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他用億萬豪宅和無盡寵愛,為我打造了一座黃金囚籠。他每天清晨擁我入懷,
溫柔地喚我“晴晴”??晌业恼婷辛炙?。我的存在,只有一個目的——用最精密的計劃,
將他,將整個沈氏家族,徹底撕碎,讓他們?yōu)槲伊旨业难獋?,付出代價!為了復(fù)仇,
我向虛空中的魔鬼獻(xiàn)祭了我的仇恨,換取了接近他的機會和力量。但我忘了。
向魔鬼許下的愿望,從來都不是沒有代價的。這一次,祭品,是我自己。
---第一章 晨曦下的毒刺頂層公寓的臥室,價值上億。陽光像碎金,透過巨大的落地窗,
灑在白色的羊絨地毯上??諝饫飶浡F(xiàn)磨咖啡豆的醇香,和一絲若有若無的,屬于他的,
冷冽的木質(zhì)香。廚房里,一個高大挺拔的背影正在忙碌。沈徹。這座商業(yè)帝國的君王,
此刻正系著一條可笑的卡通圍裙,為我準(zhǔn)備早餐。一幅完美到令人窒息的畫卷。我的嘴角,
甚至配合地勾起了一抹微笑。但我的心,是冰的。像一塊沉在萬米深海下的玄鐵,沒有溫度,
沒有波瀾。我像一臺最精密的儀器,冷靜地分析著眼前的一切。溫度:26攝氏度。
濕度:55%。環(huán)境音:40分貝。目標(biāo)人物情緒:愉悅,放松。
任務(wù)成功率:正在計算……“晴晴,醒了?”他回過頭,
晨光勾勒出他英俊得無可挑剔的側(cè)臉,那雙深邃的眼眸里,盛滿了能將人溺斃的溫柔。晴晴。
蘇晴。他死去的未婚妻,也是我現(xiàn)在的身份。轟——我的意識,在這一聲呼喚中被瞬間撕裂。
眼前完美的晨景扭曲、剝離,化作一年前那個陰暗潮濕的地下室。四周是無盡的黑暗,
只有面前一團無法名狀、不斷變幻形態(tài)的光影。那是“法則實體”。一個冰冷的,
沒有感情的,宇宙規(guī)則的具象化。我聽見自己嘶啞的聲音,像瀕死的野獸。
“我獻(xiàn)上我的一切!我所有的仇恨!只求一個復(fù)仇的機會!”光影沉默著,然后,
一個非男非女、仿佛來自虛空的聲音在我腦海中響起:【契約成立。】【以至純之恨為燃料,
驅(qū)動“共情”法則?!俊灸銓@得他的愛人‘蘇晴’的身份,和他最無間的信任。
】【但請記住,仇恨是會燃燒殆盡的。當(dāng)仇恨的火焰熄滅時,作為容器的你……】后面的話,
被我強行切斷。我不在乎。只要能復(fù)仇,我什么都不在乎!“晴晴?怎么了?臉色這么差。
”沈徹的聲音將我拉回現(xiàn)實。他已經(jīng)走到床邊,高大的身影籠罩下來,
帶著令人安心的壓迫感。我搖搖頭,從床上坐起,長發(fā)如瀑般滑落。“沒事,
可能……只是沒睡好?!辈蛷d里,他為我端來煎得恰到好處的太陽蛋和烤吐司?!皣L嘗看,
今天用了新的黃油?!彼χ抗饴湓谖易旖?。然后,他自然而然地伸出手,
修長的手指想為我拂去一點面包屑。那個瞬間。我的身體,快于我的意識,做出了反應(yīng)。
我像被蝎子蜇了一樣,猛地向后仰去!躲閃??咕堋?謶帧?諝?,在這一刻瞬間凝固。
他伸出的手僵在半空,臉上的溫柔一點點褪去,化為錯愕和一絲受傷?!扒缜??”該死!
我暗罵一聲,強迫自己僵硬的臉擠出一個笑容?!氨?,阿徹,我……我只是有點走神。
”一個拙劣的謊言。為了掩飾這致命的破綻,我拼命在腦海中回憶。
回憶父親倒在血泊中的樣子?;貞浰R死前最后的叮囑。
“霜兒……報仇……為林家……報仇……”用仇恨,鞏固我搖搖欲墜的偽裝!
