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婚夫君出征歸來,帶回一個懷有有孕的女子。他欲納女子為妾。我不阻撓,
只是默默收拾衣物離開將軍府。重逢時,他拉著姑娘的手,我亦挽著一個少年的胳膊。
1看見江林帶著蘇曉回來的時候。我并沒有太大的反應,只是淡淡開口:“好,
那便將婚約退了吧?!苯值哪赣H李氏急忙應答下來,仿佛怕我后悔似的。
可是在我望過去的時候,卻在李氏眼中讀出了一閃而過的異樣。我一直覺得在李氏眼中,
我是商戶女,嫁江林本就是高嫁。但礙于江老將軍臨終遺言,所以便把怨言一直憋在心里。
這些年來,她也確實從未給過我好臉色,覺得我的身份配不上江林,上不得臺面。
她亦想不通為什么江老將軍要在臨終前給江林指這樣一門婚事。但與江家緣分已了,
我也不想去探究她的心思。我掃視一眼堂內眾人,看見三人其樂融融的樣子,我默默退出去。
這些年,我都借住在將軍府,所以在府內還有些衣物。我回到房間,今禾立馬跑過來,
顯然已經(jīng)知曉前廳發(fā)生的事,眼睛紅彤彤的:“他們怎能這么對您,這些年若不是您,
將軍府哪來的今日?”我未語,緩步走到桌前坐下,今安為我倒茶。拿起茶杯淺嘗:“今禾,
慎言。將東西收拾好,酉時前出府?!苯窈探癜渤揖弦还?,便開始收拾行李。
兩人手腳麻利,不出一個時辰,東西已經(jīng)收拾的七七八八。2在我走前,最意想不到的是,
江林會來找我。江林瞥了眼放在桌上的行李,重重的嘆了口氣:“程蕓,
我們有必要走到這一步嗎?曉曉只是妾,并不會動搖你的正妻之位。”江林于我之間,
是有情的,不然此刻不會出現(xiàn)在這里。年少時相識,少年人最是灑脫肆意。
說出的誓言真摯熱切,但也僅此而已。誓言終究只是誓言。初見時,我便說過:“此生,
我只愿一生一世一雙人?!彼f:“我們阿蕓這般好,當是如此?!被貞浗K了,
從前的江林與如今的他,終究不同?!耙晕疑矸荩揪透吲?,當年若不是老將軍撮合,
你我也不會有這般孽緣。蘇姑娘既已有了身孕,做妾又是何道理?
”“阿蕓……”我輕嘆一聲:“將軍亦是讀過書的,當知不可兼得的道理。
”“我們定親并未下聘,只是口頭承諾,交換了信物,倒也省去了諸多麻煩。
”我從袖中摸出銀絲玉佩,遞還給江林。他盯著玉佩久久不動,我看出了江林眼中的掙扎。
我亦舉著玉佩,同他僵持。良久之后,他才抬手接過玉佩:“雖已退親,若日后有何難事,
亦可來將軍府找我?!蔽也淮?,只是吩咐今禾今安將行李背上。在跨出門時,
低聲對江林道:“多謝將軍成全?!?我是程蕓,亦是程泱。不同的是,
程蕓是商戶女;而程泱是北寧的郡主。當年,
江老將軍江維以自己的一身軍功向皇帝為自己的兒子求娶宗室女。開國功臣,以己一身功名,
換家族得皇室庇佑。這樣的面子總不該駁。但適齡的宗室女,只有安王嫡女——嘉樂郡主。
皇帝將我召入宮中,問了我的意見。那時我十二,我的目光在江老將軍與皇帝之間往返。
最終垂下眼,朝皇帝行禮:“嘉樂愿意。”“但嘉樂有個要求?!蔽沂腔适抑凶钚〉暮⒆?,
又生得乖巧,所以深受寵愛。即使聽見的我的后語,皇帝也并未動怒,
