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xué)時,我成功讓性格孤僻的貧困生愛上了我。表白那天,他說:“蘇蘇,我知道你喜歡錢,
請你相信我給我點時間,未來我一定會成為有錢人的。”我含淚點頭。
第二天便以三萬塊的高價,將他賣給了我同父異母且愛慕他的妹妹。事后面對他的質(zhì)問,
我冷漠回應(yīng):“我不信未來,我只看得見現(xiàn)在。”“你沒有錢,但至少你這個人還值點錢,
這便是我對你好的唯一理由?!甭犕晁谎圆话l(fā)地走了,沒過幾天便轉(zhuǎn)了學(xué)。五年后再見。
他搖身一變成為新晉富豪。我卻為了錢,作為他朋友的情人出席晚宴,與他重逢。這次,
他往我胸口處塞進一張卡,嘲諷道:“既然你為了錢什么都可以出賣。
”“不如把你自己賣給我?”1宋亦州出現(xiàn)時,我正挽著金主在名利場上左右逢源。
與五年前的貧困生形象不同,如今的他一身矜貴。他們二人面對面禮貌寒暄,
過程中宋亦州沒看我一眼,若不是最后他將話題引向我時語氣冰冷了幾度,
我差點以為他真的不記得我了。“對了,還沒請問,這位是?”金主朝他使了個眼神,
意味不明。“床上關(guān)系,你懂得,可千萬不要在你嫂子面前說漏嘴了。”宋亦州緊緊盯著我,
眼里不知是什么情緒。金主卻誤以為他對我有意思,一臉壞笑。“原來宋總喜歡這款啊,
要不要哥哥給你介紹介紹,很便宜的。”我縮了縮腳步,不敢看他。這是我今天接的兼職,
給人做一日情人。金主提前知道他老婆今晚要來捉奸,
所以故意雇個人來保護自己真正的小情人,順便借此機會給老婆出出氣。我知道這很不道德。
但奈何對方給的實在是太多了。聞言,宋亦州回過神,移開視線笑道:“只是看著眼熟罷了,
我不喜歡這款。”他頓了頓,“年輕時在這種女人身上吃過虧。
”宋亦州又將目光落回我臉上,眼底染上寒霜?!斑@種女人,眼里只有錢。”“沒有心的。
”我苦笑,沒有回嘴。想起當年宋亦州向我表白時的許諾,如今他做到了,真的成了有錢人。
而我在他眼里還是一如既往的卑鄙。五年前我可以為了錢,玩弄他的感情,
將他賣給同父異母的妹妹。五年后我同樣可以為了錢,甘愿做別人那見不得光的情婦。
金主聽出宋亦州意有所指,來回打量我們二人,最后聳聳肩,反正我只是他雇來的情婦,
他并不關(guān)心我在他朋友眼里的形象。酒過三巡,場子變得燥熱起來。
金主的手不知什么時候搭上我的腰間,我忍住惡心,心里不斷念叨:【吃豆腐會加錢,
一定要忍住?!课覐婎仛g笑,背后隱約感受到一股涼意。在周圍人的起哄下,
金主撅起嘴巴朝我親來,眼看馬上要親到時,門口處傳來猛烈撞擊聲。金主的老婆到了。
“讓我看看是哪個賤蹄子在勾引我老公!”身旁的男人瞬間彈開,所有人的目光朝我襲來,
答案十分明顯。果不其然,金主老婆立馬鎖定目標,順手操起桌上的一杯紅酒,
氣勢洶洶朝我走來。人到跟前站定,“你知不知道他是有婦之夫。”我如實回答:“知道。
”話音剛落,黏膩的液體從頭頂澆下。眼睛還沒來得及睜開,
又聽對方問道:“你知不知道給人當小三是一種很賤的行為?!毕肫鹞迥昵凹依锏淖児省?/p>
我可太知道了。“知……”這次還沒等我說完,金主老婆就直接將空酒杯往地上一扔,
一手扯著我的頭發(fā),一手拽住我的衣領(lǐng),聲嘶力竭吼道:“你知道你還來破壞別人家庭!
你知不知道我都懷孕了!你讓我以后的生活該怎么過嗚嗚嗚……”聽見她的話,
世界仿佛瞬間消音,一時間竟忘了反抗。頭皮被撕扯得難受,衣服也快要走光,
想到還在病床上躺著的媽媽,淚水順著臉頰流下。金主突然有些看不下去,出手阻攔,
沒想到這個行為反而激怒了他老婆。盛怒之下她又操起一旁的煙灰缸,
眼看著要往我頭頂砸來,我索性直接閉上眼睛。這下應(yīng)該又可以多個幾萬塊。
預(yù)想的疼痛遲遲沒有到來,反而聽到全場驚呼。我緩緩睜開眼,看見一個身影擋在我面前。
宋亦州的額頭上鮮紅一片。2宋亦州朝我吼道:“你是傻的嗎!連躲都不知道躲一下嗎!
