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遠山盯著我看了好會兒,突然間又笑了,“你是不是因為霜兒的事生氣了?我知道你一直想嫁給我,但是我如今是官身,你只是個鄉(xiāng)野村婦,你得懂分寸。我不也說了,等我病好了就納你做妾。”
“別跟我賭氣了,趕緊把藥包好,還有你出去找的藥是不是也能用了?”
祁遠山邊說,臉上略有些激動,“我是不是很快就能痊愈了,以后翰林院那幫人再不敢嫌我有藥臭?!?/p>
我揚了揚手里的方子,打斷他的話,“這方子你到底要不要,不要就出去。還有,我可從沒說過要給你做妾。”
祁遠山臉色一沉,“我允你進府也是可憐你,你別不識抬舉?!?/p>
我兩下將方子撕碎,“我不需要。”
“你在這京中無親無故,沒了我你怎么活?難道在這藥鋪做工一輩子?你跟我服軟,好好照料我我不會不管你?!逼钸h山站起身,扶手而立。
我才反應(yīng)過來,他進門前連招牌都沒看一眼,不然萬不該不知這藥鋪的掌柜就是我。
眼見門外開始有人指指點點,我有些著急,“你別妨礙我,趕緊出去!”
祁遠山見我真不為所動,神色明顯陰沉下來,“這京城郎中多的是,你以為自己多金貴?”
“你不過是知道找我不花錢罷了?!蔽乙瞾砹藲?。
祁遠山臉色一僵,“我堂堂翰林院官身,差你這些錢?唐慈,是不是我給你好臉色了,你敢如此跟我說話?!?/p>
我沒好氣白了他一眼,“那你花錢去找別的郎中去?!?/p>
話說到這份上,祁遠山依舊沒走。
我正想拿笤帚趕人,他又開了口,“我知道你心里有氣,我允許你冷靜幾日,但那什么雪草的藥你先給我,放久了萬一效果不好?!?/p>
“賣了?!?/p>
“賣?怎么可能,你找了好幾年給我治病舍得賣?你要鬧脾氣可以,但是能不能有點分寸?!?/p>
我真是懶得跟他多言。
“說什么都是沒有,你趕緊出去!”
圍觀的人越發(fā)多,祁遠山似乎也是沒臉再掰扯。
他狠狠瞪了我一眼,“你抓緊把藥送到府上,別耽誤我和霜兒大婚。
若我身子出什么差池,我可不會再容你。”
說完他拂袖而去,留下我呆在原地。
以前怎沒發(fā)現(xiàn),這人如此不要臉。
我為他治病不感恩就算了,如今倒還端上了。
病死他才好呢。
我長舒一口氣找回狀態(tài),準(zhǔn)備問診下一位病人。
可不成想,外頭的人雖多,也有好些進來打逛了一圈,卻沒人真想找我看病。
我聽到有人在外面交耳,“一個女郎中,真會看病嗎?”
“哪有女子出來行醫(yī)的,這不是不守女誡嘛?”
“還是別去了,我看她那模樣可不靠譜?!?/p>
萬事開頭難,這些都在我意料之中。
想了想,我起身走到門口,對著門外大聲說道,“我知曉京中沒有女醫(yī)館,大家不相信我也實屬正常,這樣,我今日免費問診,只收藥費!”
聽我這樣說,倒真有幾個人走了進來。
我一個一個仔細探脈,也詳細告訴他們身體的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