只是笑著問我是什么要求?!凹螛反松辉敢浑p人到老,若此后江少爺做不到,請允我和離。
”說完,我便抬頭看向老將軍:“請老將軍應允?!苯蠈④娞ь^看了看上位的皇帝,
思考一瞬后,便也點頭答應。但由于我并未到婚齡,也只好先定親。此事便也就此定下,
但在江老將軍準備退下的時候,皇帝喊住他:“江愛卿,此事暫時不要告知家中。
”江老將軍雖疑惑,卻也不敢辯駁,只好應答后退下。4皇帝見江老將軍走遠后,
從位子上起身,朝我走來。我抬手扯住皇帝的衣擺,有些委屈道:“皇祖父。
”皇帝嘆息一聲,輕柔的撫了撫我的頭:“嘉樂,國之功臣不可負啊?!薄凹螛访靼?,
嘉樂亦不怨。”皇帝拉著我的手,朝外面走:“剛剛的話是你母親教你的?”“是,
母親知此事不可違,只望我在江家能無憂?!薄半迺S在成親前向他家中瞞下你的身份,
你會以商戶女的身份前往江家,你可以自己看看那江林是否值得托付,
若不盡人意你可自行解除婚約。”我聽著皇帝的話,震驚的抬頭看他:“……可,
皇祖父不是說功臣不可負嗎?”皇帝將我抱起:“朕亦希望小嘉樂余生可以幸福無憂。
”“唉,咱們的小嘉樂真是長大了,皇祖父都要抱不動了?!蔽衣裨诨实垲i間,
聲音悶悶的:“皇祖父也嫌棄嘉樂了。”皇帝笑著打趣,然后抱著我在宮中漫步。
“今夜便宿在宮中吧,你皇祖母也想見見你?!薄昂谩!?再次看見安王府的牌匾,
竟覺得有一絲陌生。六年前,我是以雙親離世的商戶女身份進入將軍府。因家中無依,
所以只能投靠未婚夫婿家。所以自定親以來,怕不慎將身份暴露,
只敢在路過安王府時偷偷瞧上一眼。今禾走上前去,敲響了門。里面的下人聽見聲音,
立馬前來開門。下人的目光越過今禾,看見我時,還有些難以置信的喚了聲:“郡主?
”我點點頭,他立刻激動的朝我作揖,隨后便將門打開。我緩緩走進去,
那下人趕緊高興的朝身旁的另一個下人喊道:“快去通稟家中主子們,郡主回來了。
”那人也趕忙朝里跑,一邊跑還一邊吼:“郡主回來了?!笨粗鰜淼娜藗儯?/p>
那是許久未見的家人。母親溫瑜看見我,快速的朝我奔來,一把將我抱?。骸般筱蠡丶伊税?。
”我回抱住她,輕輕的回應著她。父親程硯和哥哥程景也朝著我露出笑容?;氐轿葜?,
他們也只問了我這些年過得怎么樣,有沒有受委屈。他們怕我身份暴露,同樣不敢上門找我。
只好買下了將軍府門前的酒樓,時不時見上我一面。他們未曾問我為何回來,
亦或是大家都心知肚明。此時回來,只能證明婚約作廢,所以大家都默契的對此事閉口不談。
他們就當我出了趟遠門,如今只是回家了。我們久違的吃上了一頓團圓飯。6回家的第四天,
父母寫了張紙條,又攜手出門游山玩水。這幾年因為我的緣故,他們擔心。如今我回來,
敘完舊他們就迫不及待出門了。獨留我和哥哥看著紙條,隨后抬頭相視一笑。
“這些年還真是委屈父王他們了?!蔽夷闷鸺垪l,看著上面龍飛鳳舞的[我們走了,
不必想念]幾個字,真的能很輕易看出他們走時的急迫。程景:“這下好了,
家中又只留下我們這兩個小孩子操勞?!蔽掖蛉さ溃骸案?,我們不是小孩子了。”我說完后,
沉寂了會兒,程景才接話:“是啊,泱泱也長大了,來跟哥哥說說究竟發(fā)生什么事了?
