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奇怪的味道像黏膩的膜，糊在陳默的鼻腔里。她隔著警戒線踮起腳，
看見儲藏室墻壁的那一刻，胃袋猛地抽搐起來。整面墻貼滿了男人的臉。
1691張偷拍照片，密密麻麻擠在霉斑爬行的墻皮上。
健身房里繃緊的背肌、大學(xué)宿舍半裸的上身、酒店浴室蒸騰水汽中的側(cè)影……所有照片里，
男人們都對著鏡頭笑，渾然不知自己的大頭照被惡心地排列在地下室?！翱谡执骱?！
”刑警老趙用胳膊肘撞她。“這變態(tài)地下室里竟然放了五十桶花生油，還都是開封的，
不怕變質(zhì)么——嘔……”陳默沒聽見。她的鏡頭正死死咬住墻角物證袋。
一頂血紅色的長卷假發(fā)，發(fā)絲被不明物體黏成綹?！凹t姐。
”她齒縫里碾出這個在暗網(wǎng)發(fā)酵三天的代號。三天前，某字母論壇突然爆出系列偷拍視頻。
發(fā)帖人ID“紅姐”宣稱專獵“體面男人”：教授、律師、醫(yī)生……視頻里，
“她”總用甜膩偽音哄騙男人：“帶桶油當(dāng)見面禮好不好呀？”而當(dāng)男人脫衣時，
鏡頭會刻意掃過他們皮帶上的車鑰匙、床頭柜的工牌。最火的視頻叫《精英律師の沉淪》。
陳默看過十七遍。“警官！”她突然扒開警戒線鉆進去。
“我是《金陵時報》特派……”“出去！”老趙怒吼。但陳默已經(jīng)進來了。
警方繳獲的手機正在播放視頻，陳默湊過去。浴室霧氣氤氳，
男人后腰的朱砂痣在鏡頭下像一滴血。他笑著拽“紅姐”的假發(fā)：“來都來了，
裝什么……”陳默的攝像機砸在地上。水珠正從男人濕發(fā)滾落，滑過喉結(jié)，漫過鎖骨。
那是周衍的鎖骨。她昨夜才吻過的，她未婚夫的鎖骨。“拍到猛料了？
”老趙嗤笑著撿起她攝像機，突然噤聲。取景框里，陳默的臉白得像冷藏柜里的死魚。
物證手機仍在公放周衍的調(diào)笑：“……怕我有??？我每年在慈銘體檢中心花兩萬塊呢！
”“陳記者？”老趙狐疑地遞上紙巾?！澳闶衷诙丁眱Σ厥彝蝗凰兰拧Ｋ龔澭鼡鞌z像機，
指甲掐進掌心，用疼痛鎮(zhèn)壓戰(zhàn)栗?！皼]事?！彼宴R頭重新對準物證墻。
“受害者資料能公開嗎？”老趙踢了踢腳邊麻袋：“紅姐的記賬本。
這變態(tài)按職業(yè)給男人標價：醫(yī)生睡一次換兩桶油，律師得三桶?！彼槌霰咀訃W啦一翻，
某頁赫然貼著周衍的證件照掃描件。照片下備注：周律師11次禮物：蘇泊爾電飯煲×1，
魯花5S壓榨×3，特級初榨橄欖油×2陳默的鏡頭焦點虛了。橄欖油。
上周周衍拎回家那瓶，說是“當(dāng)事人送的意大利進口貨”。她用它拌了沙拉，周衍一口沒碰。
“他強迫癥，給每個男人建檔案。”老趙翻到本子末頁。陳默的呼吸驟然停滯。
周衍的照片旁貼著一張便簽紙，
上面是打印機輸出的宋體字：備注：未婚妻為《金陵時報》陳默，可勒索“紅姐真名焦野。
”法醫(yī)突然在門口喊?！癏IV初篩陽性！”陳默猛地轉(zhuǎn)身。那頂血紅假發(fā)在物證袋里晃蕩，
