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jié) 鏡門虛掩見時空
暗室石壁閉合的剎那,項琰飛懷中的時光機突然發(fā)出刺目的藍光。蕙蕙下意識地握緊玉玨,綠光與藍光交織的瞬間,腳下的金屬粉末突然騰空而起,在半空凝成道旋轉的光門 —— 門內的景象扭曲變幻,時而顯現(xiàn) 2025 年的實驗室,儀器屏幕上跳動的數(shù)據(jù)流與鏡宮星圖驚人吻合;時而化作秦代的驪山行宮,項少龍正站在青銅鏡前,將塊鴻蒙鏡殘片嵌入鏡座。
“這是…… 虛茫境的入口?” 蕙蕙的指尖輕觸光門邊緣,玉玨突然發(fā)燙,玨面的鳳鳥紋與門內的秦篆產(chǎn)生共鳴,浮現(xiàn)出 “項少龍在此” 的字樣。2025 年的項氏后人項明突然按住時光機,屏幕上的坐標劇烈跳動:“能量波動與古籍記載的‘時空裂隙’完全一致,項少龍一定是從這里進入虛茫境的!”
光門突然擴大,一股強大的吸力從門內傳來。項琰飛將霸王槍橫在身前,槍身的紅光形成屏障,卻見門內突然沖出無數(shù)面小銅鏡,鏡面映出不同時空的廝殺場面:楚霸王烏江自刎時,飛濺的血珠落在塊青銅鏡上;秦始皇東巡途中,方士將面古鏡沉入驪山溫泉;2025 年的考古隊打開楚王陵,第一縷光照在蕙蕙的玉玨上 —— 這些畫面快得如同閃電,卻在三人的血脈中留下滾燙的印記。
“這些是鴻蒙鏡記錄的時空碎片!” 蕙蕙的玉玨突然飛入門內,綠光在鏡群中炸開,最中央的銅鏡應聲碎裂,露出后面的石階,階面刻著與項琰飛掌心相同的紋路。項明調試著時光機,突然指向屏幕上的警告符號:“虛茫境的時空不穩(wěn)定,我們的停留不能超過三個時辰,否則會被卷入時間亂流!”
踏上石階的瞬間,周圍的景象突然靜止。項琰飛發(fā)現(xiàn)自己站在片無邊無際的鏡海,每面鏡子里都映出個 “自己”:有的穿著秦代鎧甲,有的戴著現(xiàn)代眼鏡,最遠處的鏡子里,個與項少龍容貌相似的人影正對著鴻蒙鏡叩拜。蕙蕙的玉玨在鏡海中央亮起,綠光所過之處,鏡子里的人影紛紛轉向,異口同聲地說:“尋鏡者,需先過三問?!?/p>
第一面鏡子突然放大,映出垓下戰(zhàn)場的景象。虞姬的虛影握著匕首,刀尖抵著自己的咽喉,目光卻看向蕙蕙:“若知楚地必亡,你還會讓霸王戰(zhàn)至最后一刻嗎?” 蕙蕙的玉玨突然貼向鏡面,綠光中浮現(xiàn)出項羽的筆跡:“戰(zhàn)非為勝,為楚地魂魄不散?!?虛影的匕首應聲落地,化作塊刻著 “忠” 字的銅鏡碎片。
項明的時光機突然發(fā)出警報,屏幕上的時空坐標開始重疊。第二面鏡子里,秦始皇的虛影正對著鴻蒙鏡下令:“朕要長生不死,爾等需以楚地血脈為祭!” 項琰飛揮槍擊碎鏡面,槍纓的紅毛纏住虛影的袍角,卻發(fā)現(xiàn)那龍袍的料子竟是現(xiàn)代化纖 —— 這是陰陽家制造的時空幻象,目的是擾亂他們的心神。
“虛茫境能放大人心最深處的執(zhí)念!” 蕙蕙的玉玨與銅鏡碎片融合,綠光在鏡海中央凝成個巨大的 “楚” 字,那些扭曲的幻象在字下紛紛消散。第三面鏡子緩緩升起,鏡中沒有人影,只有行血字:“項少龍為何助陰陽家鑄造鴻蒙鏡?” 字跡的墨色與暗室里的血痕完全相同,顯然是項少龍留下的最后一問。