”我輕描淡寫的將江林帶回蘇曉的事一句話帶過。程景只是安靜的看著我,
也沒做出什么太過激的反應?!澳銓€時間,進宮去與皇祖父道明緣由。”“好?!备羧?,
我換上許久未穿的華服進宮。皇帝剛下朝,宮人們正在準備早膳。皇帝聽見通稟知我來了,
便叫宮人領我進去??匆娢一实鄄⑽炊嘌允裁?,只是問我吃了早膳沒。我說吃了,
他便讓我再來吃點。我聽著他說的話,有些忍俊不禁。7幼時,我的父母并不喜在京中。
兩人時常出門游玩,府中獨留下我與哥哥。但那時我們兩人都還年幼,宮中長輩都不放心。
所以我與哥哥時常被接入宮中。我看著皇帝夾到我碗中的杏仁糕,也來了胃口。
“皇祖父并不喜這杏仁糕,是猜到我今日會來特意準備的嗎?”“你進宮時,朕便知曉,
特意叫人備了點?!被实垡膊⑽刺崞鸾业氖?,我們就安安靜靜一起吃完了這頓早膳。
吃完早膳,皇帝又翻出了不知看過幾遍的書。我亦百無聊賴的翻著堆在書架上的書簡。
皇帝朝我看來:“嘉樂,江家做了什么?”我坐到皇帝早就吩咐人搬來的椅子上。
“其實并沒有什么過錯,只是觀念不和罷了,而且皇祖父何須問我,
我在江家的點滴您不都知道嘛?!薄澳悄憧梢肿锝遥嗷蚴菍⑦@些年給江家的東西收回?
”“嘉樂已不是稚童,雖江林負我,但江家并無過錯,我無法遵守與老將軍的約定,
這些年的付出便作為補償吧。”我看著皇帝望著我欲言,我趕忙打斷:“皇祖父,
您可別又來我是大人這種老話了?!甭犚娢艺f的話,皇帝愣了下,
隨后笑出聲:“那我們嘉樂往后作何打算?”“嘉樂也想出門游歷一番,
看看京城之外的景色?!薄耙埠茫讼掳?,知你不愛看這些,不必陪我。”8冬日剛過,
正值二月暖陽。院中的杏花緩緩開放,樹下石桌。我仿佛看見三個小孩打鬧的身影?!般筱螅?/p>
怎么一直躲別人身后?。磕懽舆@么?。俊薄鞍⒘瓒紱]說什么,哥哥你多嘴了!”“阿姐放心,
阿凌會保護你一輩子!有我在誰都不可以欺負你,哪怕是世子殿下也不行!
”三個小孩鬧成一團,誰也不讓著誰。眼中場景轉瞬即逝,
最后只看見獨自坐在石桌旁的程景。我走過去,坐在他的旁邊。
程景給我倒了杯茶:“阿凌見你入江家后便也走了,這些年我沒找到他?!蔽颐蛄丝诓?,
淡淡嗯了一聲:“我去找他。”“又留我一個人?我也要去!”“哦。”程景見我這反應,
有悶氣也不知道何處撒,最后還是自己擺擺手:“算了算了,
萬一父王他們回來見不到人的話,以后要回來得更少了?!薄班拧!背叹皭琅拇分?,
但對這離家多年的妹妹又說不出什么重話:“你找到他,立馬帶著他回來?!薄昂?。
”我抬眼看見程景黑得滴墨的臉,又加了句:“我知道了?!蔽覍⒔癜步羞^來,
吩咐她收拾行李。程景也吩咐道:“多帶些銀票,出門在外別委屈自己,
今晚我分批暗衛(wèi)給你,注意安全?!薄昂谩绺缱约涸诩乙捕嘧⒁庑?/p>
”程景又從袖子里摸出一塊小魚符:“父王他們出門就愛亂七八糟買些鋪子,
你如果實在缺錢了便去鋪子里取,實在太多我也記不清,
但你只要看見牌匾就能知道是咱家的鋪子?!蔽医舆^小魚符,難得打趣:“哥哥,
你是不是舍不得我?”程景聽了我的話,立馬站起,什么也沒說,就往外走。我目光隨著他,
直到望不見才回頭看了看手中的小魚符,忍不住發(fā)笑。9次日,我坐上馬車,掀起車簾,
