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酒店踹開房門，準備捉奸?？删旄嬖V我，我老婆和我早就沒關系了。
她利用分居兩年的條款，在我不知情的情況下單方面離了婚，還和那個健身教練領了證。
我的家，我的女兒，一夜之間都成了別人的?？粗麄円患胰谄錁啡谌?，
我才明白自己就是個天大的笑話。他們，必須付出代價。1鄺勇蹲在馬桶上刷短視頻，
手指在屏幕上劃得飛快?！概瞬宦犜挘咳湓捵屗蛑?！」
視頻里一個戴金鏈子的男人咧嘴笑，露出一口煙熏黃的牙。鄺勇盯著屏幕，喉嚨發(fā)緊，
趕緊截圖保存，又倒回去看了三遍，把話術背下來。「女人不能慣，越慣越混蛋。」
他低聲念了兩遍，確保語氣夠狠。廁所門被敲得砰砰響?！膏椨?！你他媽死里面了？」
林霞的聲音從門外砸進來，「半小時了，便秘還是下蛋？」鄺勇趕緊提褲子沖水，
手忙腳亂地開門。林霞抱著胳膊站在門口，睡衣領口歪著，
露出鎖骨上一塊暗紅的印子——昨晚他湊過去親，被她一巴掌推開留下的?！改ゲ涫裁?？
苗苗上學要遲到了！」林霞轉身就走，拖鞋啪嗒啪嗒砸在地板上。鄺勇跟出去，
看見女兒鄺苗坐在餐桌前，校服皺巴巴的，頭發(fā)也沒梳，正用勺子攪著一碗稀得像水的粥。
「爸，我的數學作業(yè)你簽字了嗎？」鄺苗頭也不抬地問。鄺勇一愣：「什么作業(yè)？」
「昨天放你桌子上了，你說吃完飯簽?！灌椕绶藗€白眼，「又忘了是吧？」
鄺勇趕緊去翻茶幾上的雜物堆，賬單、廣告單、過期的超市促銷頁，
底下壓著鄺苗的數學作業(yè)本。他抓起筆潦草地簽上名，遞回去時鄺苗已經背起書包往門口走。
「算了，我自己跟老師說吧。」她甩下一句，門砰地關上。鄺勇站在原地，
手里還捏著作業(yè)本。林霞從廚房出來，手里端著半杯涼透的豆?jié){，仰頭灌下去，喉結滾動。
「你今天不上班？」她問，眼睛盯著手機?！干?，九點打卡?！灌椨抡f。
「那還不滾去換衣服？」林霞頭也不抬，「別又讓我給你找襪子?！灌椨纶s緊往臥室走，
心里默念著剛學的話術。「女人不能慣，越慣越混蛋。」他得找個機會用上。
林霞在陽臺晾衣服，背對著他，彎腰時睡褲繃緊，能看見內褲邊勒出的痕跡。
鄺勇深吸一口氣，走過去堵在陽臺門口?！缸岄_?！沽窒级堕_一件濕淋淋的襯衫，
水珠濺到他臉上。鄺勇沒動，清了清嗓子，壓低聲音：「女人不能慣，越慣越混蛋。」
林霞的動作頓了一下，抬頭看他，眉毛挑得老高：「你說什么？」鄺勇心跳加快，手心冒汗，
但視頻里說了，必須保持壓迫感。他盯著林霞的眼睛，又重復一遍：「女人不能慣，
越慣越混蛋?！沽窒级⒅戳藘擅耄蝗恍α?，不是開心的笑，是那種看傻逼的笑。
「鄺勇，你腦子被門夾了？」她一把推開他，濕襯衫甩在他臉上，「滾遠點，別擋道?！?/p>
鄺勇踉蹌著后退，襯衫的水順著脖子流進衣領，涼得他一哆嗦?？蛷d里傳來「噗嗤」一聲笑。
鄺苗坐在沙發(fā)上，抱著iPad，校服裙子上沾著早飯的油漬。「爸，
你剛才像抖音里那種沙雕。」她咧著嘴笑，露出一顆虎牙。鄺勇臉上發(fā)燙，
教程里沒說怎么應對女兒嘲笑。林霞把衣架砸進收納箱，金屬碰撞聲刺耳。
「下月房貸該你交了，別又找借口?！顾舆^他時肩膀狠狠一撞，鄺勇踉蹌著扶住冰箱。