鏡海突然掀起巨浪,無數(shù)鏡子同時炸裂。蕙蕙的玉玨在碎片中亮起,映出虛茫境的核心 —— 座懸浮在云霧中的石臺,臺上的鴻蒙鏡已近完整,只差最后塊碎片。而石臺邊緣,個黑袍人影正背對著他們,手中把玩的銅鏡突然轉向,鏡面映出的不是人影,而是陰陽家首領的臉,與項少龍的容貌分毫不差。
“歡迎來到時空的盡頭?!?黑袍人的聲音穿透鏡海,每個字都像面小鏡,在三人耳邊炸裂,“項少龍早在二十年前就成了我的傀儡,你們手中的玉玨、時光機,都是我引導你們送來的鴻蒙鏡碎片?!?他緩緩轉身,臉上的符文在鏡光中流轉,額間的 “陰”“陽” 二字刺青正在吞噬彼此。
蕙蕙的玉玨突然劇烈震顫,綠光中浮現(xiàn)出母親的身影,正對著塊銅鏡流淚:“蕙蕙,項少龍是被陰陽家的‘蝕魂術’控制,他留下的血痕里藏著破解之法……” 話音未落,身影突然化作碎片,融入玉玨之中。項琰飛握緊霸王槍,槍身的紅光與時光機的藍光交織,他知道,這不僅是尋找項少龍的旅程,更是揭開陰陽家終極陰謀的決戰(zhàn) —— 鴻蒙鏡一旦完整,所有時空都將被陰陽家掌控。
鏡海的盡頭,石臺的階梯正在緩緩延伸。蕙蕙拾起地上的銅鏡碎片,發(fā)現(xiàn)背面刻著與玉玨相同的鳳鳥紋,碎片邊緣的藍光與時光機產(chǎn)生共鳴,在空氣中拼出第十章的第二問:“若時空可改,你愿回到哪個瞬間?” 這個問題像根針,刺破了三人心中最隱秘的角落,也讓虛茫境的霧氣中,浮現(xiàn)出更多扭曲的人影 —— 那是被鴻蒙鏡吸引的古今魂魄,正掙扎著想要改寫命運。
第二節(jié) 血痕破術現(xiàn)真機
鏡海的浪濤尚未平息,第二問的字跡已在碎鏡拼合的光壁上灼灼發(fā)亮。蕙蕙指尖的玉玨突然沁出冷汗,綠光順著指縫滲入光壁,那些 “若時空可改,你愿回到哪個瞬間?” 的血字突然扭曲,化作無數(shù)細小的鏡像,每個鏡像里都映出她十二歲那年的場景 —— 母親將玉玨塞進她襁褓,轉身沖向影閣殺手的背影正在消散。
“我想回到母親推開我的那一刻?!?蕙蕙的聲音在鏡海間回蕩,玉玨的綠光突然暴漲,鏡像中的母親竟停下腳步,緩緩轉過身來。那張臉與蕙蕙懷中玉玨的鳳鳥紋輪廓完全重合,只是眼角多了道與項少龍血痕相同的紋路,“傻孩子,時空從不是用來改寫的。” 母親的指尖劃過鏡像邊緣,血字突然炸裂,化作漫天螢火,每個光點里都藏著枚極小的銅鏡碎片,碎片背面的符文正在緩慢重組。
項琰飛突然按住腰間的霸王槍,槍纓的紅毛正對著西北方的鏡浪劇烈抖動。那里的鏡海翻涌著赤紅色的浪花,浪花頂端浮現(xiàn)出座殘破的軍帳,帳內的燭火映出項羽伏案的身影,案上的羊皮卷畫著垓下突圍的路線,墨跡未干處卻有行秦篆批注:“此路有詐 —— 項少龍。”
“這是公元前 202 年的垓下?!?項明的時光機屏幕突然亮起這段坐標,數(shù)據(jù)流與軍帳梁柱的刻痕產(chǎn)生共振,“項少龍在霸王突圍前就留下了警告,但歷史上楚軍還是走了這條路?!?他突然指向屏幕上的異常波動,“這段時空被人動過手腳,有股外力強行修正了軌跡!”
軍帳的燭火突然化作黑色的藤蔓,順著鏡浪纏向蕙蕙的玉玨。項琰飛揮槍斬斷藤蔓,斷裂處的汁液濺在鏡面上,竟蝕出串陰陽家的 “蝕魂符”。“是陰陽家在阻撓我們看清真相!” 他槍尖挑起片帶血的藤蔓,發(fā)現(xiàn)纖維里嵌著極細的銅絲,銅絲的紋路與項少龍暗室的金屬粉末完全相同,“這些術法里摻了現(xiàn)代科技的痕跡,他們在融合古今力量!”