然而——我的腦海中,只有一片滋滋作響的信號盲區(qū)。
父親的臉……為什么……開始變得模糊了?像一張被水浸泡過的舊照片,
五官和輪廓都在融化、消失!“不……”我心底發(fā)出一聲無聲的尖叫。一股深海般的寒流,
從我的脊椎骨猛地竄上天靈蓋??只?!極致的恐慌!
這就是“法則實體”所說的……記憶熵增?我的記憶,正在像冰塊一樣融化!
“是不是又不舒服了?”沈徹?fù)?dān)憂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恐懼,“上次王醫(yī)生開的藥還有嗎?
我記得你對青霉素過敏,可不能亂吃?!彼拿恳痪潢P(guān)懷,都像一把精準(zhǔn)的手術(shù)刀,
剖開我的偽裝。我心頭一緊,指甲幾乎要嵌進掌心。我什么都不記得!我甚至快要忘了,
我到底對什么過敏!你的愛,是我的催命符!你的關(guān)懷,是我的審判庭!我強作鎮(zhèn)定,
聲音卻有一絲無法控制的顫抖:“……沒事,老毛病了。我當(dāng)然記得,不會亂來的?!鄙钜埂?/p>
趁沈徹在浴室洗澡,我閃身進了他的書房。沒有絲毫猶豫。我從指甲的夾層里,
彈出一枚比米粒還小的微型讀取器,貼上他電腦的接口。屏幕上,數(shù)據(jù)流飛速滾動。三秒后。
一份被命名為“極光計劃”的S級加密商業(yè)項目文件,已經(jīng)被我完整復(fù)制。
我的動作精準(zhǔn)、冷靜、高效。像一臺沒有感情的機器。可我的內(nèi)心,沒有一絲復(fù)仇的快感。
沒有。只剩下一種空洞的,麻木的,仿佛在執(zhí)行一個與我無關(guān)的指令的……疲憊感。為什么?
我不是應(yīng)該為此感到興奮嗎?這是我毀滅他的第一步!任務(wù)完成,精神的弦驟然松懈。
更劇烈的剝離感,排山倒海般襲來。我踉蹌著沖進臥室的洗手間,
雙手撐在冰冷的大理石臺面上,抬頭看向鏡子。鏡子里,是一張我既熟悉又陌生的臉。
蘇晴的臉。美麗,蒼白,脆弱。我看著這張臉,拼命地想。
我的媽媽……我親生母親……長什么樣子?我想不起來。無論我如何努力,
腦海中都只有一個模糊的影子,一個溫柔的代號?!皨寢尅?。沒了。什么都沒了。恐懼,
像無數(shù)只冰冷的手,扼住了我的喉嚨。我渾身發(fā)冷,劇烈地顫抖起來。我捂住臉,
再從指縫中看去。鏡子里的那個女人,面容扭曲,眼神陌生而驚恐。她是誰?我是誰?
我……正在消失。---第二章 銹蝕的錨點凌晨三點。整個城市都在沉睡。
我坐在黑暗的書房里,只有筆記本電腦的屏幕,映出我毫無血色的臉。數(shù)據(jù)流,
像一條條黑色的毒蛇,在虛擬的隧道中蜿蜒穿行。我將竊取來的“極光計劃”,匿名打包,
通過十三層代理IP,發(fā)送給了沈氏集團的死對頭——“遠(yuǎn)星科技”。發(fā)送。點擊。
數(shù)據(jù)消失在網(wǎng)絡(luò)深處。我像一個潛伏在暗網(wǎng)中的幽靈,冷靜地注視著這一切。來吧。讓風(fēng)暴,
來得更猛烈些吧!第二天清晨??蛷d的液晶電視上,財經(jīng)新聞?wù)诰o急插播。
“受核心項目‘極光計劃’疑似泄露影響,沈氏集團股價今日開盤后出現(xiàn)劇烈震蕩,
五分鐘內(nèi)跌幅超過百分之七……”畫面里,記者們圍堵著沈氏大樓,一片緊張混亂。
我端著咖啡,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快意的笑。看啊,沈徹。這就是我送你的第一份大禮。
然而,這份快感,只持續(xù)了不到三秒。就如同投入深海的石子,連一圈漣漪都未曾蕩開,
便被更深的虛無吞噬。因為我突然發(fā)現(xiàn)。我忘了。我忘了我林氏家族的企業(yè),叫什么名字。
我只記得,它很大,很輝煌,然后……就沒了。復(fù)仇的果實,沒有帶來甘甜。
只帶來了更深的恐慌和空虛。我的錨點,正在銹蝕。下午。沈氏集團召開了緊急新聞發(fā)布會。
我坐在沙發(fā)上,通過直播,看著那個男人。沈徹。他站在聚光燈下,
面對著無數(shù)閃光燈和尖銳的提問。他沒有一絲狼狽。甚至沒有辯解。他只是平靜地,
