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天驕聳聳肩:“十多年沒碰了,很難說的?!?/p>
這一世她幾乎沒碰過這些東西。
花滿滿扶著墻慢慢走去燕秋那邊,內(nèi)心充滿了絕望。
“花萼,你走到臺前,把眼睛蒙住,盡管按照你自己的節(jié)奏跳?!鳖櫶祢溩?,試了音,花春樓表演場所一分二,樂師只在幕后兩旁,花萼這時候也只得相信顧天驕,提了提裙擺,走了出去。
光看造型,還是很驚艷的,舞蹈服裝又是提前特制的,花萼原本長得不差,用一紅紗把眼睛蒙上后,反而顯得艷而不俗,更是添了幾分神秘感。
燕秋聽完花滿滿的話,只好摸了摸心口,安撫自己一句沒得事,反正他也包場了。
在自己的場子里包場,他這一次也是虧大了,琢磨著怎樣才能賺回來。
他尚在盤算,旁邊的喧鬧聲卻沉了下去,隨著花萼起舞,一陣順暢的箏聲傳來,夾帶顧天驕天真嬌甜的嗓音:“此曲出自一本孤本,名曰《關(guān)山酒》?!?/p>
“》》》天命輕狂 應(yīng)似孤鴻游
向人世間盡一腹鬼謀》》》”
歌調(diào)于彼時的朝代十分少見,夾帶箏音,天真中帶著點灑脫,與他聽過的皆是不同,可與眼前英氣夾憂愁的舞蹈又十分相配。
這跟他認知中的顧天驕?zhǔn)值牟灰r。
他霎時不擔(dān)憂出丑了,只是看了看旁邊聽得入迷的酒肉朋友,歡喜又惆悵。
一曲完畢,便有人過來向燕秋打聽跳舞的人還有這樂師的來由,多數(shù)是把燕秋這一次的邀宴當(dāng)成了一次顯擺。
在顧天驕彈奏前,花滿滿只擔(dān)心花春樓出丑;在顧天驕彈了一曲后,花滿滿更擔(dān)心這一曲之后,今日那些聽過的人品味都刁起來,未經(jīng)燕秋同意便屁顛屁顛地在跟顧天驕商量著,能不能再來一曲。
顧天驕?zhǔn)亲⒅爻尚У娜?,她所有的想法點子都是要有成效,眼下所謂成效便是見著銀子的。
“一千兩!”顧天嬌伸出一只手指頭,笑得溫暖和煦。
“你這是打劫吧!”花滿滿細想了下,他這幾日從顧天嬌那里打劫來的小費也就這么多一點。
“打劫哪有這樣來錢快?!被ㄝ嗵昃椭苯踊亓四缓螅ǖ夭辶艘痪湓?,她打算現(xiàn)在開始,絕不輕易背主。
“一千兩,兩曲!”花滿滿咬了咬牙,這可是他的私房錢。
“成交?!鳖櫶祢?zhǔn)疽饣ㄝ嗍斟X。
花滿滿心疼地從懷里掏出一把銀票后,正準(zhǔn)備把花萼推出去,燕秋那個些酒肉朋友已經(jīng)等得不耐煩了。
“讓霜紅上?!鳖櫶鞁煽戳艘谎刍ㄝ?,補上一句,“花萼跳舞,一曲一千,一個月只跳一曲。”
花滿滿咬牙切齒,啪噠垂著自己的心口,明白顧天驕這一招,在商場上很是受用,卻也很想暈過去:“虧慘了,強盜呀!”
但他還是堅強地讓本就打算救場的霜紅頂了上來。
“姑娘是想奴家跳什么?”霜紅看了花萼的表演,已經(jīng)不覺得自信。
“花萼只是取巧了,但論起舞技和天分,是不及你的?!鳖櫶祢湸蛄苛艘蝗λt,想了想,點點頭,“你就當(dāng)平日練習(xí),隨意跳罷?!?/p>
跟著音節(jié)隨意跳,對于一個專業(yè)的花魁來說并不難。
霜紅狐疑不決地看了眼顧天驕,強撐著提起了精神,深呼一口氣,走到了幕前。
隨后顧天驕看著花滿滿打量了一會兒。
“我沒有銀子了。”花滿滿挺起了胸膛。“且作為顧家大小姐,你會缺錢?”