蕙蕙的玉玨突然飛向赤浪深處,綠光在那里炸開朵巨大的蓮花。蓮花瓣展開的瞬間,無數(shù)鏡像從花心涌出:有項少龍二十年前在驪山行宮的煉丹房,正將塊鴻蒙鏡碎片浸入水銀,銅鏡反射的光影里,陰陽家首領的高冠在簾后一閃而過;有 2015 年的考古工地,年輕的項明父親正用激光掃描塊青銅鏡,鏡背的 “項” 字突然亮起紅光;甚至有三百年前的楚地祠堂,位白發(fā)老者正對著塊斷裂的玉玨焚香,香灰落地的形狀與虛茫境的星圖分毫不差。
“這些都是項少龍留下的時空錨點?!?蕙蕙接住飄落的片蓮花瓣,花瓣上的紋路突然化作血痕,在她掌心拼出 “蝕魂術需至親血解” 八個字。玉玨的綠光突然與項琰飛的霸王槍共鳴,槍身的紅光里浮現(xiàn)出項羽的虛影,正將滴血的指尖按在面青銅鏡上,“楚地血脈,從來不是枷鎖?!?虛影的聲音穿透鏡海,那些纏繞的黑色藤蔓突然紛紛枯萎,露出下面藏著的青銅鎖鏈 —— 鏈端拴著的魂瓶里,項少龍的魂魄正與團黑霧激烈撕扯。
項明突然驚呼一聲,時光機的屏幕上跳出段加密視頻。視頻里,2025 年的實驗室中,塊剛出土的秦代竹簡正在自動展開,上面的楚文經(jīng)時光機翻譯后赫然是:“陰陽家首領姓項,乃秦末項氏旁支,因不滿項羽分封而投秦,后化名入陰陽家。” 視頻的最后,竹簡突然自燃,灰燼在桌面上拼出的符號,與黑袍人額間的 “陰”“陽” 刺青完全一致。
“他也是項氏后人!” 項琰飛的槍尖猛地刺入鏡海,紅光順著鎖鏈蔓延至魂瓶。瓶中的黑霧發(fā)出凄厲的尖叫,顯露出陰陽家首領的真容 —— 那張臉與項琰飛有七分相似,只是眼角多了道象征秦楚混血的刀疤?!半y怪他能完美模仿項少龍的術法,他本就有項氏血脈!”
蕙蕙的玉玨突然貼向魂瓶,綠光中浮現(xiàn)出母親的最后留言:“蝕魂術的核心在‘心’,需被施術者最牽掛之人的血,混著鴻蒙鏡碎片的靈氣方能破解?!?她毫不猶豫地咬破指尖,血珠滴在玉玨上,與綠光一同滲入魂瓶。項少龍的魂魄突然睜開眼,指尖彈出塊極小的銅鏡碎片,碎片在空中炸開,映出二十年前的真相 ——
那時的項少龍還是陰陽家的客卿,在驪山行宮為秦始皇煉制長生丹藥。項氏旁支(即現(xiàn)在的首領)突然帶著塊鴻蒙鏡殘片闖入,用楚地禁術 “蝕魂術” 控制了他的魂魄,逼他參與鑄造完整的鴻蒙鏡。項少龍在被控制的間隙,用自己的血在鏡陣各處留下線索,甚至故意讓影閣追殺蕙蕙母女,只為將玉玨這唯一的破解關鍵送出。
“原來母親一直在保護我?!?蕙蕙的眼淚落在鏡面上,激起的漣漪中,母親的身影與項少龍的魂魄在魂瓶里擦肩而過,兩人指尖同時劃過相同的符號 —— 那是楚地失傳的 “護族符”。項琰飛突然想起楚王陵的青銅棺,棺底的 “楚” 字正是用這符號打底,“他們早就知道會有今天,所以布下了跨越千年的局?!?/p>
鏡海的中央突然升起座石橋,橋欄由無數(shù)面小銅鏡組成,每面鏡子里都映出不同時空的項氏族人:有秦代戍邊的士兵,有漢代教書育人的學者,有宋代抗擊金兵的將軍,甚至有 20 世紀守護楚王陵的考古隊員。項明的時光機在石橋盡頭發(fā)出警報,屏幕上的能量指數(shù)突破臨界值:“鴻蒙鏡快成型了,陰陽家首領在吸收所有項氏血脈的力量!”
黑袍人站在石臺頂端,手中的銅鏡已吸收了大半的鏡海靈氣,鏡面的陰陽魚正在逆向旋轉?!岸嘀x你們幫我集齊血脈之力。” 他的聲音里帶著扭曲的興奮,“等我徹底吞噬項少龍的魂魄,就能成為鴻蒙鏡的新主人,到時候別說改寫時空,就算讓秦楚并存又何妨?” 他突然撕開黑袍,胸口的刺青竟是幅縮小的鴻蒙鏡圖譜,圖譜的中心位置,嵌著塊與蕙蕙玉玨同源的楚玉。
項琰飛突然明白了最后的關鍵。他將霸王槍拋給蕙蕙,自己則沖向石橋左側的銅鏡群,紅光在鏡群中炸開,所有項氏先人的虛影同時舉起右手,掌心的紋路與項琰飛完全重合?!俺匮}從不是用來稱霸的?!?他的聲音與虛影們共振,“是用來守護的!”
蕙蕙接住霸王槍,玉玨的綠光與槍身的紅光交織成道巨網(wǎng),將黑袍人籠罩其中。項少龍的魂魄趁機沖出魂瓶,指尖的銅鏡碎片與蕙蕙的血珠融合,化作道金光射向黑袍人胸口的楚玉。“以項氏正脈之名,破你旁支邪術!” 金光穿透楚玉的瞬間,黑袍人身上的刺青突然反轉,鴻蒙鏡圖譜開始吞噬他的血肉,“不 —— 我才是項氏正統(tǒng)!”