冷凍層的霜積了半指厚，去年買的帶魚還塞在最底層，已經凍得發(fā)黃。晚飯是昨天的剩菜。
一盤青椒炒肉，肉少得可憐，青椒蔫巴巴的，油凝成白塊浮在表面。鄺勇扒拉兩口，
突然把筷子一摔?！改氵@菜咸得齁死人！」——教程第五條：打壓自尊心。
林霞的動作停了一秒，然后直接端起盤子，連菜帶飯扣進垃圾桶。塑料桶壁濺上醬色油星。
「愛吃不吃?！顾f。鄺苗把碗推得老遠：「爸你吵死了，
我們班王小敏她爸剛帶她去迪士尼?！闺娨暀C里正播家庭倫理劇，
婆婆揪著兒媳頭發(fā)往墻上撞。林霞忽然笑了：「鄺勇，你連電視里的男人都不如?！?/p>
鄺勇攥緊拳頭，指甲掐進掌心。睡前，鄺勇摸進主臥，手剛搭上林霞的腰，就被一腳踹下床。
膝蓋磕在地板上，咚的一聲悶響?！冈賱邮謩幽_就睡樓道。」林霞翻身背對他，
頭發(fā)絲掃過他臉頰，飄著超市開架洗發(fā)水的劣質香精味。鄺勇在黑暗中掏出手機，
搜索「PUA實戰(zhàn)案例」。充電線突然被拔掉，屏幕一黑。
鄺苗抱著粉色兔子玩偶站在床頭：「媽讓你滾去客廳，你打呼嚕太響了?！灌椨聫埩藦堊欤?/p>
沒說出話，抱著被子去了沙發(fā)。他蜷在沙發(fā)上刷教學視頻到凌晨三點。
屏幕幽光照出墻上的婚紗照，
林霞的婚紗肩帶有一處明顯線頭——那天他們選了影樓最便宜的套餐。
教程彈窗突然跳出廣告：「挽回出軌妻子，加導師微信?！灌椨露⒅切凶?，
手指懸在屏幕上，半天沒按下去。2鄺勇第二天上班差點遲到。他在地鐵上刷手機，
翻到昨晚收藏的PUA視頻評論區(qū)，有人留言：「用了樓主的方法，老婆現(xiàn)在乖得像貓?！?/p>
鄺勇盯著那條評論看了很久，手指在屏幕上劃來劃去，最后點了個贊。
到公司時已經九點零五，打卡機滴滴響了兩聲，顯示遲到。主管老劉站在辦公室門口，
手里捏著一疊報表，臉色陰沉?！膏椨?，這個月第三次了?！估蟿褕蟊砼脑谒乜?，
「客戶投訴你上周的方案像屎，今天下班前重做?！灌椨碌皖^翻報表，紙頁嘩啦響。
同事小張從工位探出頭，咧嘴笑：「勇哥，又挨訓啊？」鄺勇沒吭聲，
攥著報表坐回自己位置。電腦開機慢得像蝸牛，他盯著屏幕上的藍天白云壁紙發(fā)呆。
那是去年公司團建拍的，照片里林霞站在最邊上，嘴角勉強扯出個笑。中午吃飯，
鄺勇端著餐盤找位置，聽見隔壁桌幾個女同事小聲議論?！嘎犝f沒？市場部王姐老公出軌，
她直接帶人去酒店堵門，把那小三頭發(fā)都薅下來一把。」「真狠啊，要我我也這么干?！?/p>
鄺勇筷子戳著米飯，腦子里閃過林霞昨晚那句「你連電視里的男人都不如」。他掏出手機，
點開和林霞的聊天記錄，上一條還停留在三天前——他問她晚上吃什么，她回了一個「隨便」
。他猶豫半天，打了行字：「晚上我做飯？」發(fā)出去，沒回復。下班回家，屋里靜悄悄的。
鄺勇踢掉皮鞋，發(fā)現(xiàn)鞋柜里多了一雙陌生的男士運動鞋，44碼，比他大兩號。廚房有動靜，
他走過去，看見林霞在切菜，案板旁邊放著一部亮著屏幕的手機。
微信對話框最上面?zhèn)渥ⅰ咐罱叹殹?，最新消息是五分鐘前發(fā)的：「明天老地方等你。」
鄺勇盯著那條消息，喉嚨發(fā)緊。林霞頭也不抬：「站那兒干嘛？把垃圾倒了?！灌椨聸]動，