發(fā)梢沾著點乳白色污漬。她腦子里想著周衍和那個變態(tài)顛鸞倒鳳的樣子，有些反胃。
儲藏室霉味混著花生油的哈喇味涌進喉嚨，陳默沖出樓道狂吐。手機在此時震動。
周衍的短信彈出來：“默默，今晚試婚紗別遲到，愛你?！彼⒅绦?，
突然聽見身后物證室傳來老趙的罵聲：“操！
焦野記賬本最后一頁被撕了——”陳默慢慢直起身。霞光從樓道破窗刺進來，把她影子拉長。
她抹了把嘴，在周衍短信界面打字：“婚紗改期。我在跟一個案子，頭條快被澎湃搶了。
”按下發(fā)送鍵時，她點開了手機隱藏相冊。文件夾里有一張圖：周衍去年體檢報告截圖，
“HIV抗體”欄明晃晃寫著“陰性”。她抬頭望向物證室窗口。
那頂假發(fā)正被法醫(yī)鑷子夾起，一縷發(fā)絲黏在塑料袋上，像惡心的觸手。
2周衍的回復(fù)短信在三秒后抵達：“注意安全，等你回家?！焙竺娓活w跳動的心形表情。
陳默盯著那顆心，胃中翻滾。疾控中心像被捅穿的蜂巢。陳默亮出記者證擠進大廳時，
人群的嗡鳴幾乎掀翻屋頂。汗味和消毒水味混成一片，罩住每一個在長椅上蜷縮的男人。
有人把臉埋進膝蓋，有人神經(jīng)質(zhì)地啃指甲，還有個穿籃球服的男生在哭，
球衣背后印著“金陵體院”?！熬幪?691人，11名初篩陽性?！弊呃缺M頭，
疾控主任的嗓音透過擴音器嘶啞炸開?！八薪佑|者必須實名登記，這是公共安全事件！
”人群爆出壓抑的抽泣。一個穿西裝的男人猛地踹翻垃圾桶：“那個死人妖，該槍斃！
”塑料桶哐當(dāng)滾到陳默腳邊，桶沿沾著張皺巴巴的星巴克小票。陳默瞳孔驟縮?？蛻艉灻麢?，
是周衍龍飛鳳舞的英文名：Zhou Y.她蹲身假裝系鞋帶，迅速用手機拍下小票。
鏡頭抬起時，卻撞進一雙深潭般的眼睛里。周衍站在五步外的登記臺前，
白襯衫袖口挽到小臂，露出手腕上她送的名貴腕表。他正把身份證遞給護士，
姿態(tài)從容得像在銀行辦理VIP業(yè)務(wù)。“下一個！周衍！”護士喊。他應(yīng)聲抬頭，
目光穿過騷動人群，精準錨定陳默。沒有驚慌，沒有躲閃。周衍甚至對她彎起嘴角，
用口型無聲地說：“別怕?！标惸讣馄M掌心舊傷。周衍的檢測室在走廊最里間。
陳默閃身躲進消防通道，從門縫窺視。周衍關(guān)門前對護士微笑，
護士紅著臉遞給他一次性采血器。門關(guān)上后，陳默走到那扇門前。磨砂玻璃映出模糊人影，
周衍正低頭看手機。她將耳朵貼上門板，
聽見他壓低的嗓音：“……檢測單直接寄律所……對，用藍色信封……她不知道。
”陳默后背竄起寒意。藍色信封！疾控主任剛才宣布報告統(tǒng)一用藍色信封投遞。
門內(nèi)突然死寂。下一秒，門鎖咔噠輕響！陳默疾退兩步，抓起墻角的廢棄病歷本假裝翻閱。
周衍拉門出來，手里捏著采血后的棉簽，腕表表盤反射冷光。“默默？
”他恰到好處地露出驚訝?！澳阍趺础薄霸诟粋€案子?！标惸瘟嘶斡浾咦C，
鏡頭直懟他采血的手臂?！爸艽舐蓭熞瞾砗Y查？我以為你每年花兩萬在慈銘體檢？