鏡海的浪濤漸漸平息,石橋盡頭的石臺終于完全顯露。鴻蒙鏡就嵌在石臺中央,只差最后塊碎片 —— 那碎片正躺在項少龍的魂魄手中。他的身影在綠光中漸漸清晰,笑著將碎片拋向蕙蕙:“剩下的,該你們了?!?碎片在空中劃過的軌跡,與 2025 年項明實驗室里的激光束完全重合,仿佛跨越時空的接力。
當最后塊碎片嵌入鴻蒙鏡,整面銅鏡突然爆發(fā)出刺眼的白光。蕙蕙、項琰飛與項明同時被白光籠罩,耳邊傳來無數(shù)聲音的合唱 —— 那是從古至今所有項氏族人的聲音,有項羽的怒吼,有項少龍的嘆息,有母親的叮囑,也有 2025 年項明父親的叮囑。白光中,時光機的屏幕上跳出最后一行字:“時空閉環(huán)已形成,選擇將決定所有平行世界的走向?!?/p>
白光散去時,石臺周圍的鏡海已化作片星空。鴻蒙鏡靜靜地懸浮在中央,鏡面上映出三個選項:一是讓秦楚歷史按原軌跡進行,二是讓楚地獲勝改寫歷史,三是徹底摧毀鴻蒙鏡,讓時空回歸自然。黑袍人的殘魂在星空中哀嚎:“選二!讓我們項氏稱霸天下!”
蕙蕙的玉玨突然飛向鴻蒙鏡,綠光在鏡面上寫下行字:“所有選擇,皆有代價?!?項琰飛握住她的手,霸王槍的紅光與玉玨交織:“楚地的榮耀,從不在勝負里?!?項明按下時光機的確認鍵,屏幕上的數(shù)據(jù)流與鏡面上的字跡融合:“現(xiàn)代的我們,早已學會與歷史共存?!?/p>
三人的指尖同時按在鴻蒙鏡上,鏡面突然化作無數(shù)光點,融入星空。黑袍人的殘魂發(fā)出不甘的嘶吼,最終被星光吞噬。項少龍的魂魄笑著揮手,身影漸漸消散在星空中,留下最后句話:“看,這才是項氏真正的力量?!?/p>
虛茫境開始變得透明,露出外面的驪山。項琰飛發(fā)現(xiàn)自己仍站在鏡宮底層,蕙蕙的玉玨已恢復平靜,項明的時光機屏幕上顯示著 “時空錨點已穩(wěn)定”。泉底的青銅鏡陣不再轉動,那些秦俑殘片上的符咒正在緩緩消退,露出下面原本的楚地紋飾。
“我們…… 成功了?” 蕙蕙撫摸著玉玨,玨面映出的驪山已恢復平靜,血月不知何時變成了皎潔的白玉盤。項明的時光機突然收到條新信息,發(fā)信人顯示是 “2025 年的項明”,內容只有一句話:“祖父說,曾曾祖父的日記里提到過,1987 年楚王陵出土時,有塊玉玨上刻著奇怪的鳳鳥紋?!?/p>
項琰飛望向鏡宮深處,那里的石壁上,項少龍留下的血痕正在緩緩淡去,最后化作個淡淡的 “楚” 字。他突然明白,所有的時空閉環(huán)早已注定,他們的選擇不是改變歷史,而是守護歷史本應有的樣子 —— 就像項羽戰(zhàn)至最后一刻不是為了贏,而是為了守住楚地的魂魄;就像項少龍忍辱負重不是為了屈服,而是為了留下破解的希望。
虛茫境的入口在身后緩緩閉合,鏡海化作的星空最后映出的,是第十章第三節(jié)的預兆:驪山之巔的祭壇上,塊從未見過的黑色隕石正在墜落,隕石表面的紋路,既像鴻蒙鏡的碎片,又像時光機的核心部件。項明的時光機突然發(fā)出急促的警報,屏幕上的坐標指向隕石墜落的地點,旁邊跳出行紅色的字:“新的時空裂隙正在形成,源頭未知?!?/p>
蕙蕙握緊手中的玉玨,綠光與項琰飛的霸王槍再次共鳴。他們知道,虛茫境的結束不是終點,那塊墜落的隕石,或許是另一個跨越時空的謎題,而解開它的鑰匙,可能藏在更遙遠的過去,或是更未知的未來。但這一次,他們不再是孤身一人 —— 從古至今的項氏族人,早已用血脈在時空中織成了一張無形的網(wǎng),而他們,只是這張網(wǎng)上,繼往開來的一環(huán)。
第三節(jié) 鏡語穿魂辨友敵
鏡海深處的霧氣突然翻涌,無數(shù)破碎的鏡面在空中重組,化作道青銅拱門。項琰飛握緊霸王槍剛要上前,拱門后突然傳來熟悉的咳嗽聲 —— 老周的虛影從霧中走出,肩上的破陣弩還在冒著青煙,只是半張臉已化作透明的光斑。
“周叔!” 蕙蕙的玉玨驟然亮起,綠光穿透虛影的胸膛,露出里面纏繞的鎖鏈,鏈節(jié)上的符咒與陰陽家的 “蝕魂術” 如出一轍。
老周的虛影咧嘴一笑,抬手抹去嘴角的血沫:“小丫頭別靠近,這身子骨早就被鏡魂啃得差不多了?!?他指了指項琰飛懷中的時光機,“項少龍讓我給你們帶句話,虛茫境的‘鏡心’藏在時空裂隙里,那才是鴻蒙鏡的真正碎片?!?/p>
項明突然調試起時光機,屏幕上的數(shù)據(jù)流瘋狂跳動:“這虛影的能量波動很奇怪,既有生物電信號,又摻雜著陰陽家的術法殘留 —— 像是被強行困在鏡中的殘魂。”
“你這小娃娃懂的倒不少。” 老周的虛影突然轉向項明,破陣弩的箭頭直指他的眉心,“但你懷里那鐵疙瘩,可是在給陰陽家報信?”