聲音干巴巴的：「這鞋誰的？」林霞手上動作沒停：「李教練的，上次忘健身房了，
我順路帶回來?！埂咐罱叹毷钦l？」「苗苗游泳課的教練。」林霞終于抬頭，眼神像看傻子，
「上周家長會你不是見過？」鄺勇想起來了，家長會上那個高個子男人，穿緊身T恤，
胳膊上的肌肉把袖子撐得緊繃繃的。當時他還跟林霞說：「這教練怎么跟健美先生似的?！?/p>
林霞當時怎么回的？好像是笑了一聲，說：「人家那叫專業(yè)?！灌椨铝嘀聵?，
腦子里全是「明天老地方等你」。垃圾桶在小區(qū)最西邊，他走得很慢，塑料袋勒得手指發(fā)白。
回來時聽見鄺苗在客廳打電話：「我爸？呵呵，廢物一個......」鄺勇站在門口，
手里還沾著垃圾桶的餿味。鄺苗看見他，立刻壓低聲音說了句「回頭聊」，掛了電話。
「跟誰打電話呢？」鄺勇問?！竿瑢W?！灌椕绨咽謾C塞進兜里，眼神飄忽。
鄺勇突然伸手：「手機給我看看?！灌椕缤蠖悖骸笐{什么？」「我是你爸！」
「你算哪門子爸？」鄺苗聲音尖起來，「王小敏她爸周末帶她去歡樂谷，你呢？
除了躺沙發(fā)上刷抖音還會干嘛？」林霞從廚房出來，手里還拿著菜刀：「吵什么吵？」
鄺勇指著鄺苗：「她罵我廢物！」林霞「哦」了一聲，轉身回廚房了。
晚上鄺勇翻來覆去睡不著。主臥的門關著，林霞和鄺苗在里面，隱約能聽見母女倆的笑聲。
他摸出手機，點開那個PUA教程，視頻里的金鏈子男人正唾沫橫飛：「第二步，
制造愧疚感！讓她覺得對不起你！」鄺勇爬起來，躡手躡腳走到主臥門口，
聽見鄺苗說：「媽，李教練是不是對你有意思?。俊沽窒嫉男β暎骸赶拐f什么呢?！?/p>
「他老給你發(fā)微信，我都看見了?！灌椕绲穆曇魩е揶?，「比爸強多了，爸連游泳都不會。
」鄺勇站在門外，手攥成拳頭。他回到沙發(fā)上，打開鄺苗的微信朋友圈——她把他屏蔽了，
但他記得她的賬號。最新動態(tài)是半小時前發(fā)的，一張健身房的自拍，配文：「陪媽媽來運動，
李教練好帥！」照片角落里，林霞穿著緊身運動褲，李教練的手搭在她腰上。
鄺勇盯著照片看了十分鐘，突然收到一條微信。是他爸發(fā)來的：「你二叔家兒子升主管了，
你什么時候能有點出息？」他沒回，把手機扔到一邊。窗外路燈亮著，飛蛾撲在玻璃上，
撞出輕微的啪啪聲。3鄺勇第二天請了病假。他早上五點就醒了，躺在沙發(fā)上盯著天花板，
直到聽見林霞和鄺苗出門的動靜。防盜門砰地一聲關上，屋里徹底安靜下來。他翻身起來，
第一件事就是翻林霞的衣柜。最底下抽屜里有個舊鞋盒，打開一看，
里面塞著幾張健身房會員卡，還有一張酒店房卡，邊角已經磨得發(fā)白。鄺勇捏著房卡，
手指發(fā)抖?？ū趁嬗≈笎側A酒店」，離健身房就兩條街。
他給公司發(fā)了條微信說自己發(fā)燒了，然后洗了把臉就出門。九點多的地鐵空蕩蕩的，
鄺勇坐在角落里，手機屏幕上是李教練的抖音賬號——肌肉男對著鏡頭秀肱二頭肌，
最新視頻配文「帶學員突破極限」，底下有人評論「教練好帥」，
點贊頭像看著像林霞的小號。悅華酒店前臺是個涂著厚粉的姑娘，正低頭玩手機。
鄺勇走過去敲了敲大理石臺面：「我老婆可能把東西落這兒了，能查查嗎？」