”我被他吼得呆愣在原地,下一秒手忙腳亂拿來紙巾想替他擦拭額頭上的血跡。
手剛抬起來便被他一把抓住,“走,你陪我去醫(yī)院。”趁著所有人都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
拉著我就往外走。我稀里糊涂被他拉上車,關(guān)門之際,金主從會場的方向趕了過來。
趴在車窗向宋亦州連連道歉:“實在不好意思宋總,不小心連累到你了,
改日我一定登門道歉。”接著又轉(zhuǎn)頭對我說道:“黎小姐放心,
這次的酬勞我會一分不少地轉(zhuǎn)給你,就麻煩你陪宋總?cè)ハ箩t(yī)院了,
我還得去安撫下……”還沒等他說完,宋亦州直接讓司機開車走了。去醫(yī)院的路上,
車內(nèi)一片死寂。我張了張嘴,試圖打破這尷尬的氛圍。“謝謝你亦州……”“不要這樣叫我。
”他冷漠打斷,氣氛又陷入尷尬。過了許久,宋亦州突然開口道:“你不是他真正的情人吧。
”我點點頭,“一份兼職罷了,他給得挺多,我就接了?!彼D(zhuǎn)頭看我,一字一句吐出諷刺。
“你是不是真的為了錢什么都可以出賣,黎蘇?!睂σ曢g,我想要開口解釋又不知從何說起,
最后只能選擇沉默。我真的沒有辦法,宋亦州的生活里還可以有很多人。可媽媽她,
只有我了。六年前,媽媽意外車禍導(dǎo)致昏迷。之后一年里爸爸逐漸接手媽媽的公司,
直到完全接手后便對外宣稱媽媽不治死亡,實則是把媽媽藏在私立醫(yī)院不管不問。一個月后,
爸爸從外面帶回了葛依依和她的媽媽,并且將他和媽媽假結(jié)婚的證明擺在我面前,
說我才是那個私生女。我剛開始哭過也鬧過,但很快接受了,因為我發(fā)現(xiàn)只要我順他們的意,
爸爸就會勉強給媽媽續(xù)上治療費用,盡管這只能起到維持基本生命體征的作用。
所以我需要錢,我要救媽媽。于是,當葛依依找上我問我愿不愿意陪她演一出戲時,
我僅僅猶豫一秒便答應(yīng)了。在宋亦州和我表白的第二天,我和葛依依守在他必經(jīng)的樓梯口。
故作刻薄地開始我的表演:“你不是喜歡宋亦州嗎,三萬塊,我就離開他。
”葛依依嗔怒道:“黎蘇你太過分了!亦州他是個人,不是任由你交易的物品!
”我一臉無所謂,“既然你不要,那我只能自己玩玩了,雖然他窮,但好在長得不賴。
”直到角落的人影消失,我才脫力癱靠在墻面。三萬塊,可以讓媽媽試試新的藥了。
愛情對于當時的我來說,實在是太奢侈。收回思緒,我能感受到宋亦州話里壓抑著的怒火。
就在我不知該如何回答時,他掏出一張卡,帶著羞辱意味地塞進我的領(lǐng)口。
冷笑道:“既然你為了錢什么都可以出賣?!薄安蝗绨涯阕约嘿u給我?
”3堅硬的卡片滑落到胸口。我分不清是身體更難受,還是心里更難受。
原本燃起的怒火在想到他當年受到的委屈后,瞬間熄滅,只剩一絲倔強。“停車。
”宋亦州盯著我,指尖摩挲,像是在思考什么。隨后輕描淡寫道:“當年我只是個窮學(xué)生,
都能被黎小姐賣出三萬塊的高價?!薄跋氡乩栊〗憧隙ǜ嬎?,
”他定了定神:“三十萬怎么樣?”“一個月三十萬,買你做我的情婦。”我看著他,
“我說了,停車?!苯┏种滤我嘀菔栈匮凵?,示意司機??柯愤?。停穩(wěn)后,
我立即推開車門下去再重重關(guān)上。宋亦州降下車窗,從里面遞出一張紙條?!斑@是我的號碼,
你考慮一下,考慮好了隨時聯(lián)系我?!蔽覜]有接。他勾起嘴角,任由紙條從手中滑落。
看見車輛遠去,我從領(lǐng)口掏出那張象征屈辱的卡,隨手扔在地上。與此同時,手機響起。
是醫(yī)院打來的電話。電話那頭傳來喜訊:“黎小姐!本院新到了一批醫(yī)療設(shè)備,
或許對您母親的治療很有幫助,不過需要您那邊準備一百萬的治療費用,您看有什么問題嗎?
