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血字算術題的死亡預告晚自習的燈管突然發(fā)出滋滋的怪響，
像是有只無形的手在里面攪動鎢絲。我捏著筆的手頓了頓，
鼻尖縈繞起一股淡淡的鐵銹味 —— 這是血的味道，比醫(yī)院消毒水混著的血腥味更冷，
更腥。后頸的汗毛莫名豎了起來，爺爺留下的那枚銅制八卦吊墜在襯衫里發(fā)燙，
這是有邪祟靠近的征兆?！袄罾颍憧春诎?！” 前排的女生突然尖叫，
手里的熒光筆 “啪嗒” 掉在地上，在瓷磚上滾出老遠。
她的馬尾辮抖得像風中的狗尾巴草，眼睛瞪得溜圓，像是看到了什么極其恐怖的東西。
全班三十多雙眼睛齊刷刷投向黑板。原本寫滿三角函數(shù)公式的墨綠色板面，
此刻正簌簌往下掉粉筆灰。那些灰白色的粉末在空中打著旋，
詭異地聚成兩個歪歪扭扭的血字，像是用剛剝下來的指腹蘸著血漿寫的：“1+1=？
”血字邊緣還在不斷滲出新鮮的血液，順著黑板紋路往下淌，在底部積成小小的血洼，
散發(fā)出令人作嘔的腥氣?！肮戆?！” 不知是誰先喊了一聲，教室里瞬間炸開鍋。
女生們抱頭蹲在桌子底下，發(fā)出壓抑的啜泣聲；男生們抄起板凳腿，
臉色慘白地盯著黑板上滲血的字跡，雙腿抖得像篩糠。燈光閃爍得越來越快，
忽明忽暗的光線把每個人的影子拉得扭曲變形，貼在墻上像一群掙扎的鬼影，
手指還在緩緩蠕動。只有我 —— 李莉，慢悠悠地從校服口袋里摸出三枚銅錢。
這是爺爺臨終前塞給我的，說是祖?zhèn)鞯?“五帝錢”，
由順治、康熙、雍正、乾隆、嘉慶五位皇帝在位時所鑄，能定陰陽，辨兇吉。
銅錢邊緣被磨得光滑，帶著體溫，是我從小摸到到大的護身符。
銅錢落在攤開的數(shù)學練習冊上，發(fā)出清脆的碰撞聲，在嘈雜的教室里顯得格外清晰，
像一記重錘敲在每個人的心上。三枚銅錢在習題的空白處旋轉，最后穩(wěn)穩(wěn)停住?！肮绿撠浴?/p>
” 我捻起銅錢看了眼卦象，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三枚銅錢兩枚背面朝上，
邊緣泛著青黑色的霉斑；一枚正面的 “康熙通寶” 被血色光暈籠罩，
“熙” 字的豎筆處有道細微的裂痕 —— 這是爺爺當年為救一個被鬼纏上的孩子時，
用銅錢鎮(zhèn)邪留下的。此卦象主大兇，陰盛陽衰，必有橫禍?！按鸢甘恰馈?今晚子時，
三樓女廁會死一個人。” 我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到每個人耳朵里。教室突然安靜下來，
連燈管的吱吱聲都仿佛消失了。“李莉你瘋了！” 班長王浩猛地踹翻我的課桌，
鐵皮桌腿在地上劃出刺耳的聲響，像是指甲刮過玻璃。他一米八五的個子杵在我面前，
運動服上還沾著籃球場上的汗味和泥土，胸口劇烈起伏，“蘇晴昨天剛在女廁自殺，
你還敢造謠！”我的練習冊散落在地，其中一頁被他踩出個黑腳印，
正好蓋住一道我解了半節(jié)課的函數(shù)題。我彎腰撿起滾落到腳邊的黑色日記本，
封皮是廉價的硬紙板，上面還沾著干涸的暗紅污漬 —— 這是蘇晴的遺物，
昨天清理現(xiàn)場時，我在女廁角落的廢紙簍里發(fā)現(xiàn)的。當時它被揉成一團，
上面還沾著幾根長發(fā)。日記本的紙頁已經泛黃，邊緣卷曲，顯然被翻閱過無數(shù)次。