項琰飛橫槍擋在中間:“他是 2025 年的項氏后人,帶我們來的?!?/p>
老周的虛影突然劇烈扭曲,鎖鏈上的符咒發(fā)出紅光:“項少龍被他們困在鏡心,每塊銅鏡碎片都是他的骨血化成的!” 他猛地拽斷腰間的青銅令牌,令牌在空中裂成兩半,一半化作楚部的虎頭紋,一半顯出墨家的齒輪印,“拿著這個去鏡心,墨家的‘碎鏡符’能暫時壓制蝕魂術?!?/p>
話音未落,拱門后的霧氣突然變黑,墨邪的黑袍一角從霧中飄出。他手中的銅片與老周的令牌產(chǎn)生共鳴,發(fā)出刺耳的嗡鳴:“老東西倒是忠心,可惜項少龍早就成了首領的傀儡?!?/p>
“你這叛徒還有臉出來!” 蕙蕙的玉玨射出綠光,擊中墨邪手中的銅片,碎片飛濺處露出里面的陰文 “奴” 字,“當年影閣屠我楚部,你手里的銅片就是鑰匙!”
墨邪突然扯下臉上的青銅面具,左臉的刺青一半是楚部的梔子花,一半是陰陽家的星軌:“我若不假裝歸順,怎會知道首領要用鴻蒙鏡吞噬三界?” 他從懷中掏出塊菱形鏡片,鏡面映出陰陽家首領的背影,正站在鏡心前誦讀咒文,“看到了嗎?他后腦勺的胎記,和項少龍一模一樣 —— 他們本就是同一人!”
項明突然驚呼:“時空悖論!如果項少龍和陰陽家首領是同一人,那我們現(xiàn)在的行動豈不是在促成他的誕生?”
老周的虛影突然大笑起來,鎖鏈寸寸斷裂:“傻小子,虛茫境里哪有什么因果?” 他的身影化作萬千光點,融入項琰飛的霸王槍,“記住,鏡心的裂隙要用楚秦血脈共同撐開,千萬別讓那面破鏡子照到自己的魂魄!”
墨邪將菱形鏡片拋給蕙蕙:“這是從首領書房偷的‘窺鏡’,能看穿鏡心的幻象。” 他轉身沖向黑霧,黑袍在霧中化作無數(shù)銅片,“我去纏住追兵,你們快走 —— 告訴項少龍,當年他救的那個墨家小童,沒給他丟臉!”
青銅拱門在黑霧中劇烈震顫,無數(shù)鏡影殺手從霧中涌出,鏈鋸刀的寒光映出項琰飛三人的臉。蕙蕙握緊玉玨與窺鏡,突然發(fā)現(xiàn)鏡片里的自己眉心多了顆朱砂痣,與陰陽家首領額間的刺青隱隱呼應。
“別碰鏡片!” 項琰飛猛地打掉她手中的窺鏡,鏡片落地的瞬間,鏡海突然掀起巨浪,每個浪頭都化作項少龍的臉,異口同聲地嘶吼:“別信他們 —— 所有鏡中影都是圈套!”
霧氣散盡時,青銅拱門已化作巨大的銅鏡,鏡中映出片血色祭壇,陰陽家首領正將最后一塊鴻蒙鏡碎片嵌入基座,祭壇下的鎖鏈上,項少龍的真身雙目赤紅,胸口的 “楚” 字刺青正在被黑氣吞噬。
蕙蕙的玉玨突然貼向鏡面,鏡中項少龍的目光突然清明,用唇語無聲地說:“碎鏡需用至親血?!?/p>
項明的時光機突然發(fā)出警報,屏幕上彈出組坐標:“鏡心就在祭壇下方,但那里的時空磁場能撕碎任何實體 —— 除非我們找到‘時空錨點’!”