”周衍笑容凝滯一瞬。這是他在焦野視頻里的原話?！芭浜戏酪呤枪窳x務(wù)?！彼樽呙藓?，
袖口滑下蓋住針孔?！暗故悄悖樕懿?。昨晚又熬夜寫稿？”冰涼的手指突然撫上她臉頰，
指尖帶著消毒水味。陳默幾乎要嘔出來。那只手，摸過那頂黏膩的假發(fā)，握過不該握的東西，
現(xiàn)在卻在她臉上表演溫柔?！芭牡近c東西。你見過焦野？”她后退避開觸碰，
翻出手機里的照片。周衍的視線落在屏幕上。他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像吞咽某種尖銳的硬物。
“他是我的當(dāng)事人。涉嫌傳播淫穢物品牟利，上周剛簽委托書?！甭曇羝椒€(wěn)無波。
“所以律師和當(dāng)事人要在床上談？周衍，我怎么不知道你們律師還有這種規(guī)矩？
”陳默壓抑著情緒，不斷質(zhì)問他。消防通道灌進穿堂風(fēng)，周衍的襯衫被吹得緊貼胸膛。
“默默。你被這個案子魘住了。焦野是個瘋子，他在挑撥……”周衍突然握住她手腕，
力道大得她腕骨生疼?！八魮苁裁矗俊标惸瑨觊_他，聲音拔高?！疤魮苣阋荒旮凹s十一次？
挑撥你送他三桶花生油兩瓶橄欖油？挑撥他專門備注你未婚妻是記者方便勒索？！
”大廳突然安靜。這些敏感的字眼像針，扎進所有篩查者的耳朵。幾十道目光釘子般射來，
那個穿球衣的男生停止啜泣，死死盯住周衍。周衍的臉色終于裂開一道縫。
他拽住陳默胳膊往樓梯間拖：“我們談?wù)劇！卑踩ǖ篱T重重關(guān)上，隔絕了所有視線。
昏暗光線里，周衍扯松領(lǐng)帶，眼底浮出陳默從未見過的紅血絲?！敖挂暗奈惺窍葳濉?/p>
他早盯上我，用偷拍視頻威脅我配合他演戲……那些禮物是封口費！”他喘著粗氣。
“演什么戲？”陳默冷笑，“演《精英律師の沉淪》？
視頻里你扯他假發(fā)說‘來都來了’的時候，演技可真好?！薄拔以谌∽C！
焦野背后有偷拍產(chǎn)業(yè)鏈，我需要接近他拿到核心名單，
那些視頻……那些視頻里的親密接觸都是錯位拍攝！”周衍低吼。
他從襯衫口袋掏出一個方形硬物。是個銀色U盤?！敖裨缬腥思牡铰伤?。
”周衍把U盤塞進她手里?！敖挂巴蹬牡乃性紮n，按職業(yè)分類。
醫(yī)生、教師、公務(wù)員……總共1691人，詳細到住址和單位?！标惸oU盤，
金屬棱角硌得掌心血痂崩裂。“為什么給你？”“因為我是他的律師?！敝苎苣税涯?，
疲憊感潮水般涌出?！耙惨驗椤铱赡苁俏ㄒ恢浪趺此赖娜?。
”陳默猛地抬頭：“焦野死了？”“沒有，但是快了?！敝苎苈曇舻统?，帶著殺意。
寒意順著脊椎爬升?！八敝苎芎斫Y(jié)劇烈滑動，“給我打過電話?！标惸怄i手機，
翻到周衍的通話記錄。今早九點十七分，有一通來自“看守所醫(yī)務(wù)室”的已接來電。
通話時長：47秒?！八f什么？”周衍的嘴唇在顫抖。他湊近陳默耳邊，
溫?zé)岷粑鼑娫谒i側(cè)，卻讓她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他說……‘你未婚妻懷孕了吧？恭喜啊，