最后一頁的字跡卻異常新鮮，像是剛寫上去的。那行用血寫的字在燈光下泛著油光，
筆畫用力得幾乎劃破紙背：“第 3 個愿望：讓王浩不得好死。
”王浩的臉色 “唰” 地白了，像被抽走了所有血色。他眼神躲閃著不敢看那行字，
雙手不自覺地攥緊，指節(jié)泛白。喉結滾動了兩下，突然伸手來搶：“你這是封建迷信！
我要交給老師！”我側身躲開，指尖劃過日記本邊緣的血痕。那血跡還帶著微弱的黏性，
不像是陳舊的痕跡。就在這時，整棟教學樓突然斷電，應急燈 “啪” 地亮起，
慘白的光線把教室照得像停尸間，每個人的臉都綠幽幽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盯著黑板的方向，心臟在胸腔里瘋狂跳動。原本的 “1+1=？” 已經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行新的血字，筆畫扭曲得像是在尖叫，
每個字都拖著長長的血尾巴：“答對了，下一個是你。”血字的最后一筆指向我的方向，
像是一根沾血的手指。我捏緊手里的五帝錢，銅錢的棱角硌得掌心生疼，
掌心沁出的汗讓銅錢變得濕滑。眼角的余光瞥見王浩偷偷摸出手機，屏幕光映著他驚恐的臉，
手指在屏幕上飛快地點擊，不知道在跟誰發(fā)消息。
三樓女廁…… 蘇晴的怨氣…… 還有王浩那副心虛的樣子。這道算術題，
恐怕不是給我出的。我摸了摸襯衫里發(fā)燙的八卦吊墜，今晚注定不會平靜。
第二章：許愿墻的致命交易第二天清晨，天剛蒙蒙亮，我就踩著露水爬上三樓。
女廁門口拉著的黃色警戒線被人扯斷，一端還掛在門把手，另一端拖在地上，
沾滿了灰塵和不明污漬，垂在半空像條死蛇。空氣中彌漫著消毒水和腐爛氣味的混合體，
讓人胃里發(fā)緊，忍不住想干嘔。隔間門板上貼滿了五顏六色的便利貼，
層層疊疊像塊發(fā)霉的補丁，有些已經泛黃卷曲，有些還帶著新鮮的折痕。
便利貼上的字跡五花八門，
大多是些 “考個好成績”“希望和某某永遠在一起” 之類的愿望，
但其中夾雜著不少惡毒的詛咒。最上面那張是新鮮的鵝黃色，邊緣還很挺括，墨跡還沒干透，
顯然是剛貼上去的。上面用黑色馬克筆寫著一行字，
道大得戳破了紙背：“許愿：讓張老師得癌癥 —— 高三（2）班 趙宇”字跡張揚跋扈，
每個字都斜著向上，末尾還畫了個吊死鬼的簡筆畫，舌頭伸得老長。我認得這筆跡，
校董之子趙宇的作業(yè)本上總這么畫，尤其是在他不喜歡的科目作業(yè)上。張老師是他的班主任，
據說上周因為趙宇逃課，把他爸請到了學校?！皣K，心夠狠的。
” 我從書包里摸出個小瓷瓶，這是爺爺留下來的，里面裝著上好的朱砂，
混了雄雞血和糯米水，是畫符的上好材料。我倒出一點朱砂在掌心，指尖快速劃過，
畫出個歪歪扭扭的 “破煞符”—— 這是爺爺教我的入門符咒，用指尖的陽氣催動，
能暫時隔絕邪祟，護住自身氣場。指尖的朱砂還沒干透，帶著冰涼的觸感。
我伸手去撕那張便利貼，想看看下面還藏著什么。指尖剛碰到紙角，
整面墻壁突然劇烈晃動起來，瓷磚發(fā)出 “咯吱咯吱” 的呻吟，仿佛隨時會坍塌。
瓷磚縫隙里滲出粘稠的血漿，像無數(shù)條紅色的小蛇在爬行，很快就在墻面上匯成小溪。
“第 108 個愿望，用你的眼睛換?！标幚涞穆曇魪膲镢@出來，帶著濕漉漉的水汽，
像是有人在水下說話。那聲音鉆進耳朵里，凍得人頭皮發(fā)麻，渾身的血液都像要凝固了。