對著所有鏡頭,深深鞠了一躬?!瓣P(guān)于‘極光計劃’的泄露,責(zé)任在我。我向所有投資者,
致以最誠摯的歉意。”“我將以我個人全部資產(chǎn),無限責(zé)任擔(dān)保,
彌補此次事件給集團和市場帶來的所有損失。”什么?!我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他瘋了嗎?!然而,市場的反應(yīng),給了我最響亮的一記耳光。在他宣布個人兜底后,
恐慌性拋售瞬間停止。無數(shù)媒體開始瘋狂吹捧他的責(zé)任與擔(dān)當(dāng)。
一場足以動搖他商業(yè)帝國的巨大危機,被他輕而易舉地,轉(zhuǎn)化成了一場為他個人聲譽鍍金的,
完美的公關(guān)勝利。我的精心策劃。我的致命一擊。就像一記用盡全力的拳頭,
狠狠打在了棉花上。無力?;恼Q。又可笑。傍晚,門開了。沈徹帶著一身疲憊回來了。
他看上去很累,眼底有淡淡的青色??僧?dāng)他看到我的那一刻,所有的疲憊都瞬間融化,
化作了那熟悉的,溫柔的笑意。他走過來,張開雙臂,將我緊緊擁入懷中。
他的下巴抵著我的頭頂,聲音沙啞而寵溺?!皣槈牧税??一整天都在家等我。
”我僵在他的懷里,渾身冰冷。他以為……我是在為他擔(dān)心?他以為我看到新聞后,
會為他坐立不安?這種極致的錯位感,這種荒誕的誤解,比任何指責(zé)和質(zhì)問,都更具殺傷力。
它讓我的復(fù)仇,我的恨,我的一切行動,
都顯得像一個幼稚的、可笑的、不自量力的……笑話?!皠e擔(dān)心,晴晴。
”他輕撫著我的頭發(fā),柔聲安慰,“一點小麻煩,都過去了。有我在,
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到沈家,也包括你。”我就是那個想傷害你的人?。∧愕谋Wo,
正在瓦解我存在的根基!我張了張嘴,卻只能從喉嚨里擠出一個干澀的音節(jié)。“……嗯。
”當(dāng)晚。我躺在床上,強迫自己在腦中復(fù)盤。復(fù)盤那個“滅門之夜”。我需要仇恨。
我需要燃料!沖天的火光。父親絕望的嘶吼。還有……沈徹那張在火光中,
因為興奮而扭曲的臉。對。就是這樣。恨他!殺了他!等等……我的瞳孔,猛地收縮。
我驚恐地發(fā)現(xiàn),記憶的基石,出現(xiàn)了裂痕。在那個火光沖天的夜晚,
在那個我重復(fù)了無數(shù)遍的場景里……除了父親,除了沈徹,除了我……現(xiàn)場,
還有沒有……第三方?我忘了。我竟然忘了這么重要的細(xì)節(jié)!記憶,像被蟲蛀的木頭,
內(nèi)部早已千瘡百孔。就在我陷入恐慌時,隔壁書房,傳來了沈徹壓低的聲音。他在打電話。
“……對,我已經(jīng)處理好了。”“趙威,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電話那頭,
一個冷靜而銳利的聲音,透過門縫,清晰地傳來?!鞍兀@不是小事!
信息泄露的時間點太巧了,就在‘蘇晴’回來之后!你不覺得奇怪嗎?”“這次的泄密手法,
非常專業(yè),絕對是內(nèi)鬼所為!”“而且,是個非常熟悉你的人?!蔽业男?,瞬間沉到了谷底。
趙威。沈徹最信任的副手,一條最忠誠的獵犬。他,已經(jīng)嗅到了我的氣味。
---第三章 獵犬的嗅跡第二天。市中心的露天咖啡館。我戴著墨鏡,坐在角落,
像一個普通的都市麗人。我的目光,卻死死鎖定在不遠(yuǎn)處的一張桌子上。沈徹,
和他的那條獵犬,趙威。趙威穿著一身剪裁得體的西裝,眼神銳利如鷹。他一邊和沈徹交談,
一邊,他的目光,若有若無地,一次又一次,像冰冷的探照燈一樣,掃過我所在的方向。
他在審視我。他在懷疑我。我感受到一種被頂級獵人盯上的寒意,從腳底直沖頭頂。
必須處理掉這個障礙。否則,我很快就會暴露?;氐焦?,
我立刻啟動了早就植入趙威辦公室的微型竊聽器。電流的雜音過后,趙威的聲音清晰傳來。
“阿徹,我再說一遍,這件事絕對和‘蘇令’有關(guān)!”“你忘了嗎?她回來之后,性情大變!