但HIV母嬰阻斷藥很貴的’?！标惸缭饫讚簟Ｋ乱庾R捂住小腹，
生理期推遲兩周的秘密，連助理都不知道。周衍的手卻突然覆上她手背，
掌心滾燙：“我錄音了。47秒，足夠當(dāng)證據(jù)。”他摸出另一支錄音筆塞進她口袋。“默默，
幫我就是幫你自己。焦野的同伙還在暗處，他們能用我的臉AI換臉造假視頻，
也能偽造你的孕檢單?！睒翘蓍g聲控?zé)趔E然熄滅。黑暗中，
周衍的呼吸近在咫尺：“我們是一條船上的?！标惸跐夂诶锉牬笱劬ΑＫ肫鸾裨绯鲩T前，
周衍遞來的那杯牛奶那杯牛奶格外稠厚，底下似乎壓著未融化的白色粉末?！岸＃?/p>
”手機屏幕突然在黑暗里亮起。新郵件提醒，
發(fā)件人：XX1691@dummy.com標題是周衍的檢測報告。附件是一張翻拍照片。
藍色疾控信封被撕開，檢測單姓名欄清晰印著：周衍。
結(jié)果欄被紅色馬克筆狠狠圈?。篐IV抗體陽性（+）照片背景是周衍的書房。
他鎖住的抽屜被撬開，那盒“進口阻隔劑”散落在地，藥板已空。陳默猛地推開周衍。
聲控?zé)魬?yīng)聲亮起，刺得人頭暈?zāi)垦?。她晃了晃手機，那兩個字二字像燒紅的烙鐵：“一條船？
誰跟你一條船！”她笑出聲，眼淚卻砸在屏幕上。周衍盯著她手機，臉上最后一絲血色褪盡。
他張了張嘴，卻發(fā)不出任何聲音。走廊突然爆出凄厲哭嚎。穿球衣的男生癱倒在地，
手里攥著撕開的藍色信封。護士沖過去搶他掌心的刀片，人群炸開恐慌的尖叫?；靵y中，
陳默轉(zhuǎn)身沖向出口。周衍在身后嘶喊她的名字，聲音被鼎沸人聲吞沒。她狂奔出疾控中心，
烈日灼得眼眶發(fā)痛。攤開掌心，周衍給的U盤被血和汗浸得滑膩。銀色金屬殼上，
映出她扭曲變形的臉。手機再次震動。陌生號碼發(fā)來彩信：一張孕檢報告照片，
患者姓名：陳默。B超影像下方手寫一行小字：“禮物收到了嗎？
”3手機屏幕上的孕檢報告像一塊燒紅的烙鐵，燙得陳默指骨發(fā)麻?；颊撸宏惸?/p>
診斷：宮內(nèi)早孕，約6周。那張B超影像模糊得像團陰云。冷風(fēng)灌進后頸，
陳默猛地攥緊手機。假的。必須是假的。生理期推遲兩周算什么？
工作壓力大、作息紊亂……她反復(fù)催眠自己，可小腹深處卻像被那行手寫字戳了一下，
傳來一陣隱秘的抽痛。U盤還硌在掌心，帶著周衍殘留的體溫…“陳記者！
”老趙喘著粗氣追出來，警服領(lǐng)口被扯開了?！爸苎軇偙粠нM隔離談話室！情緒很激動，
喊著要見你……”陳默把U盤攥得更緊，棱角幾乎嵌進肉里：“見我？告訴他，
等他的陽性報告公示上頭條吧?！薄瓣栃裕俊崩馅w一愣，隨即壓低聲音?！八鹾Y是陰，
剛出的結(jié)果。但疾控說他病毒載量高得邪門，要復(fù)核……”他瞥見陳默臉色不對，
后半截話卡在喉嚨里。陳默沒解釋，轉(zhuǎn)身就走。假的。U盤是假的，孕檢單是假的，
連周衍的絕望都是假的。還有什么是真的？她攔了一輛出租車，報了《金陵時報》的地址。
