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當(dāng)真的好的很。
他本以為，自己已經(jīng)給了她臺階下。
才高興地派白芷送回禮，沒想到……她竟然這么不知好歹，非要將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鬧的這么僵。
白芷見他面色黢黑，站在那里握緊拳，一句話都沒說。
抬起下巴，冷哼了聲，眼尖的她瞅見他腰上掛著的香囊，二話不說上前，手速極快的從他腰上扯了下來。
“這香囊也是我們小姐的，江公子已經(jīng)不適合戴了。還是歸還給我們小姐，讓沈表姑娘再繡一個給江公子吧?！?/p>
“你……”
江令舟伸手想搶回來。
白芷后退了一大步，躲了過去：“東西我們?nèi)米吡恕！?/p>
她指著扔在地上，不知被誰踩了兩腳的同心結(jié)：“這些都是江公子送我們家小姐的，也全數(shù)送回來了，可還需要檢查一下？以免出現(xiàn)遺漏？”
江海剛想蹲下?lián)炱?，就被江令舟喝退?/p>
“不必了。”他瞇著眼睛，怒不可遏的盯著白芷。
“回去告訴她，就說……本公子很生氣。給她三天的時間，她若是知道錯了，就主動來江家認(rèn)錯，若還是執(zhí)迷不悟，那么……和她的婚約就作罷?！?/p>
江令舟幾乎咬牙切齒的說。
今天白芷和顧嬤嬤來鬧，讓他丟盡了臉面。
白錦書……
都怪他從前對她太好了，才讓她有如此底氣鬧。
是該給點(diǎn)教訓(xùn)讓她瞧瞧，否則以后成親了，指不定還要鬧哪一樣。
白芷瞪大眼睛。
一旁的顧嬤嬤的也聽的直皺眉頭。
他哪里來的自信，認(rèn)為她們家小姐非他不嫁？
見兩人不說話，一旁的江海以為兩人被嚇到了，得意的說：“白芷聽到?jīng)]有？趕緊回去勸勸你家小姐，我家公子這一次是真的生氣了?！?/p>
說罷，還不忘拉踩白錦書，抬高沈安姚一下。
“你家小姐從小就脾氣不好，不像沈姑娘溫柔善良，自己性子不好還嫉妒人家沈姑娘就算了，也不知道改改，照這樣下去，別怪我們公子變心了，到時候你家小姐哭都沒地方哭?！?/p>
“呸。說的誰好像稀罕一樣。我家小姐又不是沈安姚那個陰溝里的老鼠，路過的屎都聞兩下都覺得香?！?/p>
白芷朝江海啐了一口，轉(zhuǎn)而瞪了一眼，腰背挺直，一副高高在上，抬著下巴，用鼻孔看人的江令舟。
“哼?！?/p>
白芷拿冊子對了一下，確定沒有任何東西遺漏，霸氣的手一揮：“東西都齊了，我們回去?！?/p>
……
白府。
怡然居。
“小姐你可不知道當(dāng)時那江公子的臉色有多難看，笑死了，還說什么‘本公子很生氣。給她三天的時間，她若是知道錯了，就主動來江家認(rèn)錯，若還是執(zhí)迷不悟，那么……和她的婚約就作罷?！?/p>
一回到白家，白芷就迫不及待的跑到白錦書跟前，學(xué)著江令舟當(dāng)時的表情吐槽。
白錦書嘴角勾了勾，沏了一杯茶，拿起杯子給她：“行了，他不是一貫如此，認(rèn)為我除了他……就嫁不得任何人了嗎？”
“說了大半天了，你快些喝口茶，否則你家小姐我要心疼了?！?/p>
白芷嘿嘿一笑，伸手接過一口氣喝完，又要了一杯。
一旁的顧嬤嬤和沒心沒肺的白芷不一樣，她擔(dān)心的皺著眉：“小姐，你當(dāng)真要嫁給那個裴小侯爺？”
“自然?！卑族\書抿嘴淡笑道：“嬤嬤不用擔(dān)心我，對我來說嫁給裴寂守活寡也好過嫁給人面獸心，虛偽自大的江令舟強(qiáng)上百倍。”
“可是……那裴小侯爺聽說不近女色，還喜好男風(fēng)不說，更沒少仗著太后和皇后在背后撐腰，在京中橫行霸道。此人……并非良人啊?！?/p>
白錦書苦笑。
她不知道該如何向顧嬤嬤解釋。
前世她也有想過，就算不嫁給裴寂和江令舟，她還可以嫁給京中的其他的子弟。
可最后……她的一生被他們毀了。
祖母說的對，這個時代對女子的束縛太大了。
只要她一日是白家的女兒，婚事就由不得自己做主。
除非她和白家恩斷義絕，可白家……會同意嗎？
白錦書苦澀的搖頭。
父親雖不過是小小的太醫(yī)院院正，野心卻不小，早已經(jīng)投靠了貴妃。
而裴家是太后的母家，侯府一直保持中立。
只要太后和皇上活著的一天，侯府就屹立不倒。
就算裴寂再怎么酒囊飯袋，這一輩子吃穿也不愁。
她只求一生安穩(wěn)，不求榮華富貴。
既然裴寂不喜歡女子，那她……倒也省去了生兒育女的苦楚，最好不過了。
此外……她沒記錯的話。
被抬入江家之后，她沒少聽白芷提起，這位裴小侯爺和江令舟不對付，每一次兩人相遇，江令舟臉上都帶著傷。
就沖這一點(diǎn)，她認(rèn)為嫁給裴寂不虧。
以后那江令舟再臭不要臉的糾纏她，她便關(guān)門放裴寂。
哪怕她只是裴寂名義上的妻子，在裴寂這樣的紈绔子弟心中，那也是他的人，怎能被欺負(fù)了去？
“嬤嬤今天和白芷一起去了江家，難道沒看出，這江令舟并非是啾啾的良人嗎？”
白錦書眼眶通紅，無論她怎么解釋，嬤嬤都會替她擔(dān)心，索性就不解釋了。
畢竟祖母說過，這個時代，女子嫁人是必經(jīng)之事。
無疑是一場豪賭，既然有了選擇，自然也就從中選擇看似不那么壞的婚事，也算是另一種救贖。
顧嬤嬤沉默了，最后她嘆氣道：“要是老夫人還活著就好了?！?/p>
老夫人活著，老爺和夫人……或許就不會……唉……
她實(shí)在想不通，自從表小姐來白家之后，夫人就像換了一個人一樣，實(shí)在是太過離譜了。
白錦書嘴角抿起，她何嘗沒想過，若是祖母還活著就好了。
“錦書小姐，夫人讓奴婢來喚你過去一趟?！?/p>
門外響起了沈氏大丫鬟翠竹的聲音。
白錦書輕扯嘴角，就知道她們坐不住，才沒半炷香的功夫，那邊就按捺不住了。
……
“聽下人們說，你將令舟送你的東西，全都送回去了？”
白錦書剛坐下，上方就傳來沈氏的聲音。
沈安姚挨著她坐下，乖巧又懂事的捏著她的肩膀：“姑母，錦書妹妹只是在和令舟哥哥賭氣而已，說不定過幾天就好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