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你再晚點早餐都涼了。”
衿言許看了幾眼，打著哈欠無精打采道：“謝謝啊。”
董元左右看了眼：“柳相還在睡??？”
衿言許點頭，踩著拖鞋去刷牙。
董元就坐在沙發(fā)上等，無聊地玩著手機。
“咔?！北澈箜懫痖_門聲。
董元轉(zhuǎn)頭看過去。
柳相面色冷淡地從衿言許房間出來，看起來有點不高興，特別是在看到沙發(fā)上的董元，更是眉頭都狠狠皺了一下。
董元張大嘴巴，呆呆地看著柳相從隔壁房間回到自己房間。
這這這！……從言許房間出來？！
兩人發(fā)展這么迅速嗎？
董元驚掉了下巴，一直保持這個震驚的表情到衿言許洗漱出來。
衿言許在沙發(fā)上坐下來，挑了個包子塞嘴里，抬眼見董元直勾勾盯著他，疑惑：“怎么了？”
董元欲言又止：“你們……”
衿言許耐心等著他的下文。
董元卻道：“算了，你們注意點，反正我是不介意，其他人不好說?！?/p>
“什么亂七八糟的?！瘪蒲栽S無語道，正好柳相換好衣服從房間出來，他招呼柳相過來吃早飯。
柳相一坐下來就不客氣道：“你沒事干嗎？”
“??？”董元意識到是對他說的，頓時拘謹(jǐn)起來，磕磕巴巴說話，“我就是、昨天晚上有點睡不著，就想找找你們……”
衿言許嘴里還吃著包子，三兩口吞下去無奈道：“你不要這么嚴(yán)肅，他都被你嚇到了?！?/p>
柳相撇過臉去。
“嚇到不至于。”董元干笑兩聲，坐在沙發(fā)上束手束腳的感覺，“好像是有點打擾到你們，哈哈哈哈柳相一直這樣我知道的，對我臉色已經(jīng)很好了。”
這真的是由衷的話，平常柳相就懨懨的模樣，看誰都好像欠了他八百萬似的，眼神冷得嚇人。
董元：“我過來就是找言許說點事，很快就走！”
后面那句明顯對著柳相說的，柳相拿了個包子沒看他。
衿言許坐直了身子：“你說?！?/p>
董元甩掉腦海里亂七八糟的事，正色道：“你上次不是跟我說，如果再做噩夢，就看看我夢里那個人想做什么嗎？”
衿言許微一揚眉：“你昨天晚上又夢到了？”
董元點頭，神色復(fù)雜：“可能是昨天的事讓我膽子大了點，夢到她的時候我就嘗試去看清她，和她說話?！?/p>
“你看清了嗎？她說什么了？”
董元猶豫地看了一眼柳相，轉(zhuǎn)念一想昨天都一起經(jīng)歷那么恐怖的事了，那就是半個過命的交情，頓時沒有壓力說道：
“那個人我還真認(rèn)識！你記不記得之前在食堂的時候，你吃飯被一個人打翻了湯碗?！?/p>
衿言許當(dāng)然有印象，點頭應(yīng)和。
董元繼續(xù)道：“我不是和你說過他有個女朋友，一個多月前死了嗎？我夢里那個跟她長得一模一樣！”
他吞了吞口水，手指比劃著：“就是、就是她的臉浮腫，全身都是水，要不是我見過她好幾次還記得她穿的衣服，壓根不能認(rèn)出來?！?/p>
衿言許沒什么反應(yīng)，只是淡聲問：“她在做什么？”
董元皺了下眉，似有困惑：“她在……哭？我有點分不清是在哭還是在叫，她喊著她男朋友的名字，一直在喊蘇霖雨?！?/p>
衿言許：“你聽清楚了？”
董元尷尬撓撓頭：“也不是特別清楚，她的聲音特別尖，又在哭一樣，只是我覺得應(yīng)該是這三個字?！?/p>
“不然我也想不到她說的能是什么了?！?/p>
“你說，她是不是想告訴我什么？”董元激動地兩眼放光，渾身上下透露著正義二字。
“該不會她那個男朋友，其實就是真兇吧？”
見董元一副興致勃勃的模樣，衿言許抽了抽嘴角：“不怕鬼了？”
董元揮揮手：“哎喲，這種事我想明白了，只要不是我做的虧心事，鬼壓根沒這個閑情心來害我?！?/p>
說完想到什么，立馬道：“那個女生為什么會來我夢里我不知道啊，我真沒害過她，也沒欺負(fù)過她！”
衿言許看他一眼：“你想管這事？”
董元抿了下唇，有點底氣不足道：“她既然選擇告訴我，那應(yīng)該就是希望我能幫她吧，但我……”