車窗外的城市霓虹閃爍，巨幕廣告牌正輪播著當(dāng)紅男星代言的高端礦泉水。
男星的臉在光影里晃動，陳默卻只看見周衍在焦野視頻里濕漉漉的頭發(fā)，
水珠滑過那顆朱砂痣。手機震動，又是陌生號碼。彩信：一張翻拍的照片。
背景是慈銘體檢中心VIP室的真皮沙發(fā)，茶幾上擺著一盒拆開的進口阻隔劑。照片角落，
半截手腕入鏡，熟悉的腕表的表盤反射著冷光，是周衍的手。
拍攝時間水印是昨天下午15：07。時間對上了。陳默胃里一陣翻攪。
她點開周衍的短信界面，上一條還是他虛偽的“注意安全，等你回家”。她指尖懸在鍵盤上，
最終打下一行字：“阻隔劑在哪買的？”發(fā)送。幾乎是同時，周衍的回復(fù)彈出來，
快得像早已準備好的臺詞：“托朋友從德國帶的。別擔(dān)心，疾控結(jié)果可能有誤，等我復(fù)核。
”后面依然跟著那顆心。陳默冷笑，直接撥通慈銘體檢中心的電話?！澳茫?/p>
查一下VIP客戶周衍去年的體檢檔案……對，全項檢測，尤其是HIV抗體……什么？
系統(tǒng)顯示他去年根本沒做HIV項目？！
”聽筒里客服的聲音甜美如蜜：“周先生是我們的鉆石客戶，
但去年他只做了基礎(chǔ)腫瘤篩查和心腦血管項目。系統(tǒng)記錄顯示，
是他本人要求刪除HIV檢測項的。”出租車一個急剎，陳默額頭撞上副駕椅背。
刪除檢測項？周衍每年兩萬的體檢費，獨獨避開了HIV?？謶窒癖涞奶俾p上心臟，
他早知道。他可能一直都知道！手機又震，還是陌生彩信。這次是一段十秒的監(jiān)控錄像片段。
畫面是看守所醫(yī)務(wù)室走廊。焦野穿著囚服，被兩名獄警架著往外走，腳步虛浮。
經(jīng)過監(jiān)控探頭下方時，他突然抬頭，對著鏡頭咧開嘴。陳默暫停畫面，
一幀幀放大焦野扭曲的嘴唇?！挂皩ι街襁^敏。陳默在警方的案情通報里見過這條備注。
他入看守所時還特別申報過，飲食嚴禁山竹制品。錄像繼續(xù)。焦野被拖出監(jiān)控范圍后五秒，
一個穿白大褂戴口罩的男人快步走進醫(yī)務(wù)室。男人手里端著藥盤，身形挺拔，
走路時左肩有細微的不自然下沉。那是周衍兩年前滑雪摔傷留下的習(xí)慣性動作！
陳默渾身血液凍住。她想起周衍在樓梯間的話：“我可能是唯一知道他怎么死的人。
”出租車停在報社大樓下。陳默沖進電梯，直奔調(diào)查組辦公室。推開門，
助理小楊正對著電腦瞠目結(jié)舌。“默姐！炸了！
”小楊指著屏幕：“暗網(wǎng)最大的成人論壇‘深藍’剛爆了個超勁爆資源包，
標題叫《紅姐遺產(chǎn)：1691位體面紳士の私密時光》！發(fā)帖人ID……也叫‘紅姐’。
”陳默撲到電腦前。帖子正文只有一行血紅的字：“免費分享，致敬傳奇。
”附件是壓縮包種子，大小足足有1.69TB。評論區(qū)已瘋，每秒刷新上百條求種留言。
置頂?shù)囊粭l高贊回復(fù)是：“紅姐永生！萬圣節(jié)就扮她！”附了張假發(fā)的淘寶鏈接截圖，
銷量已顯示“10萬+”。陳默的視線死死釘在發(fā)帖時間上：五分鐘前。