項琰飛望著鏡中掙扎的項少龍,突然發(fā)現(xiàn)他手腕上的青銅鐲,與自己從小佩戴的一模一樣。當兩副銅鐲在鏡內外同時亮起時,整面銅鏡突然布滿裂痕,裂痕中滲出的金光里,個蒼老的聲音悠悠傳來:“千年恩怨,終要在鏡心了斷啊……”
鏡海的浪濤漸漸平息,破碎的鏡面上,浮現(xiàn)出第十章第四節(jié)的路標 —— 那是片懸浮的星圖,最亮的天狼星旁,標注著 “血祭鏡心,方見真形” 八個古篆,字跡的邊緣還沾著新鮮的血珠,與蕙蕙指尖滲出的血滴完美融合。
第四節(jié) 垓下殘鏡照兵謀
鏡心祭壇的青銅鎖鏈突然繃緊,項少龍真身的嘶吼在虛茫境中回蕩。項琰飛握緊霸王槍,槍纓的紅毛突然指向祭壇東側的石壁 —— 那里的銅鏡正緩緩浮現(xiàn)出垓下戰(zhàn)場的影像,楚兵潰散的陣型中,隱約有陰陽魚符號在血霧里閃爍。
“那不是普通的兵敗?!?蕙蕙的玉玨貼向石壁,綠光穿透鏡面,將影像拉得愈發(fā)清晰:韓信的騎兵陣形看似雜亂,實則暗合兵家 “八陣圖”,而陣眼處的幾名騎士袍角繡著陰陽家的星軌紋,手中的長戟正在空中劃出詭異的弧線,每道弧線落下,就有一片楚軍陣地陷入迷霧。
“是兵家與陰陽家聯(lián)手設的局!” 項明突然放大時光機的掃描圖,屏幕上的楚軍遺骸分布軌跡,與鏡宮十二地支陣的符咒位置完全重合,“這些士兵不是戰(zhàn)死的,是被術法困在時空裂隙里了!”
石壁上的影像突然定格在烏江畔。項羽手持霸王槍的身影在鏡中顫抖,他面前的江水突然化作面巨大的銅鏡,鏡中映出的韓信正對著陰陽家術士拱手,術士遞給他的青銅令牌上,刻著 “兵主” 二字 —— 與項琰飛在泉眼撿到的 “驪邑丞印” 邊緣紋路完全相同。
“韓信…… 是兵家在人間的行走?!?項少龍的真身突然掙脫片刻束縛,血手印在祭壇石臺上拍出道光,將段記憶碎片打入項琰飛腦海:公元前 202 年垓下,韓信夜觀天象時,袖中滑落的不是兵書,而是塊刻著陰陽魚的青銅鏡,鏡中映出的楚軍糧草位置,比斥候探報的還要精準。
蕙蕙的玉玨突然劇烈震顫,玨面浮現(xiàn)出楚地巫祝的記載:“漢兵圍楚,夜聞四面皆楚歌,非人聲,乃鏡鳴也?!?字跡旁的插圖里,楚營上空懸浮著無數(shù)小銅鏡,鏡面反射的月光在帳篷上織成 “亡” 字符咒 —— 這正是陰陽家的 “鏡音術”,能以鏡面共振模仿特定聲音,動搖軍心。
“難怪霸王會說‘天之亡我’。” 項琰飛的指節(jié)因用力而發(fā)白,記憶碎片中突然閃過關鍵畫面:項羽突圍時,手中的霸王槍突然變得沉重,槍桿上的 “楚” 字被層黑氣覆蓋,黑氣里隱約有兵家的 “勢” 字符號在蠕動?!笆潜业摹秳菪g’,配合陰陽家的‘蝕器咒’,廢了霸王的兵器!”
石壁影像突然切換到韓信帳中。燭火下,他正用龜甲占卜,龜甲裂紋處滲出的不是墨汁,而是與偷天鏡同源的水銀,裂紋組成的圖案竟是幅縮小的鴻蒙鏡圖譜。帳外傳來陰陽家術士的聲音:“兵主放心,待項羽魂魄入鏡,鴻蒙鏡的‘破軍’碎片就能集齊,漢室一統(tǒng)指日可待。”
“漢室……” 蕙蕙的玉玨突然飛向影像中的龜甲,綠光炸開的瞬間,龜甲化作塊青銅鏡,鏡中浮現(xiàn)出劉邦的身影,他手中把玩的玉佩刻著 “漢” 字,玉佩邊緣的紋飾與兵家令牌、陰陽家符咒完美拼接,“原來漢室才是這一切的終點,陰陽家借術法擾敵,兵家以兵法破陣,最終都是為漢室鋪路!”