以前的蘇晴,連電腦開機都費勁,現(xiàn)在的她,冷靜得像個陌生人!
”“你敢說你沒有一絲一毫的懷疑嗎?”沈徹沉默了。竊聽器里,只剩下他沉重的呼吸聲。
趙威的懷疑,像一把手術(shù)刀,精準(zhǔn)地剖向了問題的核心。我,危在旦夕。不能再等了。深夜,
我再次坐在電腦前。這一次,我的目標(biāo),是趙威。我必須策劃一個完美的嫁禍計劃,
讓他從獵人,變成獵物。我利用“蘇晴”這個身份所獲得的權(quán)限,
以及我對沈徹公司內(nèi)部系統(tǒng)的了解,開始尋找一個合適的替罪羊。
一個與趙威素有嫌隙的高管。然后,我開始偽造郵件記錄。
偽造趙威與競爭對手“遠(yuǎn)星科技”秘密接觸的證據(jù)。這個過程,
需要調(diào)用大量關(guān)于公司架構(gòu)、項目細(xì)節(jié)、人員關(guān)系的記憶。每一次調(diào)用,
我的大腦都像被無數(shù)根鋼針穿刺。頭痛欲裂。我的技能,正在加速我的毀滅。
我的每一次復(fù)仇,都在啃噬我自己的存在。雨夜。我戴著鴨舌帽,穿著黑色的風(fēng)衣,
親自出動。冰冷的雨水,狠狠地砸在我的臉上,但我感覺不到。
我只感覺到一種孤注一擲的麻木。我站在趙威的公寓樓下,將一個存有所有“證據(jù)”的U盤,
放進一個匿名的快遞文件袋。收件人:沈徹。地址:沈氏集團頂層辦公室。做完這一切,
我轉(zhuǎn)身消失在雨幕中。我將引線點燃,遞到了沈徹手上?,F(xiàn)在,就看他,會不會親手引爆了。
……沈徹的書房里。我聽見趙威在電話里,幾乎是咆哮著對沈徹說:“阿徹,我不是不信你,
我是不信一個死而生、性情大變的人!你醒醒吧!”“你愛的,究竟是現(xiàn)在的她,
還是你記憶里的那個蘇晴?”“你……還分得清嗎?!”電話那頭,是長久的,
死一樣的沉默。過了很久,我才聽到沈徹沉重而疲憊的聲音?!八褪撬!边@句回答,
與其說是說給趙威聽,更像是在說服他自己。他的信念,已經(jīng)動搖了。第二天下午,
沈徹收到了那個匿名快遞。我躲在門縫后,看到他拆開快遞,拿出那個黑色的U盤,
插入電腦。他的表情,從疑惑,到震驚,再到難以置信。最后,一切情緒都褪去,
只剩下一種深不見底的痛苦和失望。他沒有像我預(yù)期的那樣暴怒。他只是死死地盯著屏幕,
看了很久,很久。久到我以為他會一直坐到天荒地老。然后,他站了起來。他從書房走出來,
客廳沒有開燈,一片昏暗。我坐在沙發(fā)上,感覺自己像一個等待宣判的死囚。他走到我面前,
高大的身影將我完全籠罩。他的眼神,復(fù)雜得像一片蘊藏著風(fēng)暴的深海。有痛苦,有掙扎,
有懷疑,還有一絲……我看不懂的悲哀。他沒有說話。一句話都沒有。他只是走過來,
從背后,輕輕地抱住了我。那個擁抱,不再是純粹的溫柔。我能清晰地感覺到,
他手臂的肌肉是緊繃的,動作里帶著一絲無法抑制的、細(xì)微的顫抖。無聲的壓力。
比任何質(zhì)問和咆哮,都更讓我感到窒息。他,已經(jīng)不信我了。
---第四章 時間的膠囊沈徹的辦公室。氣氛,壓抑得像暴風(fēng)雨前的海面。
那個黑色的U盤,就靜靜地躺在昂貴的紅木辦公桌上。像一枚引爆的炸彈?!斑@不是我做的!