見程景急急忙忙的跑出來?!白哌@么急?這么想找阿凌?”“找阿凌只是其一,
主要想散散心?!背叹岸嗽斨业哪?,心里腹誹:借口!“若是六年前沒發(fā)生這件事,
你說你和阿凌現(xiàn)在會發(fā)展到哪一步?”“往事不可追,也許止步于兒時玩伴……我走了。
”程景還想說什么,我將簾子放下,讓今禾今安上馬車。
今禾看了我一眼便去知會馬夫可以走了。十八年來,我第二次走出了京城。一步一景,
我亦走走停停。我看見了京城外的景色。風不同,水不同,萬物皆有異。
見識到不同的風土人情,我好像明白父王他們?yōu)槭裁床辉复粼诰┲?。外面是自由的?/p>
如今太平盛世,百姓安居樂業(yè)。致使所到之處歡聲笑語居多,
可能是發(fā)自內心的笑容感染力實在強。讓過路的人們也染上一抹笑意。我也親眼見識到,
程景所說的,只要看見你就知道了。凡是父親他們買的鋪子,
牌匾上都帶有一個大大的魚形圖案,圖案旁邊也赤裸裸的寫著一個程字。這時我才意識到,
我見到的錢不過是咱家的冰山一角。難怪父親常說,如果只靠著發(fā)下來的那點餉銀,
家里早就餓扁了。因著這些鋪子,我確實不愁吃喝。哥哥給我的那批暗衛(wèi),
也讓我一路上沒遇到過什么危險。10再到泉州,已然大變樣。街道繁華,處處都是叫賣聲,
還有許多新奇玩意兒。我喊停馬車,喊著今禾今安陪我走走。下了馬車,
今禾立馬就沖了出去,眼睛放光的東瞧西看。我慢悠悠的逛著,怕今禾走太遠,
讓今安注意著她。不知逛了多久,走到一處很熟悉的地方。其實地方已經(jīng)大變樣了,
獨留下一塊很很有特色的圓滑大石頭。以及旁邊熟悉的小河,都在勾起我的回憶。
“你怎么一個人蹲在這里?”小男孩抬起臉,望向我:“家里有壞人,不能回去。
”“那有什么,我去幫你趕走壞人不就好了嘛?!蔽疑斐鍪?,拉起小男孩,
又從袖子里摸出手帕仔細的擦拭著男孩的臉。漸漸地露出小男孩白皙青澀的小臉。
“還記得家在哪個方向嗎?”小男孩搖搖頭:“家不在這里,家里有壞人,不能回去。
”“那你先跟著我回家,等壞人走了,我再帶你回家?!蔽疑斐鍪郑∧泻ⅹq豫好一會,
才慢吞吞的抬手回握住我?!拔医谐蹄?,你叫什么?”“阿凌?!?1我從回憶中醒來,
抬手摸了摸那塊圓滑的大石頭。阿凌是回家了嗎?我看向對面的客棧,
對今安吩咐道:“這幾日便住那吧?!苯癜差I了吩咐,便往客棧走。我四處望著,
看向河上小橋時,眼尖的觸及一道熟悉的身影。腦子還沒反應過來,
人就已經(jīng)下意識的追了上去。走過橋,看見少年靜靜立在河邊。墨色衣袍,
衣角繡著金絲杏花暗紋,長發(fā)用白玉冠束起。少年面龐精致,只需站在那里,
便可與世間萬千爭色。看清少年后,我反而站在原地躊躇,不敢上前。少年扭頭看著我,
我們目光相撞,幾乎一瞬我便可以確定。我走向他,臉上露出笑意:“阿凌,許久不見。
”程凌微微低頭,凝視著我,半天才吐出一句:“阿姐。”12我與程凌并肩而立,
雙方無言,周圍只有行人喧鬧的聲音。曾經(jīng)無話不談的兩人,原來亦會有相顧無言的時候。
今禾尋我而來,看清我身旁之后,驚喜出聲:“凌少爺,您原來在這里啊!”我呼出一口氣,
望向程凌,眉眼彎彎。露出自認為最柔和的笑容:“阿凌如今是久居此處?
