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你死了嗎？"
蘇晚剛睜開眼，就看到一個臟兮兮的小男孩蹲在床邊，用樹枝戳著她的胳膊。
"死了最好，省得我爹又要伺候一個廢物。"
蘇晚猛地坐起身，腦袋嗡嗡作響。這是哪里？她不是在公司加班到凌晨三點，趴在辦公桌上睡著了嗎？
環(huán)顧四周，破舊的土坯房，滿是補丁的被褥，墻上貼著毛主席畫像。窗外傳來生產(chǎn)隊出工的號子聲。
"1975年？"蘇晚看到墻上的日歷，整個人都懵了。
"裝什么裝，起來做飯！"小男孩一臉嫌棄，"我爹說了，你要是再裝病偷懶，就把你送回娘家去。"
蘇晚這才注意到，這孩子大概七八歲，瘦得跟猴似的，但眼神老成得可怕。
"你是誰？"
"我是老大陳軍，你忘了？昨天你才嫁過來的。"小男孩翻了個白眼，"還有老二陳強、老三陳麗、老四陳花、老五陳寶，一共五個。"
五個？蘇晚的腦袋更暈了。
就在這時，門簾一掀，又進(jìn)來四個孩子。最大的是個十來歲的女孩，懷里抱著個兩歲左右的小娃娃。中間兩個男孩，一個約莫九歲，一個六歲的樣子。
"媽，你醒了？"最大的女孩陳麗開口，聲音里帶著試探，"爹說你身體不好，讓我們照顧你。"
蘇晚看著眼前這五個孩子，心情復(fù)雜。她似乎穿越了，還一下子成了五個孩子的后娘。
"你們的親媽呢？"蘇晚小心翼翼地問。
五個孩子瞬間沉默，氣氛詭異。
老大陳軍冷笑："死了唄，不然我爹能娶你？"
"陳軍！"陳麗呵斥弟弟，然后對蘇晚說，"媽，你別聽他胡說。我們的媽媽...她們?nèi)チ撕苓h(yuǎn)的地方。"
她們？蘇晚敏銳地捕捉到這個詞。不是"她"，而是"她們"。
"等等，你們五個不是一個媽生的？"
孩子們又沉默了。
這時，院子里傳來沉穩(wěn)的腳步聲。陳麗連忙整理衣服："爹回來了。"
門簾再次被掀開，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走了進(jìn)來。軍綠色的衣服，腰桿筆直，濃眉大眼，典型的軍人長相。
"醒了？"男人的聲音低沉，看向蘇晚的眼神很復(fù)雜，"身體怎么樣？"
蘇晚愣愣地看著這個男人。按照記憶碎片，這應(yīng)該就是她的丈夫——陳建國。
"我...我沒事。"蘇晚下意識地回答。
陳建國點點頭，目光掃過五個孩子："都出去，讓你們媽休息。"
"她不是我媽！"老大陳軍突然爆發(fā)，"我媽死了，她就是個外人！"
"陳軍！"陳建國的聲音陡然嚴(yán)厲。
"我不管！"陳軍紅著眼，"她憑什么住我媽的房間，睡我媽的床！"
說完，小男孩哭著跑了出去。
其他幾個孩子面面相覷，也跟著出去了。
房間里只剩下蘇晚和陳建國兩個人。
"對不起。"陳建國的聲音有些疲憊，"軍軍他...還小，不懂事。"
蘇晚看著這個男人，心里五味雜陳。她現(xiàn)在的身份是什么？為什么要嫁給一個帶著五個孩子的男人？這些孩子的身世又是怎么回事？
"陳建國。"蘇晚試探著開口，"你能告訴我，這些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嗎？"
陳建國的眼神閃爍了一下："你不記得了？"
"我...頭有點暈，很多事情想不起來。"蘇晚找了個借口。
陳建國沉默了很久，才開口："軍軍和強強是我前妻生的。麗麗是我...戰(zhàn)友的女兒?；ɑê蛯殞毷?.."
他沒有說完，但蘇晚已經(jīng)聽出了端倪。這五個孩子，竟然來自不同的家庭。
"你為什么要收養(yǎng)這些孩子？"蘇晚忍不住問。
"有些事情，現(xiàn)在還不能告訴你。"陳建國的表情變得嚴(yán)肅，"但我希望你能理解，這些孩子都很可憐，他們需要一個家。"
蘇晚心里涌起復(fù)雜的情緒。作為一個現(xiàn)代人，她能理解陳建國的善良。但作為一個剛剛穿越過來的女人，突然要照顧五個性格迥異的孩子，壓力山大。
"那我呢？"蘇晚問出了心中的疑問，"我為什么要嫁給你？"
陳建國看著她，眼神里有她看不懂的東西："因為你說，你愿意和我一起照顧這些孩子。"
就在這時，外面?zhèn)鱽砗⒆觽兊某臭[聲。
"不對！她根本不配當(dāng)我們的媽！"是陳軍的聲音。
"哥，你小聲點，會被爹聽到的。"陳麗在勸。
"我就要讓她聽到！"陳軍的聲音更大了，"她要是真心對我們好，為什么一醒來就問我們親媽的事？她就是想趕我們走！"
蘇晚和陳建國對視一眼，都能聽出孩子話里的敵意。
"我去看看。"陳建國起身要出去。
"等等。"蘇晚拉住他，"讓我來。"
陳建國有些意外："你確定？"
"我既然嫁給了你，就要承擔(dān)起做繼母的責(zé)任。"蘇晚說得很認(rèn)真，"但我需要時間，也希望孩子們能給我機會。"
她推開門，看到五個孩子都站在院子里。陳軍滿臉敵意，陳強低著頭不說話，陳麗抱著小寶寶，陳花躲在姐姐身后。
"我知道你們不喜歡我。"蘇晚直接開門見山，"換做是我，我也不會喜歡一個突然出現(xiàn)的陌生女人。"
孩子們都愣住了，顯然沒想到她會這么說。
"但是。"蘇晚的語氣變得堅定，"既然我嫁給了你們的爹，我就有責(zé)任照顧你們。我不會假裝愛你們，但我會盡力對你們好。"
"誰稀罕！"陳軍梗著脖子。
"你不稀罕沒關(guān)系。"蘇晚淡淡地說，"但在這個家里，我們就是一家人。你可以不認(rèn)我這個媽，但不能不尊重我。"
陳軍被她的氣勢震住了，竟然一時不知道怎么反駁。
就在這時，鄰居王大娘走了過來："建國媳婦，你這身子骨怎么樣了？昨天結(jié)婚那會兒，臉色可白了。"
蘇晚這才意識到，原主昨天是在婚禮上暈倒的。
"沒事，就是有點累。"蘇晚禮貌地回答。
王大娘上下打量著她，眼神里帶著說不出的意味："這五個孩子可不好帶啊，建國這是找了個好媳婦。"
話里有話。蘇晚敏銳地察覺到，這個鄰居對她的態(tài)度很奇怪。
"王大娘，有什么話您就直說吧。"
王大娘壓低聲音："建國這五個孩子，來歷都不簡單。你一個姑娘家，怎么就想不開要嫁過來受這份罪？"
蘇晚心里一跳。看來這些孩子的身世，真的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