他想不明白為什么找他，其實他也幫不了什么，所以在醒過來的第一時間他就來找衿言許了，直覺告訴他，衿言許或許才是能幫到那個女生的人。
柳相慢條斯理擦了擦嘴，聲音總算沒那么刻薄，但說的話也好不到哪去：“多管閑事。”
董元閉了嘴，但是目光一直瞟著衿言許。
衿言許思索了一會，說道：“這事我也不是特別清楚，你想管的話……你覺得那個女生是被害的？”
“那肯定啊。”董元不假思索，還有些忿忿不平，“學(xué)校那說法多離譜，只要是知道點情況的都知道不對勁。好歹我跟她也認(rèn)識，不能讓她就這么不明不白給人害了，我想查查。”
衿言許拍了拍他的肩膀，十分欣慰：“那你去吧?！?/p>
“嗯？??？”董元傻眼，干巴巴看向衿言許，“你不一起幫幫我嗎？”
衿言許笑了笑：“我也幫不上什么忙，如果你有什么發(fā)現(xiàn)倒是可以說給我聽，我?guī)湍惴治鲆幌??！?/p>
這就是委婉的拒絕了，董元雖然失望但也知道不能強求，笑著：“那好，謝謝了?！?/p>
想了想，又道：“下午去不去籃球場一起玩?。俊?/p>
他是習(xí)慣每個周末都去打球的，平常陪他練球的人少，這下子有個性格十分相投的人，就想一起拉著玩。
衿言許還在思考去不去，旁邊的柳相扒拉了他一下，倔強又委屈的模樣：“下午太陽曬，留在宿舍吧？”
董元上下掃了一眼柳相，隨口道：“你這小身板還窩在宿舍啊，不多出去走走鍛煉一下?！?/p>
下一秒他就對上了柳相陰惻惻的目光，董元成功閉嘴，做了一個捂嘴的動作。
聞言，衿言許也仔細(xì)打量起柳相的身形，他長得高身體修長，但確實有點孱弱的模樣，一看就很少出門。
只是思索了一會，衿言許就定板：“去，柳相我們一起去吧？”
柳相臉色黑了一下，目光再次冷冷掃一眼董元，開口卻是應(yīng)道：“好。”
董元是發(fā)現(xiàn)了，柳相格外聽衿言許的話，那可真是稀奇事，終于有個能讓柳相聽話的人了。
“那就約好了啊，下午我來找你們?！倍吒吲d興出門。
等董元離開，衿言許看著柳相渾身上下不高興的模樣，好笑又不解：“要是你不想出門，那就待在宿舍吧?！?/p>
柳相沉了沉眸：“我去。”
實在是從柳相身上看不到一點情愿，衿言許委婉道：“用不著陪我的，每個人喜好都不一樣嘛?！?/p>
柳相咬牙，一字一句道：“我、要、去?！?/p>
這就讓衿言許很想不通了，他明明看起來不是很喜歡去打籃球，干嘛非要去？難不成是董元剛剛說的話刺激到他了？
思及此，衿言許安慰道：“董元說的你不用放心上，你挺好的，你只是個子比較高看起來瘦一點。”
不過好像沒有安慰到，因為柳相臉色更黑了。
以至于下午打球的時候，柳相提出要打個人賽，然后董元被頻頻搶球，一整場下來自己連兩個球都沒投進(jìn)去過，氣的他嘴都歪了。
一、二、三……十、十一，衿言許在旁邊給柳相記著得分球，連連贊嘆。
“沒想到你這么會打球?！瘪蒲栽S把礦泉水遞過去，夸了一句。
董元氣呼呼抱著籃球過來，不滿道：“柳相你把我死里整??！”
柳相擦了擦汗，伸手接過礦泉水，冷嗤了一聲：“自己菜?！?/p>
董元無言以對，憤憤然灌了兩大口水。
衿言許看了眼時間還早，伸手把球要過來，運著球往籃球場過去：“你們休息會，我自己玩一玩。”
剛剛被柳相秀了一臉球技，他也有點手癢了。
其實籃球他不怎么玩，還是以前老爸帶他一起打的，不過老爸夸過他玩的好核心力量掌控的很穩(wěn)，不知道跟柳相比起來差了多少。
他一個人玩了好一會，直到感覺沒什么意思了，微微喘著氣停下來，想去找柳相或者董元陪他打。
撿起籃球去休息區(qū)那邊找他們，衿言許漫不經(jīng)心拍打著籃球慢慢運過去。
視線里進(jìn)入一個女人，上了年紀(jì)的面容已經(jīng)掩蓋不住皺紋，但看起來狀態(tài)依舊比較年輕，濃黑的眉毛下是一雙憂愁善感的眼睛。
那一雙帶著憂郁和痛苦的眼睛。
衿言許頓在了原地，手里的籃球沒了回彈力在地上滾落。
看著那個女人挎著包從他面前走過去，一直到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