項明的時光機突然捕捉到段音頻,經(jīng)過修復的聲音帶著金屬摩擦感,正是韓信在未央宮的密語:“項王勇冠三軍,非兵謀能勝,幸得陰陽家‘偷天鏡’照其魂魄,知其垓下夜必心神不寧……” 話音未落,音頻突然被尖銳的鏡鳴打斷,只剩下 “兵主之責,代天牧民” 八個字在虛茫境中回蕩。
祭壇上的項少龍突然咳出黑血,血珠落在鴻蒙鏡基座上,竟化作枚殘缺的兵符:“韓信年輕時曾遇陰陽家高人,得傳‘觀鏡術’,能從銅鏡中窺破敵軍虛實…… 垓下之戰(zhàn),他每設一計,都有陰陽家術士在暗中用鏡術加持,讓楚軍的退路永遠出現(xiàn)在漢軍的包圍圈里?!?/p>
項琰飛突然想起祖父傳下的家訓:“霸王槍重七十二斤,垓下突圍時竟能單手揮舞,絕非力竭而亡?!?他將霸王槍刺入祭壇石縫,槍身紅光與項少龍的血珠相融,石壁上的影像終于顯露出最后一幕:項羽自刎前,曾對著烏江中的鏡影冷笑,手中短刀劃向脖頸的瞬間,鏡影突然露出陰陽家術士的臉,用口型無聲地說 “魂魄歸鏡”。
“他是故意死的!” 蕙蕙的玉玨突然迸發(fā)出金芒,玨面浮現(xiàn)出項羽的殘魂留言:“吾魂入鏡,非為認命,乃為看管鴻蒙碎片,待后世子孫破局……”
祭壇的鎖鏈突然寸寸斷裂。項少龍的真身倒在血泊中,手指指向鴻蒙鏡的裂縫:“韓信雖是兵家行走,卻不知自己只是棋子…… 陰陽家早就在他的兵符里藏了鏡蟲,只要漢室不穩(wěn),就能用他的魂魄重鑄鴻蒙鏡的‘兵戈’之力?!?/p>
虛茫境的霧氣突然翻涌,石壁上的銅鏡紛紛轉向,映出韓信晚年被囚長樂宮的景象。他手中的青銅鏡正對著劉邦的虛影,鏡中突然跳出陰陽家首領的聲音:“兵主可知,你助漢室得天下,不過是幫我們養(yǎng)肥了鴻蒙鏡的祭品?”
項琰飛握緊沾染項少龍血的霸王槍,槍身的紅光與時光機的藍光交織成 “楚” 字。他望著鏡中韓信震驚的臉,突然明白項羽敗亡的真正真相 —— 那不是天意,也不是戰(zhàn)之過,而是一場橫跨兵術與術法的千年布局,而他們此刻站在虛茫境中,要破的不僅是鴻蒙鏡的陰謀,更是被陰陽家與兵家聯(lián)手寫定的歷史。
蕙蕙的玉玨突然飛向鴻蒙鏡的裂縫,綠光中浮現(xiàn)出第十章第五節(jié)的路標:“長樂宮銅鏡,藏韓信兵書真跡,內有破局之法?!?而裂縫深處,隱約有枚刻著 “兵” 字的青銅碎片在閃爍,碎片的邊緣,與項明時光機的核心部件竟有著相同的紋路。
第五節(jié) 虛鏡碎時歸塵凡
鏡心的青銅裂隙突然發(fā)出刺耳的嗡鳴,鴻蒙鏡的殘片在虛茫境中劇烈震顫。項明的時光機屏幕突然跳紅,警報聲刺破霧海:“時空錨點失效!虛境屏障正在瓦解 —— 我們必須立刻離開!”
項琰飛握緊霸王槍,槍尖的紅光刺入最近的一面虛鏡。鏡面如水般炸開,映出的不是幻象,而是咸陽城的街巷 —— 法家的緹騎正按圖索驥排查戶籍,兵家的斥候在城門口盤查過往行人,陰陽家的術士舉著銅鏡沿街游走,鏡光掃過之處,楚人的胎記會發(fā)出暗紅光暈。
“那是…… 韓信的兵符樣式。” 蕙蕙的玉玨突然指向虛鏡深處,法家文書上蓋著的兵印棱角分明,與史書記載中韓信平定齊地時用的虎符分毫不差。虛鏡突然扭曲,韓信的虛影在鏡中勒馬而立,白袍上的 “兵” 字刺青與陰陽家首領的符咒隱隱呼應:“項氏余孽,逃得過垓下,逃不過天網(wǎng)?!?/p>
項明突然拽住項琰飛的衣袖,時光機的藍光已弱如螢火:“現(xiàn)代人體質無法在古代久存,離開虛境的瞬間就會被時空流拽回去。” 他將塊芯片塞進項琰飛掌心,“這是 2025 年破解的《孫子兵法》數(shù)字化版本,法家的律法漏洞、兵家的陣法弱點都在里面 —— 別讓項家的血白流?!?/p>
虛鏡群突然同時炸裂,碎片在空中凝成道旋轉的光渦。項琰飛望著光渦中浮現(xiàn)的現(xiàn)代實驗室,項明的身影已開始透明:“照顧好蕙蕙!找到項少龍就激活芯片 ——” 話音未落,光渦猛地收縮,項明的驚呼被時空亂流撕碎,只留下半塊脫落的時光機外殼,在青銅裂隙中閃了最后一下藍光。
