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二那年春天，陳默獲得了去瑞士CERN交換半年的機會。當視頻通話里他告訴林暖這個消息時，屏幕那頭的她明顯怔住了。
"太棒了！"短暫的沉默后，林暖綻放出燦爛的笑容，"這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機會??！"
陳默仔細觀察她的表情："你...真的高興？"
"當然！"林暖用力點頭，但聲音卻有些發(fā)抖，"只是...瑞士好遠啊。"
隔著屏幕，兩人都陷入了沉默。北京到上海已經(jīng)夠遠了，現(xiàn)在又要加上七個小時的時差和上萬公里的距離。
"我可以不去。"陳默突然說。
"不行！"林暖幾乎是喊出來的，"你必須去！陳默，這是你的夢想，記得嗎？"
陳默抿了抿嘴唇："但這也是你的夢想。"
林暖愣住了。
"大一開學那天，"陳默輕聲說，"你在火車站對我說'要成為世界上最厲害的物理學家'。那是我的夢想，也是你的。"
林暖的眼眶漸漸濕潤。她沒想到陳默還記得這些細節(jié)，更沒想到他會用她說過的話來鼓勵她。
"半年很快的。"她抹了抹眼角，"而且我暑假可以去找你玩！瑞士超美的！"
就這樣，陳默踏上了飛往日內(nèi)瓦的航班。分離的日子比想象中更難熬，時差讓他們的通話時間大幅縮短，而繁忙的學業(yè)和研究也讓兩人常常錯過約定的視頻時間。
五月份，林暖的新聞作品獲得了全國大學生新聞獎。當她興奮地給陳默發(fā)消息時，對方卻遲遲沒有回復。直到深夜，她才收到一條簡短的祝賀和解釋："抱歉，實驗室走不開。為你驕傲。"
屏幕的冷光映照著林暖失落的臉龐。她盯著那條消息看了很久，最終只回了一個"謝謝"。
第二天清晨，林暖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驚醒。她睡眼惺忪地打開門，卻看到一個絕對不可能出現(xiàn)在這里的人——陳默，風塵仆仆地站在她宿舍門口，手里捧著一大束向日葵。
"你...怎么..."林暖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請了三天假。"陳默將花束遞給她，"恭喜獲獎。"
林暖猛地撲進他懷里，眼淚瞬間打濕了他的襯衫："你瘋了嗎？這么遠跑回來..."
"值得。"陳默緊緊抱住她，"我看到你獲獎的新聞了，寫得真好。"
原來他一直在關(guān)注她的動態(tài)，即使遠在千里之外。林暖抬頭看著陳默疲憊但溫柔的眼睛，突然明白了什么是真正的"在乎"——不是時時刻刻的陪伴，而是在你需要時跨越千山萬水來到你身邊。
三天的時間轉(zhuǎn)瞬即逝。臨走前，陳默送給林暖一個精致的盒子："等你真正想我的時候再打開。"
林暖好奇地搖了搖盒子："現(xiàn)在不能看嗎？"
"不能。"陳默難得地露出狡黠的笑容，"是個驚喜。"
回到瑞士后，陳默的研究取得了突破性進展。他幾乎整天泡在實驗室，與林暖的聯(lián)系越來越少。七月份，林暖終于按捺不住好奇心，打開了那個神秘的盒子。
里面是一對精致的銀質(zhì)書簽，一個刻著薛定諤方程，另一個刻著海森堡測不準原理。書簽背面分別刻著日期和地點："2023.6.7 高考結(jié)束日"和"2023.9.1 大學開學日"。
還有一張小卡片，上面是陳默工整的字跡：
"無論相隔多遠，在量子世界里，我們始終糾纏?！愕撵`魂粒子"
林暖的眼淚啪嗒啪嗒落在卡片上。她立刻訂了飛往日內(nèi)瓦的機票，沒有提前告訴陳默。
當林暖拖著行李箱出現(xiàn)在CERN實驗室門口時，陳默正在和白板上的公式搏斗。聽到熟悉的腳步聲，他猛地回頭，眼鏡后的眼睛瞪得老大。
"你..."
"我來找我的靈魂粒子了。"林暖笑著說，眼淚卻止不住地往下掉，"驚喜嗎？"
陳默三步并作兩步?jīng)_過來，一把將她抱起轉(zhuǎn)了個圈。實驗室里的同事們發(fā)出善意的起哄聲，但兩人已經(jīng)無暇顧及。
日內(nèi)瓦湖畔，林暖靠在陳默肩頭，看著夕陽將湖面染成金色。
"陳默，"她突然問，"你覺得我們以后會怎樣？"
陳默思考了一會兒："我會繼續(xù)讀博，可能留在學術(shù)界。你會成為一名出色的記者或作家。我們會有一個小房子，養(yǎng)一只貓。周末我做飯，你寫稿子。寒暑假一起去旅行。"
林暖驚訝地抬頭："你...連這些都計劃好了？"
"嗯。"陳默點頭，"從高三那年就開始了。"
林暖的心像被蜜糖浸泡過一樣甜。這個看似冷漠的物理天才，原來早就在心里為他們規(guī)劃好了整個未來。
"那...房子要有個大書房。"她補充道，"一半放你的物理書籍，一半放我的小說。"
"可以。"
"還要有個小花園，種滿向日葵。"
"好。"
"每年紀念日你都要給我寫一封信，不許偷懶。"
"...盡量。"
林暖笑著捶了他一下："這個不能盡量！"
陳默捉住她的手，輕輕吻了一下："好，一定寫。"
夕陽西下，兩人的影子在湖畔長椅上融為一體。無論未來有多少分離與重逢，多少挑戰(zhàn)與成長，他們知道，就像量子糾纏一樣，有些聯(lián)系一旦建立，就永遠不會斷開。
物理學家說，靈魂粒子即使相隔宇宙兩端，也能瞬間感知彼此的狀態(tài)。而對林暖和陳默來說，無論相隔多遠，他們的心始終緊緊相連——從高中教室初遇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要糾纏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