姑娘頭也不抬：「房號？」「不知道房號?！灌椨绿统瞿菑埧ǎ妇瓦@個?！构媚镞@才抬頭，
瞥了眼房卡：「這卡早停用了，我們半年前就換新系統(tǒng)了。」
鄺勇站在酒店門口給林霞打電話，響了七八聲才通。背景音很吵，有器械碰撞的聲響，
還有男人喊「再來一組」的吼聲?！父陕?？」林霞喘著粗氣，像剛做完運動?！改阍谀?？」
鄺勇問?！附∩矸堪。皇歉阏f過？」「和誰？」「有病吧你？」林霞聲音突然拔高，
「李教練帶著苗苗練自由泳呢，還能和誰？」電話那頭傳來鄺苗的尖叫和笑聲，
還有個低沉的男聲說「霞姐動作標準」。鄺勇聽見林霞笑著回了句「別瞎叫」，
然后電話就掛了。他站在太陽底下，手里攥著那張作廢的房卡，手心全是汗。
中午鄺勇去了健身房。這是個高端會所，玻璃門上貼著「VIP專屬」，前臺要刷臉才能進。
鄺勇在門口轉悠了十分鐘，終于有個送外賣的過來，他趁機跟著溜了進去。
更衣室走廊盡頭就是泳池區(qū)，隔著玻璃能看到一幫小孩在學游泳。鄺勇貓著腰找了一圈，
終于在深水區(qū)邊上看見了鄺苗——她穿著熒光粉泳衣，正扒著池邊和李教練說話。
李教練光著上身，水珠順著腹肌往下淌。他伸手把鄺苗往水里推，小姑娘尖叫著撲騰，
濺起老高的水花。鄺勇掃視全場，沒看見林霞。他拐進器械區(qū)，一排跑步機嗡嗡響著。
最里面是私教區(qū)，用磨砂玻璃隔開，隱約能看見兩個人影。鄺勇貼著墻根摸過去，
聽見林霞的笑聲：「你輕點...」磨砂玻璃沒關嚴，留了條縫。鄺勇湊過去，
看見林霞躺在臥推椅上，李教練站在她頭頂位置，雙手扶著她舉起的杠鈴。
林霞穿著運動背心，胸口劇烈起伏，李教練的手時不時「不小心」蹭到她鎖骨?！缸詈笠唤M。
」李教練聲音帶著笑，「做完獎勵你。」林霞喘著氣問：「什么獎勵？」李教練彎腰，
嘴唇幾乎貼到她耳朵上：「晚上告訴你。」鄺勇一腳踹開了門。杠鈴咣當砸在架子上。
林霞猛地坐起來，運動背心肩帶滑下去一半。李教練倒是很鎮(zhèn)定，直起身子問：「您哪位？」
「我是她老公！」鄺勇嗓子劈了叉。器械區(qū)所有人都轉過頭來看。林霞一把拽好衣服，
臉漲得通紅：「鄺勇你發(fā)什么瘋？」鄺勇指著李教練：「你們剛才在干什么？」「上課?。?/p>
看不見嗎？」林霞跳下器械，抓起毛巾就往身上裹，「你跟蹤我？」鄺苗從泳池那邊跑過來，
渾身滴著水：「爸你干嘛呀！」周圍竊竊私語聲越來越大。李教練露出個職業(yè)微笑，
伸手想拍鄺勇肩膀：「大哥您誤會了...」鄺勇一拳掄過去。他這輩子沒打過架，
拳頭軟綿綿擦過李教練下巴。對方愣了下，反手就是一記勾拳，鄺勇眼前一黑，
直接跪在了地上?！副０?！把這鬧事的拖出去！」李教練揉著手腕喊。
鄺勇被兩個壯漢架著往外拖，耳邊嗡嗡響。他最后看見的是林霞摟著鄺苗站在李教練身邊，
三個人像極了一家人。玻璃門關上前，他聽見女兒說了句：「丟死人了...」
晚上林霞帶著鄺苗回來時，鄺勇正坐在客廳地板上擦鼻血。
林霞把包往沙發(fā)上一摔：「滿意了？健身房把我會員卡停了，說影響不好！」
鄺勇抬頭看她：「你們到底什么關系？」「教練和學員！
你腦子里除了臟東西還能有點別的嗎？」鄺勇突然笑起來，
笑得咳嗽：「他摸你...我都看見了...」林霞抄起茶幾上的玻璃杯就砸過來。