我猛地后退一步，后背撞在金屬水管上，發(fā)出 “哐當” 一聲巨響。水管震顫著，
掉下來幾滴銹水，落在我的手背上，冰涼刺骨。那張鵝黃色便利貼突然自燃起來，
藍色的火焰舔舐著紙頁，發(fā)出 “噼啪” 的聲響。黑色的灰燼在空中聚成個模糊的人影，
長發(fā)垂落，身形單薄，很像蘇晴。“想得美。
” 我從后腰摸出根桃木釘 —— 這是用爺爺墳前的老桃樹削的，那年我親手栽下，
爺爺說桃木能辟邪，尤其是沾了親人氣息的桃木。桃木釘有食指長，
尖端被我打磨得鋒利無比，上面還沾著的朱砂突然發(fā)亮，像是有生命般跳動。
我瞅準墻面血漿最濃的位置，那里正隱隱浮現(xiàn)出一張人臉的輪廓，狠狠扎了進去。
“啊 ——！”凄厲的尖叫震得耳膜生疼，像是無數(shù)根針同時扎進耳朵。
隔間門 “轟” 地一聲洞開，門板撞在對面的墻上，木屑飛濺。房梁上掛著個白色的身影，
校服裙擺滴著血，在地面積成小小的血洼。烏黑的長發(fā)遮住了臉，
隨著身體的晃動輕輕搖擺 —— 是蘇晴的鬼魂?！八_我……” 蘇晴的聲音斷斷續(xù)續(xù)，
像老式收音機的雜音，夾雜著電流聲，
“趙宇說許愿能讓爸爸康復…… 我許了三個愿望……”她的頭發(fā)突然散開，
露出脖子上深紫色的勒痕，像一條丑陋的蛇。那雙翻白的眼睛死死盯著我手里的日記本，
眼白上布滿了血絲：“第一個愿望，讓欺負我的人爛嘴…… 第二天，
李婷的嘴就腫得像香腸，流膿水…… 第二個愿望，讓偷看我洗澡的保安瞎眼…… 三天后，
他就被發(fā)現(xiàn)瞎在了值班室…… 第三個愿望……”她的聲音突然拔高，
帶著無盡的怨恨和痛苦：“第三個愿望，
讓爸爸好起來…… 可他昨天死了……”她的目光突然轉向走廊，聲音變得尖利：“他來了！
”走廊傳來皮鞋敲擊地面的聲音，“篤、篤、篤”，節(jié)奏緩慢卻帶著壓迫感，
像是敲在每個人的心臟上。趙宇摟著?；洲鞭弊哌^來，白色西裝校服敞著懷，
露出里面印著骷髏頭的黑色 T 恤。他頭發(fā)梳得油亮，發(fā)膠的味道隔著老遠都能聞到。
他口袋里露出半截書脊，黑色封面上印著燙金的字 ——《養(yǎng)鬼秘術》?！皢眩?/p>
這不是咱們學校的神婆嗎？” 趙宇看見我，笑得露出兩顆小虎牙，眼神卻冷得像冰，
帶著毫不掩飾的嘲諷，“聽說你昨天預言女廁死人？靈驗了嗎？”林薇薇嬌笑著往他懷里鉆，
聲音甜得發(fā)膩：“阿宇別理她，神經兮兮的，天天裝神弄鬼?！?她瞥我的眼神充滿了鄙夷，
像是在看什么臟東西。我捏碎手里的一枚五帝錢，銅錢粉末混著掌心的汗粘在皮膚上，
帶著金屬的腥氣：“趙宇，你用蘇晴的命換愿望，就不怕遭報應？”他臉上的笑僵了一下，
隨即又恢復了吊兒郎當?shù)臉幼?，伸手攬住林薇薇的腰：“什么蘇晴？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 轉身摟著林薇薇要走，路過我身邊時，故意撞了下我的肩膀，力道之大讓我踉蹌了一下。
“對了，今晚圖書館有筆仙局，敢來嗎？膽小鬼就別來了。
”我看著他口袋里露出的符咒一角，那符咒是用黃紙畫的，邊緣粗糙，上面的朱砂發(fā)黑，
一看就是邪術。我冷笑一聲：“等著，我讓你把吞的壽命都吐出來。
”蘇晴的鬼魂在我身后低語，聲音里帶著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