她的身份并沒有瞞著花滿滿,但這會兒顧天驕沒有回他這個問題,指尖一轉(zhuǎn),一首《空》從指尖悠揚出來。
隨著箏音傳出,美人起舞,雖沒先才的搭配新奇,但霜紅到底是個頭牌,跳的并不差,這沒聽過的曲子也讓臺下入迷。
曲至高潮,附帶一陣低音醇厚的淺唱,顯得臺上美人跳的舞都有些空靈,霜紅也隨著樂音找到了感覺,身影融入其中,亦夢亦幻,讓人沉醉。
“不過是大夢一場空;不過是孤影照驚鴻;不過是白駒之過一場夢;夢里有一些相逢。有道是萬物皆虛空,有道是苦海最無窮;有道是人生得意須盡歡;難得最是心從容?!?/p>
一曲罷了,先停穩(wěn)了指尖,霜紅跳得盡興,顧天驕沒有再唱,只是一曲《左手指月》的純箏音從手中悠揚傳出。
短短不足半炷香的時間,顧天驕與花萼便驚艷了眾人。
“十弟,你這是暗地里又準(zhǔn)備大肆斂財了么?”五皇子燕律因為生母地位不高且早年喪母,并不在太子候選人里頭,跟燕秋也混得挺來,不過他卻只會花錢,十分標(biāo)準(zhǔn)的紈绔一個。
“沒有的事?!毖嗲镉悬c點驕傲歡喜,倒是沒想到顧天驕還真會這些東西。
惋惜的是,他深知顧天驕的尿性,借她斂財,必有一失。
“這個樂師還有剛剛的舞娘,你是從哪里淘回來的,怎么從未聽你提起過?”燕律又問。
“我還有事,改天再招呼你們?!毖嗲锍哆^花滿滿應(yīng)付眾人,拉著同行同桌的晏知深就跑開了。
晏知深自然認出了剛剛登臺的人是誰,也猜到了樂師的身份。
“顧天驕耍得起流氓裝得起仙女,很是表里不一,可是有趣許多。”燕秋認真地提議道。
顧家別的姑娘他不了解,但顧天驕橫豎晏知深兩人在他心里都是個變態(tài),變態(tài)配變態(tài)十分絕配。
回到住著的小院落,花萼正想說話,顧天驕便制止了。
沒一會兒,燕秋攜帶晏知深也來了。
“哎呀小親親小愛愛,你這是愛慕我的才華還是容貌,改變主意娶我來了么?”當(dāng)著燕秋的面,顧天驕便撲了過去,竟然沒有撲空,索性拿起晏知深的衣袖擦了擦鼻涕。
對于顧天驕追尋晏知深的路子也有所聽聞的,起了雞皮疙瘩的燕秋,突然覺得言下繼續(xù)待著不妙,拉著花萼便跑出了院子里。
花萼自然也不想看自家主子造孽,便在院子里數(shù)著地上的花花草草。
花萼跟燕秋離開后,晏知深又是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就連顧天驕那般作踐他的衣袖,也不在乎。
“你倒是叫我極驚喜?!标讨钫f,“這三首曲子我從未聽過,是你自己作的?”
“那都是別人的作品,不過人不在了就成了孤本,我順手牽羊的?!鳖櫶祢湹箾]有那么無恥,摸了摸晏知深的腰,嗯,一如既往的挺緊實。
晏知深不拒絕,臉上并無半分美人在懷的沉醉,只是冷靜地看著顧天驕,難得沒有如同往日一般揍一頓顧天驕。
“那就要看你的誠意了?!标讨钅笾櫶祢湹南掳托θ萆㈤_,目光卻是周正得很,“畢竟娶誰都是個娶字?!?/p>
“我赤誠至極?!鳖櫶祢溦UQ?,猜想他對某件事的執(zhí)著,可不是一般的執(zhí)著。
但娶她也不一定只可以是這個目的。
“顧家的誠意你又可知道?”晏知深攬過顧天驕的腰身,低頭聞了聞她的發(fā)絲,然后放開了她,坐了下來。
真真可惜,撩了這么一下下而已,顧天驕心里惋惜了下,也正了正色,坐在晏知深對面,熟練地就著臺上的工具 ,泡起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