杯子擦著鄺勇耳朵飛過去，在墻上炸得粉碎?！笇Γ∷褪敲伊?！怎么了？」
林霞聲音尖得刺耳，「人家一只手就能把我舉起來，你呢？搬桶水都喘得像條狗！」
鄺苗躲在臥室門口，突然插嘴：「李教練說要帶我們去三亞玩...」鄺勇站起來往臥室走，
被林霞一把拽?。骸该魈烊ソ∩矸康狼福蝗浑x婚。」「離??！」鄺勇甩開她，
「房子是我爸媽出的首付！」林霞冷笑：「房貸誰還的？物業(yè)費誰交的？苗苗學費誰出的？」
她掏出手機按了幾下，「看看銀行卡余額再放屁！」
鄺勇盯著屏幕上那個刺眼的「328.76」，不說話了。半夜他偷偷翻林霞手機，
微信置頂果然是李教練。聊天記錄刪得很干凈，只有今天下午發(fā)的一條：「別怕，有我在。」
鄺勇把手機放回去，摸黑走到陽臺上抽煙。樓下有輛黑色SUV一直沒熄火，車燈亮著，
駕駛座的人好像在玩手機。他瞇著眼看了半天，
突然認出那是李教練的車——去年家長會結束后，就是這個車把林霞和鄺苗送回家的。
當時林霞說「順路」，他還信了。煙燒到手指，鄺勇才反應過來疼。4鄺勇凌晨三點才睡著，
醒來時家里已經沒人了。餐桌上留著半碗冷掉的粥，旁邊是鄺苗的數學試卷——58分，
家長簽字欄空著。鄺勇盯著那個鮮紅的分數看了很久，
突然想起昨晚林霞說的話：「李教練是體院畢業(yè)的，人家能幫苗苗補習文化課。」
他抓起鑰匙出門，在小區(qū)門口撞見了鄰居張嬸。老太太拎著菜籃子，
看見他就搖頭：「小鄺啊，不是我說你，昨天健身房那事兒全小區(qū)都知道了...」
鄺勇低著頭快步走開，背后傳來張嬸的嘀咕：「老婆跟人跑了還這么橫...」
地鐵上全是上班族，擠得喘不過氣。鄺勇旁邊站著兩個穿校服的初中生，其中一個正刷抖音，
外放聲音很大：「...教你如何讓老婆死心塌地...」鄺勇猛地轉頭，
嚇得那孩子趕緊鎖屏。公司前臺小妹看見他，表情有點怪：「劉總讓你一來就去他辦公室。」
老劉的茶杯冒著熱氣，桌上擺著份文件?！膏椨拢顾屏送蒲坨R，
「客戶投訴你昨天沒交方案，電話都打到我這兒了?！灌椨抡局鴽]動：「我請病假了?！?/p>
「病假？」老劉冷笑，「病到健身房打人去了？」他甩過來一部手機，
屏幕上是朋友圈截圖——鄺勇被保安架著拖出健身房的照片，配文是「奇葩客戶大賞」，
發(fā)布人是李教練。鄺勇盯著照片里自己扭曲的臉，耳邊嗡嗡響?！腹緵Q定讓你停職反省?！?/p>
老劉把文件推過來，「簽個字吧?！灌椨伦テ鸸P就簽，力道大得劃破了紙。
回家路上經過菜市場，鄺勇買了條活魚。賣魚的大爺問他：「要不要殺好？」鄺勇?lián)u頭，
自己拎著塑料袋回家，看那條魚在袋子里撲騰。開門時發(fā)現(xiàn)鎖換了。他敲了十分鐘門，
對門鄰居探出頭：「別敲了！你老婆帶孩子出去了，說是去游泳?！灌椨伦跇翘菘诘?，
塑料袋里的魚漸漸不動了。下午四點，電梯叮的一聲響，
鄺苗的笑聲先傳過來：「...李教練說我蝶泳姿勢最標準！」三個人轉過拐角，
看見鄺勇坐在門口。林霞手里提著新買的耐克鞋袋，鄺苗穿著和李教練同款的運動外套。
「你在這干嘛？」林霞皺眉?！告i換了?！灌椨抡f。李教練往前一步：「霞姐，
要不我...」「不用?！沽窒继统鲨€匙，「苗苗先進去?！灌椕玢@進屋，
臨走還沖李教練比了個心。李教練笑著揮手，轉頭對鄺勇點點頭：「大哥，