還是同我一般出來游玩?!背塘栉⑽壬?,朝我看來:“來泉州處理點事,
過兩天就要回家了?!薄鞍⒘杌丶乙苍摶亍摻o我們報個平安才是?!薄笆前⒘杩紤]不周。
”我抬眼越過小河,望向對面的石頭,又悄悄側目瞥向程凌?!盁o事我便先回了,
阿凌若是找我便去客棧?!蔽姨窒蛩噶酥笇γ娴目蜅?,便邁步往回走。
今禾見我們之間的氣氛怪異,欲言又止。最后還是跟著我往回走,還時不時扭頭看程凌。
我悶頭往回走,聽見身后有朝我跑來的聲音。下一瞬,我的手腕被人抓著。
我抬眼見著少年表情急切,喚我:“阿姐!”我看著他,低低應聲:“嗯。
”“阿凌想問你件事,不知可否?”“可以。”“阿姐與少將軍已成婚?或是在正在籌備?
”“并未,我退親了?!?3程凌乖巧的與我回了客棧,不知第幾次問我如今與江林的關系。
我亦有耐心的一一作答。最后程凌甚至膽大包天的上前抱住我。
然后向我做介紹:“我是程凌,是你撿回去的程凌,以后也只會是程凌?!薄八糟筱螅?/p>
我可以向你提親嗎?”我睜大眼,想扭頭看他。但卻被少年緊緊擁抱著,
只能看見他高高束起的長發(fā)。以及急切鉆入的杏花香。輕微的杏花香彌漫,擾著我的思緒,
最后我也只問出一句:“阿凌……你認真的?”“嗯!你嫁我亦或是我嫁給你,我都愿意。
在你要與江林定親時我便想了,但我不能,所以我走了?!蔽衣犚娺@話的時候,
甚至懷疑自己的耳朵,這些年究竟發(fā)生了什么,讓他能如此平靜的說出如此驚世駭俗。
“畢竟我知道泱泱家世不凡,若你想留在家中,我便帶著全部身家入贅安王府。
”我抬手拍了拍他的背:“好了,不必說了?!蔽覍㈩^埋在他的頸間,
聲音有些悶悶的:“我會給家中書信一封,至于內容由你來寫?!蔽覍⒕駬駲嘟坏侥闶?,
你想要什么你自己寫。程凌激動的又抱了我好一會。14其實年少時的悸動最是深刻,
它會被銘刻在心底,經(jīng)歷無數(shù)風雨滋養(yǎng),只會越來越強烈。
我從來知道自己的第一次心動在何時,是為了何人而動。只是年少有太多身不由己,
言不由衷。我此刻竟有些感謝蘇曉的出現(xiàn),讓我得以從那個牢籠中沖破。若是沒有她,
我可能真會與江林相敬如賓過完此生,不會像此刻這般“離經(jīng)叛道”。我平復著心底的情緒。
叫今安尋來信紙與毛筆,然后遞給程凌。程凌慎重的接過紙筆,聚精會神的下筆。
信紙只有一句話:[欲入贅安王府,伏望允準!]少年在最后鄭重的寫下自己的名字:程凌。
我將信交給今安后,程凌便拉著我出門。還賣慘說,我已經(jīng)許久不曾與他一道。
15我們又在泉州逛了好幾天,可能是被程凌活潑的性子感染。這兩天我也貪玩了些。這日,
我收到了程景的回信。他只說讓我們回京商討。于是我與程凌決定買些東西便回京。
結果一出門,就碰到了江林與蘇曉。果真是出門沒看黃歷啊。江林一見我,眼中滿是驚訝,
在看見我挽著身旁的程凌時眼中更是藏不住的盛怒。“程蕓,身為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