”趙威的臉漲得通紅,脖子上的青筋一根根爆起,他指著U盤,聲音因為激動而嘶啞。
“阿徹!我們這么多年的兄弟!你會信這種來路不明的東西,不信我?!
”沈徹坐在巨大的老板椅里,整個人陷在陰影中。他沒有看趙威,只是用手指,一下一下,
有節(jié)奏地敲擊著桌面?!斑@些郵件的發(fā)送記錄,IP地址,都指向了你的電腦?!彼穆曇?,
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摆w威,給我一個解釋。”“我怎么解釋?!這是栽贓!是陷害!
”趙威像一頭被困住的雄獅,在辦公室里煩躁地踱步。他猛地停下來,雙眼赤紅地盯著沈徹。
“是她!一定是她干的!那個假的蘇晴!”“住口!”沈徹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我不許你這么說她!”“哈!哈哈哈哈!”趙威發(fā)出一陣凄厲的慘笑,“你還在護著她!
你被她迷昏了頭!阿徹,你醒醒!”在爭吵的頂點,在絕望的盡頭,
趙威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他死死地盯著沈徹,一字一句地,
拋出了那個致命的問題?!昂茫∧阋C據(jù)是嗎?我給你一個誰也偽造不了的證據(jù)!
”“你現(xiàn)在就回去問她!”“問問她,五年前,我們?nèi)齻€人,一起在蘇家后院那棵老槐樹下,
埋下了一個時間膠囊!”“你問她,她親手寫下的那張紙條上,到底寫了什么!
”“你問她啊!”時間膠囊。老槐樹。紙條。這幾個詞,像一把把淬毒的匕首,
瞬間刺穿了我所有的偽裝。我完了。公寓客廳。沈徹回來了。他帶著一身深秋的寒氣,
沒有開燈,就那么站在玄關(guān)的黑暗里,遠(yuǎn)遠(yuǎn)地看著我。我坐在沙發(fā)上,一動不動??諝猓?/p>
凝固了。時間,停止了。整個世界,只剩下我們兩個人,在無聲地對峙。他終于動了。
他一步,一步,緩緩地向我走來。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我的心臟上。咚。咚。咚。
他在我面前站定,居高臨下地看著我。他的聲音,沙啞得像被砂紙磨過,帶著最后一絲,
幾乎是哀求般的希望。“晴晴,你告訴我……”“五年前,
我們在后院老槐樹下埋的時間膠囊里……”“你親手寫的那張紙條,上面……寫了什么?
”我的大腦,一片空白。我的血液,仿佛在這一刻完全凝固。我張開嘴,
喉嚨里卻像被塞滿了棉花,發(fā)不出任何聲音。我看著他。看著他眼中那最后一絲搖搖欲墜的,
名為“期盼”的星光。然后,我用盡全身的力氣,說出了那句宣判我死刑的話。
“……我……我不記得了。”轟。我親眼看到。他眼中的光,在那一瞬間,徹底熄滅了。
碎裂了?;髁藷o盡的,冰冷的,灰色的塵埃。他沒有再追問。也沒有再看我一眼。
他只是緩緩地,緩緩地轉(zhuǎn)過身,走進了客房。然后,關(guān)上了門。砰。那一聲輕微的關(guān)門聲,
卻像一道驚雷,在我腦海中炸響。我的世界。坍塌了。我像瘋了一樣,沖回臥室,
撲到我藏起來的那個加密硬盤前。那是我的仇恨堡壘!是我存在的最后證明!我顫抖著手,
點開了一張全家福的電子照片。照片上,年輕的父親和母親,抱著小小的我,笑得那么幸福。
我指著照片上父親的臉。我想叫他的名字??墒恰医胁怀鰜怼N业哪X海里,
只剩下一個模糊的,冰冷的代號?!案赣H”。不!不?。。∥覟槭裁磿谶@里?
我為什么要復(fù)仇?我到底,在恨什么?!我跌跌撞撞地沖到鏡子前。
看著鏡中“蘇晴”那張蒼白而美麗的臉。眼淚,不受控制地洶涌而出。
我用一種連自己都感到陌生的聲音,一遍又一遍地,絕望地問著鏡子里的人?!澳闶钦l?
”“我為什么要恨?”“我是誰?!”---第五章 廢墟上的微光凌晨四點。
我蜷縮在冰冷的地板上,像一只被拋棄的野狗。周圍,散落著家族照片的電子投影。
一張張笑臉,此刻卻像一個個無聲的嘲諷。我的精神,是一片焦黑的廢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