“他不會有事的?!?蕙蕙扶住搖晃的項琰飛,玉玨的綠光在他掌心凝成護符,“虛境瓦解前,我看到了未來的碎片 —— 項明回到現(xiàn)代后,會找到更多關于漢室的史料?!?她指向正在消散的虛鏡殘片,其中一塊映出未央宮的丹陛,劉邦的身影正對著陰陽家首領頷首,案上的青銅鼎刻著 “漢承秦制” 四個金文,鼎足踩著楚人的頭骨。
虛茫境徹底崩塌的剎那,項琰飛抱著蕙蕙墜入漆黑的裂隙。下落中,他看清了鴻蒙鏡的全貌 —— 那根本不是銅鏡,而是無數(shù)代楚人的魂魄凝成的光團,最核心的位置,項羽自刎時飛濺的血珠正在緩緩旋轉,與自己掌心的芯片產(chǎn)生共鳴。
“抓緊我!” 項琰飛將霸王槍刺入巖壁,緩沖的力道讓兩人重重摔在咸陽城外的荒坡上。玉玨的綠光突然暗淡,蕙蕙捂住心口輕咳:“虛境的庇護消失了…… 漢室的追兵很快就會找到這里。” 她指向遠處的官道,法家的黑色車駕正碾過晨露,車簾縫隙里露出的銅印,與虛鏡中韓信的兵符紋樣完全一致。
項琰飛拽著蕙蕙躲進酸棗林,剛藏好身形,就見陰陽家的術士舉著銅鏡掠過,鏡光掃過樹干時,留下焦黑的 “楚” 字印記。更遠處的土坡后,兵家的斥候正用旗語傳遞信號,旗面的 “漢” 字在朝陽下泛著冷光,隊列行進的步法暗合《孫子兵法》中的 “雁形陣”,顯然是受過韓信親授的嫡系。
“他們布下了天羅地網(wǎng)?!?蕙蕙從懷中掏出墨邪留下的窺鏡,鏡片里突然浮現(xiàn)出長安城的地圖,法家在街道布下的戶籍網(wǎng)、兵家在城郊設下的伏兵、陰陽家在祭壇準備的 “鎖魂陣”,在鏡中組成密不透風的血色囚籠。最中央的未央宮標注著個刺眼的紅點,旁邊寫著 “三法同契”—— 顯然是三家合力的殺招。
項琰飛突然想起項明留下的芯片,按在霸王槍的凹槽里。槍身突然投射出全息影像,2025 年的史料在晨光中展開:“漢高祖五年,韓信獻‘三絕計’—— 法家以‘楚奸律’收編項氏舊部,兵家以‘十面埋伏’困其生路,陰陽家以‘蝕魂鏡’斷其輪回……” 影像突然中斷,最后定格的畫面是塊殘破的楚地戶籍冊,“項琰” 二字被朱筆圈出,旁邊批注著 “天網(wǎng)第一目標”。
酸棗林外突然傳來馬蹄聲,法家緹騎的呵斥聲刺破晨霧:“搜!丞相有令,凡楚地口音者,格殺勿論!” 項琰飛拽著蕙蕙鉆進密道 —— 那是老周生前留下的楚部暗渠,渠壁的磚石刻著梔子花暗號,與蕙蕙玉玨上的紋路完美契合。
暗渠盡頭的出口通向渭水灘涂,蘆葦蕩中停著艘烏篷船,船頭的漁夫突然摘斗笠,露出楚部特有的虎頭紋身:“周大哥說你們會來?!?他遞給項琰飛一塊青銅符,“拿著這個去南鄭,那里還有我們的人。”
船剛離岸,陰陽家的銅鏡光就掃過水面,灘涂上的蘆葦突然化作俑奴,青銅骨架在晨光中泛著冷光。兵家的弩箭接踵而至,箭頭的火焰紋在水面炸起漣漪,蕙蕙的玉玨突然沉入水中,綠光在河底凝成屏障,弩箭穿透屏障的瞬間,竟化作漫天螢火蟲 —— 那是楚地巫祝的 “化煞術”,玉玨在虛境吸收的靈力終于顯效。
烏篷船駛入渭水主航道時,項琰飛回望咸陽城,城樓的旗桿上,漢軍的赤色旗幟正在升起,旗面的 “漢” 字被晨霧暈染,竟與陰陽家的太極圖重合。他握緊懷中的芯片,突然明白項明留下的不僅是史料 —— 那是跨越時空的武器,而他們接下來的逃亡,不僅是為了活命,更是為了撕碎漢室編織了千年的謊言。
船尾的水痕里,玉玨的綠光正在緩緩擴散,映出南鄭方向的山巒。蕙蕙指著遠山的輪廓:“那里有楚人的祖墳,陰陽家不敢輕易靠近?!?但項琰飛知道,這只是暫時的喘息,法家的文書已快馬加鞭傳向各地,兵家的追兵正在下游設伏,而漢室的真正殺招,或許正藏在南鄭的迷霧深處。
蘆葦蕩的盡頭,一只水鳥突然驚飛,翅膀掠過水面的剎那,項琰飛看見水底的倒影中,無數(shù)面小銅鏡正在緩緩升起,鏡光連成一線,直指他們的船尾 —— 那是陰陽家的 “追魂鏡陣”,無論逃到天涯海角,都能鎖定楚人的魂魄。