昨天是個誤會...」鄺勇突然舉起手里的塑料袋，那條死魚啪地砸在李教練胸口，
魚鰓里滲出的血水在白T恤上洇開一片紅。林霞尖叫一聲。李教練低頭看自己衣服，
再抬頭時眼神變了。他一拳搗在鄺勇肚子上，接著又是一拳砸在臉上。鄺勇撞在墻上，
后腦勺磕出悶響?！腐偣?！」李教練甩著手，「再騷擾霞姐我報警了！」
林霞拽著李教練的胳膊：「算了...你先走...」電梯門關上后，林霞轉身進屋，
鄺勇踉蹌著跟進去。鄺苗正在客廳拆新鞋盒，抬頭看見他，立刻把鞋盒往身后藏。
「爸...這是李教練送我的...」鄺勇走過去搶過鞋盒——最新款空軍一號，
吊牌價899。他記得上個月鄺苗要這雙鞋，他說太貴，最后買了雙199的仿款。
「退回去?！灌椨抡f。鄺苗突然哭了：「憑什么！李教練比你像爸爸多了！」
林霞從臥室沖出來，手里舉著手機：「鄺勇！你動孩子一下試試！」
鄺勇看著屏幕上的110撥號界面，突然笑了：「你報啊，
讓警察來看看誰家老婆天天跟教練鬼混...」林霞直接按下?lián)芴栨I。警察來得很快。
兩個民警聽完情況，把鄺勇叫到樓道里：「同志，家暴是違法的?！埂肝覜]打人！」
鄺勇嗓子啞了，「是我挨打！你看我這傷...」
年輕點的民警皺眉：「但你往人家身上扔死魚，這算尋釁滋事?！?/p>
里屋傳來鄺苗的哭聲：「警察叔叔！我爸天天在家摔東西！我害怕...」
年長的民警嘆了口氣：「這樣吧，今晚你先別在家住...」鄺勇被勸離了。他站在樓下，
看著自家窗戶亮著燈。李教練的SUV又停在了老位置，車燈閃了兩下，像是某種信號。
他掏出手機，發(fā)現(xiàn)被移出了家庭群。5鄺勇在網吧睡了一夜。早上六點，
網管把他推醒：「包夜時間到了?！灌椨氯嘀嵬吹牟弊尤茨槪R子里的人兩眼通紅，
右臉腫著，嘴角還結著血痂。他用冷水潑了把臉，掏出手機看——沒有未接來電，
家庭群里最后一條消息是林霞發(fā)的「周末帶苗苗去海洋館」，下面跟著鄺苗的歡呼表情包。
鄺勇翻到李教練的抖音，最新視頻是昨晚發(fā)的：鏡頭掃過一桌海鮮大餐，
最后定格在兩只交握的手上——女的手腕戴著和林霞同款的紅繩，指甲油顏色都一模一樣。
評論區(qū)有人問：「教練交女朋友了？」李教練回復了個微笑表情。鄺勇把手機捏得咯吱響。
他點開地圖搜「悅華酒店」，發(fā)現(xiàn)離健身房兩公里還有家「悅華精品酒店」，新開的。
上午九點，鄺勇蹲在健身房對面的便利店門口。玻璃窗上貼著「第二杯半價」的奶茶廣告，
他盯著健身房旋轉門，數到第七個進去的會員時，看見了林霞——她穿著緊身瑜伽褲，
頭發(fā)扎成高馬尾，背著李教練同款的運動包。鄺勇跟了過去。前臺小姐正在涂指甲油，
頭也不抬：「會員卡?！埂肝艺依罱叹殹！灌椨聣旱吐曇?，「約了私教課?！?/p>
「李教練正在上課。」前臺指了指私教區(qū)，「等著吧。」鄺勇縮在大廳角落的綠植后面。
透過芭蕉葉縫隙，能看見私教區(qū)里李教練正扶著林霞做深蹲，手掌貼在她大腿內側。
林霞笑得前仰后合，胸口劇烈起伏。十一點整，兩人一前一后進了更衣室。鄺勇看了眼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