就在她收到監(jiān)控錄像的同時?！澳茏粉橧P嗎？”陳默聲音發(fā)緊?！凹夹g(shù)部在試，
但跳了七八層肉雞，源頭像在國外……”小楊突然瞪大眼?！暗鹊?！資源包里有預(yù)覽圖！
”他點開一張縮略圖放大。是周衍。在焦野的視頻里，但場景不同。不再是浴室，
而是一間布置奢華的酒店套房。周衍只圍著浴巾，背對鏡頭站在落地窗前打電話。
他面前巨大的玻璃窗倒映出室內(nèi)的景象：凌亂的床上躺著一個人。
照片右下角有拍攝時間水印，是昨天下午?！凹夹g(shù)部剛解析了照片EXIF信息！
”小楊驚呼：“拍攝設(shè)備型號和焦野的手機型號一樣，
但GPS坐標……在高級大酒店2808套房！”高級大酒店2808……陳默如遭重擊，
那是周衍的“客戶接待專用套房”。公司行政上周還讓周衍簽過續(xù)租單。手機瘋狂震動。
周衍的電話。陳默盯著屏幕上跳動的名字，像盯著一枚即將引爆的炸彈。她劃開接聽，
沒說話。聽筒里傳來周衍急促的喘息，背景音十分嘈雜：“默默，聽我說！
那個資源包是假的，照片是合成的，AI換臉！他們要害我……”“焦野的橄欖油好喝嗎？
”陳默打斷他，聲音冷得像冰。電話那頭死寂。幾秒后，周衍的嗓音陡然變調(diào)，
褪去所有偽裝，只剩下毒蛇般的嘶嘶聲：“陳默，你非要找死？”“是你先找上我的。
”陳默一字一頓。“橄欖油？
”周衍突然神經(jīng)質(zhì)地笑起來：“那可不是焦野送的……是我送他的回禮。用你年終獎買的，
意大利進口，一瓶頂你半個月工資。”陳默胃部劇烈痙攣，喉頭涌上酸水?！盀槭裁?？
”她從齒縫擠出三個字。“為什么？”周衍的呼吸噴在話筒上“因為我需要他的名單！
1691個有頭有臉的男人，他們的把柄值多少錢？律師費才幾個鋼镚兒？焦野那個蠢貨，
以為幾桶油就能打發(fā)我……至于你？”他輕蔑地嗤笑，“一個拿筆桿子的女人，
正好當(dāng)我的擋箭牌和傳聲筒。懷沒懷孕，重要嗎？反正……”他的話被一聲凄厲的警報打斷。
電話那頭傳來混亂的撞擊聲和擴音器的嘶吼：“隔離區(qū)周衍強行沖卡！攔住他！
”緊接著是肉體撞擊的悶響，玻璃碎裂的炸響，周衍一聲短促的痛呼。電話斷了。
陳默握著忙音的手機，全身冰冷。她看向電腦屏幕，“深藍”論壇的帖子下，
一條新回復(fù)被頂了上來：“最新消息！某周姓律師在疾控中心襲擊醫(yī)護人員，已被制服！
現(xiàn)場視頻→（鏈接）”小楊點開鏈接。抖動的手機鏡頭里，周衍的白襯衫沾滿血跡，
被三個保安死死按在地上。他額頭磕破了，血糊了半張臉，卻仍掙扎著昂起頭。
陳默按下暫停，無限放大。卻還是看不清。幾乎是同時，她的郵箱“叮”一聲響。新郵件，
1@dummy.com主題：Final Gift(最后的禮物)附件是一個視頻文件，
ouY_Conclusive.mp4”（周衍_決定性證據(jù).mp4）陳默顫抖著點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