”這一刻我突然有點想笑,看著靜靜躺在地上的紙條和卡,心想。大概這就是報應(yīng)吧。
“沒問題,謝謝醫(yī)生?!薄安贿^,可以給我三個月的時間嗎?”掛斷電話,
我蹲下身去撿起那兩件東西,然后將臉埋進膝蓋,抱住自己。眼底濕成一片,
肩膀止不住地顫抖。第二天,我按照對方給的地址來到一棟別墅外。大門虛掩著,
像是故意等著我的到來。剛走到門口便聽見里面?zhèn)鞒龆斓穆曇簦亲蛲淼慕鹬鳌?/p>
他為昨晚的事來和宋亦州道歉,話題結(jié)尾他突然提到我?!八慰?,
你是不是和昨天那位小姐認識啊,聽說她好像是因為母親生病的事才接這種單的,
說起來還怪可憐的。”宋亦州嗤笑道:“確實認識,沒想到她為了錢連這種謊話都編得出來。
”“據(jù)我所知她母親早在五年前就去世了,所以你也不用可憐她,免得上當受騙。
”我低下頭,目光閃爍。直到他們談話結(jié)束,
金主從里面出來時迎面撞上在門口等待許久的我。我在他震驚的眼神中朝他尷尬一笑,
隨后拉開門往里走去。宋亦州坐在正中央的沙發(fā)上,額頭的傷口已經(jīng)被包扎處理過了。
我步履沉重走到他跟前。他笑起來,“昨天見你那樣,
我還以為這么多年過去你變得有原則有骨氣些了,沒想到是我高看你了?!闭f到這,
宋亦州朝我伸出手。“不過我也理解,掙錢嘛,不寒磣。”我看著面前的手,
想到自己來這是做什么的,然后深吸口氣,將手遞了過去。眼看馬上要碰到時,
他卻臉色驟變,將我的手拍開?!袄杼K,你真讓我覺得惡心?!?之后一個月里,
宋亦州從沒要求我做過什么。甚至很少出現(xiàn)在我面前。唯一讓我對我們這段關(guān)系有實感的是,
那如期到賬的三十萬。可今天與以往有些不同。宋亦州破天荒給我發(fā)了條消息,
讓我下午去書房找他。到了約定時間,我進到書房,映入眼簾的卻是一個女人的背影。
聽見背后的動靜,她轉(zhuǎn)過身來。竟然是葛依依。她不似我這般意外,
只是笑著晃了晃手里的手機?!跋胫牢覟槭裁磿霈F(xiàn)在這里,以及,
為什么能用亦州的手機給你發(fā)這條消息嗎?!蔽覜]有說話,
甚至對她即將要說的話生不出半點興趣。葛依依被我的反應(yīng)惹怒,收起笑容。
“因為我現(xiàn)在是宋亦州的未婚妻!”“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是以什么樣的身份出現(xiàn)在這的,
”她頓了頓,“不過我不生氣,反而很開心?!薄澳悴皇谴蛐牡桌锴撇簧衔液臀覌寙?,
你不是最厭惡第三者嗎,而你現(xiàn)在成了自己最厭惡的這類人,心里感受怎么樣啊黎蘇?
”我靜靜看著她,淡定道:“如果你真的這么開心的話,可以多給我一點錢嗎。
”葛依依徹底被激怒,從包里掏出一沓錢,撒向空中。“明明是你!
是你搶走這么多年我和爸爸相處的時光,明明家里已經(jīng)沒人愛你了,你到底在高傲些什么!
”“你不是想要錢嗎,那你自己撿啊!”放在家里,這不過是家常便飯罷了。我蹲下身,
撿起一張張散落在地上的錢。才撿到一半,宋亦州喘著粗氣從外面進來,
一把拉起蹲在地上的我,大罵道:“黎蘇!你能不能有點自尊!”還沒來得及回應(yīng),
手機突然響起,還是那串熟悉的號碼。接完電話,我顧不上手腕的疼痛,
另一只手扯住宋亦州的衣袖,懇求道:“亦州借我五十萬,我媽媽快不行了,求求你先借我,
之后我一定會想辦法還給你的。”他大怒,“這個時候你都還在想錢!還在騙我!
”我屈膝想要跪下,卻被他一把扶住?!斑@次你想讓我做什么都行,
你想怎么拿我出氣都可以,求求你借我,好不好?!闭f到最后,聲音不自覺染上哭腔。
宋亦州咬著嘴唇,“我現(xiàn)在讓助理打你卡上?!薄爸x謝!謝謝你亦州!”說完,
我起身跑出別墅,往醫(yī)院趕去。宋亦州安排打款的同時,順便讓助理去查一下我的家庭情況。
等忙完這一切后已經(jīng)半個小時過去,他來到書房想和葛依依解釋,
卻在門口處聽見她和她媽媽正打著電話?!皨寢屇惴判陌?,我不會讓那個女人醒過來的,
你是沒見到黎蘇剛剛卑微的那樣子,也就亦州心軟,
不過我已經(jīng)以他未婚妻的身份將打款攔截了,不會有問題的。”此時,助理打來電話。
“宋總,查到了?!薄袄杼K小姐的母親在五分鐘前,搶救失敗,去世了。
”5我馬不停蹄趕到醫(yī)院。剛進病房,眼淚唰地流下。
“媽……媽媽……”女人此時正虛弱地靠坐在床頭,看見我的那刻她眼眶驟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