正在悄然改變他們之間的關系...


更新時間:2025-08-05 23:11: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